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尔从嗓子眼里挤出话来:“还有金色飞贼。”
“那又如何?我们已经输了。”
“那是你们的问题!”
副队长瞠目结舌。
阿纳尔一脸的不耐:“德姆斯特朗不过如此,原来我们不是比的很好嘛,为什么会让他们逆转,还不是你们的问题,没有把握好节奏,出了漏子,还有那两个随随便便就被打下场的,就是在拖整个队伍的后腿!”
副队长为掩饰失态迅速低下头,片刻后轻轻说:“你要如何?”
“金色飞贼还没出现,比赛还没结束。”
副队长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你有把握抓住金色飞贼吗?”
回答他的是阿纳尔•;斯图鲁松突然催动扫帚冲出去的画面。
威克多对于自己队伍的不佳开端没有留意,应该说心无旁骛。金色飞贼出现以前找球手要做的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不能让别人把你弄出局。至于球场内的是是非非纷纷扰扰,这是其他打位的事情,作为一名找球手,在比赛中就要尽可能的“独善其身”,不给队员增加额外的负担。
这就是德姆斯特朗校队从不让找球手担任队长的原因所在,为了给这个打位预留充分的发挥空间,不受外力的干扰和拘束,只管去抓金色飞贼就行了!
实际上看似无事可做的威克多一直在观察那若有似无的金色光影,当德校校队举步维艰时他就在留意四周,然后就发现了今天的金色飞贼似乎不太爱到处瞎跑,没有人知道,威克多在躲避各种可能击打到自己的球的同时却在默默计算金色飞贼时常光顾的几个位置,并且牢记于心,在心里把它们从一个个点连接成一条线。
《魁地奇溯源》这本书被威克多翻看得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书中有记载,据金色飞贼的发明者,世界著名的魔法工匠巫师布朗姆•;莱特称,他在制造金色飞贼时灌注了全部的感情,是他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孩子,所以他坚称金色飞贼是活的,它是有自我个性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金属死物。
很多人认为这是布朗姆•;莱特自我炒作的方式,事实到底如何威克多不清楚,后世的魁地奇专家们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但是书中的记录他倒是一直记在心里,并在每场魁地奇比赛时用他自己的方式一次又一次验证布朗姆•;莱特的话。
威克多已经不记得他参加过多少场魁地奇比赛了,而金色飞贼的活动轨迹确实不存在重复,就像布朗姆•;莱特说的那样,金色小球很活跃,像个孩子,有时候会闹脾气躲得不见了踪影,有时候想逗你玩就时不时跑出来勾引。金色飞贼是为了难为全天下的找球手而被发明出来的,而全天下的找球手们却是布朗姆•;莱特给他的孩子找的一个又一个的玩伴。
到底谁娱乐了谁,这问题还真是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威克多勾了勾嘴角,他看见阿纳尔•;斯图鲁松冲了出去,他却没有动作。
场外的观众接二连三的怒吼,催促他赶紧追上去,威克多却岿然不动。观众们不由得发出失望的嘘声,威克多依旧心无杂念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此时,金色飞贼在威克多的监视下已经兜了第二个圈子了。
观众席上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以为威克多耍大牌,觉得胜局已定就不想多费工夫了。
尽管流言四起,德校这边的看台还是一如既往的尖叫支持,别人可以不了解威克多,可以想当然的诽谤中伤,自己学校的学生还不清楚嘛,威克多•;克鲁姆根本就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德姆斯特朗校队压根就不理睬观众席上的不和谐音符,他们甚至都没有花时间去看找球手一眼,该怎么还是怎么,按部就班,坚守岗位,一鼓作气地朝对方球门里丢鬼飞球,以至于比分越拉越大,海德格拉克球员们越来越苦大仇深。
这是用时间磨练出的相互信赖。
阿纳尔•;斯图鲁松骑扫帚的方式确实出众,威克多凝神观察了一会儿,在心里由衷的赞叹,他还发现就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动作都被对方掌握了、剖析了,很多有碍于加快速度的动作上的小毛病都被阿纳尔•;斯图鲁松一一拔除,可以说阿纳尔•;斯图鲁松模仿出来的已经不再是原版的威克多•;克鲁姆,而有了他自己的理解和风格。
但是魁地奇不是比谁骑飞天扫帚更快的运动,魁地奇也不是个人秀,找球手可以脱离大部队单独行动,但是找球手始终是队伍中的一分子,是七分之一,他要服从于大环境,不能忘了比赛的初衷。
阿纳尔•;斯图鲁松过于专注于自己的飞行技巧,而忘记了他首先是一名找球手,然后才是一个骑飞天扫帚的巫师。研究金色飞贼才是一名找球手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飞得快慢反倒是其次。
也许他真的完全吃透了威克多骑扫帚的本领,但是却忽略了金色飞贼本身。
威克多看见阿纳尔已经追到第六个点,金色飞贼却骤然消失不见,阿纳尔顿时扑了个空。当阿纳尔懊恼的转过身时,威克多动了,人们发现他猛然间朝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阿纳尔却不解的张大眼睛,那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威克多•;克鲁姆要往那里飞?
只见威克多突然一拔扫帚柄,骤然停顿,然后目光如电地朝左前方看去,扫帚又一次急速冲出。
在他行动轨迹的正前方,一道金色的影子鬼使神差般的现了原形,刚露了个小脸的金色飞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胸有成竹的德姆斯特朗的找球手牢牢握于掌中。
金色飞贼的触感一如往昔的妙不可言,威克多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裁判们迅速围拢过来,主裁判确定了比赛结果,终场哨声随之响起。
“我们赢了!!!”在贝尔尼克的带领下,校队成员们纷纷仰天嚎叫。
“我们是冠军!!!”德校看台上,学生们激动得难以自持。
如雷般的掌声与尖叫声轰然响彻天际。
国际青少年魁地奇杯欧洲赛区赛程,在万众瞩目中拉开序幕,历经了几番波折,于这一时刻尘埃落定。
欧洲一号种子选手众望所归地摘得了冠军头衔。
场中央的阿纳尔仍然停在半空,对周遭百态似毫无所觉,为什么?他茫然的想,为什么他知道金色飞贼会在那里出现?
TBC
I V •; 波 澜 壮 阔 的 二 年 级 ACT•;250
主席台那边,卡卡洛夫早就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拔腿奔向了选手准备室。按照计划,国际魁地奇联盟过一会儿要给德姆斯特朗颁发欧洲赛区的冠军奖杯,这么光明正大的露脸时刻怎么能少了他卡卡洛夫。
校长先生已经打定主意要和队员们站在一起,一块儿手举奖杯,享受那期盼已久的荣耀时刻。
德姆斯特朗校队骑着扫帚绕场答谢观众,激昂的欢呼在赛场上空久久回荡。
与胜利者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就是黯然退场的本场输家,饮憾屈居第二的海德格拉克校队。
隆梅尔思虑片刻,尾随在走路生风的卡卡洛夫之后离开了主席台,进入了海德格拉克这方的选手准备室。
隆梅尔在准备室通道入口撞上了如潮涌来的记者,并与他们擦肩而过,吊在队伍末梢的几个记者因他的面无表情而心生怯意,迅速放弃了采访的念头,跟着大部队一同冲向了德姆斯特朗所在的那一端。
跟赛前的倍受推崇、人来人往相比,现在的海德格拉克准备室看上去空旷了很多,显得有几分萧索。
人们追逐的永远都是胜利者。
隆梅尔在准备室门口看见了校队的孩子们,他们已经换下了赛服,穿上了正式校服。虽然当中几人的眼睛依然红红的,一个个都有些无精打采的落寞,至少表面上看去情绪已经有所缓和。
“斯图鲁松先生。”他们发现了隆梅尔,立刻拘谨的问候,显得十分紧张。
隆梅尔的表情很平和,没有责怪,也没有安抚,稀松平常的点头道:“下一届大赛我们一定能拿冠军。”
队员们的情绪霎时有了波动,本已止住的眼泪又簌簌流了下来。
隆梅尔任他们痛哭流涕,有时候情绪是需要发泄出来的,眼泪是成长的见证。
不过……
“我只看你们哭一次,没有下次了,知道吗?”隆梅尔貌似难以忍受地皱起眉头。“女人掉个眼泪也就算了,我还能勉为其难的催眠自己,看成是一种美的欣赏。一群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在我眼前嚎,真是糟心。”
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黯然泪下顿时变了味道。
“笑什么?都给我哭!”隆梅尔故作凶狠的说。“一次性哭够了才好,我们先说好,下次要再这样嚎,别怪我不近人情!”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经这么一搅合,都觉得哭不下去了。
“你们队长呢?”隆梅尔早就发现那小子不在队伍里,却没有马上询问,而是等这个时候才把问题丢出来。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副队长不自在的摸摸头:“阿纳尔说他不舒服,不去参加德姆斯特朗的颁奖仪式了。”
隆梅尔勾起了嘴角:“他这病得的倒是及时。”
副队长琢磨不透名誉校长的心思,这番言论到底是不快还是纵容?而后转念一想,阿纳尔和名誉校长是一家子,对阿纳尔应该是包容的吧。于是就笑了笑,没再深想下去。
隆梅尔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准备室,然后,带领校队重返赛场。
两支队伍在准备室通道口前碰了个正着。
卡卡洛夫好不容易把所有记者以及来凑热闹的巫师们赶出准备室,然后无比激动的向队员们表达他的喜悦之情,所幸校长先生的嗓音不错,不然他的长篇大论会比现在更加折磨人。
而队员们早已练就了充耳不闻之功,一边抓紧时间的把自己弄干净、换上校服,一边假装关注校长的讲话。
没等卡卡洛夫啰嗦完,校队已经着装完毕。
贝尔尼克貌似无心的从怀里拿出怀表,生怕校长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故意夸张地把怀表挥来挥去,然后举得高高的。
卡卡洛夫怔了怔,猛然间反应过来,着急的拉开大门朝外奔去,队员们如释重负,呼啦啦的跟在他身后出了准备室。
拐过最后一个转角,他们看见了同样行色匆匆的海德格拉克校队,两方人马不由得同时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恭喜,卡卡洛夫校长。”到底是隆梅尔•;斯图鲁松在待人接物方面更胜一筹,立刻就把握住了话题的导向性。
卡卡洛夫有些不自在的握住他递来的手,为什么要不自在他自己也纳闷,赢的明明就是我们嘛。
海德格拉克的副队长代表全队向贝尔尼克送去了祝福:“你们太厉害了,名不虚传。”
贝尔尼克很有风度的莞尔一笑,不张扬,也没有过度自谦,深浅适中,这种态度让输球以后就一直憋了口闷气的海德格拉克校队松了口气,不由得对不骄不躁的德校校队产生了一些真挚的好感,没有了赛前的敌意,在心里纷纷赞道:不愧是德姆斯特朗校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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