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记- 第28节

卫一直接这般复行了数十米，沿路之下，就只遗留下四五十具尸体，直奔着匪首位置，匪首纵马速退，可身影还没来得及退下，天空之中光芒闪烁，一道神秘的力量，却已经在无形之中锁定住了他。

卫一身影飘荡跃下，手中剑光削向了他的脖颈，而就在将要削去他的头颅时，卫一的剑光忽然一转，直接的砍断了他握刀的手臂

原本已经闭目等死的匪首，就只感觉手臂上一凉，紧接着，一股剧痛忽然的从臂膀处，传递到脑中，匪首忍不住的痛吟一声，可随即却是硬生生的凭借着意志抑制住。

斩断了他手臂之后，卫一没有再杀戮下去，身影猛地闪逝了一下，随后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冲出了匪群，回到了马车之中，而如果此时细心的话，就会发现，杀戮过程当中，没有一滴血液沾染到卫一的身上。

“以后不要再进大周了！”

匪首慢慢走了下马，向着卫一所在的马车，握拳抚胸弯下了那原本挺直的后背，蛮人之中这是仅存不多的礼艺之一，蕴含着恭敬、敬意的意思。

随后这才捡起自己的手臂，带领着一下变得无比安静的匪徒，返回到蛮荒

众人奇怪卫一为什么不将他给杀了，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卫一将他杀了，就算敌数对方超过自己，但是凭借着他的剑艺相互配合，绝对能够将他们剿灭，虽然心中疑惑，只是对于卫一的决定，却没有一个人敢有决议。

因为对于卫一的恐怖，这群直爽的北凉汉子们，早已经是有目共睹了！

“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别人不敢问，而诸浮屠却不需要顾及，一见到卫一竟然放他们离开，忍不住就问道。

“凭我一人一剑，又能够杀得了多少人？还不如放他离开，让他将消息带回蛮荒”

诸浮屠挠了挠脑袋，对于卫一说的话，不是很明白，好在卫一也没有指望他能够明白、理解。

马车再一次开始前行，而对于卫一这位轻描淡写间便能冲入敌营，挥手举剑之间便能夺人性命、取人首级的弱冠少年，这些北凉汉子再无丝毫情况，目光看向卫一之时满是敬畏、崇拜之色。

“不过，他们人虽然走了，东西应该没有拿走！”

诸浮屠闻言一愣，还没等反应，却只见老马车忽然开始缓缓的行驶起来，几个呼吸之间，那辆马车却已经行驶到了百米开外，诸浮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口中要说的话咽下，他也知道与着卫一之间，除却那开始的一点交集之外，他们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将要超脱眼前这一切，又为何要顾及那么多，何不将它们全部斩杀，来的痛快、酣畅！”

老黑马车缓缓的前行着，萧素坐于门前，悠然的询问道，好似那数百人不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而只是一组冰冷的数据。

卫一也知道，就读书人眼前，这蛮人大都是鄙夷、粗俗的代表，这样的人，就算杀多少也不足为奇，只是在卫一的心中，这样的人背后还有着家人，还有着自己的儿女，“我知他身份不简单，故而特意放他返回蛮荒，蛮人虽然蛮横无理，却也能够说是重情守义，这也算是报了这‘大周’给我带来这么多年来安宁了！”

卫一的一席话，却是让萧素陷入沉默

章四十三　因果循环

这一次，老黑马没有再深入蛮荒深处，而是开始顺着边境，环绕着大周前行，卫一的生活再次的回归了单一，每日以来引气入体，争取能够早日的褪下这身凡体，真正的产生出真气。

卫一能够感觉到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自身体质就在经受了灵气改造之后，正在不断的发生着蜕变，就好似由原本的血肉泥泽，堆建而成的洞府，变成了屹立独立空间之中的洞天，蕴含天地的玄妙，掌控世界的玄奇。

伴随着这种感觉不断的加深，卫一也知道自己蜕凡即将完成，等到产生出真气，便能回到南蔺，而这时，这头食肉老马，却是拉着卫一到达了大周之行的最后一站：蜀川，蜀川一代地处潮湿，多有蛇虫鼠蚁，从而导致毒物横行，卫一就曾经听到苏然提起过，大周境内赫赫有名的暗毒门，便是设在了蜀川之中。

说实话，卫一心中不怎么喜欢那个女人，总觉得她心机颇深，而且与她相处时，总会发现她骚首弄姿、面露惑色，如若自己不是个打着老牌穿越者称号的话，普通少年面对着这样一名媚女，绝对会被她引诱过去。

而且此刻经历坎坷，心性复杂、多变，不像是诸浮屠那般直爽，说话十分深层，所以，就心中卫一或多或少会与着她保持一定距离，以免自己着了她的道！

这次大周之行卫一差不多耗去了两月有余的时间，除却见于诸浮屠时，大都时候，卫一都是待在车上，虽然未下马车，可是精神以感天地，以着这样的视角，却是比起许多人来，看的更加清楚、通透。

古语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现今的卫一，虽然书读的没有达到上万本，但是路行的，却是达到了上十万里之多，距离这般境界，就算有所相差，也应该相差不远。

伴随着老黑马驶入蜀川，自身精神融入这一方世界，就只感觉这里地处阴森，朦胧之中展露森然之意，花草、蛇虫都显露着阴性，那怕就算阳光高悬，这里也是阴凉。

就这样的行驶了两日，全身灵气布体，真正的达到了身轻似燕，飘飘欲飞之感，身影轻轻一跃，便能拔地而起达数十丈之高，就未蜕凡之前，卫一气力充足、饱满时，至多也就只能跳到个数丈的高度，这样的高度可不是凭借以往的肉体凡胎，所能够跳到的高度。

卫一知道现今‘蜕凡’已有小成，只要等到衍生出真气，便算是真正的褪去了这身凡体，延伸出剑气，以及诸多奇妙之处来，而当体质到了这种程度的话，卫一这次的大周之行，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只是，就在准备离开蜀川，回到南蔺时，一个熟人的来访，却是让卫一不得不停顿下来。

“小卫哥，大半年时间未见，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毕竟是江湖儿女，自不会像是一般的无知妇人，以着奴家，婢子这之类不平等色彩的词汇来称呼自己。

“我观你年龄实在是不大，可是说话、举止却是比起我们，又要成熟百倍，好似在我们面前，我们才是你晚身后辈一样！”

小卫哥的称呼就是从这句似是真实，又似是玩笑的话当中衍生出来的，卫一虽然感觉前面那个‘小’字，实在是有些碍眼，只是听了习惯后，却也没觉得有什么。

半年时间没见，苏然的样子好似变得更加抚媚了很多，身穿着名族风情的川服，脸上娇容就胸前花纹点缀下娇娇生艳，端的可以说是一方美人了！

“半年时间未见，你却是越发佼人了！”

卫一张口便是夸赞对方，听得苏然咯咯直笑，“还是你们读书人能言会道，不管如何！现今，来到这蜀川之内，我可是要好声招呼你。”

思忖了一下，卫一终是点了点头，一见到卫一同意，苏然脸上却是变得越发的娇艳、动人，直接邀请卫一进入到她的寨院，蜀川山林因交通不便，建房大都以着树木搭建，这也就形成了蜀川极具特色的寨沟样式。

只是她明明是暗毒门当中的人物，又怎么会居住在山林之内，卫一猜想她邀请自己进入到这里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就在阳光逐渐消褪，黑幕在天空中化开时，一个人的到访，让卫一知晓了其中的原因，“仙子，你是这世界难觅的人物，除却门主之外，这世间想来也没有多少男儿配得上你，与其躲于寨院之内孤独终老，还不如嫁于门主共享这人家繁华、乐事！”

说话这人一身劲装，形体虽然挺拔，面色却是呈现着铁青蜡黄色，一双圆珠转动之间，尽是带着狡黠、圆滑之意。

“还请你回去告诉门主：我心已有所属，就只能辜负了他的好意！”

“心有所属！？这世间还有男子能与门主相比，如若是真的话，我倒要看看。”

来人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把这等推脱之话放在心上。

“也罢！既然你不信的话，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马萧闻言顿时笑声不由为之一滞，随后略带着惊诧的说道：“如此，我倒要见见了！”

跟随着苏然走进了寨院，就只见一身穿着灰丝宽袍的弱冠少年，正坐于寨厅之内，马萧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仙子，你可别告诉我，便是这等小毛孩子夺了你的心魄，如若这般的话，这还真是件奇异妙事！”

卫一疑惑的看向苏然，不知道这位陌人为什么会这样说，而就在卫一那疑惑的目光下，苏然神色却是不由的泛红，口中强硬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只需告诉门主，我心已有所属即可！”

马萧笑意顿时在脸上敛去，铁青的面容之中，显露着森森狰狞之色，“仙子，我知你一手妙技，能敌数十人，只是你别忘了，暗毒门内可是有着数以百人，如若真的惹恼了门主，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整个寨子也难逃在劫！”

卫一也知此女心机深沉，只是如若不是她的话，自己的剑艺却是无法磨练出来，这些便是‘因’，而现今对方邀请自己进入寨院，也是该偿还‘果’的时候了！

“传言这暗毒门乃是作奸犯科之流，行事难有光明磊落，今日总算是见识了！”

卫一语气带着疑惑。

马萧看了看他，从寨院外那辆破旧马车，再看这少年身边，一无护卫，二无随从，想来也不应该会是什么纨绔子弟，对于这种没有背景，却敢胡乱开口妄加指责的嬴弱书生，心中更是恼怒，“凭你这等穷酸书生，自以为读了几本破书，就敢议论了暗毒门，如若你再口出恶言，莫说凭你这一嬴弱书生，就算是毒仙子也帮不了你。”

“这江湖上的名字称号，还真是简单直接，不但连门派特殊都囊括其中（暗器、做毒），就连所经营之事，也都在名称上猜想的出”卫一语气微微停顿，将他手上小动作，收入眼内，“暗杀、下毒；还真是名副其实。”

“作死”马萧怒喝一声，手中毒粉就要洒出，卫一料敌先机，手中的长剑一瞬间刺穿了他的手腕，而在这时，苏然手中长针飞出，刺向了他的背部，可是衣服内却是穿着甲胄，直接将毒针挡下。

苏然眼睛微微闪烁，虽然看到此人已经被卫一制服，但她手上却没丝毫停手的意思，手上细针一根根发出，分别插向了他的脖颈、面庞，了却了他的性命。

“你没事吧！？”

苏然神色慌张，美目之中满是担忧之色，如若任何人看了，都会为之心动。

卫一平静的看了苏然一眼，没有说些什么，望了望天空那皎洁的月色，“带我到暗毒门吧！”

苏然神色一愣，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直到卫一走出了院落之时，抚媚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冷笑。

现今苏然将这小厮杀了，之间已经不能善了，先前对方已经说了：莫说是你，就连整个寨子都难逃在劫。

卫一也知道苏然心思深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自己入瓮，只是因为循环，天地轮回，有些事情该做的话就只能做，而且暗毒门也的确不是个好的玩样！

乘坐着马车来到了暗毒寨院外，走下马车，放开自己的精神，就只感觉山门内黑气环绕，灵息尽消，一步入阶梯，就只闻耳边哭啸连连、哀嚎不止，好似一位位枉死之人，尽束其中、不得往生，也不知道这期间，做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引得这般森气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