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胆敢从本小姐手中救人?”那女子一甩头,昂首呵斥起来。
凌萧若闻言迅速抬手朝云景轩的胸口处推了一下,她力气很大,猝不及防间,云景选朝后退了一大步。
“放开我!”凌萧若仍旧低声喝道。
以前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似乎得心应手,而今心下思绪繁杂,又带着某种目的,是以,动作自然而然变得僵硬起来。
云景轩看了一眼子青,唇边仍旧挂着淡笑,他斜眼睨了一下那女子身边躺倒在地的侍卫,觉得她的话有些可笑,人都被他打趴在地上,她居然还问他有没有胆。
那女子见面前二人都没有理会她,旋即一个上前,手指一伸对准云景选的鼻子开骂道:“本小姐在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子吗?”
然而,不待她靠近云景选身边,遂月与追日迅疾一个上前,他二人一个抱剑一个持刀拦在了女子的面前,遂月冷着脸低声呵斥道:“休得无礼!”
话音开启之际,他恶人身后迅速蹿出无数士兵,他们疾步而入分到两行,站定之后动作统一地从腰间取出佩剑,皆是摆出一副若要得罪格杀勿论的模样。
客栈之中宝剑出鞘声刺痛了凌萧若的耳膜,她眯眼看着云景轩而今的这番阵仗,莫非真如二哥所说,他已经得到了皇帝的宠爱与信任了么?以至于出个门都是这般地校长?莫非,他当真不是以前那个云淡风轻的男子了么?皇权当真可以将一个人彻底改变?
她安静地看着立于身边的云景轩,只见他金冠罩顶衣衫华贵,虽然仍旧一袭白衣,可那白衣之上却有金丝纹点缀,当真与以往那淡然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
那女子在见到如此驾驶时,眼眸眨了眨,娇小的身子跟着颤抖了几分,哆嗦这朝身旁摔得气晕八素的侍卫们说道:“我们走。”
她率人离开时还不忘瞪了眼凌萧若,凌萧若余光之中一直注视着云景轩,全然没有将那女子放在眼里。
待她离开之后,云景轩扬了扬手,客栈之中的士兵瞬间撤离而去,遂月与追日也躬身退了去。偌大的客栈大厅内便只剩云景轩与凌萧若,还有那一直缩在柜台后不停哆嗦的掌柜了。
云景轩凤眸朝柜台出睨了一下,他右手一抬,一锭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后正巧不巧地落在了掌柜的手上。
“可以给我们独处的空间么?”出口的话语虽是温文尔雅,却是带着一种不可拒绝的力道。
掌柜闻言抓紧银子猫着腰爬出了柜台。
待掌柜一皱,客栈内当真只剩他二人了。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身上肌肉绷得紧紧的,之前因为想要创造偶遇,是以,她蹭想过上千种遇见云景轩时的情景,其中最好的情景便是模拟受伤,让云景选救她,如此也可顺理成章的跟在他的身后,而今她完好无损,在她完全没有心里准备时就遇上了,这戏又该如何上演下去?
“你在紧张些神马?”云景选脚步微抬,朝前跨了一步,停立在了凌萧若的身前,他微垂凤眸凝视着她,开口询问起来。
凌萧若眼眸一转,知道方才的自己情绪太过外露了,云景轩何许人也,他察言观色的能力当是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自己如若不尽快调整心跳,怕是会引起云景轩的怀疑。
还好自己便是货真价实的子青,不然,她还真没有把握能够骗过云景轩。
“谁紧张了?”凌萧若眼眸一挑,冷哼一声吼随即掉头便朝客栈外行去。
然而,不待她跨出两步却觉手臂倏地一紧,一阵旋转之后,她竟是被云景轩扣紧了怀抱之中。
“你做什么?”凌萧若本能地开始挣扎起来,云景轩在感受到她的挣扎后双臂一抬,将她狠狠圈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下颚搁置在她的发顶,发丝之上清新的花瓣香味充盈着他的鼻端,直让他安心无比,近来这些日子因着凌家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午夜梦回之际便愈发地想念子青,总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遇见她,不想今夜,却在不期然中与她再次相遇了。
他的心当真是汹涌澎湃。
“子青,我好想你。”云景轩闭上了眼眸,一语道出了几个月来的浓浓相思。
凌萧若靠在云景轩的怀中,她清晰地听见他那颗心跳动的力度,砰然有力,他当真这般思念她么?
“你不是已有娇妻了么?做什么还要想我?”凌萧若靠在他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此一问,一是想要探测一下云景轩对凌家的看法,二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他是否还是不几道有她这么一个人。
依靠的身躯在听见这句话时随之一僵,他缓缓撇开身子,俯首看着子青,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他问道:“你一直排斥我,原是因着我已经娶妻了么?”
凌萧若抬眸,与他对望,反问道:“难道你没有娶妻么?”
云景轩闻言,凤眸中因着与子青重逢而带来的喜悦之情随之黯淡了一些,他低声道:“我是娶过王妃,但是,我却不记得她了。”
“为什么不记得?”凌消弱眼眸微睁,继续问道,说实话,这件事一直让她如鲠在喉,云景轩为什么偏偏就把她忘记了呢。
人生的机遇当真是难以言侧,昔日,有无数个机会摆在她的面前,让她可以告诉云景轩她便是子青,可是,害怕陷入情网的她自私地掩盖了事实,而今凌家出了这等子事,云景轩又不几道她,却是一件完全剥夺她说出这样话语的机会了。
云景轩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去年秋日,我奉命送上上官柔去胤东,不知为何醒来发现自己竟是回到了王府之中,逐月当时说我昏迷了,他是在青山之上找到我的。”
青山……
凌萧若眼眸微眯,她记得这座山,那时青铜面具男带着她在青山之上行径时说是有人跟踪他们,尔后她便晕厥了,莫非那时跟踪他们的人便是云景轩么?那他的失忆会不会是青铜面具男所为?
“你有见过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么?”凌萧若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过,希望她的循循善诱能够唤回云景轩沉睡的记忆,她真的好想他能够记起她来。
云景轩闻言,俊美之上明显染上一层疑惑,他蹙眉道:“青铜面具男?”
凌萧若一看他的表情便知他似乎也将青铜面具男的事情给忘记了,如果这样推断的话,那么,那个给云景轩下药的人会不会真的是青铜面具男呢?他为什么要笑出云景轩脑中关于她的记忆呢?
凌萧若因着推理而陷入了沉思之中,竟是将其他的事情全然抛诸脑后。
沉思之中,却见一只修长的手指出现在了她的下颚出,她的脸被缓缓抬起,不可避免地再度与那双深邃的凤眸对视,她在他的眸中清晰地看到了情愫,不带一点杂质。
凌萧若的心猛然朝下一沉,心间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我曾说过,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云景轩说的很慢,一字一顿,清晰入骨,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凌萧若听来却是烙印进了心底。
那话语,他曾说过,当着许多人的面。当时的她只想到了他还有个妾,而今,同样的疑惑仍然存在与心底,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毕竟子青是不知道他有妾侍这件事的。
宁如雪的事,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她的心里,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刺痛她的心,因着心下不爽,她出口的话语也带着诸多的不满:“云景轩,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要娶我,我便嫁给你么?你怎么那么看得起你自己?”
云景轩听候不怒反笑,他浅笑道:“呵呵……你刁钻古怪,花样百出,试问,这个世间除了我敢娶你以外,还有谁敢?”
凌萧若旋即抬手排开那只钳住她下颚的咸猪手,怒道:“走开!”
她拍开云景轩的手后一个转身又想离开,可那云景轩怎么会让她如愿以偿,他长臂一伸又将凌萧若卷进了怀中,他的力气大而霸道,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越过:“子青,我说过,再相遇,便绝对不会再放手!你以为你还有逃掉的机会么?从今后,我要将你牢牢栓在身边,让你永远也无法离开!”
第115章 压倒在床
凌萧若的背部抵在云景轩宽阔的胸口上,男子温润的气息在早春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温暖,让她忍不住心间一融。
永远也无法离开?
倘若他知道,她此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是另有他意,他又当作何想呢?
“栓在身边?你要做什么?打算用个牢笼将我圈禁么?”凌萧若微垂眼眸,眼光一斜,睨了一眼他的衣角疑惑出声。
她知道,如若云景轩想要禁锢她,他有成千上万种方法,而他为何一次次地放她离去,那是因为他不想伤害她,不想勉强她。为何直到现在她才看清楚这样一个事实呢?
话语落下后,圈住她的身子的手臂似乎松了松,却没有放她离开,云景轩压低了身子,将薄唇靠近她的颈间,轻声说道:“子青,我知道,你对我也并不是毫无感觉,你为何不给我和你自己一次机会呢?让我对你好,这样不好么?”
好,这样为何不好呢?在漠西的时候,她就已经想通了,要放任自己去狠狠地爱她一场,什么宁如雪,什么侧妃,她都可以统统抛到脑后,她可以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但是,为何到她想清楚时,却又时过境迁呢?凌家毁了,而那个要置办她家人的男子就站在她的面前,还是她喜欢的那一个。而如今的她,还有资格去说爱么?
凌萧若垂着睫毛,缄默不语。
大厅之内静谧异常,窗外,树叶婆娑而动,只听得沙沙作响之声,良久之后,云景轩低声叹道:“你不说话,那就表示默认了。”
是的,她是默认了,客户四心间却是沉重一片。
翌日便是瑶水城一年一度的火把节,云景轩晨起之后便来询问她的意思,问她要不要去参加火把节的晚会,要是以往,凌萧若定然会去凑这个热闹,还会跟着那些人们一起歌舞,她最是喜欢这些带有民族色彩的东西了,而今,她心下冗繁自然也提不起玩的兴致,云景轩见她意兴阑珊,便与她一路开拨朝临邑城行去了。
到达临邑城时已是第三日的晌午了,当凌萧若再次立在那阔别已久的靖王府府门前时,心下感叹万分,她似乎从未好好看过靖王府的大门,那大门漆着高贵的朱红色,硕大的狮头门当显示着府邸的崇高的地位,门前那两头石狮子也是雕刻得栩栩如生,正前方匾额上的拿三个烫金大字在正午的阳光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凌萧若抬眸看了看那“靖王府”三个字,认识云景轩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感觉到那三个字这般的压抑过,一旦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大哥被关押在这座府邸中时,凌萧若只觉这匾额似有千斤重一般,整个朝她压了过来,让她有些喘息不及。
“在想什么?”云景轩见凌萧若一直凝望着匾额发呆,他缓步行至她的跟前侧眸问道。
凌萧若侧眸看了一眼云景轩,自前日夜里她默认之后云景轩便不再与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一路之上,他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他的嘘寒问暖与无微不至将她那颗心捂得热热的,动容一片。
“我在想,你怎么会是临南的靖王爷,你喜欢这里,还是喜欢苍山?”凌萧若问出这句话时,其实是讨厌自己的,她恨自己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暗含深意,都带着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