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青充满期待地说:“对,一个月!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欧阳天虽然心里很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郑青青。郑青青把一个月里吃和用的买了个一应俱全,然后对老公说单位派自己外出学习一个月,对单位则拿出一张病假条,谎称偏头痛严重发作需要静养三十天,她还请来婆婆帮着料理家务,照顾孩子。
一切安排就绪后,郑青青告别家人去了机场,但她在机场却没有登机,而是接到了刚下飞机的欧阳天。两个小时后,他们悄悄来到“爱巢”,开始了他们的“蜜月”。
疑影重重
这套房子成了郑青青他们的两人世界。卧室中悬挂着欧阳天饱蘸浓墨书写的“爱巢”二字,郑青青剪的红心红唇则贴得到处都是,到处飘荡着爱的气息。他们除了每天各自给家里打个电话,其余时间足不出户,呆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五天过去了,欧阳天突然发现郑青青不像开始那么快乐了,便问她是不是想家了,郑青青摇摇头,欲言又止。
这天夜里,欧阳蓝天已经睡熟了,郑青青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担心昨天夜里可怕的一幕再次出现。
原来,昨天半夜里郑青青突然醒来,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影从床边一晃而过。郑青青吓了一跳,以为来了窃贼,她想马上叫醒欧阳天,又怕他不冷静招致更大的危险,于是装作睡熟的样子闭上了眼睛,身子也一动不敢动,可偏偏这时候她突然想要咳嗽了,于是使劲憋着忍着,可越是憋着忍着就越想咳,实在忍不住了,她想抓过被子捂住嘴,可就在一分神的当口,她一下子咳了起来
郑青青吓坏了,止住咳嗽之后,她感觉窃贼阴森恐怖的影子正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她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心惊胆战地等着大祸的降临。可是等啊等,窃贼却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跟前,郑青青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渐渐地,郑青青发现屋里越来越亮了,亮光给她带来了勇气,她终于壮着胆子睁开眼睛,可是,卧室里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郑青青本来想把这件事告诉欧阳天,可张嘴时她突然担心会影响两个人在“蜜月”的心情,于是改口说要欧阳天多躺一会儿,自己做好饭会叫他。她出了卧室,把每个房间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两遍,发现门窗一切正常,屋里毫无凌乱之处,更没有丢什么东西。她松了口气,想,也许只是自己在黑暗中看花了眼,或者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但郑青青心里仍隐约有些不安,担心今天晚上再出什么事。她等啊等,可房子里异常安静,只有欧阳天发出的轻微鼾声。渐渐地,郑青青终于犯了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青青,青青你怎么了?醒醒”
一大早,郑青青被欧阳天急切地唤醒了,她睁眼一看,自己竟然睡在另一间卧室的地板上。
欧阳天满脸惊诧地问:“青青你怎么会睡在这里?你手里抱的”
郑青青这才发现自己怀中竟然抱着一个布娃娃,而这个布娃娃原本是在客厅沙发上放着的,她烫手一般扔掉了那个看着她诡秘微笑的布娃娃。
在欧阳天的追问下,郑青青终于说了前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房间,又怎么会抱着布娃娃睡在地板上。
欧阳天帮着郑青青分析说:“前天夜里你也许是做了一个梦,而昨天夜里你很可能是梦游了!”郑青青说:“这不可能,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梦游的经历。”
“鬼办法”
到了晚上,欧阳天叫郑青青先睡,自己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郑青青因为前面两个夜上睡得不好,今天晚上有欧阳天守在身边,很快就睡着了。凌晨时分,她醒了,悄悄睁开眼一看,欧阳天果然没睡,正坐在一旁发呆。
一直到天快亮时欧阳天才躺下眯了会。但一醒来他就感到身边有个东西,扭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布娃娃,欧阳天吓得变了脸色,他见郑青青还在熟睡,便悄悄把布娃娃放回原来位置,然后悄悄到每个房间检查起来。当他检查完从卫生间出来时,听到郑青青正在叫自己,还没等欧阳天回到卧室,郑青青已经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郑青青是从梦中被吓醒的,她说她梦见一个很凶恶的老妇人在赶他们走,说他们打扰了她的宁静。
又到了晚上,郑青青和欧阳天两个人都没有睡,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夜越来越深了,欧阳天又要郑青青先睡,说他今夜一定要守一整夜,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的话音刚落,郑青青突然打了个寒战,两眼惊恐地盯着卧室门口,身子恨不得扎进欧阳天的身体里去。
欧阳天很快也听到,一串脚步声正向卧室传过来,这声音很轻,好像擦着地板在走,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已经进了屋,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渐渐地脚步声更近了,好像已经到了床边,却仍然没有个人影。就在这时,有句话在欧阳天的耳边轻轻响起。
鬼!两个人被吓得毛骨悚然,浑身冷汗直冒。不知过了多久,屋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郑青青悄悄问欧阳天:“你听到了什么?”
“一个声音要我们马上离开这所房子,否则将大难临头”
第二天一大早,这对偷情的人连一声告别都顾不上,仓皇逃离了这套令人恐怖的房子。
一个月后,欧阳天收到了郑青青的一封电子邮件。郑青青告诉他,那套房子里根本没有鬼,一切都是她故意制造的。因为在那里没过两天她就开始想家了,她想老公,想孩子,想那种平静安适的生活但因为当初的约定和烫得死人的海誓山盟,她想回家的话又说不出口,只好想出了那个“鬼办法”,她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另一间房里睡,还抱着一个布娃娃,那天晚上神秘的脚步声也是她偷偷制造出来的。她提醒欧阳天说,别忘了她在大学时就是一个口技高手,还在当时的大学生文艺汇演活动中表演过她说她现在已经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
看完郑青青的信,欧阳天忍不住笑了,他马上就写了回信——
其实,我也骗了你。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人影就是我,因为我想家想得睡不着。后来,我一直在配合你的行动,我假装睡着看着你把洋娃娃放在我身边,又配合着被你的“鬼话”吓得半死,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回家
发完这封信,欧阳蓝天就永远封闭了他和郑青青的这个专用邮箱。
东方夜谈·植物人醒来
作者: 刘彦波
女儿一番话
许宁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爱交朋友。这个人啥都好,就一点:见了酒敢不要命地喝。这不,这回他跟几个朋友又喝了个酩酊大醉,他从来没有醉得这么厉害,迷迷糊糊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能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这是哪儿呀,房间低矮狭小不说,还有一股霉味,到处积着灰,墙角挂着蜘蛛网,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人正坐在床边打盹,这女人很像老婆钟芸,但她不可能是钟芸,因为她的头发全白了,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皱纹,而自己的老婆才三十岁
他挣扎着坐起来,想倒点水喝,不想自己的动静把旁边这个女人惊醒了,她一个激灵站起来,满是惊喜地喊道:“爸爸,你醒了啊?太好了!”许宁一愣:“你喊我什么?你是谁?”那个满头白发的女人说:“爸爸,我是小玲啊,你连我也不认得了吗?”“小玲?不可能!你才5岁,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小玲哭着说:“你说的是25年前的事,我现在已经30岁了。”
小玲说着,拿过一本日历让许宁看,许宁一瞅,可不是?日历上已是2031年5月8日了,难道自己一醉醉了25年?
小玲告诉他,25年前,他同几位朋友一起豪饮,一口气喝了三斤白酒,发生了深度酒精中毒,以致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这样一来,家里乱作一团,为了筹钱给他治疗,把宽敞的大房子卖了,搬到了现在这间低矮破旧的小房子。为了照顾他,妈妈辞了工作,整整照顾了他23年。两年前,妈妈对昏迷不醒的他彻底失望了,一狠心出家做了尼姑。临走前,她还不忘叮嘱小玲看护爸爸
许宁听得眼泪直流,他又问小玲爷爷奶奶在哪里,小玲说,两位老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因为儿子的不争气,他们走的时候都没有闭上眼睛。许宁泪流满面,又问小玲:“你才30岁,怎么就这个样子了?结婚了吗?”
小玲听许宁这么一问就哭了,说,因为家里穷,她连大学也没上。很早就出去工作,但工资很低,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回来照顾爸爸,这样操劳下去,哪有不老的道理?至于婚姻,更是连想都不敢想,谁敢娶她这个身无分文、还带着个植物人爸爸的老姑娘呀!
男人也伤心
女儿一番话让许宁悔得要吐血。自己真该死,以前喝酒已经误了不知多少事,家里人为了劝他戒掉酒,不知费了多少口舌,可自己就是鬼迷心窍,把酒看得比父母妻女还亲,他心如刀绞,问女儿:“我一个毫无知觉的木头人,值得你们这样守候吗?你为什么不把我扔下,却要牺牲自己的一切?”
听爸爸这一问,小玲的眼泪又下来了,说:“我小时候也问过妈妈这个问题,妈妈说,你一定能醒过来的。妈妈说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连个错都不认,阎王爷也不同意的!妈妈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她坚持不住,放弃了,但我还要坚持,我坚信你一定会醒来!”
接着,小玲又拿出两瓶酒,说:“爸爸,这是我买的,一直为你准备着,你想喝就喝吧。只是,我得去找妈妈了,你保重”许宁抓起酒瓶一把摔在地上,说:“小玲,请你留下来再陪我一段时间,我要让女儿看到一个真正活过来的爸爸”
许宁一说完,父女俩抱头痛哭。
哭了一阵子,许宁又问女儿妈妈的下落和爷爷奶奶的安息之处,小玲为难地说:“爸爸,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许宁明白了,伤心地说:“是我伤透了他们的心”他发誓再也不跟从前的酒友联系。为了不见到这些酒友,他和小玲搬到了一座小城,在一家安装队找到一个水电安装的活儿,他做得非常卖力。有一次单位聚餐,同事们在他跟前摆了酒杯让他也喝点,他说自己滴酒不沾,从来不喝酒。大伙儿吆五喝六的时候,他在旁边闷声不响地喝着茶水。回家时,一位工友突然发现他眼睛红红的,走路一瘸一拐的,忙问怎么回事,他摇摇头,一声不响地走了。回到家,他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咬着牙,拔出了扎在大腿上的一根钢针。原来,他这段时间没酒喝心里馋得慌,好几次控制不住地想去买酒,但一想到女儿,这种针扎样的刺痛才压过他心里的馋虫。这次大家聚餐,他知道肯定得喝酒,本想不去,又想这世界到处是酒,如何躲得开?不如直接面对。当桌上欢声笑语酒香四溢时,他看上去在一旁正襟危坐,桌底下却将一根钢针狠狠地扎进了大腿。
小玲不久也在这个小城找到了工作,精神一天天好起来,慢慢变得越来越好看了,但她还是不肯告诉许宁妈妈的下落和爷爷奶奶葬在哪里,让许宁十分着急。这天傍晚,小玲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许宁沉着脸往外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忙问是怎么回事。许宁说,这个女人的前夫是个酒鬼,她被那个男人害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