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的责任〔意〕马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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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的责任〔意〕马志尼-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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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住的希望和愚蠢的恐怖使很多战士丧失勇气,如今这个时期结束了。做奴隶,还是做胜利者;“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以下列词句清楚地说明:我们必须作出选择,究竟是贬低我们的本性和知识,背弃各种神圣思想和各种强有力的概念,还是奋起从事公开的战争,要求君主们主持公道,吁请各国人民给予正确的判断以及上帝给予最后的裁决。。。。。。。。。。

    休战状态永远被破坏了。今天人民和君主制已成为仇敌,成为无法改变的公认的敌人。一方面是君主制,它过去几个世纪的生活、传统的权力、密探、税吏和警察;另一方面是人民,他们未来千百年的生活、他们向往新事物的本能、流芳百世的青春活力以及无数群众。

    双方的战士已经准备战斗。

    决战一触即发。

    三

    他们告诉我们,“你们受骗了。那些民族缺乏信仰。群众

    ①参看本书第153页注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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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仰与未来781

    麻木不仁。他们习惯于枷锁的束缚,以致已经丧失了活动的习惯。你们必须同奴隶而不是同人打交道。你们怎样拉他们参加战斗,使他们坚守阵地呢?

    我们多次号召他们武装起来;我们曾经唤起过‘人民、自由、复仇!

    ‘的呼声,他们暂时抬。。

    起了昏昏沉沉的脑袋,接着又沉入以往的麻痹状态。他们看见我们给烈士送葬的行列走过去,不知道他们的权利、生命和得救的机会正在和烈士们一起被埋葬。他们追求财富,恐惧的心理却使他们不敢采取行动。他们已灰心丧气,难以再燃起新的激情。然而,如果没有群众,你们是没有能力采取行动的;你们能够临危不惧,但不能赢得胜利。如果你们认为有朝一日复仇的一代人会从你们的血泊中诞生,那就牺牲吧,但是不要让那些缺乏像你们那样的力量和希望的人卷入你们的命运。不能把牺牲当作整个党的洗礼。把将来有一天可以充分发挥作用的力量用于失败的尝试,那是无谓的浪费。

    不要在时机上哄骗自己。姑且逆来顺受,耐心地等待吧。“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它涉及党的前途。

    那些民族缺乏信仰。但是我们在论证这个事实时应当得出什么结论呢?其原因又是什么呢?我们能肯定在信仰与权力之间有一种虚假的同一性吗?我们能说要是缺乏信仰就不会去争取权力吗?能说今天的人民按道理来说是软弱无能的吗?能说他们还没有受够苦难吗?能说时机尚未成熟吗?如果各国人民的确有什么事情要补过赎罪的话,难道这项工作还没有完成吗?

    接受这样一些观点将等于接受当代有识之士业已否定的历史宿命论体系。我们就会胆小地向一种事实顶礼膜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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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信仰与未来

    不花费任何气力去解释它,并否定人类天生的潜力。一个事实的存在并不证明它的必要性;它只能控制这样一些人的行动,这些人把实利主义推向极端,放弃对种种使他们处于消极被动状态的原因的研究。你会因为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你面前就否认他有走动的能力吗?事物的实际状况并不能衡量那些民族中潜在的力量。那些民族是本质上软弱呢,还是仅仅缺乏信仰,即那种在行动上显露出来并使力量发挥作用的信仰呢?这些是解释问题的真正说法。是的,那些民族缺乏信仰,但不是缺乏作出牺牲的个人信仰,而是缺乏赢得胜利的共同的社会信仰,缺乏唤醒人民大众的信仰,缺乏对他。。

    们的命运、对他们的使命以及对时代赋予他们的启发和唤醒、祈祷和战斗这种使命的信仰,这种信仰沿着上帝和人类的道路奋勇前进,它右手高举人民的剑,心中怀着人民的宗教,脑子里想着人民的未来。但是,这种信仰得到了时代的伟大宗师拉梅内的宣扬,其他人应当根据本民族的生活来解释这种信仰;那么,我们是靠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还是靠自己的良心来获得这种信仰呢?使这种信仰脱离我们生活的,是我们感到真正软弱无能的直觉,还是错误地形成的观点和我们能够克服的偏见呢?难道一种具有坚强意志的行动不足以恢复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之间的平衡吗?如果是这样,我们是不是正在努力招致这种平衡呢?我们的倾向、我们要提倡的思想表现是否足以使我们达到目的呢?是命运迫使我们领导这场运动呢,还是追随我们的人民大众要为目前的死气沉沉负责呢?

    看看意大利吧。不幸、苦难、抗议和个人牺牲在这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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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人民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压迫像空气一样弥漫四方,起义也席卷全境。一周之内就有三个分立的国家、20个城市、200万人揭竿而起,推翻了当地的政府,宣布获得解放,没有谁提出抗议,没有流一滴血。

    起义很快便风起云涌。

    2500万人的力量还不够吗?发生革命的意大利有足够的力量同三个奥地利作战。他们缺乏传统的鼓舞,缺乏对著名往事的虔诚怀念吗?不,人民依然崇拜历史伟人的神圣遗风。他们缺乏使命吗?不,意大利曾经两次单独给予欧洲各国以团结的福音。缺乏勇气吗?查考一下1746和1799年的事迹吧,翻阅一下那支雄兵的历史吧,想想那些非常伟大的烈士吧,14年来他们已经为了一种思想默默无闻地献出了生命。

    看看瑞士吧。谁能否认阿尔卑斯山的儿女们的真正勇敢精神和强烈的独立意识呢?五百年来的斗争、密谋、国内倾轧和宗教争吵并没有玷污他们1308年反对外来压迫的旗帜。

    虽然瑞士——曾在20次战役中打败过奥地利的瑞士,它的战争呐喊足以唤起德国和意大利人民的起义,并且它清楚地知道,君主们在发动一场为那些国家的人民所要求的欧洲战争之前就会停止行动,因为他们知道欧洲最后的战役将使君主制彻底失败——然而今天的瑞士,随着岁月的流逝接受屈辱,向奥地利每次派来的小小代表毕恭毕敬,低三下四。

    回忆一下1813年吧,那时德国大学生投笔从戎,赶去参加几次争取独立的战役;再回忆一下关于民族独立、自由和共同的祖国的呐喊在响彻整个德国时产生的激动场面吧,然后告诉我那些下院议员、选举人、知名作家以及所有那些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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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信仰与未来

    足于陷身在宪法反对派的迷宫中的有身分的人是否都聚集在汉巴赫①的旗帜周围,是否那还不足以唤起全体人民。

    回忆一下格罗霍夫、韦弗、奥斯特罗伦斯卡②,然后告诉我,如果波兰没有浪费宝贵的时间,去乞求百年来在感情上刺伤她的外交使团的帮助,如果它的军队曾经立即把蓬蓬勃勃的革命运动转移到鲍格以外的它的天然中心,如果关于人民自由的某种伟大思想已经号召博格丹。赫米耶尔尼斯基曾于1648年显示其勇气的各个民族举行起义,如果热情高涨,恐惧使敌人感到气馁,而立陶宛、加利西亚、乌克兰的人民大众正在渴望自由,起义已经从贝尔维迪尔蔓延到立陶宛,那么俄国将陷入怎样的困境。

    我以充分的信念说明,欧洲也许任何一个民族都能依靠信仰、自我牺牲精神以及革命的威力在阴谋罗织罪名的欧洲君主制面前砸碎它的枷锁——任何一个民族都能依靠对未来和对爱的神圣信条、依靠书写在起义旗帜上的有力口号在欧洲发动一场神圣战争——不,从1830年以来,任何一个民族都有它自己的机会。

    但是在意大利、德国、波兰、瑞士、法国以及其他许多国家,有些人,不幸是有影响的人,已经曲解了革命本来的性质——一些野心勃勃和贪得无厌的人把人民的起义只看作

    ①指1832年在汉巴赫举行的制宪会议——那是在汉巴赫旧城堡附近举行的一次拥护宪法改革的伟大人民示威运动。

    这是1830年7月法国大革命的回声,德国西南部有数千人参加。

    ②格罗霍夫、韦弗、奥斯特罗伦斯卡是1831年波兰起义期间的三次战役。

    见法伊夫《近代欧洲史》,第2卷,通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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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足其财欲或权欲的机会——一些在事业的困难面前胆战心惊的懦夫在开头就由于恐惧而放弃了顺理成章地开展起义的机会。虚妄和极其有害的学说到处转移了革命的目标。阶级统治的理论取代了人民依靠自己的力量求得解放的理论。民族观念被外援思想所削弱或损毁。起义的倡导者和指挥者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把奋发和受到激励的意志可以发挥的全部力量放在他们国家命运的天平上:崇高使命的意识、完成使命的信心以及对时代及其主导思想的了解,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指导那些控制事态发展并对人类的成就负有责任的人。

    他们面临着争取成为巨人的任务,但他们匍伏前进。他们模糊地看出几代人的秘密,听到许许多多急于想抛弃前几代人坟墓里的遗骨并以青春活力或后续精力迎接新生活的人的呼声。他们的任务是无所畏惧地广泛宣传人民和民族的福音;然而与此相反,他们却吞吞吐吐地谈论王室的特许权、宪章、公理与强权之间以及正义与非正义之间的盟约。他们像耗尽了固有体力的老年人那样想延长人为的生命,力求在旧政权的政策中寻找旧政权生命虚弱和短暂的秘密。他们混淆了生与死、自由与奴役、特权与平等、往昔与未来的区别。

    我们必须——纵然在他们尸体上——高举造反的旗帜,使各国人民都能从旗帜上看到胜利的希望。

    他们用王权污辱了旗帜,把一些外交议定书覆盖在上面,然后把旗帜折起来,像妓院的招牌那样钉在所有外国公使馆的门上;他们相信每个大臣的诺言,相信每个大使所表达的希望,相信一切,就是不相信人民,不相信人民的无穷力量。我们看到革命领导人热衷于研究1815的条约,以便从中确实找到波兰或意大利自由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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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1信仰与未来

    利的证据;还有一些人罪恶更大,他们否定人类美德,当他们在其旗帜上写明名副其实的中世纪不干涉原则时,把自私。。。

    奉为信条;更有一些人罪加一等,在他们本应扩大民族团结的胜利时,却否认他们的同胞和祖国,破坏民族团结;甚至当外国人正在向国家大门逼进的时刻,还叫喊这种恶毒的话:“博洛尼亚人啊,摩德纳人的事业不是我们的事业。”他们都忘记了——像他们所说的,要满腔热忱地给革命以合法的性。。。

    质——每次起义都从其目的中得到合法性,从胜利中得到正统性,从进攻中得到防御手段,从扩展中得到成功保证;他们忘记了,每个民族的自由宪章是人类宪章的一项条款,忘记了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取胜,因为他们准备为众人的利益打败敌人或牺牲自己的生命。

    接着,人民看到那些发动革命的人在其事业面前软弱无力,在必须采取行动的时候退缩不前,或采取不正当的和胆怯的途径,没有目标,没有纲领,没有希望,只知道依靠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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