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的责任〔意〕马志尼- 第54节

　　　　而你们只是一批可怜的贵族，是靠权力创造和推崇出来的；你们像一切衰退机构的构成部分一样，在全体基督教徒即那些信徒的心中没有生根。你们不过代表一个教士统治集团，是别人思想的反映，因为在这个集团里任何自发的思想都被认为是叛逆。

　　　　第一次宗教会议的多数代表流露出令人肃然起敬的愁容，怜悯被剥夺了一切人权的无数奴隶，同时他们的脸上还带有为了坚信能使他们获得解放而遭受迫害的痕迹，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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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９２３

　　　　们多数是穷人。

　　　　你们表现出富豪的奢侈派头——脸上没有丝毫令人产生肃穆之感的愁容，除了对上帝托付给你们的千百万兄弟的疾苦以及对我们深感痛心的许多重要问题漠不关心和泰然置之以外，在你们脸上看不到一点苍白的颜色。

　　　　帝国的边疆回响着野蛮人威胁的脚步声，面对摇摇欲坠的腐朽帝国的残暴势力，那些主教打起了道德观念和精神力量的旗帜，认为自己负有拯救文明并把野蛮人争取过来加以统治的使命。

　　　　你们崇拜暴力；从普罗米修斯到伽利略，暴力一直想把揭示和开拓未来的人束缚在目前事实的静止磐石上。在这种暴力面前，甚至当它违犯道德律的时候，你们也卑躬屈膝，劝诫各族人民盲目屈从；每逢你们篡夺的世俗权力受到威胁时，你们便乞灵于暴力的帮助，不管它是否来自不相信你们的宗教的异教徒。

　　　　尼斯的信徒们开创了一个新时代，并祝福在这新时代开始时聚在一起的各族人民。而你们正在努力恢复一个陈腐而衰竭的过去，你们诅咒那些不愿也不能跟随你们从事费力的无效劳动的同时代人。

　　　　我不是唯物主义者。

　　　　有些年轻人知识面窄，教育程度低，但他们很热情，对于死亡的过去仍将控制今天的局势非常气恼，在知识方面大胆探索的思想使他们飘飘然地滋生虚荣心理；他们没有能力根据以往的情况发现将来形势发展的规律，以致往往把否定陈旧的宗教形式同否定人类心灵中固有的永恒宗教混淆起来；在他们身上，唯物主义呈现出反抗精神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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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３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厚的面貌，并且往往伴随着牺牲的力量和对自由的忠诚尊崇。

　　　　但是，当唯物主义在各族人民中传播时，他就会由于专门崇拜物质利益，慢慢地但确实地起到扑灭崇高思想的火焰以及自由生活的每一朵火花的作用，最后使他们拜倒在成功的暴行和既成事实的苛政面前。

　　　　３００年前，唯物主义扑灭过我们意大利人生活中的每朵火花；１，８００年前，又曾扑灭过罗马的一切共和美德；如果把它再灌输给我们的人民大众，它还会毁掉我们新生意大利的未来伟大事业的每株胚芽。

　　　　在道德方面，唯物主义无权继承关于权利的一切标准或集体教育的原则。

　　　　在以下两种观念之间是没有中间道路的：一种是关于预先注定要给予人生一项目标的明智法则的观念，。。

　　　　另一种是关于作为种种事实或短暂现象的一种盲目、背理和。。

　　　　致命的力量的观念；唯物主义者由于忽视前者，必然不得不崇拜后者，迟早会拜倒在专制力量的面前（不论它的方法是。。

　　　　靠波拿巴主义的刺刀还是靠共和制的断头台，无关紧要）。

　　　　他们既不承认控制人类集体生活的神意，也不承认个人自我的。。

　　　　不朽性，因此他们可以不合逻辑地说出进步和责任的神圣字。。。。

　　　　眼；但是他们已经使前者失去了它的基础，使后者失去了它的源泉。这种毫无意义的蛮横学说一笔勾销了人们头脑中的唯一真正的美德，即牺牲精神；这是因为，虽然那种学说的个别追随者可能在内心宗教本能的敦促下遵守那种学说，他。。

　　　　们却无法使别人了解它的内容。当发誓对种族甚或对个人将来大有好处的一切保证落空时，对一种神圣观念来说牺牲又有什么用呢？在一个世界被剥夺了一切理想的黑暗中，在一个除了激动和短暂而苦恼的人生所引起的欲念外没有任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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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１３

　　　　则加以约束的人生中，人类对于每种道德教训的回答将是利己主义。事实上，当一种共同信仰消逝并让位于充满着冷酷而无效的否定性论断的混乱状态时，他们在所有那些时期的回答是：食物和娱乐；人人为己；利益至上。。。。。。。。。。。。。。

　　　　按照科学的解释，利益是以人们心中对如下各项的周期性混乱想法为基础的：生活的手段与生活本身，自我表现与。。

　　　　自我本身，思想的成果和运用与思想本身，表现在机体活动。。

　　　　中的次要力量与刺激、调节、检查和比较那些活动的初发力量，有限、暂时、相对和偶然的现象（只有这些现象容易受到有机体的影响）与那把所有这些现象同绝对的永恒真理（只有这种真理给予那些现象以价值和意义）联系起来的生活，人类的本领在永恒世界中的运用与本领本身，结果与原因，现实与理想，事实与支配事实的法则。

　　　　在有机体的现象上反映出来的自我并不是那个有机体；。。

　　　　形成整体的和谐和统一并有意识地注意指导特殊职责以达到一定目标的生活并不是那些职责本身；考虑将来、天命、上帝、不朽、无限、在善恶之间作出选择的人，也即抵制感觉的冲动并拒绝它们的影响——时而在雅典、时而在各各他①、时而在佩特罗尼②的监狱：时而在爱国战场上作出自我牺牲——的人并不是那些感觉本身。

　　　　①各各他为耶稣受难处，意思是骷髅地，四福音书均提到此地，但确切位置不详。——译者②佩特罗尼为博洛尼亚著名的律师，从１８５３年起被囚禁在罗马教皇的土牢里。有人给他提出逃跑的办法，但因他的难友没有包括在内，他决定继续和他们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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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３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那些口齿不清地学习科学而自称为唯物主义者的孩子的实验主义只是科学的片断；它不过是通过收集大量事实来验。。。。

　　　　证直观的种种发现：那些突然而自然的发现是靠把全部才智迅速而紧张地集中于一个特定问题来完成的。这些被假设和发现所领悟和解释的事实本身说明真理，为了便于人们进行有效的观察、解释和分类，需要有一项原则即一项由人们事。。

　　　　先接受的法则概念加以指导。综合法，即人类天生的最高才智，高瞻远瞩地照亮分析的道路；如果没有综合法的帮助，分析只会沿着一些事实以及按照它们与其他事实的关系而经常出现差别的方面和方位的曲径毫无把握地、软弱无力地蹒跚前行。

　　　　在事物的法则和人的思想之间存在着一种协调，而人的思想在一切实验以前就已存在，实验只是确定和说明那种协调罢了。同样为实验所无法触及的是人的自身意识，即没有活力的无机物质与活生生的能思考的物质之间的转移方式；是存在于有限的不完善世界里受机会或种种事实、一种理想、一项关于模糊的可改善性的想法等盲目的、不自觉的后果控制（根据唯物主义理论）的普遍、长期和起支配作用的直觉；是存在于人身上的自由活动的能力；是我们身上无疑存在的那种不受任何特殊器官束缚而是从一个器官传到另一个器官检查、决定并联系它们的活动的东西，以及每时每刻都可见到的道德力量和意志对物质世界的影响。。。

　　　　实验可能给我们提供事物的属性而不是它们的本质。要了解那种本质，科学必须保持它同宗教的联系。如果没有理论或方法，任何实在的、真实的和富有成果的科学都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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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宗教会议到上帝３３

　　　　能出现的。我们关于人生目标的概念给我们提供方法；这个。。

　　　　目的一旦确定，就可以证实个人与人类、人类与宇宙、宇宙与上帝——法则与生活——的关系。目标是发现并逐步了解。。

　　　　宇宙所显然据以组织起来的、其手段是若干物质法则的设想，但这一目标只有通过富于哲理的宗教概念方能找到。

　　　　科学揭示并掌握人类赖以实现其目的的物质力量和智力；但是目的本身却取决于这一时期宗教的综合体，而宗教的综合体则承认每个人都有按其能力利用那些力量以促进那一目的实现的责任。

　　　　打破这种一致性就会使科学毫无效果。

　　　　人类采取一条不同的途径，当人们正确地写出科学史的时候，它将表明，每一种伟大的宗教都同一个相应的富有成果的科学进步时代联系着；并且还表明，虽然在一种宗教消亡、另一种宗教兴起的过渡时期科学可能发现一些现象并收集一些为新的综合体提供材料的事实，但它仍会误解人类的价值和法则，就像目前的情况一样。

　　　　在历史上，唯物主义总是不可动摇地、一成不变地代表着一种宗教信仰向另一种宗教信仰转变的过渡时期并形成该时期的特点，当人类的才智丧失全部概念的一致性和目标的一致性并丧失对于一种共同学说和真正哲学方法的理解时，它就必然会求助于对事实的单纯分析，拒绝综合体的指导，只剩下一项真理标准——与人类集体和上帝分开的自我——结。。

　　　　果是产生消极和混乱。它只成了灵柩前的一盏丧灯，暗淡地照耀着一具棺材，而当这具棺材受到未来气息的吹拂，变成新信仰的摇篮，不被多数人查明而被他们祈求，以致预先感到它必然要临近的时候，那盏丧灯便熄灭了。如今这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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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４３３从宗教会议到上帝

　　　　正在迫近，比人们通常认为的要快，尽管你们这些过去时代的人、多灾多难的过渡时期的真正延长者能够加以阻止。

　　　　唯物主义同时还否定人性，认为宗教观念像艺术观念和哲学观念一样是人生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因素；它否定传统，但传统同个人的灵感和良知的声音保持和谐是我们在人世间掌握的唯一真理标准；它否定历史，因为历史教导我们，各种宗教都是暂时的，唯独基督教的信仰和实践是永恒的；它否定下列许多最伟大的思想家在崇敬上帝和理想的言论中表明的庄严证词，他们是从苏格拉底到洪堡①，从菲迪亚斯②到米开朗琪罗，从埃斯库罗斯③到拜伦；它还否定人类固有的启示力量，以便断定真理的发现最初始于摩莱萧特④、布希纳⑤等人凭借个人才智对部分创造物进行研究的粗糙劳动。

　　　　我写这些并不是为了你们——你们几乎都是事实上的唯物主义者——而是为了我那些善良但误入歧途的年轻同胞们；因为我认为，任何想要谈论我们正在兴起的意大利前途的人今后都无权就他自己的宗教信仰问题保持沉默，或者不

　　　　①威廉。洪堡（１７６７—１８３５）

　　　　，德国语言学家、哲学家、外交家兼教育改革家。——译者②菲迪亚斯（约公元前４９０—４３０）

　　　　，希腊雅典雕刻家。——译者③埃斯库罗斯（公元前５２５—４５６）

　　　　，古雅典三大悲剧家之一，著有《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埃特纳女人》、《俄狄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