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起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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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起狂澜-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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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意识之下,他听得对方得意窃笑,终了,那狠命几脚飞踹,肋骨清脆的断裂都在他脑内清晰回荡,他怀疑疼到明明想要咬舌自尽,却不曾晕厥,是否男人故意为之,但不久,这一切怀疑,却在男人生生掰断他手肘后戛然而止。

再醒,远远喧嚣的爆竹之声惊动他,身体的每一分疼痛,都撕裂着他的精神和理智,他怀疑自己将要崩溃。

直至,那熟悉的声色又朦胧传过来。

“桃儿!看着舅舅,别让他喝的太多!我就先行回房了!”夏文海知道,这是拓跋辰,他不奢望对方惦记当日患难与共,但若能见,必不会见死不救。可而今四下,一切都昏暗迷蒙,除了自己的疼痛与衅血,他再也找不任何的呼救,声音就那么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尖叫不得……

曙光驱散黑夜,当黎明来临,漫长的疼痛渐渐麻木,夏文海拖拉着终于有些知觉的身体,缓慢爬行,他绝望自己的生不如死,等待唯一熟悉的声色再次来临。

“一刁……你来我院里干嘛?!”拓跋辰挑眉,早起踏门一脚,即见着嫌恶之人。

“今儿酒醒,爷爷我忽然就想起,昨儿下午留了条野狗在这儿,现下来寻回去!”被唤一刁者,嗤笑一声轻蔑,并不理会拓跋,直直便往阁楼寻来。

“站住!此地可是你可以撒野的!想找小猫小狗的,去拓跋海的地头找!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本家的座上宾吗?!不过是拓跋海养的一条狗!”拓跋辰震怒,直直便横在一刁跟前,身虽小,气势却不输。

“嘁!黄毛小儿,我看西狼还真是娇生惯养,把你捧上天了!”一刁唾口,无惧翻身一跃,这就立地阁楼之上。

“这……你做了什么!”拓跋辰奔身,后脚落地,罩面一抹衅血扑来,着眼惨烈。

“小……小琪兄……别……别来无恙!”夏文海开口,咧嘴一笑,苦涩中不改戏谑。

第五节 逆境

“啧啧!原来你们识得!我就说嘛!这小子没见着武功也能轻松出入拓跋府!当真怪哉!”一刁嘲讽,笑意不减,眼神却直直望向拓跋辰,当真要瞧个所以然。

“你……居然把他怎么搞成这样!”拓跋辰回首,面上挂笑,然然带着怒火,下一秒,清脆声响落下,这是极憎恶的一巴掌。

“臭小子你敢打我!”一刁惊怒,唰啦抽剑出鞘,竟是藏身软剑盘腰,想必剑法以柔克刚。

“桃儿!”拓跋不畏,振声唤得小童而来,“扶夏兄弟前去偏房休息!唤刘大夫来看!”

“谁都别想走!拓跋少爷!别以为你有西狼撑腰我就拿你没办法!赶紧滚回你的塞外去!拓跋家可不是你说算了的!”一刁恼怒,哼声即起,剑花直点拓跋而去。下一秒,小童挡身,横撞拓跋跟前,一句“少爷”未曾出口,既已顷刻血涌。倘若不是这一挡,恐怕拓跋也难幸免。

“桃儿!”拓跋辰惊怒,拉扯小童担忧,不忘回首端得夏文海撑地而起,难掩痛苦中一丝勉强。

“小琪兄先行离开吧!待西狼而来,亦不迟!”夏文海开口,凭借着最后一点理智,支撑这残躯出言干脆,他都为自己感动。

“夏兄弟……”拓跋话音未落,即听一刁窃笑而言,“还真是情深义重啊!我说过放你们走了吗?!”

“帅哥!不要以为你武功好就能把我们怎么样,就算你今儿个把咱们全给交代了!你真以为拓跋家会放过你!甭管你跟拓跋家是什么关系了!你在拓跋家的地盘上杀人,你叫他们家的脸以后往哪儿搁!我看你还是早点罢手吧!”夏文海此刻流畅,话言出口,却是血涌含在嘴边,语得当真勉强了。

“你……”一刁听得,转念之间,倒也能权衡利弊,这就收剑回手,退立一步,咬牙不再言语。

“夏兄弟!”拓跋抬手,背身,示意夏文海上肩。三人就这么一瘸一拐下了阁楼,艳阳刺眼,半日未见天日,夏文海低首,即见着干涸的血迹污浊此身,手肘肿胀青紫,怕是废了。

“少爷!这……这是怎么了?!”丫鬟们见罢,个个眼显惊恐,都倾身而来。

夏文海闭目,将那吵杂话语都推开去,昏沉入眠。

转醒,月上枝头清晖明,夏文海下意识抬臂起身,却沉重的爬不起来。

“夏小爷!您醒了,刘大夫说了您伤的很重,不能乱动的!”十四、五的丫鬟,步履轻轻,关切而来,“您要是渴了我跟你倒茶,您要是饿了我喂您鸡汤饭!”

“哈……哈!”夏文海听罢想笑,却又撕扯疼痛,笑的难看起来。没想两三日的惊恐亡命之后,居然能有个姑娘为自己端茶递水,当真波澜起伏的穿越之旅。

“您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失心疯吧?少爷叫我照顾好您!要是出了岔子!我可担待不起!”丫鬟认真,指触夏文海额头,试探他体温而来。

“我没事!我睡了几日了?!”他问。

“差不多七日,您一从阁楼下来就倒地不起,把少爷急坏了!刘大夫说您的手肘断了,亏的家里有上好的百日续弦膏,不然铁定是要废的!”丫鬟说起,转身斟茶,一点点喂给夏文海喝,这又絮叨,“不过刘大夫说了,您需多养些时日,不然是会闹下病根的!”

“有吃的吗?”夏文海听得,只觉腹中饿得慌。

“有的!鸡汤饭!我给您乘去!”丫鬟答罢,起身倒腾。

三日精养,夏文海终是能够下地了,但自阁楼一别,这些日子却未再见拓跋辰,他起先有些担忧,直至西狼午时来过一趟,讲了些许拓跋家的琐事,无非争名夺利。

据闻西夏侯池天南前两日,携着穆王爷来访,为给拓跋家说亲,是要牺牲拓跋辰同穆王府联姻,此事倒叫夏文海一惊,真道人间何处不想逢。不知这身体的母亲,如今怎样了?!嫁给王府,真的幸福吗?

夏文海决心要去看看,不能见着“生母”,也想见识见识,那个蓄意谋害他的“继父”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摆脱了丫鬟,夏文海离院,探闻三家同坐后花园听戏,这就摸索了小童的衣服上身,端着花生往后院赶去。

“承蒙拓跋兄弟关照,我而今才能坐在这里和大家说笑,想当年边塞一役,若不是拓跋兄挺身护驾,我也是活不到今日的!”青年男子笑兮,手掌抚上拓跋辰,一脸爱怜。

“哈哈!穆王爷说笑了!拓跋家为朝廷,自当鞠躬尽瘁!可惜小儿早逝!就遗下这么一个孩子!我本是想将辰儿留在府上,可她母亲多病,塞外久居不可劳累奔波,这孩子为尽孝道,这才久居了塞外!”中堂老爷子,白须苍苍,精神却是极佳。

“听闻前些日子令小姐出阁,这入赘的女婿乃是江湖大家!想必老爷子很是欢喜吧!”侧坐男子开口,三十上下,哈哈一笑,又言,“不如咱们来个喜气连连,辰儿我也是喜欢的紧,若有个闺女自是不让给道勋兄的!”男子玩笑一语,和穆王爷乐来,续道,“说笑说笑!穆王爷的长女,陇夏郡主今年刚满周岁!前些日子我令天寿宫给掐了个八字,同辰儿若能结亲!两家联姻那是再好不过的!”

“辰儿可意愿?!”老爷子低首,话来一言,便闻拓跋语来,“愿意!辰儿定当对郡主好的!”

拓跋答言愉悦,倒叫夏文海看的愣愣,不想这孩子年岁不大,倒是挺会说场面话。后台站立不久,夏文海终是倦了,转身移步,不想灯笼夜照之下,竟现隐隐跟随而来。夏文海心中明镜,脚下不停,欠身一个转角,窜至此人身后,朗声道来,“什么人!”

“哟!小少爷好!小的找了您几日了!刚见着您时还以为眼花,如今见着本尊了,当真叫小的思念好苦!”男子鼠眼一眯,笑起来,却笑得夏文海头皮发麻。

“展……叔叔而今怎么在拓跋府上?!”夏文海也笑,四扫当下,却是一人皆无,直叫糟糕。

“小少爷能到拓跋将军府,小的自也能来!”展姓男子开口,话里有话。

“那是那是!展叔叔威武,什么地方去不了啊!”夏文海连打哈哈,拖延谨慎,此时想起来,他离房许久,丫鬟喜鹊必然是要寻他而来的。

第六节 逢生

“小子!你若是想溜,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此时身后现身,一刁嚣张笑来。

“你俩这是串通好了?!”夏文海惊讶,闻言,“串通?!本大爷才不稀罕和别人串通!不过姓展的昨儿前来找我!花了一百俩银子,买你的命!”一刁耸肩,续语,“我本是看在拓跋家的份上想留你一条贱命!奈何穆王爷亲自许诺!我也就不好推迟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薄吧!”

话落,这剑锋带着阴寒之气,呼啸逼来,直指夏文海咽喉命脉。他咬牙,试想再逃不过,真是天要亡我,却闻声哐当击打接踵,拓跋救命而至。

“喜鹊?!”夏文海喜极,没想弱质喜鹊,如今手握短匕,竟是硬生生替他接下一指剑锋,这丫头还会武!?

“住手!”拓跋声震,恼怒上脸。

“你不是在听戏吗?!”夏文海咧嘴,笑问。

“喜鹊说你不见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夜游症又犯了,不知哪里惹祸上身!”拓跋答来,苦笑一语。

“拓跋少爷,此事我看你还是少管,这小子开罪谁人你可知?!”一刁收剑回手,杀气却不减。

“开罪谁我管不着,但对夏兄弟见死不救,恕我办不到!”拓跋皱眉,续听一刁又言,“他开罪的可是穆王爷,要他性命的,也正是穆王爷!”

“那又如何!”拓跋挑眉不削,回首看定展姓男子,一语,“倘若真是王爷想取夏兄弟性命,可尽管光明正大得来要!夏文海是我的人!生或死得由我说了算!”

“啧啧……夏文海?!”展姓男子听得,假笑惋惜,轻言,“我看拓跋少爷是被这小子给蒙骗了吧!他可不叫夏文海……”

“我还叫他陈小琪呢!”夏文海插嘴,挑衅一笑,得拓跋白眼。

“废话少说!姓展的!你还想不想做这笔买卖!若是想!就给我三百两银子,我这就送那臭小子去见阎王爷!”一刁急性,软剑于手中一震,便得展姓男子颔首。

拓跋警觉,拉扯夏文海退移,但此处乃死胡同一条,已无路可退,唯有喜鹊会武,又与一刁相搏。

这刹,展姓男子相逼,已抽手短匕而来。

拓跋见势,扑身向前,将其狠狠撞倒在地,高呼道,“喜鹊,快把他抛出去!”

话落,夏文海只觉眨眼一瞬,时间似是慢镜头回放,喜鹊飞退,触手他后颈腾身,游墙蹬空,力拔千斤,竟将他硬生生抛飞墙外。那一刹那,他回眸,望喜鹊踢一刁飞身来杀,却救驾拓跋不得,血涌三尺升空,那是他断臂的惨嚎。

月悬高空,星彩争辉天际,夏文海奔逃,他内心惊惧担忧,挂念拓跋生死,但又不敢冒然回程。一夜漫长焦躁,暗夜驱散之后,他藏匿青州小巷,所见却是通缉官榜飞天,抓捕他刺杀拓跋将军府,悬赏三百白银。

出城,夏文海压抑内心悲痛,官榜未言拓跋伤势,他害怕,怕自己终将失去这位患难好友。

田地里走得不知许久,身后猎犬狂吠便来,夏文海惊觉,奔身西逃,即便不回首,亦知追捕。

跑入林场不久,犬吠快速接近,刹那间亦步身后,夏文海蹲身,抓扯断裂树杆而起,巧在时间掐的极准,正是狂犬扑杀腾空,只听“呜嗷”一声惨寰,猎犬即被击飞远去。

夏文海亡命,林场中奔走几回,旧伤复发,只听追捕的兵役渐渐逼近,却无可奈何。

试想这些时日,总是东躲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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