“嗯，我也是。”男子的声音清冷里却透着一丝深意。
郑渺渺感觉心口被猛地撞了一下——是程铨？是程铨！是程铨！
强烈地压着自己，郑渺渺才没有让自己冲动地追上去。她自然知道程铨是SG电影学院的学长。可是，毕竟程铨是享誉高级影坛的影帝，总让人觉得离自己很遥远。即使郑渺渺已经进入VK娱乐，甚至成为他们力捧的新人，她依然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一下子能与程铨那么靠近。
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教师宿舍。
心跳许久不能平复下来，直到看到程铨和叶琉璃消失在视线里，郑渺渺才有些恍惚地回头朝自己的导师询问：“叶老师，叶老师……901A住的是哪个老师？是不是程铨以前的导师。”
叶心雨被自己的爱徒抓着胳膊，一下子有些奇妙，她甚至觉得眼前的学生不是那个温和善良的郑渺渺，而是被其他人俯身了。
“是，是，应该是，刘建轩老师已经退休了，所以你不认识。他可是当年程铨的一级导师呢。”叶心雨答着话。
郑渺渺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那，叶琉璃，老师认识吗？”
叶心雨摇摇头，她来SG电影学院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刘建轩是程铨的老师，也是听其他老师谈论才知道的：“不认识，怎么了？”
郑渺渺“哦”了一声，慢慢把手从叶心雨老师的手臂上往下滑：“没怎么。”
顿了顿，郑渺渺又连忙道歉着：“对不起，老师，我有些太激动了。你知道，程铨学长可是我的偶像。”
“呵呵，”叶心雨摇摇头，看自己爱徒的眼神充满了宠溺，“老师知道，不过，渺渺，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假以时日，你也指不定能超越程铨呢。长江后浪推前浪，要对自己有信心。”
郑渺渺低头“嗯”了一声，一脸的温婉模样。只是，低头的瞬间，她的眼神便冷漠了下来。脑子里嗡嗡地响起自己好友那时候的话来——都已经是六七岁孩子的妈了，这个老女人居然还想和我们抢机会，真TMD欠调教！
深呼吸一口气，郑渺渺抬起头，冲着叶老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老师，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叶心雨笑得一脸满足：“努力就好，老师相信你一定是最棒的。”
*
“喂……”
肖莫扬接到电话的时候，本来乐呵呵的表情立刻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爽。让录音室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冒了冷汗。
这个小皇帝本就出了名的任性，这段时候有了一个挺讨他欢心的助理，脾气收敛了一些。但是，就算再收敛，恶魔依然是恶魔，不可能变成天使！
“程大哥，你怎么会和我璃姐在一起？！”肖莫扬也不管录音正在进行中，直接拿着手机往外面走。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却是无奈。
电话那边，程铨的声音依然是淡淡，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质问了。
“这不是重点，她醉了，我想送她回家，我猜你知道她家的地址。”程铨的声音平淡的没有起伏，却有一种奇妙的魅力，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意识去做事。
可惜，肖莫扬却不买他的帐：“这就不必麻烦了，我自己的助理，当然是我自己搞定，你把她送来给我就好，我会送他回家。熟门熟路啊……”
程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吐了一句：“我坚持。”
肖莫扬一下子好似被点燃的炸药，整个人都火了：“程大影帝，呵呵……我听我大哥说你洁身自好，想着怎么可能呢，都是成年男人了！呵呵，想不到，原来你喜欢这口味，怎么了，看上我璃姐什么了，我好让她早点改了。”
程铨并不回话，只是淡淡地开口：“小扬，你若不说。她既然醉了，我便随便找个酒店让她休息一晚了。”
肖莫扬立刻有些咬牙切齿起来，说话的语气恨不得将嘴里的话都化成利剑，一刀刀地捅向电话那边的程铨：“你，你威胁我？”
程铨“呵呵”地淡笑了一声：“小扬，别任性。”
这语气，好似肖莫扬不按着他的意思做，就是无理取闹，就是任性至极！好似，他程铨就是真理的唯一掌握者。
肖莫扬“呼呼”地喘着气，暗暗对自己说好汉不逞当前勇，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真让程铨送叶琉璃进了酒店……一个刚刚要离婚，一个禁欲多时，再加上喝了酒，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实在太危险了。
肖二少也说不上对叶琉璃是什么态度，但是他从来是任性惯了，难得找到一个能让自己觉得温暖的女人，他不可能把这个女人就这样送到程铨那家伙的嘴里。
外人只道肖莫扬荣华富贵，含着金钥匙出生。其实，他不过是父亲与外面的小姐生的儿子……他妈妈只当他是与父亲谈判的筹码，想着法子将他卖给父亲，弄一个好价钱。只是肖逸穆当他是亲生弟弟。至于女人，生母看他就像看一块会走动的金子，养母在外人面前对他无限溺爱，背后却用那样冰冷的眼光看他。
只有叶琉璃，会用无奈而宠溺的眼神看他……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会给他下面，会告诉他不要挑食，会给他讲故事，唱儿歌。
这种感觉，肖莫扬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很温暖，然后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好，我告诉你她家的地址！但是，程大影帝，你给我安分一点，不然我会跟你没完没了！”肖莫扬冷哼一声，终于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叶琉璃“新家”的地址。
*
31：旧人
程铨淡淡一笑，就这样挂了电话。
“啊啊……啊啊……！”肖莫扬在电话这边狂吼两声，一脸的愤怒。回头看那些工作人员的表情就变得阴沉了。肖莫扬虽然任性惯了，却老是在程铨这里吃瘪。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可恶的是连宠爱他至极的哥哥，遇到了程铨的事情，也总不会帮他！
工作人员立刻小心翼翼起来，转头寻着叶琉璃，却是不见人！
哎……叶琉璃这时候居然不在？！
大伙儿面面相觑，暗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肖莫扬的坏脾气，他们也算司空见惯了，这些日子有了叶琉璃在，肖二少居然收敛了些，他们自然又惊又喜。可是，偏偏这个晚上，却不见那个气质温和的叶助理……大家低着头，各自忙各自的，挺怕一会儿不小心，就成了肖二少的出气筒。
肖莫扬在唱歌方面确实是一等一的天才优秀，为了寻找灵感，甚至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在加上他的身份……所以其他时间再怎麽大牌坏脾气，其他人也都会让着他。
人格是平等的，但是人和人的身份却是不同的。在场的多少人的薪水和奖金是靠他这棵摇钱树摇出来的，没胆子要求一个这样的人还平易近人，谦逊有礼。
脾气总是要发泄的，不发泄，憋坏了肖二少，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这么多年，肖莫扬的助理隐约都有些当“出气筒”的意思，却没有一个助理可以像叶琉璃一样，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叶琉璃对肖莫扬的态度很奇妙，明明是一个气质温和的人，脾气却很固执。她认为怎么样是正确的，即使犯错的是肖莫扬，她也照样指出来。一点也不会给肖莫扬留面子。肖莫扬在叶琉璃眼底，好似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不管是不行的！但是在生活上，叶琉璃对肖莫扬的照顾，却是别之前任何的助理都要体贴。
最最奇妙的是，肖莫扬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经常嘟着嘴，带着撒娇的表情看着叶琉璃，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简直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嚣张跋扈，唯我独尊的肖二少了！
“看什么……工作啊，今晚加班！”肖莫扬别这一股气，却也不知道往哪里发泄，说话的声音就带上了浓浓的火药味。
众人自然不敢违抗“圣旨”。
“哼！”肖莫扬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心底十万分的不爽。他觉得明天叶琉璃来上班的时候，他是有必要和她好好谈一谈了——没有人教育她女人不要轻易喝酒吗？特别是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圈子有多乱，那个傻女人显然是不知道的！
她也就欺负欺负自己……对她好！哼！还说自己不懂事，最不懂事的就是她！成熟？岁数都被狗吃到肚子里了吗？
特别是程铨那种明显欲求不满的变态男人，叶琉璃应该有多远躲多远的！
真是！不懂事啊！
*
晨曦穿过阳台上的绿色照进来，窄小陈旧的房间，却在叶琉璃的巧手下变得十分温馨。
叶琉璃买了一些碎花布料，将陈旧的家具全部包裹上一层。窗帘被单也全是用这种布料，因为一下子买的多的关系，店家给了叶琉璃打了折，十分便宜。整个房间，便成了花园。墙壁也重新刷了一层白，透亮干净，配着阳台上的绿意盎然，居然有一种置身大自然的错觉。
“妈妈，起来了啦！”谢蔓蔓爬到叶琉璃身旁，然后淘气地用手捏了捏妈妈的鼻子。
叶琉璃“呜呜”了一声，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女儿——
“蔓蔓……？”
宿醉的感觉自然不会好，叶琉璃这会儿还感觉脑子里“轰隆隆”地在放鞭炮一样，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意识：“蔓蔓，现在什么时候了？”
谢蔓蔓呵呵地笑，然后朝着叶琉璃吐了吐舌头：“妈妈放心啦，我这么能干，怎么会让妈妈迟到呢。”
叶琉璃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呼，幸亏还来得及。
“快，快，一齐去刷牙洗脸，蔓蔓也要去幼稚园。”叶琉璃这会儿也没时候难受，只想着快点起床，送蔓蔓去幼稚园，自己也该上班工作了。
谢蔓蔓跟着叶琉璃进了洗手间，却是憋红了脸，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八卦起来：“妈妈，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年轻叔叔好帅好温柔哦。”
叶琉璃“啊”了一声，回头看着女儿。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昨天送自己回来的应该是程铨。
昨天实在是很奇妙的一天，叶琉璃终于重新面对镜头，虽然只演了一个自己都讨厌的角色！然后，叶琉璃遇到了程铨，那个高高在上的国际影帝，依然如七年前一般和自己一起去SG电影学院的刘老师那里蹭饭。
好似，一切又回到了七年前。
“他……不能算温柔吧。”叶琉璃的脑子里闪过程铨的容貌来，那个俊逸努力的少年，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温柔吧。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程铨都是一个高傲，疏离的人。但是，此刻，叶琉璃的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晃过叶琉璃穿着蓝色的围裙从刘老师家的厨房里走出来的模样。
那时候的程铨，脱去了冰冷的西装，格子衬衫的袖子被随意地挽起，身上穿着蓝色的围裙，整个人居然显得难得的居家温和。这样的程铨，与面对媒体时候的傲慢冰冷天王影帝，简直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那样温柔！
“才不是呢！”谢蔓蔓显然不同意妈妈的观点，固执的脾气比之叶琉璃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个叔叔扶着妈妈的动作很温柔，和我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
顿了顿，谢蔓蔓似乎又有些遗憾：“就是一直戴着墨镜不肯脱，我都没看清楚他的样子，郁闷啊……”
叶琉璃“咯咯”地笑，忍不住在谢蔓蔓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郁闷！真是。”
谢蔓蔓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