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干出如别的世家公子们在外头三妻四妾、或是倒买倒卖的乱糟事儿来。、
兰泉听见姑姑这样说,心下便也只能认同。姑姑做事有时候是很过分,但是她毕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旦触犯了老爷子的底线,任何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姑姑不傻,就算为了她的丈夫和儿子,她也绝不会傻呵呵地去明面上触怒老爷子。
“真的不是您?”兰泉追问一句。如果说这件事真的是靳家人所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姑姑靳欣;而如果一旦认定了姑姑并不是这个肇事者,那么,那个人又该是家中的哪一个?
“靳兰泉,我再跟你说一遍:不是我!”靳欣气得大吼起来,“兰泉,不要以为你爸妈都回来了,你身边有了仗恃,你就可以不必再尊重我这个姑姑!”
“为了个不相干的丫头来指责姑姑——兰泉,奶奶从小教导给你的家教和礼仪都被你吃了啊?!”
“不是就好。”兰泉握着电话,冷静地听着靳欣的撒泼,继而缓缓说,“姑姑,您知道么,其实我刚刚很害怕——我真的怕这件事是您做的。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我真的不敢保证,日后还能不能以姑侄之礼待您。”
兰泉握紧了电话,努力笑了笑,“姑姑,我就您一个姑姑,我真的也不希望您做得太过分。”
“哈!”靳欣冷冷笑开,“兰泉,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其实一直都在恨姑姑,是不是?”
兰泉握紧电话,站在夜色里缓缓闭上眼睛,“姑姑,你曾经对靳家做过什么,或者对我做过什么,那些都不重要——我只要求一点,不许来伤害简桐。如果你伤害了简桐,我会还手。”。
兰泉无声收了线,本就在狂躁中的靳欣气得差一点将自己的电话也再摔掉!
凌乱的心情之下,靳欣只觉自己的身子跟喝醉了一般,歪歪斜斜地站不稳,一定要手扶住书案,才能勉强站住。
垂眸,目光不自觉落在桌上那盏仿古羊皮台灯上。
那是二哥当年从甘肃给她带回来,她爱若珍宝,每日都在这盏灯下看书、画画儿。
靳欣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无声跌落,“二哥,你听见了么?你儿子刚刚在电话里怀疑我、训斥我,最后更是在威胁我!”
“二哥,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他竟然质问我,这多年来对靳家做过什么,对他又做过什么……他在恨我,我听得出来!可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靳家能交到他这样一个浪荡公子哥儿的手里?梅轩是我的儿子,但是我努力推梅轩上位,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比兰泉更冷静与专注,他更适合未来接过你的班,好好地带好靳家!”
“更何况……”靳欣在灯光暗影里缓缓眯起了眼睛,“二哥,我其实一直都在怀疑,兰泉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
“如果他来历不明,二哥,我凭什么要让他来继承靳家?”。
谭家菜馆。
梅轩缓缓咀嚼今儿明寒为他调配的菜肴。
窗外的洋槐已经隐隐绽放开小小的花朵。一串一串,清净洁白,将纯正的香气送入绿窗纱来。有微风轻叩窗棂,将二楼低垂而下的绯红轻纱吹得轻轻摇曳。
虽然是自己的菜馆,梅轩这阵子却已经有日子没来。今日吃起这里的饭菜,便觉着格外香甜。
只是那个配菜的人,今儿却似乎心事重重。
梅轩缓缓咀嚼口中的一粒玉米,一边静静抬眸望坐在棋盘旁边的明寒。有些日子没见,明寒的面上越发显出清癯,显然是消瘦了。
此时二楼并无外人,梅轩便轻声开言,“明寒,还在为弄棋的事情烦恼?”
明寒也不否认,凄然笑笑,“她说,这个夏天想去香格里拉,看雪山上的盈盈白雪,撷满怀草甸子上绽放的野花。她说那边草甸子在夏天美得让人心颤,那些紫色的小花开起来特别美,比法国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还要动人。”
明寒垂首去看棋盘,缓缓捏着一颗棋子落下,“我怎么说都没用。我劝不了她。可能对于她而言,我的意见从来就不重要。她连考虑都不肯考虑。”
看着此时的明寒,梅轩想起当初小桐刚刚与他分手时,他那种挽断罗衣留不住的难过。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拦不住她转身离去的脚步,只能绝望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明寒,恕我直言,你对弄棋是不是太过放纵?男人总该要有男人的强迫,必要时候需要一点强力手腕。”
“我哪里没想过?”明寒苦笑摇头,“我甚至想过要强迫她怀孕!——可是,就连这个办法都没有成功。这样久,她的身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梅轩皱眉。明寒曾经的身份,梅轩最清楚,就像弄棋气急了时候大骂的那样,他就是个受,不知是否还有能力令弄棋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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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千弱水,偏取一瓢(更2)'VIP'
蔺鸿涛的办公室。
蔺鸿涛还在里间忙着,简桐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捧着蔺鸿涛秘书送进来的毛尖。
透过纱橱,隐隐能看见正在里间忙碌的蔺鸿涛。简桐只觉很奇怪,为什么蔺鸿涛的手下来找蔺鸿涛汇报工作,都会将声音压得那样低,显得有些鬼鬼祟祟。肋
蔺鸿涛本人就更有点奇怪,就算是大半条酒吧街的老板,可是酒吧老板也都是这样忙碌的么?看那样子一点都不比个跨国大集团的老总来得轻松。
蔺鸿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的身份真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个酒吧的老板么?
少顷,蔺鸿涛的属下陆续走出。有几个恍惚是简桐上次来时见过的。那几个人经过简桐面前时,都略带迟疑地缓缓点了个头才离开;似乎比上次的满面防备要改善了许多。
“每次你来,都赶上我工作推不开,要让你等。真是抱歉。”蔺鸿涛从里间走出来,站在简桐面前笑。
本是冷冽的男子,此时眼睛里却漾满了温暖的笑。那光芒有一点点像他办公室里铺着的灯芯草叠席上所反射的阳光,柔暖、让人舒适。
看见简桐微笑起来,蔺鸿涛不由得问,“怎么了,干嘛盯着我笑?”蔺鸿涛说着还配合地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难道我中午吃饭的时候,米粒儿粘脸上了;要不然就是刚刚写字,墨水染上了?”
简桐笑着摇头。蔺鸿涛是个进退有度的男子,他哪儿会让自己那么粗心狼狈。
“我是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跟你的办公室装修风格非常相配,就像是灯芯草的叠席上反射的眼光,很让人舒服。”
“是么?”蔺鸿涛不由得展演而笑,挑眉垂眸望简桐,“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表扬我吧?”
“哦?是么?”简桐笑,“原来蔺大哥也这样在乎被人表扬啊。”
“可不!这都是上学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当学生的时候以为老师是天,老师的每一句话都比圣旨还要重要,所以我当然希望得到简老师你的表扬咯!”
“哈……”简桐笑起来。蔺鸿涛的确是闪转腾挪的高手,他可能会说一些暧昧的话题,但是他很善于将话题里的暧昧引导到你能接受的方向上去,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反觉愉快。
便如刚刚,他本来说的是她第一次夸奖他,这有一点点男女之间欣赏与否的态度问题;不过他巧妙一转,将这个话题与简桐身为老师的身份结合起来,便不觉唐突。
“今天,怎么了?”蔺鸿涛逗了简桐大笑之后,这才缓缓收敛了笑容,问。
简桐垂下头去。蔺鸿涛是个社会人,她在他面前必定还是藏不住,定然是眼角眉梢带出了忧色来。
“蔺大哥,今天我是来跟你说对不起的。”
“怎么?”蔺鸿涛挑眉。
“长相思,我们家里还有几坛存货,应该还够蔺大哥你的酒吧那边周转几天。可是这点存货用完了之后,我们可能要停止供货些日子。停止供货这些日子的酒钱,我会退给你,另外加15%的损失赔偿金。”
蔺鸿涛一皱眉,“简桐,发生什么事?”
简桐摇头,“没事。是我们家的酒坊自己内部有些问题,需要调整设备。”
蔺鸿涛这样的人一定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简桐明白,如果跟蔺鸿涛说明情形,蔺鸿涛一定有机会帮到她。只是她不想求助于蔺鸿涛。
这件事情一定与靳家相关,所以她不愿意让一个外人来处理这件事,她要考虑兰泉的感受。这件事她宁愿多耽搁些时间,等着兰泉来捋顺。
“好,我尊重你的意见。”蔺鸿涛郑重点头,“只是酒钱和赔偿金不必。耽误几天的酒没关系,大不了你事后给我补几天就是;赔偿金就更是没有理由,这件事并不是你主观故意延误,再说给我酒吧的生意影响也并不大,而且稍微缺货两天,反倒能吊起一些酒客的期待心来,所以谈不上什么损失……”
简桐感激地微微鞠躬,“蔺大哥,多谢。”
看着简桐的背影从视野里消失,蔺鸿涛抓起电话,“去给我查查,凤鸣街小酒坊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无论那里发生了什么事,都给我想办法摆平。”。
两天后,夜色里的“亲密”酒吧。
鼓楼区卫生局肖局长正与蔺鸿涛干杯。蔺鸿涛含笑敬酒,“咱们这条酒吧街能够越来越红火,与肖局长的大力支持分不开。”
“哪里,哪里。鸿涛啊,你这样说可是见外。”肖局长说着压低了声音,“这里也有我的股份,我怎么可能不用心?”
做饮食有关的行业,卫生局这个关节岂能不打通?蔺鸿涛叼着大卫杜夫雪茄,含笑眯着眼睛望肖局长,“肖局,这酒的滋味儿怎么样?”
肖局长放下手中的酒盅,“好酒。现在都流行喝洋酒,每次跟领导出去应酬,都是一整支一整支的红酒往下灌,可是坦白说,根本就喝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咱们中国自己的酒对味儿,喝着就知道好赖。”
蔺鸿涛笑起来,“这可是咱们市当年火极一时的‘长相思’啊。”
“醉仙楼的长相思?”肖局长也是有年岁的人,所以当年本地醉仙楼的盛况,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真是难得,原来这酒还在!都以为文革时期,把这酒也糟蹋没了呢!”
蔺鸿涛缓缓摇头,手里捏着小小的酒盅,“肖局,这酒是兄弟我走街串巷,好不容易在深巷里给找出来。所以如果一旦再给封了,可能这口好酒咱们都喝不着了。”
肖局长一挑眉,“哦?”
蔺鸿涛凑过身子来,压低了声音,“肖哥,不瞒你说,现在我独家包销这长相思。如果这酒没了,咱酒吧的声音肯定受影响……”
肖局长一听这个就挑起眉毛来,“鸿涛,究竟怎么个事儿,你跟我说说。”。
简桐家的酒坊里,简桐看着梅轩引着那些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地取样,简桐担心地皱眉。忙活了一通,梅轩带着那些人向外走,客气地目送他们上车离去,这才转身走回来,微笑着站在简桐面前。
“梅轩,他们是什么人?”简桐皱眉。
“别担心。”梅轩微笑,“他们是市卫生局的人。区里卫生局封了酒坊,那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