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眨眼之间,一般群雄并未看出何等异象,但是十余位功力达甲子以上的盛名长者,已然眼利的望见金银令主俱都胸口起伏甚快,尤其是银甲令主握枪的双手袖口处,汗水己成串滴流,可见银衣之内也必然是汗水淋漓了。
但另一方的狂鹰廖不凡只是鼻息略粗而已,可见功力较俩人高出甚多尚可支撑甚久,可是手中的朋环前牙弯竟然断去一小截,一望便知方才凌空震飞的精光便是月牙尖了。
倏然医叟金一丹面浮喜色的脱口说道:“虽然那贼子功高招妙,但是必然会败在丑贤侄夫妇俩的双枪下!”
“啊?金兄……唔!没错,虽是些微伤势,但在他们这等绝顶高手的激战中,已然可造成胜负关键!”
此方的医叟及神行无影的话声未止,却听见另一方群雄中两名为首的皓首老者中,左侧一位云燕大侠耶飞雄竟大喝道:“两位令主,恶贼败象已萌已不适硬接硬拼,没要放过他!”
云燕大侠喝声落止却又听另一言又有人大笑道:“哈哈哈,耶兄果然眼锐目明看出恶贼的败因,咱们己可准备收拾残局了!”
“嘎嘎嘎!王老儿,虽然今日冀鲁苏众道同仇敌忾围剿这恶贼,但我老邪却不顾争人功打落水狗,况且是两位令主不畏强权下战帖挑战,才使众同道有机可乘逐一歼除飞虎帮所属,因此我老邪绝不不会未等两位令主罢手便迳自出手!”
“黄老怪物你……”
“好啦!好啦!你们别为此事争吵,免得扰及两位令主的心情才是……”
四周群雄的话语皆一字不漏的传入激战中的一人耳内,其实金银令主与狂鹰交手之初,己望见他小腹间有血水微渗溢出灰衫,但只是沉着出手激战并未注意会对己方有何益处!
狂鹰耳闻群雄之言,则是内心惊疑得不知自己何曾露出败象,但又不得不仔细思索暗查,终于发现自己小腹下的灰衫己渗出一大片血渍,这才想起之前被那贱人手中利刃刺出小伤口,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伤口甚微早已制住血脉,照理并无任何窒碍提气施招之情况,然而却因提气聚功久战之后气血循环迅疾,加之身形纵跃扭动以及兵器相交的剧震后,竟又使制住的血脉震冲开,因此涓滴渗溢的逐渐浸染腹下衣裤。
狂鹰虽也觉真气逐渐减弱,但认为乃是久战之后的正常现象,便是对方俩人也是喘息不止的真气浮动吗?
可是眼见小腹下的血迹扩及腹上及双胯,这才恍悟虽是些微伤口,但已损及自身真气及血掖的流失了。
既然心知此中道理后,当然心慌焦虑急欲伸手制住伤口血脉,可是双手各执一环且要施招攻守,又如何能空手出来止伤?万一久战之后,不但真气散失过多,甚而血水流失过多皆是造成败亡之因。
愈思愈心焦,愈上愈惶恐,当然也使得心神不定真气浮荡,手中双环招式也逐渐迟缓破绽连连了。
“住手……”
狂鹰神色的变化以及手中招式渐迟缓的异状自是皆落入金银令主夫妻俩人的眼里,在此当狂鹰大喝叫停声后,金甲令主虽有不愿,但碍于江湖规矩便准备退身收招。
然而银甲令主宁慧珠乃是山寨强人出身,一来不甚明了江湖规矩,二来山寨强人的传统心态,乃是得势便放手抢攻制敌于死命,方能自保或有所收获。
因此耳闻狂鹰喝停声,不但未有收手退身之意,反而更是放手抢攻不容他有藉机休歇调息之意,并且不屑的叱道:“呸!两了交兵生死之搏,哪容你想战便战想停便停?等你休歇够了再出手交战不成?废话少说,再接姑奶念百招吧!”
银甲令主宁慧珠娇叱声中,攻势更为迅疾凌厉,使得金甲令主陶震岳一来也觉娇妻言之有理,二来久战及此地也将有了胜负之分,若是双方收招休歇之后再战,哪又要续战至何时方有结果?因此也默不吭声的配合娇妻攻势出招,并且大喝道:“你我久战已近一个时辰,即将有胜负,又怎肯容你罢战休歇拖延时光?贼子再接我夫妇双枪!”
狂鹰廖不凡止战无果又无暇制止伤口血水溢流,因此内心更为惶急得必浮气躁,如此一来更有如雪上加霜,难以抗拒双枪的攻势。
高手相交最忌心浮气躁,必然使招式迟缓大打折扣,相形之下必有见绌之状而遭对手有可乘之隙。
果然,双方攻守续过三十多招时,蓦然只听狂鹰痛呼一声,左胯已被银枪刺挑出一道深有寸长约两寸的伤口,顿时血水迅疾溢流裤腿染红了一大片血渍。
伤口并不大也无碍行动及性命,但对交手双方的内心皆造成极大的变化。
一方是一招得功,内心振奋攻势更疾迅更凌厉,另一方则是心慌生畏,功力大打折扣招式更乱,更是难以招架胜方的攻势。
终于又是十余招后,又听狂鹰廖不凡一声狂吼,金枪已在他右眼角下划出一道寸余长的浅伤口,血水流颊而下溢入衣领内。
但是如此轻微伤口,却造成了他败亡的命运。
双方激战愈来愈烈,纵跃窜掠挪移中,狂鹰廖不凡右眼角的溢血,竟然溢流至右眼内,立使视线受阻模糊不清。
暴然后退正欲举臂擦拭,但金银双枪迅又疾如出洞蛟龙左右刺挑而至,令他毫无空出一手擦拭之机,再加上右眼朦胧难望清右方金枪招式,只得侧身单目张望出招拦挡。
一个人便是双目俱全,便已甚难分顾左右两方,更何况是只余独目?再者平日双目望物甚易,但突然改为独目视物时,不但视线不清甚而远近左右皆有误差,又要如何在性命相拼时能掌握对手的攻势而应对?
右手日环方拔开金枪,身形斜侧中左手月环又削向银甲令主右胯,但金枪己伸吐如梭震抖出五朵金花罩向右肩胸。
狂鹰廖不凡双唇紧闭咬牙,三角眼喷出一股凌厉残狠之色,身形疾往左移避开五朵枪花,月环疾挑银甲令主手中银枪,日环则疾狠横扫她左腰。
银甲令主口中一声怒哼,手中银枪疾在身前旋出飞轮拦住双环攻势,另一方的金枪怒蛟则已在狂鹰右手日环横扫尚不及回收之际,骧然刺入他右腿间章门穴。
“啊……”
狂鹰廖不凡腰间骤然一痛,狂骇的惨叫一声中身暴然往左倒窜,身躯贴地翻滚,两圈暴然纵起,竟又见闪烁阳光的两道光芒,疾如电梭的追刺身前。
日月双环狂疾的在身前挥出两片光幕迎挡金银双枪。
倏听连连几声清脆震响中,一道银光梭骤闪入光幕内,顿觉左颈剧痛眼前一黑,手中双环也已在胸前连连飞旋出环形拦挡对万追势。
但是倏又觉右胸神封穴及左腹长谷穴先后骤然刺痛,痛得他再度发出惨声,贴地翻滚出丈余之外续又暴纵而起。
形如疯狂的连连施展双环在身周布出片片光幕护身,以防金银令主再度追击。
银甲令主宁慧珠眼见夫妻俩人连连得手伤及狂鹰,芳心大喜得手中银枪飞闪更迅,准备乘胜追击诛除恶贼,但是倏被夫君伸手拦阻且沉声说道:“珠妹住手,他己连遭重创再也逃不了,暂且容他活命问他几句话!”
银甲令主宁慧珠闻言自是顺从夫君之言收枪默立,且双双望向己然立身喘气慌急制住身上伤处溢血的狂鹰。
就在此时,四周暴然响起狂欢叫好之声:“好哇……恶贼连遭重创了……”
“哈!哈!哈!老天爷睁眼了,贼子该遭报了!”
“好哇!杀了他分他的尸……”
“恶贼还我爹命来……”
“无耻贼子……杀了他……杀了他……”
金甲令主陶震岳闻声,顿时愕然的望着四周狂呼呐喊的群雄,正待开口说话时,忽然左方响起两声清脆的欣喜娇呼声,并且两道弱小的身影疾掠而至。
“丑哥哥……丑哥哥……”
“丑兄……丑……丑哥哥……”
此时银甲令主站立夫君身后,无意中望见地面有一本染有血迹的薄册,顿时想起自己方才枪尖刺入狂鹰左腹时,由他怀内坠出落地,因此拾起随手翻看。
但是突听两声欣喜无比的女子脆笑声传至,竟见两名身材娇小玲珑貌美如花的二八姑娘疾掠而至,并不知羞耻的立时一左一右搂着夫君手臂,娇靥如花的雀跃笑语。
银甲令主宁慧珠一看,即知就是那两个令自己日夜担心诱走夫君的浪蹄子,因此慌急将小册纳入怀内急行数步怒叱道:“呸!你俩个大姑娘干什么?竟然不知羞耻的搂拉有妇之夫成何体统?还不快放手滚开!”
惊喜欢笑不止的灵姑金翠瑶及汉水玉凤尤良玉,耳闻怒叱声。
顿时又羞又畏的急松双手惶恐望向银令银面罩,只露一双精亮且闪射出凌厉凶光的银甲令主,怯怯的不知该如何启齿。
银甲令主宁慧珠眼见两女回复女装后,更是娇柔秀丽如同仙女一般,且比自己美上数倍,不由芳心酸意汹涌极为不悦的怒哼道:“哼!两位姑娘乃武林世家颇负名声的冰清玉洁大姑娘,怎可不顾名节在上千群雄的众目暌睽下与本令主夫君拉拉扯扯,哼,本令主希望你俩以后莫再纠缠本令主夫君,否则怪莫本令主不客气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没想到突然冒出了两女掠至搂握笑语,尚惊疑另一女子是何人时,才略有似曾相识之感的恍然忆起娇妻之言,终于明白尤公子确定是女扮男装,怪不得娇妻醋味酸重频频追问。
但眼前娇妻己是又酸又怒的模样,因此慌急劝道:“珠妹,你……你别怒……她俩乃是……是晚辈!你怎可如此喝呢他俩!”
“哼,晚辈?你没听见她俩丑哥哥……丑哥哥叫得多亲热吗?”
金甲令主陶震岳正欲再开口劝止时,倏听一声惨叫响起,循声惊望竟见狂鹰正凌厉挥着日月双环将一名花发老者胸口削裂倒地,迅又旋飞削向另四名老者。
“啊?糟了!被你俩如此一阻竟忘了那贼子尚未诛杀,珠妹咱们快过去!”
金甲令主陶震岳时惊怒埋怨之声,顿令灵姑和汉水玉凤神色大变,悲凄得连退数步,望着一金一银两道光影疾掠而去。
恍如冬饮寒冰冷在心头,不知该如何渲泄芳心中的思念及哀怨。
金甲令主陶震岳身形疾掠中,已然惊怒暴喝道:“恶贼,你死到临头尚如此凶残,你我之战未了,不必找外人猖狂示威!”
身形凌空疾曳而下,手中金枪己连抖出六朵枪花疾罩神色狰狞以一敌五的狂鹰廖不凡。
然而狂鹰廖不凡此时,却威如金刚般的怒喝道:“陶震岳,你我之仇是一回事,他们与我之仇也是一回事,不论尔等何人先行挑战本帮,本会主一概接下绝不皱眉,你不必悲天悯人为他们出面!”
喝声之中,身形疾闪竟未曾接战金甲令主,己然掠至一名身材魁梧的六旬老者之前,右手日环己疾如一片日轮斜削而出。
但招出一半身形竟又在左斜疾窜,左手月环已挑向一名白髯老者左肩。
“狂徒找死!”
“贫道就接你几招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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