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方氏族古老语言,骏马嘶叫声凄惨无比,像是这狂风呼啸天地间突然响起哭声一般,那大漠中陡峭山岭隐藏这夜色中,翻过这座山,似乎就要进入一片广袤绿洲之中,他们彻夜不停地赶路,就是为了能够去往某一个地方。
但孟青夏会这时候突然醒来,还突然不知死活地做出了反抗,这是他们料想不到事情,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夜色中,那道娇小身躯忽然沉沉地向下坠了下去,夜风呼啸,肆意狂狷地纠缠着她青丝和衣袍,那整个人坠下去,顷刻间便没了踪影,被这无边无际黑暗淹没
而那山道之下,漆黑不见底,夜色赶路,本就行途莫测,人一旦坠了下去,简直就与找死没有两样!
这伙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希望他们所劫持人出什么差错,否则他们也不会因为这突如其来变故而慌了神,骂骂咧咧声音不断充斥风声中,所有人也都匆匆地向山下搜寻了下去,眼见着,天都要亮了
孟青夏此举,确是孤注一掷,她无法确定挟持自己人是敌是友,也无法估量自己这么做结果,是死是活,但那身体离开马背,往下坠一瞬间,她心情却出奇地平静,风沙迷了眼睛,让她无法睁开双眸,因为这刺涩感觉,眼睛也很自然地流下了眼泪来,好像要把那迷眼风沙冲出眼眶,但孟青夏很清楚自己此刻心情,她果真是一点也不害怕,人越是危急时刻,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冷静下来,甚至连半点恐慌都没有。
因为时间太短了,她甚至这个身体往下坠一瞬间,都没有顾得害怕,唯有一种,如释重负感觉就好像她总算做了一件自己该做事一般,别事情,她也无暇去思考了
扑通一声身体并没有迎来预期中四分五裂感觉,强烈冲击力让她感到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无边无际冰冷漫延向了全身,这冰冷寒水充斥了她所有感观,将她淹没,孟青夏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渐渐地,那冰冷水挤进了她胸肺里,夺去了她呼吸,没有了空气,她脑袋里,也好像突然间空了一般,紧接着,便是再一次,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是就这么死了吗?长久黑暗和沉默之后,孟青夏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身体好像也轻飘飘了起来,可她却又分明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热量好像正流失,好几次,她都很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越是如此,眼皮就好像故意跟她唱反调一般,越发地沉重起来,沉甸甸得,像是灌了铅,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
耳边时而传来说话声音,怒喝声音,惶恐请罪声音,乱成了一团,好吵
孟青夏想皱起眉,对这吵得她无法安眠声音表示不满,可她身体却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操纵一般,难得清醒,却无法操纵自己身体,沉重眼皮遮挡住了所有光线,黑暗一片世界就像漫长黑夜,永远没有头。
可渐渐地,她意识便又开始模糊了起来,陷入了混沌一片,耳边那吵得她无法清静声音也渐渐地变得消弭,后竟是再一次陷入了长久黑暗和寂静之中
反复清醒和反复沉睡,让孟青夏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轻飘飘地这混沌之中,时而能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声音,时而却又疲倦得失去了所有意识
苦涩液体被灌进了她嘴里,那冰凉刺骨感觉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渐渐地逼退,失去知觉手脚,似乎也渐渐地开始感觉到了一星半点暖意
“醒了?”
冰冷声音带着隐隐暴戾和不耐,森冷杀气自那话音里弥漫而出,大帐之内,生着温暖火炉,但这空气,却好像是冰冷到了极点。
床榻之上正躺着一道娇小身影,她身上是厚厚毛皮和保暖被毯,药味弥漫了整个大帐,火炉烧得几乎要让人热得冒出细汗来,然而床榻上那人儿,却仍旧是小脸苍白,手脚冰冷,微微蹙着眉
一道修长高大身影正站床榻边,他身上是艳丽红袍,可纵然如此,却无法掩盖那周身上下散发出森冷嗜血暴戾气息,整个大帐内,分明温暖得让人冒汗,然而他周遭,空气却仿佛仍旧是凝结着,让人恐惧
男子注目之下,正跪坐床榻前为榻上人儿诊脉巫医,却是浑身僵硬,脸色微微苍白,竟然比躺床榻上那生病人脸色还要难看,那看上去身强力壮不过四十巫医哆哆嗦嗦着手,擦了把自己额头上冷汗,然后立即向那男子请罪:“首,首领大人”
不等巫医话说完,哗啦一声,滚烫鲜血便已经迸射而出,那颗前一秒还好端端地安脖子上脑袋,竟然顷刻之间,便咕噜咕噜地滚落了地上,那张镶嵌滚落脑袋上五官,也分明带了震惊
那溅出滚烫猩红鲜血染上了男子本就艳红长袍,一时之间,那颜色似乎也加鲜艳了些,缓缓地收起了手中刀,那冰冷而又嗜血凤眸缓缓地眯起,半面青铜面具掩盖了他面容,而那面具之下,是一双暴戾而又不耐赤红眸子,尤其是那无法掩盖眼角一点泪痣,霎时间,令这双嗜血红眸,添了几分妖冶
整个大帐里跪满了侍奉下人,然而这样血腥场面突然间出现眼前,这些人,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般,竟然连半声惊呼也无
“收拾干净,换个巫医。”那道令人恐惧恶魔身影终于丢下了这一句话之后,离开了这间大帐,而今天丢了性命巫医,也已经数不清是连日来第几个了
漠北深秋很短暂,几乎只是短短数日之间,天际就降下了零星白雪,那雪越下越大,后,竟然也大地上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积雪。
北风呼啸了一整晚,夹杂着雪水,不知道这提前到来冬季,要冻坏多少牛羊,然而这间帐子里,却依然十分暖和,火炉子时刻烧得极旺。
孟青夏醒来时候,耳边甚至还能听到帐外呼啸着夹杂着雪水风声,但帐子里暖和得让她感觉不到一点寒意,身体里力量也渐渐地回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只觉得那昏昏沉沉,时而滚烫如烈火,时而冰冷得像是坠入了寒冰地窖之中难耐感觉,也渐渐地消退了,不再纠缠着她。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孟青夏尚且还未能完全清醒,意识仍是有些迷糊,久久地盯着帐顶那圆装纹路,她脑子里还有些混沌一片,无法仔细思考,自己是哪儿,先前又发生了什么
“啊!”刺耳惊呼声音穿透了耳膜,紧接着是砰一声,那是装着水金属盆子脱了手,被打翻掉到地上声音。
孟青夏忍不住皱起了眉,被这动静惊扰了
“醒了?!”
“天哪!请人去告诉首领大人!”
“谢天谢地,终于不会再有人死这里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她们似乎乱成了一团,说也是孟青夏听不懂语言,孟青夏不明白她们兴奋些什么但好像,事实是,确实是发生了一件让她们欢天喜地事情。
那些尖叫着惊喜成一团女人们,顿时间忙碌了起来,不断进进出出着这间大帐,甚至是有人已经殷勤地上前想要搀扶她起来,孟青夏只能神情古怪地看着她们,因为她根本听不懂她们说些什么。
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孟青夏没有感受到敌意,便也松弛了些,任由着她们搀扶着她坐起来,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她听不懂话,她只能像现这样,睁着眼睛,迷茫而又困惑地看着她们一张一合嘴
缓了许久,孟青夏终于也恢复了一些思考事情能力,她这是哪儿?她怎么会这里
记忆停留被寒水淹没一瞬间,她也分明记得,此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她本该前往西域九夷,但却莫名遭到了挟持,挣扎与反抗之中,她坠下了山道被冰冷湖水淹没了
她是被救了吗?可救她人是谁?是那伙调转回头寻找她那些原本就挟持了她人?还是别什么人?
可眼前看起来,这些正忙着照顾她女人,对她并没有任何敌意
孟青夏一时都有些糊涂了。
但唯一可以确定是,她们嘴里说话并不是中原官话,也不是各大政权体中进行正式沟通时所采用官话,听这口音,像是漠北与漠东一带
不能确定对方身份前,孟青夏话并不多,甚至是对自己事情只字不谈,许是这里人也意识到她或许听不懂她们先前语言,她们面面相觑,然后是由一名看起来见多识广侍女开口了,她嘴里说,也正是有些生硬和晦涩中原官话:“姑娘,您醒来,真是太好了我们已经派人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们主人了,主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主人?听起来像是用来称呼氏族领袖或是一方掌管大权人物。
孟青夏开口时候,才发觉自己声音发哑得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久没能开口说话缘故:“你们主人是谁?”
不等她们回答,帐口处已经传来了动静,似乎是有什么人朝这来了,帐子内外人,所有人气氛都突然变了,变得恭恭敬敬了起来,刷刷刷立即跪成了一片
随着那帐帘掀开,夹杂着雪水寒风立即便灌了进来,一遇到这帐子里温暖温度,便立即都化成了水
她们向那个人行礼了,戴着可怖青铜獠牙面具男人,高大身形,从外而入带着冰冷空气,就连他长靴之上,都因为从风雪中走来,而湿漉漉着沾上了泥土,猩红披风自进来以后,便脱了下来,立即有人训练有素地上前接过了他披风,红袍欣长身影,伴随着双脚踩地上,发出一下又一下,清晰无比脚步声,正朝她走来
孟青夏愣了一愣,神情有些涣散,似乎是被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而那从外而入男人,来到她面前时,也正听这下人向他禀报她身体状况
“下雪了吗竟是,冬季了吗”孟青夏表情显然有些错愕,她这是昏睡了多久?怎么突然间就下雪了?那么联姻事情呢?那么白起事情呢?现外面到底怎么样了该死,她到底,昏睡了多久
因为这突如奇然惊诧,让孟青夏一直沉静得有些过分小脸,突然间闪过了慌张来,直到,她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正落她身上,妖冶而又嗜血红眸时孟青夏身形一颤,仿佛是受到了大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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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祝福啊,祝7姑娘生日乐哈。不过乌鸦力了tt。没法多为你庆生,只能献身了,请蹂躏我吧~
囧,我明明很早就开始码字了,想多点,可怎么耗到这个点还是这点字,破效率~
037 礼惹怒礼容
“礼容”孟青夏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二字,这个名字,她怎么可能忘记呢,可令她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以这样方式再次见面,那么那日伏击了他们,挟持了她人,与礼容有关?
孟青夏竟然敢直呼如今岷山国君主名讳这无疑已经让帐内所有人面露了恐惧之色,不等那冷峻而又手腕暴戾男子有任何反应,刷刷刷,这大帐之内,除了孟青夏和他,竟然是无一不胆战心惊地跪了下来,一时之间,这里气氛顿时便压抑到了极点,就好像空气忽然被人抽干了一般,可怖得令人窒息。
他们畏惧着他就如同,畏惧着鬼神
青铜面具之下,孟青夏并不能看得到他表情,他高大身躯就这么立她面前,冷峻而又陌生,带着从外而入肃杀寒气,面具下,那双妖冶红眸此时此刻,也终于缓缓地眯起,锐利而又带了强烈侵略性地看着她。
这是个像魔鬼一样冷酷无情男人,他红眸嗜血,那种冷厉和阴婺,是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