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纳妾!但是,黄婷萱毕竟只是个中原女人,到了西域,她若执意要你独宠,她没有地位,会受尽别人的奚落、报复和打击!你真的想要她承受这些吗?!”断非劝解,看殊虑无措,认真,“你若是告诉我,你打算带着她浪迹江湖……没错,你现下年轻,是可以,你爷爷也不会阻拦你想继续留在中原!但一旦,等你年过三十,你再看看,那时候,家族会不会来人把你直接绑回去!届时,黄婷萱又会如何?你可想过?!”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劝我早点回去西域,继承氏族,取公主!不是吗?!”殊虑皱眉,不悦,“莫说父亲的事,现下没有解决,就是我回去西域,家里真的就能认同我吗?你可曾怀疑过,断乘风,并不是我!”
“那你可想过,白婉为什么会忽然就找你谈话呢?”
第四十九节 会面
“你去见过她了?!”殊虑大讶,看定断非,不确信。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相似,你的脸,你的神态,你眉宇间抹不掉的西域血脉,还有你灰色的瞳孔!青州就那么大,二十二年前,远渡中原的乌孙人屈指可数,就凭这三点,根本都不需要怀疑!”断非叹气,认真,“乘风,逃避是没有用的,况且,家里需要你,你真要用这种借口,来逃吗?”
“总之……我现在不能回去西域,你还没能告诉我,后来的故事!”殊虑苦笑,抬首,笃定断非。
“池天南利用西比叛乱,一箭双雕,削弱两方势力,逼迫拓跋家交出了半数以上的边塞军权!叛乱平息之后,他为一举扳倒燕氏,釜底抽薪,想将白书华拉进自己的阵营,便诱惑白家说出贪腐幕后主使实乃太后,一方面可用此计彻底架空燕氏的政权,一方面又能洗去白家的罪责,私吞白家家产!无奈燕氏技高一筹,早就侵吞了白家家产,联合各路势力,指认白书华行贿,数罪并罚!给了白家一个满门抄斩!”断非话落,看殊虑皱眉复杂,叹气道,“池天南自知大势已去,不想跟燕氏闹翻,就拉拢王道勋,从中斡旋,因此,王家才会以先帝驾崩不足三年为由,一再减刑白家……其实,王道勋对你母亲,我不说,你也知道了……”
“这么说,父亲他真是王家所杀……”殊虑握拳,憎恶。
“不……这才是疑点,按理说,白婉怀上你后,白家为保颜面,将慕山赶出白家,只是演给外人看的……但是,这都不是重点……这之后与白家被查办,也不过两三天的间隔!按慕山的性格,按他的功夫,想要带白婉离开,并不难,那时白家还未完全失势……可奇就奇在,你父亲他,忽然失踪了三个月,之后白婉一家被押解刑部,他就是想救也没有办法了!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最重要的是,依当时王家的势力,想要派出六十个高手,这样的暗杀规模,根本就不可能!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王道勋一把,迄今为止,我也没有查出来一个真相来!”断非皱眉,苦恼。
“当时想要拉拢王道勋的正是池天南,该是他才对!”殊虑猜测,为断非摇首,“不太可能,当时的高手,都是宫廷的顶尖暗卫,按规模来说,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太后燕氏!可是,也不对,燕氏没有必要,也没那个必要,去帮王道勋除掉一个西域人!我总觉得,这中间还有什么关键,被我忽略了!”
“我现在,正是太后的人!”殊虑一想,话答,惊诧断非,“我以为,你是假意帮着王道勋!”
“不是,宫廷里面有训练一批专业的杀手,做一些特别的事,救我的人,也不是重仙,不!应该说具体的来说,不止重仙,还有一个人,不杀!”殊虑坦诚,继续道,“这人和我算是一段奇缘,我救过他他也救过我,他养育我一十四载,我为他杀一十四人,两清彼此!而他所效命的,正是当今太后,所以我才会呆在穆王府,帮王道勋……”
“这人知道你的身份?!”断非严肃,身有杀意,惊动殊虑一讲,“你别激动,他的确知道,但他并无害我之意,我们之间……”殊虑一词情谊抵上嘴边,刹那即失,苦涩。
“罢了,只要他不说,倒也无妨,但倘若他有叛意,我可亲自帮你了结他!”断非眼底含笑,却生冷。
“别说的这么可怕,别人我不敢说,重仙和不杀看着我长大,不会背叛我的,况且他武功了得,咱们联手,或许才可杀他!”殊虑苦笑,此时才发现天色又晚,这么聊着,竟会匆匆一日。
“我得走了……之后再联络!”殊虑起身,拜别断非,为他所拉住,“还要去穆王府?”
“不错,今夜或许能见到一位朋友,或许该说朋友的朋友……”殊虑好笑,想起闻人逸,若他没有料错,今晚,唐一凌就会亲自现身。
“罢了,你若执意,我也拦不了你,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留下一条性命!暂时,我会留在京城,想要见面,就到南街的西域行‘百料引’来找我!”断非话落,看殊虑一礼,这就别去。
月上灯明,燃尽百家楼宇,高墙之上,星辉连天。殊虑闲坐穆王府高楼屋顶,心有平静,他在等待,他相信唐一凌一定会来。
嗖!一声威风接近,几乎是贴着殊虑的面颊划过,他未动,他知道,那个距离不足以伤到他。
“难得来了,现身让我见识一下呗,盖世无双的唐一凌唐大侠!”殊虑起身,环四周而去,终究未能找到半点痕迹,果然,此人武功一流,境界或已是破碎虚空……
“你武功倒是不错,可惜脑袋不好使,刑部一战,还没有学乖?”那人空旷夜幕里现身,一袭黑衣,却并非夜行的款式,面上不悲不喜,极冷。
“先带闻人跟你问个好!再说刑部,我可不记得有败给你!”殊虑好笑,话未落,即见眼前一花,杀气贴着面就罩下来,遂剑气迎身,不惧交接,二人一击即分,殊虑只觉虎口发麻,已是落了下风。
“你可知道一个境界的差距,会有多大?!”那人虽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那这么说起来,在刑部被震飞的是我咯?!”殊虑挑衅,话落即见银光耀来,快的都要看不清。
此刻想起闻人逸,这两人倒也异曲同工,虽一个用剑一个用爪,却都以快称奇。
铿锵,他运内息以接其实,虽每接一击,直觉虎口疼痛一顿,却渐渐开始适应这快速彪悍的钢爪威风,守得游刃有余。
“不错嘛!孺子可教!”唐一凌面上笑起来,招法不停,打得殊虑连连后退,却也高兴地很。
“跟着池天南,却不揭发我和闻人逸,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反咬他一口啊?!”殊虑亦不歇,认真问起来,话落有笑声。
“反咬?!用不着我来动手,你们家的那位拓跋将军,自然会灭掉他!”他花落,动容面有惊诧,这瞬只见唐一凌忽然后撤,风啸里看定他,面上诡笑。
殊虑直觉不好,下一秒已来不及变幻身形,数百飞刺即出,犹若天女散花,凌空追来。模糊最后一刻感官之下,他还记得自己调动天合罡气接下三十六道,接着就全身一阵巨疼,跌落黑暗。
第五十节 情愫
疼,殊虑皱眉,睡梦中难安,直觉有人抚上额头,掌心温暖,便又安稳沉眠。
直到这断断续续的光照冲入眼眸,他清醒,睁眼即见到拓跋一张平静无表情的脸。
“为什么……是你?”他怀疑,这刻四顾,看清自己身在软榻,周遭一片富贵。
“路过王府,看到有条狗半死不活的躺在路边,就顺道捡回来了,洗干净才发现,居然是条外国杂种狗!”拓跋话有嘲讽,听得殊虑苦笑,真不知该回骂还是该哭。
“你身体无碍了,流血过多,再养上几天就可以出去溜达了!”拓跋起身落话,径直就要走出去,为殊虑喊住,站立原地。
“你可知道唐一凌?!”他忽而想起那人提到他。
“不该你知道的,就少问,下次指不定就是一命呜呼了!”拓跋回眸,认真他一话,动容殊虑,和悦笑起来,“多谢少将军关怀!”
“是上将军!”拓跋皱眉,转首一走。温暖殊虑安枕,拓跋还是拓跋,许这些年的经历,逼迫他藏起了另一个自己,但这家伙,并无真正的恶意,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殊虑一睡半日,傍晚饥饿,从外间来人伺候饮食,他只觉那丫鬟极眼熟,这才想起,一年前留宿将军府时,正是这位姑娘要求伺候他梳洗。
“从未问你名字,你叫什么?”殊虑张口,饮汤入喉。
“百灵!”她答罢,浅浅笑起来,诧异殊虑,又复想起喜鹊,一问,“府里的丫鬟,都是雀鸟之名吗?”
“没错!”百灵话答,思量了,犹豫一讲,“这几日,郡主常差人来探,大人要我回话吗?”
“郡主?……啊!”殊虑方才想起,自己于年前答应了那位什么郡主,要给她找媚药的!之后,之后……就忘记了给她……
“郡主的人,什么时候来一次!”殊虑大窘,这下可怎么面见她才好?!
“这个不知道,不过大人有什么话需要奴婢传达?”百灵话答,见殊虑一想摇首,认真,“这个……还是让我亲自……”
“这可不行,郡主金枝玉叶又是女儿家,是不能见您的!”百灵严肃,看定殊虑;端他笑起来,话道,“我知道……对了,你可知道,府里有个叫喜鹊的丫鬟?!”
“啊?!”殊虑话落,遂见她大惊失色,面上血色顿无,显是被吓到了。
“怎么了?喜鹊她怎么了?”殊虑见罢,很是诧异,难道喜鹊出了什么事?!年前对桃儿问起此事,也见他惊恐万分……
“这个……奴婢可以不说吗?”百灵恐慌,拿碗的手,也捏得关节泛白。
“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殊虑见她为难,并不像难为她。即便他急于知道喜鹊的情况,也并不想强迫百灵。
二日之后,他身体痊愈,终可下床。而唐一凌留下的伤口,大小共计七十处,其伤口之多,也是导致他失血的重大原因。但即便如此,这七十伤口中,却并无一处击中要害,甚至不曾致残,显然,唐一凌的暗器,已然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殊虑于午夜寻至南苑后街,此地高楼屋宇,似都是姑娘的闺阁。找到郡主的客卧不难,王府院落众多,却只有此处丫鬟密集,即便深夜,也有巡视把手。他翻身站定二楼之上,于窗台外窥看一眼,即见王心怡睡梦里呜咽,阵阵呓语模糊不清。殊虑好笑,飞石起落,点定守夜的丫鬟昏沉。
下一秒落地屋内,罩面都是氤氲的香气。
“郡主……”他试探一声轻唤,隔着床沿半米侧身,欲意回避。
“谁?”王心怡睡梦中清醒,不曾料想外间有声来寻。遂裹了单子,一窥,黑暗里,只见一抹高大身形立地,下一秒张口便要叫唤起来,即得殊虑倾身,蒙嘴语道,“别叫!是我!”
“大……大人……”王心怡眨眼,昏暗里见得殊虑翻掌,推窗纱而起,月晕耀来,他模糊的轮廓也渐清晰。
“抱歉,白日里不便,所以挑了这个点来找你!”殊虑歉意一笑,见她捂了被子,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盯着他也不说话。
“怎么了?我打扰到你了?!上次真是抱歉,那个勾魂夺魄我是拿到了,就是太忙,一下子就把这事给忘了……”殊虑认真,坦诚。
“你的伤……没事吧……”不想王心怡开口,却是问起他。
“啊!小意思,不碍事!”殊虑听得,淡淡笑起来,此时眼前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