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听不进去,刚才送早餐,他连门都锁上了”
“这样吧,我跟他谈谈。”王元章冷静地说。
“可是他连门都不开”洪文山气愤地说。
“凤云同志,你跟我一起去吧。”刘凤云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王元章和刘凤云走到了贾朝轩的门前。
“贾副市长,王元章书记来看你了。”刘凤云平和地说。
“朝轩,我是王元章。”贾朝轩根本想不到此时此刻王元章还会来看望自己,可是,可是,贾朝轩的心猛然跳动起来。
“朝轩,连我你都不想见了?乱弹琴!”
王元章说完,当当地砸起了门,贾朝轩被砸得心惊肉跳的,他再也躺不住了,猛然冲到门前打开了门。
才几天的工夫,贾朝轩明显消瘦了许多,也苍白了许多,望着王元章的神情呆若木鸡。
“怎么?不请我坐?”
贾朝轩苦笑了笑说:“王书记,我有什么资格请你坐?”
“那我就请你坐,坐吧,坐下来咱们好好谈。”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贾朝轩哭丧着脸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只恨一个人!”
“谁?”
“肖鸿林,是肖鸿林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你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到赌船上去豪赌也是陈富忠逼着你去的?”王元章严厉地问。
“这件事我是没有把握住自己。”贾朝轩的表情在绝望中开始挣扎。
“你没有把握住自己的事情多了,说说你和苏红袖是怎么回事?”王元章质问道。
“我和苏红袖就是一般朋友关系。”贾朝轩轻描淡写地说。
“一般关系?一般关系你会送她价值三百万的别墅?一般关系你会带她频繁出境豪赌?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朝轩,你被双规前,我就想好好和你谈谈,可是你说你没问题,标榜自己是个好干部,说什么有人整你,冤枉你,你走到今天,我心情很沉重,也很惭愧,我没能及时拉你一把,但是你自己就不觉得羞耻与惭愧?你到北京乱跑关系,还出手送出上百万的‘永子’,也是别人诬陷你?我看一开始你就没安好心,想害别人,贾朝轩,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利欲熏心的?党真是白白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背着组织干了这么多不法勾当,难道组织就不该查你?”
贾朝轩浑身颤抖了起来,头垂得很低。
“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不吃东西,你拿死吓唬谁?恐吓党吗?你亏不亏心?我劝你,从今天开始,好好吃东西,配合组织搞清楚问题,你不仅要讲清楚自己的问题,还有责任讲清楚其他人的问题,隐瞒是没有好下场的。”
王元章书说完猛然站起身,大步走出屋去,工作人员赶紧端进饭菜,刘凤云把饭菜放到贾朝轩的面前,贾朝轩呆滞地望着眼前的饭菜,慢慢地拿起桌上的筷子,一阵哽咽,泪如泉涌
89、欺骗
衣雪带着儿子从首都机场出境,薪泽银全程陪同,送行的只有丁能通、衣梅和石存山,衣梅和石存山已经订了婚,两个人商定陈富忠的案子一了,就结婚,衣梅知道石存山想给段玉芬一个交待。
衣雪和儿子哭得像泪人一样通过了边检,丁能通本来可以送到飞机上,但他怕自己也挺不住,搞得衣雪和儿子更难过,长痛不如短痛,就没使用特权。
但是衣雪和儿子登机以后,丁能通丁迫不及待地跑进侯机大厅,站在大玻璃窗前凝视着衣雪和儿子乘坐的那架波音七七七客机,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直到飞机起飞没影儿了,他还透过大玻璃窗久久凝望着天空
人是有两面性的,就像托尔金写的《魔戒》里的古鲁姆,身体内的两个“我”不停地在斗争,自从贾朝轩被双规以后,肖鸿林体内的两个“我”就不停地在斗争,一个是人性的,就是愿意为老百姓多做一些事情,而且愿意为此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像李为民那样牺牲自己的生命;另一个是魔性的,就是私心和贪欲不断膨胀,肖鸿林也曾想做个无欲则刚的人,但是太晚了,一切都是潜移默化的,外界的力量太强大了,监督自己的力量太微弱了,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与整个外界的力量抗衡,他觉得自己体内的魔性与外界的力量互相吸引,最终战胜了人性。
经过长时间的思索,肖鸿林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制造了鬼来吓唬自己,又创造了神,用来拯救自己的灵魂,却难以战胜魔,因为魔就是人类自己。然而,人类却成不了彻头彻尾的魔,或先知先觉的神,因为人类生来就有患得患失的毛病,活着只能游离在神魔之间,死后只能做孤魂野鬼。
肖鸿林自己有没有问题,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这年头谁没有问题呢?肖鸿林想解决这些问题,他梳理了自己所有的问题,觉得最不让自己放心的就是自己的老婆关兰馨。
儿子肖伟自从被陈富忠恐吓以后,一直神经兮兮的,华宇集团交给了总经理,一个人跑到了美国读书去了。
这是最随肖鸿林心愿的事,只有自己的老婆自从知道白丽娜是自己的情人后,整天看着他,还擅自参政议政,经常给各部门打电话,要求办事,人家问她是谁,她就说是肖鸿林的爱人!
肖鸿林对自己的老婆太头疼了,他和白丽娜通电话时得知丁能通把老婆孩子都送到国外去了,他觉得这个办法好,这小子真是精得很,于是他开始做关兰馨的工作,想让他去美国跟随儿子陪读。
关兰馨怕这一走,肖鸿林和白丽娜就如鱼得水了,死活不走,这下可愁坏了肖鸿林。他真担心在东州的非常时期这个母夜叉给自己捅出什么娄子来。
肖鸿林只好向袁锡藩讨办法,袁锡藩平时就喜欢研究《易经》什么的,他还真有办法,为肖鸿林请了一位算命先生,就是曾经给丁能通算过命的孙先生,也不知道袁锡藩是通过钱学礼认识的这个孙先生,还是孙先生通过袁锡藩认识钱学礼的,反正两个人熟得很。
晚上,袁锡藩把孙先生领到了肖鸿林的家,关兰馨是最信算命的,更崇拜世外高人,看见孙先生仙风道骨的样子,早就相信这一定是个世外高人。
果然,孙先生十分投入地掐算了关兰馨的命运,把她的大半生算得样样准确,条条有理,由不得关兰馨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后,孙先生睁开小眼睛说:“关大姐,眼下,你们家有一个大的劫难啊!”
“什么劫难?”关兰馨紧张地问。
“不是血光之灾就是牢狱之灾!”孙先生拿腔作调地说。
“孙先生,那可怎么办呢?怎么才能避灾呢?”肖鸿林也煞有介事地问。
孙先生思忖一会儿说:“要想避灾,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国,关大姐,否则连你丈夫、儿子都难逃大劫呀!”
关兰馨这些天正为贾朝轩被双规的事闹心,贾朝轩的老婆韩丽珍到处上窜下跳地求人托关系要救他丈夫,还经常到他家找肖鸿林想办法,威胁肖鸿林如果不救她丈夫,大家同归于尽!
关兰馨认了,看来这是命啊!其实自己非常想儿子,只是白丽娜那个狐狸精老放骚,不然自己早就找儿子去了。
在孙先生的哄骗下,关兰馨答应肖鸿林等花博会忙完,就去美国,肖鸿林总算松了口气。
90、沟通
一晃衣雪和儿子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丁能通认为纪委或检察院一定会找他,但却迟迟没有找他,他发现很长时间没有人在他面前谈论罗小梅了,他意识到,也许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和罗小梅的关系了,好在衣雪不在身边,他也就少了一份紧张。
偶尔与金冉冉通个电话,但是金冉冉为了考上研究生抽出所有空余时间复习功课,连见个面都怕耽误时间。
正值阳春四月,阳光当头不热,微风拂面不寒,绿肥红瘦,芳草萋萋,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温馨的沁人心脾的清香。
熏风掠过田野,麦苗翻起白色的叶背,好似绿海飘过一阵白波。田埂上长着一簇簇野草,偶然,草丛中还探出一两枝黄花。田畦的中土干松松的,春风吹过,升腾起肉眼看不见的细尖,使人觉得咽喉干呛。
肖鸿林还是觉得关兰馨越早离开东州越好,他每天都劝关兰馨不要等到花博会开幕后再走。关兰馨起初觉得自己一走,没有人照顾丈夫了,花博会开幕之前是肖鸿林最忙的日子,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就一直拖着,见肖鸿林苦劝只好答应。
然而,已经晚了,因为随着贾朝轩案情的进展,肖鸿林和袁锡藩的问题也越来越清晰地暴露出来。倒了一个贾朝轩就够让省委书记林白闹心的了,难道肖鸿林、袁锡藩也要腐败掉?
正在林白对省纪委送上来的《关于对肖鸿林、袁锡藩经济问题立案调查的请示报告》犹豫不决之际,刘光大和洪文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了。
“老林,肖鸿林的老婆关兰馨失踪了。”刘光大焦急地说。
“你们判断有可能去哪儿呢?”林白冷静地问。
“我们通过航空公司的订座系统查了一下,去北京了。”洪文山说。
“去北京了?”林白踱着步,沉思片刻问:“关兰馨在北京最有可能在哪儿落脚?”
“驻京办!”刘光大和洪文山异口同声地说。
“对,她最有可能在东州驻京办落脚。”林白一挥手说。
“驻京办主任丁能通曾经给肖鸿林当过秘书。”洪文山补充道。
“那就更有可能在东州驻京办落脚,只要密切注意丁能通的动向,不可能找不到关兰馨。”林白笑了笑说。
“可是我们还没有对肖鸿林立案,老肖现在仍然是东州市市长,没有理由扣留关兰馨。”刘光大为难地说。
“林书记,关兰馨万一从北京出境,有可能转移大量财产到国外呀!”洪文山提醒说。
“看来这个肖鸿林已经有思想准备了,我们就对关兰馨先立案,对肖鸿林敲山震虎。”林白果断地说。
“好,文山,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事不宜迟,晚了怕来不及了,我去与中央巡视组沟通一下,我们晚上出发!”
刘光大说完和洪文山匆匆忙忙地走了。林白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情况与赵长征沟通一下,于是他拨通了赵长征的内线电话,此时,赵长征刚刚轻车简从视察完东州市花博园的建设工作。
“长征同志,有件棘手的事想跟您沟通一下。”林白在电话里说。
“老林,什么事能难住你?你可是有名的鬼见愁啊!”赵长征半开玩笑地说。
“不瞒你说,肖鸿林、袁锡藩的经济问题很严重啊,光大同志建议立案调查,动肖鸿林与动贾朝轩不同啊,牵一发而动全身啊,东州的摊子够乱的了,如果现在动肖鸿林会不会引起东州的动荡?”
“老林,我同意你的意见,我刚从花博园回来,眼下正是花博园建设的关键时期,这个项目可是世界级的,又是东州历史上最大的项目,应该说,这个项目搞好了,不仅会带动东州经济的发展,对全省经济也是一个带动啊!此时不宜动肖鸿林,我建议能不能等花博会开幕以后再说。不过,动袁锡藩不能再等了,应该立即实施双规。”赵长征的言语很郑重。
“长征,我们俩的意见一致就好办,回头我同光大同志商量一下,让他与中央巡视组沟通一下。真没想到肖鸿林和袁锡藩会一起腐败掉,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