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你草场,女人还有珠宝!最重要的是,你能得到机会,去实现一番宏图大志!”
“哈哈!能被别人欣赏,我当然高兴,况且你的条件不俗,我很感激!但是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殊虑认真,笑言感激,他对危古乌维是很有好感的;如果说那位羯族武头的残忍,带给他的,是自我怀疑的话;那么危古乌维所感染他的,就是自我肯定了。
“你是一个勇士,还有什么,比实现一番宏图大志更加重要的呢?!如果你不能说服我,你只有打败我,我才会放你离开!不然,我只会觉得,你是在轻蔑我!”危古乌维话落,笃定殊虑,不打算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杀父之仇,血亲相认!”他答,一言简短,动容危古乌维一讶,思量道,“既然如此,我会随你去见你的朋友,助你一臂之力!”
“讨好还是收买?!”殊虑听罢话道,玩笑;却不想危古乌维面有严肃,坦率一话真肯,“都算,只要能换取一个勇士的忠诚,收买或是讨好又能怎样!”
第六十节 血盟
路回地下水道,危古乌维放逐一兽而去,随殊虑同行,不想到达井底,即见断非。
“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真遇到姑娘了?!”殊虑听得他嚷嚷,歉意笑起来,话答,“抱歉抱歉,遇到一点事情耽搁了,这位是……”
“殿下!”不想殊虑刚要介绍,便闻断非大愕一嚎,打断他。
“你……你……你怎么和殿下在一起的?!”他夸张,头一次说起话来都结巴,好笑殊虑一话,看定危古乌维,“原来你们认识,殿下?!哪里的殿下?”他当然知道眼前的男子身份绝不简单,但断非能和他相识,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是断家的人?!”危古乌维亦微有一诧,而后笃定殊虑,面露惊讶,“你是乘风?!断乘风?!你为何拿个假名来诓我?”
“诶?!原来我这么出名的?!”殊虑笑起,不以为意,“那并非假名,殊虑,确也是我的名字!”
“我要和你打一架!”不料,危古乌维却未在意他的解释,开口一话,诧异殊虑,“为何?!”
“家族传统!”他这样答,不解殊虑,“哪门子的家族传统?!”
“洛巴家族的传统!”危古乌维严肃,不似玩笑,这才惊起殊虑一想,洛巴这名字他是有听过的,在哪里听过呢?!
“等等,你……不会这么巧吧……你是阏氏的儿子,乌维单于之子,匈奴的王储殿下,我的表兄弟!?”殊虑惊讶,理清头绪,苦笑一看断非,续见他正点头,无奈。洛巴,不正是断家联姻的匈奴一族王室吗?!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咱们算是撞上了……”殊虑见危古乌维无言一面冷酷,并未觉得不妥。
“废话少说,打一架!”危古乌维却不理会他的无奈,话落都是决绝。
“为什么啊!咱们俩不是兄弟吗?!”殊虑不解。
“没错,正因为这样,当年我外公和你爷爷一局定胜负,决定由谁去匈奴辅助中央王庭,由谁留下来掌管家族!我外公败给你爷爷,今日我要赢回来,倘若我输给你!我就同意你留在断家,继续维持乌孙那可笑的门面!倘若你要是输给我!你就得随我回去匈奴,留下来辅佐我,而你得女儿,要做我儿子的阏氏!”危古乌维大声,一语定下契约,惊诧殊虑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冷静点……”他劝慰,下秒即得危古乌维喝住,“我冷静的很,你比还不是不比,不比便是认输,从现在起,你就得跟着我,随我回去匈奴!”
“你这不是逼我吗?!怎么之前咱们说好的就不算了呢?况且摩西罗的事不是还没解决吗?!”殊虑好笑,实在难以理解,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了。
“之前和现在不同,你的方子我已经交给蛮儿带回去了!你是要认输还是要比武!一句话!别像个娘们儿!”殊虑见他坚决,转首看定断非远远站开去,这是要置身事外了;转念又一想,比就比吧,他还不觉得自己一定会输,这就话道,“走吧!外面去!”
说着,便率先点地腾身,两步一跃,翻身出井。此时艳阳万里,黄沙奔腾,殊虑立地残败断垣之上,看定危古乌维。
须臾,二人像是心有灵犀,只闻轰声大响,拳风相撞。这一击,二人各自拼出五层力道,视为试探。危古乌维功夫不差,天生神力,两拳相撞,他不落下风,却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殊虑剑不出鞘,打算同他公平一战,以七星探云手一决胜负。荒野村落高低起伏有致,配合起他精于变幻的七星步伐,地势一条件,正巧对他有利。只见他出手极快,脚下不停,缠斗危古乌维不暇,双掌间或拳或爪,每一计掌风,都出得极巧妙,总能打中对方收发拳脚的关键点。
这一时,殊虑可算占尽上风。但很快,危古乌维即反应过来,他知道,以变化来讲,自己绝不是殊虑的对手,但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他练得正是一身快速强悍的拳法。这一出拳,妄若撼动天地,拳风作响之声,山崩轰鸣,殊虑意识到危险,已来不及做出防御,这就被一牵而倒,开始频频后撤。
危古乌维的力道之强,即便调动了殊虑七层护体罡气,也才勉强招架住。可见对方若当真实出全力,殊虑必也重伤。本以为中原武林,高手如云,对决唐一凌,闻人逸之后,这样年轻又武功卓绝的高手,已经很难碰到,不料却能于此处,再此一决胜负。
他忽然就笑起来,这笑畅快,抒发他积怨已久的情绪,有关仇恨及相思之苦,也就是这瞬,通体的舒畅之感贯穿他,境界又在不知不觉中迈出一大步。
危古乌维很实际的感受到了殊虑那一刹那的变化,他整个人都似乎沉浸在了天地之中,浑厚不可击倒。也就是这一秒,殊虑出手间由慢至快,似乎花了许久,又似乎只有一瞬,掌风间带起微弱之光,流星似火,打出至快招法。危古乌维只觉这气势汹涌,应变拳法换攻为守,无奈慢了一拍,耳边擦动风声,如撕裂般闷响,压倒他;胸口也挨实一击,被连连带出数米。
殊虑见罢,收招一立,看定他,面有和善,似笑非笑。
“点到为止,如何?!”他这样说,动容危古乌维一笑,认真,“比起之前,现在的我,更加不想放你走了!”
“哈哈,殿下说话可要算话!”殊虑听罢,悦悦大笑,上前伸手。
“你这是做什么?!”危古乌维见他此举古怪,不解一疑,却也伸出手去,一握诧异。
“这叫握手,是友好的意思!”他这样解释,看定危古乌维一讶,续见他朗声笑起来,从怀中摸出一壶酒,道,“来!我们饮血为盟!”
说着,即拍开酒壶,取碎瓷一握,血即崩于酒中。
“你……这是做什么?!”殊虑一愕,闻声断非来言,认真,“这是誓言,乘风,这一种荣耀,殿下将与你同甘共苦,你们将亲如同体!”
殊虑听罢相视危古乌维,心有感激,遇到这样的朋友,乃是一生荣幸了。思及此,他亦握手碎瓷手中,倾血酒一笑,认真,“今日相识,三生有幸……”
话落,二人共饮此酒,结血为盟。
第六十一节 回家
深入焉耆之后,危古乌维一兽来回,背上系带羊皮书信,不知何人接应。
“如何?”殊虑一问,看危古乌维思量,想是为了摩西罗的事。
“已经托人去办了,想来不会有问题……”他一话,知道殊虑也在关心。
“接下来……我先进城补给!?”殊虑回首断非寻声,为危古乌维打断,认真,“补给做什么?你要回去绝情谷,我送你便是!”
“那真是太好了!”不想,接话的却是断非。
二人听罢大笑,这就一行上路。
往西乌孙一月有余,路途之上,已为十七人纵队。危古乌维自焉耆离城之后,汇合护卫十四,同路一走,殊虑二人也因此得助,平安一路。
此时行至西域匈奴交汇之地,草茂林密,已非沙漠地带。绝情谷立地雪山之下,云雾飘渺一隅,可于艳阳之下小窥一二。
夏夜风高飒爽,月满星稀,同行北歌嘹亮,思家万里。
“明日傍晚可至绝情谷,殿下也去小住几日,想必氏族长会很高兴!”断非帐外一话,薄酒小偿。
“是呀,都送到这里了,跟我去家里看看吧!”殊虑听罢亦言,看定危古乌维。
“这倒没什么,顺带连你的喜酒一起喝了,再回去也成!”他却好笑,不以为意,饮酒一话揶揄。
“哈?!喜酒?月心那事我可没有答应……况且,我有喜欢的姑娘!”殊虑话落,惊讶危古乌维,认真,“你有喜欢的姑娘?!谁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都回家了,干嘛不带回家里来?!”
“我也想啊!但是她母亲不太喜欢我!”殊虑苦笑一讲,皱眉危古乌维,“那怕什么!直接绑回来不就好了!”
“噗!还真是你的风格!”殊虑听罢笑起,大竖拇指,真心一赞。
“不过,月心你也能娶进门啊!那姑娘我以前见过了,长的挺漂亮的!”殊虑闻声他一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翌日行进绝情谷外七里,遥遥即有马队来追,前后四路人马,皆为迎接。到达山下之时,远距着山道看去,长刀幡旗队,列有数百,果真不窥是大家。
许是对方也见着了他们,此望去,只观山下骚乱刹那,急急奔出数人,其一妇女,身着绣绘胡裙,蒙面纱,金发碧眼,姿态婀娜。
他见着她,翻身下马,打量去,那人年过四十,却并不彰显老态,又有看定他,不说话也不上前,像是要将他瞧出个洞来。
殊虑猜测,这就是迦宓罗。
“夫人,这是……”断非下马一礼,开口欲话,为迦宓罗打断,抬手上前,缓慢腐摸他的脸,一点点,一点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说,“那孩子一走二十三载,去时就是这般年岁,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形,一样的眼神……我悔了二十三载,当初我要是拦着他,我就不会失去她……”
她说着,然然落下泪来,看得殊虑心口也闷的慌。
“夫人……”而后,从山下又追来数马队,其一人翻身下马,唤住迦宓罗,面有沧桑。殊虑举目而望,恰巧与那人眼神相撞,只见此人两鬓霜白,一袭黑衣裘皮极华贵,同殊虑相视一笑,二人都心灵有感。
“爷爷……”殊虑这样开口,话落即见那人笑起来,慈爱颔首,泪水亦顺着脸颊不住滑落,他没有说话,但殊虑知道他的话,千言万语,都已经放在心上了。
相聚二日,二老携着殊虑共食共饮,尽余时间围坐房中。迦宓罗巨细靡遗的问了他的经历,断古墨对王道勋将他逼入绝境的旧事,没有说话,却也可看出,他是有所计较的。
至于白婉,迦宓罗所表达出来的,只有感激,按二老的意思,并没有将她接回来打算。
“她既然已为仇人生下一子,便不能再入我断氏一家的家门了!至于将来,若真与王家算起旧账来,我们不会为难她……倘若,她将来有难,我们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但对那个孩子,我们没有义务!”迦宓罗话落,颔首断非,二人都是一个意思。
“黄……婷萱……”殊虑提起她,有些气短,真不知道迦宓罗会怎么说。
“你想娶她,没问题,我不会反对!当年她母亲来我谷中,我也不是要刻意为难她,只是……慕山信中说的很是清楚!我才没有留下她,倘若慕山是要娶她的,我又怎么可能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