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白起微微地扬起了嘴角,却并未立即有动作,眼见着那比风速度还要些箭矢就要朝着白起而去了,所有人都禀住了呼吸,这一瞬很短暂,却又像被无限拉长了一般,直到那箭矢已经来到了白起面前,白起微微侧了个身,堪堪令那飞来箭矢自自己身侧擦过,人们悬着一颗心,方才松了下来,但仅仅下一秒,便复又提了上来。
此刻凤眠已是感到诧异不已了,要知道,他箭,一向得连奔跑中猎物都难以躲过,何况一直静静立原地,连脚下位置都不曾变挪过半步白起,此刻凤眠,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正是为了檀舟事才和白起发出了挑战,他看起来有些,已经全身心地投入于这场短暂比试中,极其享受,能够与白起这样强劲对手较量感。
白起侧身让过了那一箭以后,白起并没有犹豫,直接两箭一并搭上了弓弦,而凤眠动作几乎也是同时进行,可惜他手中仅剩一箭,就算能令白起着了他道,可他这头,能避开白起一箭,却又难以避开白起第二箭,这样场景,就连一直有些醉醺醺葛国首领,都有些紧张地自座位上起了身,无意识地向前走了好几步,似乎想要将这比试局面看得一清二楚不可。
孟青夏也说不清自己这一刻是什么心情,因为看情形,胜负分明是毫无悬念了,是了,她早该想到了,白起是那样强大人,他怎么会输呢,他也不可能,拿自己威严开玩笑,强大白起若是输给了凤眠,这必是一件有损白起颜面事,可若白起一旦赢了
但很,不可思议事情发生了孟青夏黑眸微闪,那思绪也随之中断,清瘦背脊也这迷蒙夜色中顿时间绷得直直。
一箭对两箭,再加之夜色迷蒙,人们几乎看不清这三只箭是谁先离弦而出,几乎是一瞬间事,白起那两只箭同时飞驰而出,眨眼间便来到凤眠面前,凤眠亦是刚刚才射出后一箭,根本来不及对同时来到自己面前两只箭作出反应,黑布蒙眼,他只能随着身体本能反应往后躲去,然后侧过了身,堪堪躲过了白起射向他胸腹那一箭,但那张英俊面颊却是突然向下淌出了一道血痕来,是血液,自面颊上狭长裂缝中渗透了出来,那第二箭,就这么用那极钝箭头,染了凤眠血,自他脸侧擦了过去,等人们再回过神时,看到便是这样一幕
凤眠看起来几乎有些狼狈地跌坐了地上,他扯下了自己蒙眼黑布,然后抬手擦拭面颊上血迹,垂眼一看,忽然畅地笑出了声来,他已是,太久没有遇到像白起这样强大得让他痛对手了!
与看起来狼狈不堪凤眠相比,白起仍是泰然地立原地,就连脚下位置都不曾变过,凤眠朝他射出那一箭,已经笔直地穿入了白起身后不远处架着火盆子木桩中,白起解下了遮盖眼睛黑布,睁开了那一双诡异莫测瞳眸,那深邃瞳眸之间,泛起了一层加莫测湛蓝幽芒,他俊美无暇面容之上,性感嘴唇也缓缓地向上勾起
孟青夏愣了原地,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往后踉跄了一步,险些栽倒,幸好微生伸手扶住了她,孟青夏仍是绷着脸,显然还没从这古怪心情中回过神来:“白起赢了”
那么,他还是,会娶檀舟吗?毕竟,就算这些葛国人不知道,场夏联盟成员可是心里明白得很,那哪里是什么小小侍女,根本就是原本就要嫁给白起大人檀舟
众目睽睽之下事,白起又怎么能抵赖呢,他既然已经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了对檀舟兴趣,霁又哪里可能会打消联姻念头
“不,输是白起大人。”微生嘴角仍是噙着略有深意弧度,现孟青夏,已经不会愚蠢到去质疑微生分明双目不能视物却能将任何事看得那样透彻本事了,就连微生他自己也曾说过,他心目,比他凡胎肉眼要好使。
可是输是白起?
孟青夏目光闪烁,她并不是不相信微生话,可是,可是孟青夏复又皱了眉,朝白起方向望去,怎么可能呢
微生只是淡笑不语,这里,惊讶可不止孟青夏一人,就所有人也都和孟青夏一样,认为输了是凤眠时候,白起便已经将自己手中弓交给了前来侍奉侍从,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看来是你赢了,凤眠。”
凤眠亦是笑了起来:“承让了,白起大人。”
白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便往回走,人们这才看到,白起大人身上,唯一与先前不同之处,便是左肩袖袍处,微微被箭头划破一道裂口
“白起,输了?”孟青夏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似乎还没有想明白,分明是凤眠看起来比较狼狈,怎么输是白起:“白起是,故意输?”
“不,确是凤眠赢了。”微生摇了摇头,嘴角含笑,轻轻说道:“凤眠箭,比白起大人了一步。”
管凤眠看起来确比较狼狈,但他箭,也确实是先一步,到了白起那,白起未能完全避过,所以赢,仍然是凤眠。
“如此一来,没有关系吗?”孟青夏凝了眉,看起来很是替白起担心。
微生却是笑了:“凤眠性格虽懒散,实则却是个文才武略之人,与白起大人竞技时,竟是少有能与白起大人不相上下人。想必白起大人,也很是欣赏凤眠,况且白起大人本就无所谓输赢,凤眠却是非赢不可,如此势均力敌情况下,白起大人大概也早就预料到这样结果了。”
因为白起亲口承诺了这次竞技结局,管很多人仍是云中雾里,可也不敢质疑白起话,檀舟是因为凤眠赢了白起,竟然还有些恼羞成怒起来,跺了跺脚,红着脸便跑了。
“精彩!精彩!”看罢了比试,那喝多了酒葛国首领大呼精彩,却也因为不胜酒力,方才又太过紧张了些,这下,整个人都有些晃晃悠悠地站不住了,这才让侍从搀扶着自己打算离开了,葛国首领既然离开了,这宴席自然也是要结束了。
孟青夏这厢还有那心思操心别人事,另一头,竞技结束白起却是径直朝她这而来,孟青夏心中一惊,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即变了脸色,嘟囔抱怨道:“怎么我又犯了什么事了吗”
微生难得地似笑非笑道:“难道你忘了,先前白起大人可是说过,要秋后算账事,就你擅自主张去见了那个葛国奴隶时候。”
这事孟青夏神情一窘,表情当即丰富了起来。
030 他的气息
宴席还未完全散场,白起便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正转身要缩到微生身后孟青夏给捞了回来,避闪不及,孟青夏整个人背贴着白起跌进了他怀里,熟悉而又温热男性气息当即令孟青夏面红耳赤,孟青夏轻轻地挣扎了一下:“白起,你”
“现知道怕了?”白起似笑非笑地冷嗤了声,然后微微俯身,探出了另一只手至孟青夏膝弯处,孟青夏只觉身子一轻,直接被白起打横抱了起来,这样姿势她并不很是习惯,因为白起往常对她,也往往是将她当作小孩子一般抱着,令她坐他垫她小屁股下手臂上,但管如此,孟青夏还是习惯性地,第一个动作便是慌忙地抬起手搂住了白起脖子,她听得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并不仅仅是因为白起这样亲密动作,此刻白起看起来,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但他言里话外,分明处处都是危险警讯,孟青夏一时摸不透白起心思,自然为自己下场感到紧张。
当这双柔软纤细手臂搂住自己脖子,她小巧身子乖乖地缩自己怀里时候,通常这样情况下,孟青夏就算是再怎么得罪了白起,白起心中不也早已经消散了大半,但此刻,她柔软手臂绷得紧紧,埋进他怀里,抵着他下巴脑袋,那乌黑青丝上,却隐隐夹杂着血腥味,就连她身上,也有别人气息
白起当即眸光一沉,那深邃蓝眸,闪过了一道浓郁不悦,他英俊脸部线条,也顷刻间冰冷得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孟青夏正低着头,并未察觉到白起脸上这越发危险变化,可即便如此,周遭那陡然降温空气也足以令孟青夏不明所以地身子一颤,竟感觉有些冷了
白起转身欲走,一直安静地淡笑立于月华之下微生轻轻地弯起了嘴角,他忽然睁开了自己眼睛,那银灰色瞳仁与他那足以与月齐辉耀眼出尘截然不同,那瞳仁是灰蒙蒙一片,没有焦距,却隐约能让人看出那温和宽厚微微笑意:“白起大人,您今日会这么做,令我很意外。”
虽然算不上强人所难,甚至可以算是成全了檀舟那点少女心思,但白起大人,一向是不屑于,将女人视若政治工具,这是个强大到有些自负年轻王者,若是他愿意,他身边每一个女人,甚至都愿意成为他王权路上垫脚石。一旦将本该成为垫脚顽石,视若珍宝,这样情况,迟早会出事这会让,几乎没有弱点强大统治者,拥有了可以打乱阵脚软肋。
白起脚下一顿,似乎这才注意到微生存一般,他淡淡地扫了将那话说得意味深长微生一眼,然后亦回了模棱两可一句:“往后你意外事,或许还会很多。”
微生也笑了,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您说得是。”
白起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那个小女人走了,而微生只是潇然而立,任由肆虐夜风拂动他衣袂纷飞。
孟青夏并未听懂白起方才和微生话里意思,但她眼下可无暇再顾及这些,白起部下并没有跟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侍奉白起身边久了,他们很清楚,这样情况下,是不会再继续跟白起身后,这反而让孟青夏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只因白起走,并不是回到葛国人为了招待他而设华帐方向,他怎么
孟青夏微微皱了眉,空气中冰冷气息越发地明显,令孟青夏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偶尔有放养牛羊感觉到白起靠近时候,作为动物本能,它们对危险气息很是敏感,从原本懒洋洋姿态蹿了起来,慌忙地四散开来,看得孟青夏都有些目瞪口呆。
白起仍是没有说话,就这么抱着她走了一路,直到那牛羊都散开了以后,空出银镜一般清澈沁凉湖水,仍是早春,不免春寒料峭,又是入了夜,一靠近湖水边,气温仿佛就凉了一些,夜风晶莹如银镜湖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清幽月华倒映这湖面里,那银色华光仿佛都随之碎了。
白起脚下停了下来,孟青夏脸露了困惑,她抬起了清澈黑眸,有些迟疑地闪烁着:“白起?”
白起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松开了揽住她后背手,直接绕到了自己颈后,将孟青夏搂着他脖子两只手给松开,扑通一声,白起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孟青夏,孟青夏几乎是猝不及防地,就被白起丢到了那沁凉湖水里,水花当即四溅,她浑身上下,立刻就湿透了,孟青夏挣扎了两下,口鼻都灌进了不少冰冷水,呛得孟青夏直咳嗽,但很,她便发现,这湖水并不深,她慌忙中用手抓住了岸边顽强生长青草,这才令自己平衡了水中身形,若是好好站着,那水面几乎也只淹没了孟青夏肩头。
“咳咳咳”那满头青丝也当即如入了水墨,披散了开来,她原是满脸血迹,此刻也因为清水激荡而洗,露出了原本白皙微红面容,那沾湿睫毛也仍颤动着水珠,一动,便颤下水来,孟青夏响得满脸通红,那模样,看起来很可怜。
虽是站稳了身子,不至于再因呛进水而咳嗽个不停,但这冰凉夜风一吹,露出水面身子便当即冷得孟青夏浑身发颤,打出了个喷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