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素默默的跟着他走到他的车前,没有过多的犹豫,她拉开的是后座的车门。他的车很大,车里有柠檬水的味道,令人感到清新宁静。
谢一燃是短发,颈侧至侧脸的位置格外好看。丁素发觉,他身上竟毫无三十岁男人该有的感觉,反倒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陈觅说,做游戏的人——尤其能把游戏做好的人,往往都得维持一颗年少的心,因为他们必须用美好的少年心去构建游戏里的世界观。而这些人,往往都很年轻。
“下次不要这么晚来公司了,东西落了,明天来拿也是一样。公司周末又不会锁门。”谢一燃突然道,声音仿佛混着柠檬的味道,干净而清冽。
“晚上睡觉前才发现手机没带,最近很习惯睡前玩一玩了。”
谢一燃发动车子:“哦?喜欢上这款游戏了?”
丁素“嗯”了一声,接着说:“熟悉了之后才觉得上手简单了一些,因为联机模式没有什么队友和对手,这些天我就一直打人机对战,发现我们的‘机器人敌人’非常强大。”
谢一燃低声笑了,道:“当然,所有的‘机器人’交互模拟都是我和沈万万做的。”
“怪不得。”丁素恍然大悟似的,“关于这款游戏的体验报告我已经写过了,其实游戏到后期是很精彩很好玩的,我更期待用户量变得庞大之后的联机对战。一定会非常精彩。”
“你写了体验报告?”
丁素点头:“是呀,我觉得新手部分还是存在较大的问题,尤其是引导那一块。报告里我有详写,可是威哥一直没有给我反馈。”
“阿威?”谢一燃随后问,“你交给他了?”
“是呀,前两天交的。”谢一燃的语气令她不确定的反问,“怎么了?”
谢一燃正好把车打了个弯,语气瞬间毫无波澜:“没事。”
谢一燃送丁素到小区门口,下车前丁素真诚的说了声“谢谢”,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老大您工作辛苦要记得注意身体,我走了。”
关上车门前才等到谢一燃的回复:“谢谢关心。”
他说的是“谢谢关心”并不是“好”,多多少少让人觉得有些疏离。
丁素站在小区门口目送车子离开,又狠狠的晃了晃脑袋——好像对谢一燃的关注度和关心度越来越超乎寻常了。
丁素有些害怕的想,自己该不会是……
没把她害怕的事情继续想下去,她狠狠使了力,烧红着脸飞奔至自己住的那栋。
陈觅坐在客厅里等她,见她回来,他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道:“没带手机出门?”
丁素眼一低,看见自己平时打电话用的手机正躺在客厅的茶几上。有些抱歉的朝陈觅晃了晃手上的游戏用手机,道:“回公司拿这个了。”
陈觅长松一口气似的,重新坐回沙发上,道:“明天拿不行吗,非得这么晚。”
丁素连说了几句“对不起”,也坐到了沙发上,很认真的问:“如果对一个人感到十分好奇……我是说,就是比对其他人都好奇,这种情绪,算不算是喜欢呢?”
陈觅思量了许久,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仿佛深如潭水。很久后,他才答道:“算。”
丁素发觉自己的脸在下一秒就再度烧了起来,没等她缓和这种陌生的心绪,陈觅却状似无意的问:“你说的人是你的顶头上司?”
丁素吃惊的看向陈觅,半晌才点了点头。
陈觅笑了,那笑容看起来有一种洞穿的意味。他说:“如果是他,就不稀奇了。不过,丁素……
好奇归好奇,好感归好感。有件事情或许你也听说过,谢一燃……一直有女朋友。”
陈觅话毕,丁素的心情变得很奇怪。
那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心理情绪,有微微的失落、微微的泛酸和微微的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有筒子觉得燃燃喜欢丁素,大家真是太天真了。
——————关于P君故事的分割线——————
我是那天晚宴和P君熟悉起来的。
他坐我对面,和一直支持我们我那时很喜欢的一个设计师G君坐一起。他们是好朋友。
我是怎么和他熟悉起来的呢?
我不记得他说过我什么,但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开口的任何话都被他针锋相对,而我竟然毫无还击之力(妈蛋,我一直是个口齿伶俐的小姑娘呀妈蛋)。
最妈蛋的是他讲话的语气,他很斯文,讲话慢吞吞的,但他慢条斯理的让我接不上他任何的话。
关键有几处讨人厌的是,他前一秒说一件令我很高兴地事情(像我这种情绪化的人听完后会立即喜上眉梢的那种事情),后一秒就能立即说一件令我悲伤的事情(像我这种情绪外露的人简直被他玩得团团转啊有木有),有一件事是这样的,他说:“吃完饭我们可以去楼下一家很好玩的XX地方,我去过,那地方真不错。”我就(喜上眉梢)。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很严肃的说:“我又没说带你去。”然后我就立即沮丧起来,然后他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妈蛋不妈蛋!
关键他很享受看我被他捉弄,还兴高采烈的和旁边的G君说:“你看她表情变来变去多好玩,像小朋友一样。”
妈了个蛋,尼才是小朋友,尼全小区都是小朋友。
——————————————存稿君木有了肿摸办》》》》》》》
☆、十一話
谢一燃直到周三才找到张行威,他上班向来自由散漫,张行威一见他就忍不住打趣:“这段时间来公司来得真勤呐!”
谢一燃双脚架在办公桌上,手里捧着IPad,正玩着一款赛车游戏。随意招呼了一下张行威,道:“坐。”
张行威是后期加入的Funworks,谢一燃与他共事的时间甚至不如和沈万万长,然而,这两人的搭配却一直为业界人士所称道。张行威性格沉稳,做事细心,能吃苦肯干,正好弥补了谢一燃在这些方面的缺失。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互补性格,才使得Funworks由一个只潜心做游戏的小工作室渐渐发展成为一个分工明确、各司其责、组织架构分明的稳定的团队。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谢一燃是这个团队的灵魂,那么张行威就是这个团队的血肉。
“我也不绕弯子说了。”谢一燃一边玩得起劲,一边说,“你对丁素还是有意见?”
张行威一愣,表情由进来时的轻松转变为凝重。他很诚实的说:“不是有意见,只是依然不觉得她适合我们团队。”
“怎么说?”
“不如说你觉得她有什么适合我们团队的地方吧。”
“她对数据天生敏感。”谢一燃道,“周五我的那份数据表正是得益于她给的灵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敏感。”
张行威点点头:“这个我承认,可你我都知道,我们团队不需要一个专门做数据研究的人。如果你要数据,洪章是数学系博士,他可以给你最详实最科学最可靠的数据分析。反正这些对于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没有等谢一燃答话,张行威继续说:“你把丁素招来我们团队,对她个人的发展也不利。她根本对游戏没有兴趣,一份工作能否做好,兴趣是最关键的原动力。
你让她只做数据,那么没有数据做的时候呢?她做什么,看着其他人各自忙碌吗?或者你要她慢慢学习,这对于她来说会否吃力呢?
我看过她玩游戏,她并不是小白玩家,她根本就是我们不可能拉来的那一类玩家。”
谢一燃终于停下手上的游戏,他很认真的抬头看张行威,道:“上周丁素交给你一份新手体验报告,你看过吗?”
张行威的脸色露出些许不自然。
谢一燃收回双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缓步行至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伸手摘开百叶窗,看着远处的高楼,他说:“你说的都没错。
不过,Funworks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团队,以前不招新人,是觉得我们的团队足够好,现在,Funworks像是一部年老的机器,在机械的运作。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也不会取得多大的成就。你我必须承认,Funworks最辉煌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我想带丁素做Z game。”
“带新人做?这太冒险了,我反对。”张行威说得果断而坚定。
谢一燃却淡淡道:“这次我不会和你争论。当初我执意要加入T&C,你觉得没必要,记得我怎么说服你的吗?”
张行威沉默,良久他也起身,和谢一燃站到同样的位置,也眺望着远方,语气悠远绵长:“你一直比我热爱冒险。”
谢一燃这时却突然笑了笑:“阿威,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
“丁素的价值。”
Funworks是个忙碌的团队,这段时间的工作,丁素总算把团队里每个人负责的工作了解了一遍。包括设计师分哪几类、策划又分哪几类、程序又分哪几类。
也就在了解完之后,她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之前在微游戏项目组,常青带她,韩韬也会时不时给她布置工作,她是在学习中慢慢掌握和发现的。
Funworks没有人带她。
中午和饶丽佳吃饭的时候,饶丽佳问她在忙些什么,又问她游戏工作室好玩不好玩,因为饶丽佳学设计,她还问丁素比较多设计相关的东西。
丁素发现,自己对团队的好奇度和感兴趣程度竟都不如饶丽佳。
她开始疑惑,职场中第一个冲动下的选择,到底正不正确。
不过这股不愉快的情绪很快被一轮新的团队活动抵消。
Funworks团队有个笑脸群,大家闲时会在群里聊天吹水,同时也会公布一些活动信息。
例如周五晚到周日晚为期两天两夜的团建。
地点选在S市的周边,一个靠海的度假地。沈万万作为“团建局局长”,对在电脑上打字介绍完全不满,干脆在快下班之际直接击掌解释:“以前我们的大本营在C市,现在换地方了,我肯定得熟悉熟悉。
我们先从周边开始,我查过了,荔湾距离公司有大约两小时车程,周五晚高峰期,路程大概要堵一些。
大家听我说,后天我们就五点半出发,大家让家属也都提前准备好,刚才我统计了一轮,目前只有我和小素两个人是独自出行,小素没车,就跟我一车走吧,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菲问:“老大这次去吗?”
沈万万:“应该照惯例吧。”
秦菲便有些沮丧似的:“那多没趣。”
坐秦菲后面办公的张行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带笑意看向沈万万,道:“这次你可以问一下他。或许……他会去。”
冯迪娜也赶紧接话:“就是的,赶紧去问一下,没老大,这种海边活动啊……丛林活动啊什么的,有什么意思,难道靠你沈万万吗!”
沈万万朝天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你们这群有夫之妇,都请适可而止一些吧!”
冯迪娜嗔笑道:“去你的。”
众人又纷纷笑作一团。
因为只是小型的团队活动,丁素并没有和陈觅报备。直到周四晚上见她收拾行李,陈觅问她:“这是要搬家?”
她才兴奋的解释:“明天要去团建呐。”
“哦?去哪儿玩?”
“荔湾。”
陈觅点点头:“那地方不错。”
丁素继续跑进跑出收拾东西,陈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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