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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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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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要我怎么样呢,马上投入新的恋情,或者马上嫁人?”

  “是个好主意。”他点点头。又补充一句:“可以考虑我。”

  我别过脸,没有力气理他。

  “考儿,你会弹钢琴了?”他笑了笑,想打破沉闷。

  “是的,学了一年多了。”

  “很辛苦吧。”

  “还好。”

  “让我看看你的手。”

  说着他就拿起我的手仔细端详起来,指头厚厚的茧子让他颇为惊讶。“很刻苦啊,”他温柔亲切地看着我说,“想成第二个钢琴家?”

  “不关你的事。”

  “怎么还是这个德性?”

  “我就是这个德性。”

  “我也是这个德性。”

  “你走,我要单独待会儿。”

 “我怕你死在这里。”

  “我想死在这里。”

  “你生病了。”

 
 
 
  “我是生病了。”

  玛格丽特问阿尔芒:“您也生病了吗?”

  阿尔芒:“我没有病,可是您呢,您还觉得不舒服吗?”

  玛格丽特:“还有一点儿,这种情况我现在已经习惯了。”

  (可怜的玛格丽特又咳嗽了几声)

  阿尔芒:“您这是在自杀,夫人,我要做您的朋友,您的亲人,我要劝您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玛格丽特:“啊!您实在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您看其他人是否还关心我,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这种病是无药可治的……啊,您在哭!您怎么啦?”

  阿尔芒:“您一定以为我有点痴,可是我非常难过。”

  玛格丽特:“您心肠真好!可是像我这样的姑娘,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医生说的话我只能装着相信,我对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阿尔芒:“请听我说,眼下我最关心的就是您,这种心情自从见到您以来就有了,请看在上天的分上,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吧,别再像您现在这样地生活了吧!”

  玛格丽特:“如果我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反而会死去,现在支撑我的,就是我现在过的这种充满狂热的生活,您用不着过分看重我,因为我是分文不值的,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第三个星期之后就谁也不来看我了。”

  阿尔芒:“我对您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会像一个兄弟一样来照顾您,不离开您,我会治好您的病,等您身体复原之后,只要您喜欢,再恢复您现在这种生活也行;但是我可以肯定,您一定会喜欢过清静生活的,这会使您更加幸福,会使您永远这样美丽……”

  玛格丽特:“您这样想是因为您酒后伤感吧?”

  阿尔芒:“请听我对您说,玛格丽特,您曾经生了两个月的病,在这两个月里面,我每天都来打听您的病情。”

  “这倒不假,但是为什么您不上楼来呢?”

  “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认识您。”

  “跟我这样一个姑娘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总会有点儿不好意思,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这么说,您真的会来照顾我吗?”

  “是的。”

  “您每天都留在我身边吗?”

  “是的。”

  “甚至每天晚上也一样吗?”

  “任何时间都一样,只要您不讨厌我。”

  “您把这叫做什么?”

  “忠诚。”

  “这种忠诚是从哪儿来的呢?”

  “来自一种我对您无法克制的同情。”

  “这样说来您爱上我了吗?您干脆就这样说,不是更简单吗?”

  “这是可能的,但是,即使我有一天要对您说,那也不是在今天。”

  “您最好还是永远也别对我讲的好。”

  “为什么?”

  “因为这样表白只能有两种结果。”

  “哪两种?”

  “或者是我拒绝您,那您就会怨恨我;或者是我接受您,那您就有了一个多愁善感的情妇,一个神经质的女人,一个有病的女人,一个忧郁的女人,一个快乐的时候比痛苦还要悲伤的女人,一个吐血的、一年要花费十万法郎的女人,对公爵这样一个有钱的老头儿来说是可以的,但是对您这样一个年轻人来说是很麻烦的……”

  (说着玛格丽特又咳嗽了起来)

  “停!”

  冯客在玻璃墙外做了个停的手势,一个健步冲了进来,“太好了,你们配得太好了!”他真像只猴子似的,兴奋得手舞足蹈,外面的阿庆、老崔还有其他电台同事也都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而我摘下耳麦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其实刚才录的时候我就是忍着的,玛格丽特的话仿佛就是我心灵的对白。一边给阿尔芒配音的文华给了我一个深情的拥抱,冯客也拥抱我,阿庆他们也都进来了,大家抱在一起久久不能言语。

  “考儿,回来吧,你属于录音室。”老崔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回来吧,考儿,我们需要你!”阿庆也说。

  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捂着脸泣不成声。

  祁树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冷冷地站在玻璃墙外注视着里面,一动不动,表情模糊。他是极不情愿我参与这项工作的,但又拗不过我,只得对电台约法三章,每次录音的时间不能超过三个小时,两次录音之间的间隔不得少于四个小时,为了监督我们,偶尔他还会来探班。今天他大概也是来探班的。

 
 
 
  “你还是跟我住彼岸春天吧。”在车上他又提及这个问题。在长沙录制广播剧的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碧潭花园。

  “我想一个人住。”我冷冷地说。

  “那房子也不是你的啊?”

  “彼岸春天的房子就是我的吗?”

  “本来是你的,谁知道你这么败家给卖了呢?”

  “我是很败家,小心你会被我败得破产。”

  他冷冷地笑:“你以为你真是茶花女?”

  到了公寓,我自顾上楼,他跟在后面。我霸道地拦在电梯门口,直接下逐客令:“你干吗跟着我?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想跟你多待会儿不行吗?”他自己按开了电梯。进了房间,他又自己开了电视,自己到冰箱里找饮料喝,好像这是他的家似的。坐到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摆了个很舒服的姿势边看电视边喝饮料。见我还站着气鼓鼓的,他过来拉我,“都录了一天的音了,你不累吗?坐下休息会儿吧,别累病了又进医院。”

  我在他身边坐下。

  他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给拿下了。

  “你就是这个样子!”他很懊恼,不满地说,“跟人家拥抱那么大方,我抱抱你不可以吗?”

  “不可以!”

  “真拿你没办法。”

  “我想回电台工作。”我转移话题。

  “不行!”他眼睛都没眨。

  “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吗,你要跟我去美国了,回电台干什么?”

  “谁说我要跟你去美国了?”

  “考儿,”他一把扳过我的身子,盯着我,足足有两分钟没有说话,我正纳闷时,他忽然声情并茂地说道,“我对你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会像一个兄弟一样来照顾你,不离开你,我会治好你的病,等你身体复原之后,只要你喜欢,再恢复你现在这种生活也行;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一定会喜欢过清静生活的,这会使你更加幸福,会使你永远这样美丽。”

  我嘴巴张成了个“O”型。

  他在说《茶花女》的对白!一字不漏!

  “很惊讶吧?”他得意地冲我笑。

  “你怎么……”

  “你们编的剧本我看了呀,我的记性很好,通常是过目不忘的。”

  我还是一愣一愣的,试探着问:“请问你是人类吗?”

  他没回答,神色忽然变得很肃穆,“跟我去美国吧,我已经跟你父母讲了,他们也答应了,就等你点头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加洲的气候很好,四季如春,很适合你调养身体……”

  “我怕我会客死他乡。”

  “我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也没客死他乡,你怎么会呢?”

  “我不答应。”

  “为什么?”

  我把脸转向他,盯着他,也是足足两分钟没说话,他正纳闷时,我忽然声情并貌地说道:“我只能给你两种结果,或者是我拒绝你,那你就会怨恨我;或者是我接受你,那你就有了一个多愁善感的情妇,一个神经质的女人,一个有病的女人,一个忧郁的女人,一个快乐的时候比痛苦还要悲伤的女人,一个吐血的、一年要花费很多钱的女人……”

  我说的也是《茶花女》的对白。

  “考儿,我不在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在乎的是我会让你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要你健康、快乐、无忧无虑……”

  他这么说着,眼圈已经泛红,声音又哽咽起来:“考儿,我把你带到美国,就是想让你忘了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或者这对你很难,可你不是茶花女,不是玛格丽特,你不会跟她是一样的命运,何况我们僵持了这么多年,我累了,你不累吗?所以跟我走吧,我们结束这儿的一切,加洲温暖的阳光会让你健康起来的,阿尔芒不会有这样的能力,所以玛格丽特才会死,因为有我在你身边,所以你不会有玛格丽特一样的命运……”

  “我相信……”

  我点头,心里忽然变得混乱无主张。我当然相信这个男人,他无所不能,完全有可能改变我的命运,我从不怀疑他给我幸福生活的可能,就像我从不怀疑自己会为某个人咳血而死的可能一样,理智与情感,坦途与陌路,很容易抉择,又很难抉择,就像此刻,我被眼前这个男人描述的美好生活说得蠢蠢欲动的时候,另一个男人的面孔立刻在脑海中浮现,他一脸 
 
 
病容,却还是那么傲然独立,冷漠的表情掩饰不了他内心火一般的热情。他或许不会给我安定的生活,尖锐的个性会让我总是受伤害,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爱他,虽然他现在恨着我,虽然我很清楚我们已经失去重聚的可能,但内心还是垂死挣扎着一线希望,就像一个坠落深井的求生者,总盼望着黑暗的世界能悄悄射进一线光芒。

  “跟你去美国可以,但必须先满足我一个愿望……”我鼓起勇气说。“什么愿望,你说。”“我要去日本。”

  正月初十是我的生日,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将我内心垂死挣扎的那一线希望彻底掩埋。之前我已经结束录音工作回到了湘北,陪家人一起过年。祁树礼初三来我家拜了个年就回了长沙,自始至终没跟我说一句话。不过两天后他还是派人给我送来一堆补药,大多是美国带回来的。

  对于我要去日本的事情,他的态度很明确:“我不会带你去日本,带你去别人不会说你是疯子,会说我是疯子!

  他拒绝得很彻底,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这倒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做事从不留余地,干净利落,绝无后患。所以我并没有太过央求他,我了解他的为人。只是我不甘心啊,耿墨池到现在都恨着我,就算我即刻进坟墓,或者他也进坟墓,那我们之间的误会也会跟着一起进坟墓,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也不应该是这个结果,我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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