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青夏青夏,我好害怕,怎么办怎么办”檀舟只顾着哭,连话中重点也无,也难怪了,她一向娇生惯养,从前霁和白起他们都是将她捧手心里,即便遇到了麻烦,也总有人能替她解决,这才导致了她即便这样大了,性子却仍多半是小孩子心性,就算是现遇到了凤眠,凤眠宠她让她,也丝毫不亚于从前她父亲,如今毫无心理准备情况下就听到了这样惊人秘密,檀舟根本无法消化,只一个劲地重复着:“凤眠是坏蛋,凤眠是坏蛋”
真吵啊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怕事了吗
耳边吵吵闹闹,因为檀舟忽然扑过来,孟青夏身形都不稳,后背一痛,两个人一起往后摔倒了,但檀舟仍是哭个不停,也不起来,孟青夏是神志不清,只觉被勒得难受,孟青夏抬起还有些迷蒙双眸,那黑眸璀璨,泛着醉意,很是动人,那面颊通红,就连呼吸都散发着淡淡酒香,因为本来就头疼,又被扑了个正着,孟青夏目光所及之处视物,好像都和影子重叠了一起,她一时甚至还没认出来人,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句:“白起?”
念叨出了这个名字,孟青夏自己便笑了,那笑容纯粹,甚至有些带了孩子气憨傻,然后她晕晕乎乎地摇了摇脑袋,自顾自地念叨道,白起现可不葛国呢,就算他回来了,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矮了呢她印象中,白起可是很高大,很高大
而且白起可不会像现这样哭得她耳朵疼听这声音,倒有些像是檀舟
檀舟?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孟青夏意识也稍稍有些清醒了,她推了推檀舟,然后试探性地问了句:“檀舟?你怎么了”
听到了孟青夏声音,檀舟好像也终于有些意识到自己急匆匆跑来目,她渐渐止住了哭声,那眼泪和鼻涕也胡乱用手背抹去了,起了身,还不忘把孟青夏也一并拉起来,虽然她心中仍是害怕,但那样哭过一场之后,竟也镇静了下来,知道情况危急,白起大人都已经出发三天了,檀舟顾不得许多,脑袋里有很多话要说,乱糟糟地成了一团,她语气急切,却也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青夏,不好了!凤眠他已经倒戈向九夷人了,他,他是坏蛋!九夷人一定是设了陷阱要害白起大人,白起大人一定还不知情,凤眠还说,白起大人他,这一趟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呜呜”
凤眠九夷人陷阱白起
檀舟是冲昏了头脑,她甚至忘了眼前这个小人儿比她还要小上几岁,可她现什么也想不到,她只想要点把这个糟糕消息告诉孟青夏,就像就像小时候差点就被困雪山上要冻死时候一样,她就是这样地,莫名地信任着这个比她还小几岁小奴隶。
可管如此,檀舟也不曾料到,孟青夏听完这些以后,反应竟然会这样冷静,她还以为,她会像她这样吓得双腿发抖,脸色苍白,没出息地大哭出来
可眼前这个眉目清秀少女,却是紧紧地抿着唇,她整张小脸看起来也是十分凝重,那眉头都皱得紧紧,漆黑眸子里,也是闪烁不定,闪过各种各样情绪,有疑惑、有惊异、有猜忌、有深思、波涛海浪一般涌动那漆黑瞳仁里,然后通通都都归寂为了平静,和那整张小脸都凝了一起,她反应出奇冷静,或者说她是强迫着自己做出这样冷静反应,管也是不知所措,可她却没有慌乱,没有像檀舟这样尖叫,这样严肃又凝重冷静态度,好像让这帐子里空气都突然降温了一般
檀舟亦是突然一静,像是受了眼前这个少女感染,见到了孟青夏这样反应,不知为何地,就连她也突然感到心底稍稍安定了些,没有那么慌乱了,此时此刻,孟青夏就仿佛是她所有精神支柱一般,只要孟青夏一慌,她就会跟着崩溃,而孟青夏此刻不言一语,反倒让她心底生出了些许希望来:“青夏”
那些凌乱又没有什么条理字眼,提到“白起”二字之后,就像是刺激到了孟青夏一般,她脑中一震,猛然间便清醒了,如同有一盆冷水当头浇灌了下来,连带着那醉意也通通消散了下去
孟青夏没有立即回答檀舟,说不慌乱是假,如果白起,她毫无准备情况下听到这样噩耗,现恐怕也是一脸苍白,将那慌乱又无措情绪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她是被白起惯坏了,也安逸坏了,所以人才会变得安逸,变得无能,变得随时随地容易示弱,可眼下白起不,她慌了便是真慌了,所以她只能冷静。
孟青夏沉下脸来,因为她沉默,就连檀舟也不敢再轻易开口了,只能这样眼睛一瞬也不敢眨地凝着她,生怕错过孟青夏每一寸表情变化。
孟青夏强迫自己心中冷静地将檀舟前前后后话理出头绪来,这种不安感觉果然应验了吗,从白起哄她没有什么危险性,要她留下来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重重不安了,凤眠竟白起不时候暗暗倒戈向九夷人了吗?那么九夷人呢,他们打又是什么主意,存又是什么阴谋?要向白起示好,交还逃窜到西域伯益是假,设下一场大陷阱才是真,孟青夏不知道前方会有一场怎样大阴谋等着白起。
但听到凤眠勾结九夷人时候,孟青夏所做第一反应却不是惊讶,她早就知道,凤眠绝不像表面那般无心政事,这也是白起曾多次告诫她,若凤眠真是那样潇洒之人,如今坐葛国首领之位上人就不会是他了。他会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白起也说了,政治立场上,本来就没有所谓朋友可言,因为白起强大对凤眠是没有好处,即便是今日好兄弟,他日白起难保不会吞并他部落,给他带来威胁。
白起是狮子,和狮子合作狼,还能指望狮子不会吃了他?
眼下唯一让孟青夏不确定是,一向睿智强硬,心思缜密到近乎没有什么能够他眼前瞒天过海白起,真是不知道这其中蹊跷吗?以白起作风,他应该是知道,甚至他一向就很清楚凤眠底细,凤眠心思,他不可能不会防备。不对,不对孟青夏很又推翻了自己这个可怕猜想,白起若是早有防备,知道凤眠已经倒戈,他为什么会把她留这里
即便她只是一个小小奴隶,可还有霁,还有檀舟,还有微生啊难道他不怕凤眠会对他们不利吗
孟青夏沉默得未免也太久了,让人猜不出她到底想些什么,檀舟有些待不住了,她也有些担心凤眠会照过来,便催促道:“青夏,青夏?我们现该怎么办?青夏”
孟青夏回过神来,目光闪了闪,然后摇了摇头,试图甩去那纠缠头痛之感,让自己加清醒一些:“檀舟,我们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父亲和微生。”顿了顿,孟青夏神色凝重,有些迟疑地问了句:“你,来时候,可曾被凤眠发现了?”
经过孟青夏提醒,檀舟脸色也是一变,支吾道:“他,他虽然没有发现是我可是也应该有些警惕了就是这几日,父亲大人和微生大人周边,也都有凤眠亲信陪同着”
种种迹象,现想来,檀舟不可能还看不清了,凤眠那是防备父亲大人和微生大人了,毕竟这种事情,若是走漏了风声,倒霉可不仅仅是他一人。
孟青夏皱起了眉,然后倏然起身,檀舟说不错,凤眠确是不得不警惕,他想坐山观虎斗,为了不被两虎伤及,自然要躲得远一些!凤眠倒是聪明!他前脚和白起结盟,后脚又串通九夷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无论元气大伤是哪个,他总归是不吃亏那一个!可若是此时插手,消息走漏,他必是要与白起反目,就算不与白起反目,本意上凤眠也并未正面与白起为敌,但白起可不是个糊涂人!
霁和微生,凤眠自然不得不防备警惕着,她想要见到他们,恐怕是难上加上,他想悄无声息地软禁他们,令他们安安心心留葛国当他们客人,至于孟青夏这儿,凤眠会有疏忽,看来倒是这微不足道奴隶和女人身份帮了他,凤眠看来,一个小小奴隶,年龄比檀舟还小上几岁,自然没什么好防备了
若不是檀舟好心派了侍女照料她,凤眠恐怕都将她给忘了呢
“檀舟”孟青夏反应虽然很冷静,但她心中慌乱和无措,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好你顾念旧情若是这时候,我们任何人见了微生他们面,恐怕都会让凤眠有所察觉,葛国首领庭,自然处处都是葛国人眼线”
被孟青夏这么一说,檀舟也是恍然大悟,眼下唯一行动自由,遭到凤眠忽视,恐怕除了孟青夏,没有别人了檀舟面带迟疑,可孟青夏只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少女,她就算知道白起大人和九夷人会盟地方,可她行吗?一路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孟青夏自然知道檀舟想些什么,她只能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自然分寸我不会擅自冒险,我会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白起。”
“我知道了。青夏,你一定要小心,走,我们现就走。”因为孟青夏坚定,反而给了檀舟勇气,她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孟青夏手,管她看起来似乎要打起勇气,但那微微颤抖、发出冷汗手心,仍是败露了檀舟此刻紧张心情。
她们才刚刚想要有所动作,孟青夏帐子外头便突然传来了嘈杂声音,那火把光芒渗透进了帐子里,外头光影晃动,混乱脚步声是朝这而来了
檀舟脸色刷地一下一白,就连孟青夏此刻,也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下一秒,那帐子一掀,帐外侍从和侍女也是盏盏紧紧,大气不敢喘一个:“凤,凤眠大人檀舟大人”
凤眠身上仍是着着大婚华袍,那张英俊风雅面容上,也难以掩饰这难得惊慌和急迫,待见到那火光映照下,因为惊颤而猛然回过头来,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檀舟时,凤眠那脸上表情才一缓,就连脚下步伐也变了,他若无其事地看了不知道想些什么孟青夏一眼,脚下一顿,然后微微一笑,将披头散发灰头土脸檀舟给拉到了自己怀里,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哄着这个大婚之夜将他首领庭闹得人仰马翻小女人,那嘴角带笑,优雅又散漫:“檀舟,你是要将我急死才开心吗大婚之夜跑了妻子,我明日可就要成为全天下人笑柄了”
孟青夏心下一沉,而檀舟,也无措地回过头来看她
048 放火烧烧
见到披头散发灰头土脸檀舟之时,风眠眼中敛去确是少见慌张和恼火,但随即通通都被失而复得欣喜所取代,檀舟因为凤眠和九夷人勾结,要陷白起于不义事,心里正恨着她,哪里肯给他好脸色看?再者,她本来都可以帮助孟青夏离开这里,把消息传递给白起,都是因为凤眠要找她,她才把风眠引到这里来,为此檀舟心里感到十分自责,觉得是自己害了白起,这种复杂情绪驱使下,檀舟竟然风眠这么多侍从而侍女哭了起来,对风眠是拳打脚踢:“你走开,走开!臭凤眠,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是天下第一奸邪小人!我不要嫁给你!”
嫁都嫁了,这时候才说不嫁
凤眠眸光微闪,却因为檀舟情绪正激动着,他若轻举妄动,一不小心就要伤了她,无奈之下,也只能任由她拳打脚踢着,直到檀舟自己闹得没有力气了,凤眠才轻叹了口气,用了些蛮力,把檀舟两只手都并到了她身后,然后单手顺势一捞,将她给扛上了肩头,檀舟一着急,只能用力蹬腿咒骂:“坏人,小人,你放我下来!你大胆!我要让父亲大人把你们葛国人通通抓起来,充当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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