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女至少要陪酒,你陪了吗?”
“没有。”她瞪眼。
“那妓女也要脱光衣服,才能陪男人上床睡觉,请问,你脱了吗?”
“没有。”她咬牙。
“那就表示我没拿你当酒家女,也没拿你当妓女。”
“……”
“走,睡觉去。”
两人间的暖昧关系,早在撒皇饭店传开,而在饭店众员工眼中,罗德除了是他们饭店的重要客人外,同时也是白素妍的保护者兼监护人。
因为,他虽然以强迫方式,命令白素妍住进皇级套房陪他睡觉,但是他也聘请专人在他不在法兰克福的期间,陪伴在她身边,甚至,他也代为决定她的食衣住行育乐,为她安排所有的生活。
当然,被他管束的白素妍,多少还是会闹性子、跟他抗议,可是闹到最后,抗议到最后,态度强硬的罗德,总是胜利的一方。
无法改变罗德的专制行为,白素妍只得静心等待有一天,他会因为觉得无趣而自动在她面前消失。
只是,罗德·奥古曼早已经习惯有她在身边“陪睡”的日子,丝毫没有任何无趣征兆出现。
倒是白素妍在“陪睡”一个多月后,依然不太习惯身边有个男人……
“啊!”
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的腰上,平白多了一只男人的大手,白素妍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一坐起身,就往床下摔。
“小心!”每次都被她一声尖叫吓醒的罗德,还没张开眼睛,长臂就已经快速朝她尖叫的方向,疾伸过去。
他想及时捞回她,可是惊惶失措的她,已经重摔落地,砰!
天!抬手捣住脸,罗德·奥古曼蓦闭蓝眸,无力申吟,为她无声喊痛。
都已经“陪睡”一个多月了,她竟还……罗德觉得自己就快被她打败。
忘了床上的男人就是罗德,当他是半夜爬上她床的恶狼,白素妍强忍痛意,急扶床柱站起,转身想逃进浴室。
但,她忘了自己又被换房间,并不在三O一八号套房。
她一再向前冲撞——
砰!她撞上对面的墙。
咚!她撞倒高脚坐椅。
叩!她跑去跟房中圆柱问好。
砰!冲力过大,她拦腰撞上长沙发,还翻了过去,啪!
我的天!罗德捂住眼不看她一身狼狈,趴倒沙发上,挣扎坐起的糗样。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浴室还没找到,就已经把卧室里的家具,撞得东倒西歪,也让自己身上多了数道瘀痕,还眼冒金星。
但忍住痛,一起身,她又开始横冲直撞。
“停!”才放下手,就看见她急步冲向前面的阳台落地窗,罗德霍瞠蓝眸,疾身翻下床,厉声制止她的冲撞。
闻令,白素妍一呆,在撞上落地窗前,止住冲前的步子。
“你——”眨动惊眸,她气喘吁吁,回望声音来向,同时记起昨夜他又再次出现,又再把她拎回皇级套房的事。
“罗德先生?”
“记起来了?”走到她面前,望着她,罗德没好气地拂过她凌乱的发。
“我以为……以为……”原来是他。安了心,她也吓软了腿。
及时揽住她下滑的身子,他紧搂住她。
“以为有人闯进三O一八,占你便宜?”
她双颊蓦红,急忙站稳脚步,推开他,低下头。
“你想太多了。”带她进浴室,罗德再次教她使用高科技卫浴设备,也再一次提醒她小心。
“又教又提醒……”当她三岁小孩。她鼓涨微红的双颊,咕哝埋怨。
“你有意见?”
“都教那么多次了,我再笨也记起来了。”抱怨也要有勇气。
“是吗?那我睡在你旁边这么久了,怎就不见你记住?”他冷言堵她。
“那是——”她双颊躁红。
“没一次是安安静静醒来的……”他蓝眼瞟她。
抿着唇,她低下头。
“拿去。”他将挂在墙上的毛巾,抽出给她,随即转往隔壁睡房梳洗。
十五分钟后,他走出浴室,一边拿毛巾擦拭湿发,一边转进办公室打几通国际电话,再吩咐客房服务送午餐。
回到主卧房,他看见身穿素白洋装的白素妍,已经端坐在沙发里。
听见他的脚步声,素妍起身,转向他。
“饿了吧?”他发现她淋了浴。因为她身上原有的甜香,被他惯用的男性香皂取代,湿淋的发梢也还滴着水。
“嗯。”她点头承认。
“午餐等一下就会送来,先把头发擦干。”他找来一条干净毛巾。
“嗯。”接过他递进手里的毛巾,素妍点头,认真而专注地擦着湿发。
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拭发动作,罗德记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手捧向日葵花束,迎风行来的优雅模样。
可再定眼一看,瞧见她额头上的明显瘀伤,罗德·奥古曼眼色顿沉,转身找来保健箱。
拿出一瓶撞伤外用药,旋开瓶盖,他沾取凉膏,往她额头、手肘以及膝盖等明显的瘀青处涂抹。
触上额的清凉,教素妍微怔,继而感激一笑。
“谢谢,我没事的。”
“没事?”轻力推揉她的瘀伤处,他薄唇撇扬,哼声笑,“你真该看看现在自己的模样,活像受虐妇女,被男人家暴一样。”
“骗人,哪有那么夸张!”她不信。
瞪她一眼,罗德继续为她抹药,只是越抹,他的脸色就越凝重。
他发现除了刚撞的几处外,她身上还有不少新伤跟旧伤。
“为什么你身上会增加这么多处瘀伤?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安娜她没好好跟着你吗?”
“她有,只是,最近我听说这儿的健身中心很好玩,也有很多、很多的运动器材,所以……”她笑得尴尬。
“健身中心?那里是你必须去的地方吗?”他口气不悦,“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眼睛看不见,难免就会跌撞,这没什么的。”她笑着,“而且,只要熟悉环境,清楚四周的摆设后,这些情形就都可以避免。”
“有看过眼科医师吗?”罗德突然间。
“这……有,也开过刀,可是……”她摇头,不想多说。
“也许你曾经手术失败,不过现在医学进步,我找个时间陪你……”
他话还没说完,白素妍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但她摇头拒绝,拒绝再让自己从希望的云端,摔落绝望的深谷。
“没用的。”摔了无数次,痛了无数次,够了!
“那为什么不习惯拿手杖?”不勉强她,他抬手顺着她的发,“有它在身边,多少可以避免一些碰撞。”
“我知道,可是……”她咬唇,低头,“可是有时候,我也想跟你们一样,自自然然的走路。”
“你……”
听不见他的下文,再想到自己的情形,她苦涩一笑。
“很难,对吗?”扬眸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她眸光幽幽;“就算我的外表,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就算我走得再小心、走得再慢,对你们来说,我也还是个瞎子,还是看不见……”
“看不见又如何?”
素妍微怔,回眸,望向他声音来处。
“只是看不见,又不是世界末日。”收起保健箱,他起身,俯身凝看一脸讶然的她。
阵阵呼至她颊上的温热气息,教素妍双颊微红,有些紧张。
“可、可是,一些言语上的歧视跟有意的恶整,对我们来说,远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
“是吗?那你就跟紧我吧。”他凝眼看她。
“跟紧你?为什么?”她不懂。他又不是她的谁,她怎可以一直跟他?
“还问为什么?愿意让你跟,是你的福气。”
“我可不可以不要跟?不要这份福气?”她小心问。
“不可以。”他拒绝,再解释,想哄她答应,“没人敢歧视或恶整我身边的人,跟着我,你不会吃亏,也不必再担心害怕。”
“你……”乍然入耳的话,教白素妍心口一悸,微仰雪颜。
他身边的人?他把她当成他身边的人了?
“你不介意我看不见吗?不介意我是个累赘?”
“你说呢?”
“这……我也不知道。”她想了下,摇头,“可是,我知道你对我真的很好。”想到这点,她笑眯清眸。
没错,他一直乐于跟她亲近,而且,还常带她下楼吃饭,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知道跟在他身边的她,是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
“是吗?”拿过她手中的毛巾,他拂拭她的湿发。
“当然是!”重点头,笑意在她眼底闪烁,“我记得好几次,别人好像才跟我多说几句话,还是多看我几眼,你就以为对方想欺负我,就很不客气质问对方“你看够了没?你说够了没?”几句话就把他们全都吓跑了!”
“这,是吗?”他微笑,不否认但也不承认。因为当时,他并不是以为那些男人想欺负她,而是认为他们有意向她示好,因此才会出声质问。
“当然是真的!”扬起笑颜,她望向他。其实,他不生气的时候,对她一直都很好,可以在他身边占到位置,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只是,她可以一直这样跟在他身边吗?而他也会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吗?
从安娜的口中,她知道他是豪门少东,是德国奥古曼集团的海外部执行长,有权又有势,那么像他条件这样优秀的男人,又能对她好多久?
但是,不管他究竟能对她好多久,她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悄悄地,一抹窜上心口的羞意,染红她的颊。
“你——”凝看她酡红的娇甜脸孔,他心绪微动。
突然,一阵门铃音乐响起,打断他将出口的话。
“应该是客房服务送午餐来了,走吧,出去吃饭。”丢开手中毛巾,罗德转手拉起她。
“好。”悄悄挽住他的臂膀,自素妍忍不住再次问出心底的担忧,“你真的不怕我是个麻烦吗?”
“嗯。”
“放心吧,我是处理麻烦的高手,真要处理你,是轻而易举。”他唇角勾扬,转手揉弄她的发。
她太单纯、太天真,又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与看法,不管心里想什么,就全显现在脸上,真要处理起来,肯定……有趣。
随着时间的过去,素妍发现自己留在三十八楼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
记得以往,她总是在罗德星期一离开饭店,返回柏林时,就迫不及待想回三O一八号房。
可是现在,她不仅不急着回去,还常在不知不觉中把一些随身用品,一件一件慢慢从三O一八号房带到皇级套房,最后,她连行李箱也拉来了。
笑着谢绝安娜跟楼层服务人员的帮忙,素妍带着盈盈笑意,自行拉着行李箱,步子轻快地沿着墙壁一步步走往电梯问。
“素妍,你走过头了。”安娜在后面叫住她。
“啊?”素妍羞涩一笑,拉着行李箱往她声音来处走去。
“素妍,今天心情不错喔。”看着她唇角浅笑,安娜好奇探问。
“哪有。”她颊色微红,摇头,“我们快上去吧。”
“哪有?哪没有?看你脸都红了。”按下电梯的关门键,瞅着她泛染红晕的娇甜颜容,安娜取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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