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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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牌-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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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衣服说是一次性的,但一般也就是穿一次消一次毒,但林跃算是赌场中的散客,又天天泡澡堂,于是就有了两身衣服算是他专用的了。
  
  不是什么特别的衣服,大概也就是公园里晨练的老先生穿的那种唐装。但,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的身上,那效果也是不同的。
  
  林跃那样细长的眼睛,那样的皮肤,再穿着这样一身衣服,那就是典型的上上个世纪,大家出身的小公子。
  
  看到越活越滋润的林跃,张智功的那个郁闷啊,更令他郁闷的是,整整三十天、三十天他没有敲断过林跃的一根骨头!
  
  这也就是说,他整整三十天,没有赢过一次!
  
  他知道林跃的水平高,这一点认知他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但他没想过自己一次都赢不了!
  
  当然,并不是说他没有赢过一局,而是说,半个小时算下来之后,他的筹码总是没有林跃的多。
  
  第一个十天,他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第二个十天,他觉得是林跃的运气太好,第三个十天,他终于承认,自己有些心浮气躁了,然后在今天,他破天荒的在五点钟的时候跟着林跃上了天台。
  
  他要看看这个林跃每天都做了什么,他要看看这个人,凭什么次次都赢他!
  
  “二少,你只是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张智功瞪了他一眼:“我要看什么?”
  
  “咦,你不是在看我有什么秘诀吗?”
  
  张二少本来就黑的脸,顿时可以媲美锅底了,他死死的瞪着林跃,从牙缝中挤出一点声音:“你能有什么秘诀?!”
  
  “我现在的跑步就是秘诀啊。二少该不会以为我跑步是锻炼身体吧,我要锻炼也会去健身房啦,那里有专门的机器,据说连空气都加了什么负离子,小刘也很专业,你看这一个月,我的肌肉就都”
  
  他拉开裤子,本要炫一下锻炼出来的好身材,不过总算注意到了张智功的脸色,于是他一边整衣服,一边道:“我每天在房檐上跑,是为了练胆,二少你知道我胆子小,又做不到不动声色,只有靠这个办法练习了。”
  
  张智功哼了哼:“你胆子小吗?我看倒大的很。”
  
  嘴上说着,眼睛却不由得像房檐上看去,真要靠这个办法练习吗?不过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
  
  “二少,你”
  
  张智功站起来:“你就在这里练吧,我可没工夫陪你瞎闹了。”
  
  他说完就走了,林跃很是遗憾的看着他的背影:“乐乐啊,为什么这个张二少,对我总是没好脸色呢,我连这么珍贵的秘诀都告诉他了。”
  
  凯撒没有说话。
  
  “乐乐?”
  
  “我不知道。”
  
  嘴上回答着,但在灵魂的深处,对于张智功,凯撒是充满了同情的,对于张智功那一天到晚的黑脸,他是最最能感同身受的了。
  
  当然,同情是同情,但在同情的同时,凯撒还有一种隐约的,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以前绝对不会出现的幸灾乐祸。
  
  终于、终于有一个人也在体会他的感受了;
  
  终于、终于有一个人也有了他的这种郁闷了。
  
  共同的遭遇、共同的悲惨,要说,是应该同仇敌忾的,但凯撒却并没有对张智功产生阶级同志的感情——张智功只是不时的受受刺激,他可是天天,日日月月的和林跃在一起啊。
  
  不过三天后,凯撒觉得,也许相比于张智功,他可能、大概,还是幸运的——张二少,在一个月圆的夜晚,从三楼的房檐上摔了下去!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说起来,张智功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从三层楼上摔下来,也只是摔断了条腿,而且只是一般性的骨折,只要不出意外,也就不太可能残废。
  
  对于为什么半夜不睡觉、不看录像不上网不盯着监控室而跑到三楼上吹风,张二少闭口不谈,就连他哥张智成也问不出来什么,最后叫来莫凯问,莫凯也说不出来什么。
  
  “二少天天和林跃对半个小时的局,也许,是因为没有大赢的关系。”莫凯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么一点。
  
  张智成点点头,心下了然。虽然莫凯说的是没有大赢,但他也可以猜到,估计就是根本就没有赢过。
  
  他这个弟弟,自小就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确是没受过什么打击,这样天天输下来,也难免要不开心。
  
  张智成虽然疼爱自己的二弟,但也不会因为这事去找林跃的麻烦,相反,他还觉得张智功就是缺少磨练。
  
  “这样的话,安排那个林跃去见小功,再磨磨他,下个月就要和魏老六那边的人对局了,据说对方专门从美国请了个人,小功的性子是还不够沉稳。”
  
  “大少,其实”
  
  “你是想说,派林跃更有把握吗?”
  
  莫凯点点头,张智成笑道:“再看看吧,但是如果小功就可以的话,就没有必要动那个林跃。”
  
  “大少是准备把林跃当底牌?”莫凯有些吃惊。
  
  “现在说底牌还有点太早,对那个林跃,我们都不熟悉。”
  
  莫凯了解了,不仅是想多有一张牌,更因为,没有把握。林跃的生平他们调查的很清楚了,包括他是在哪个医院出生的,和谁做过同班同学都查了出来,但也因为查的更清楚了,才更没有把握。
  
  林跃小时候出色,据说是聪明伶俐的一个乖小孩,他妈妈在世的时候,他还学过诸多五花八门的东西,什么围棋、书法、国画、钢琴但他从没学过赌术!而从他所接触的人来看,也不该有这方面的高手。
  
  当然,现在是网络时代了,林跃也一早给自己买了台电脑。他要说自己是在网上学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网络和现实还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德州扑克,有很大一部分需要通过对方的眼神、动作来猜测他所持有的是什么牌,更有的时候,需要的是直觉,这都是网络上做不到的。
  
  这几年世界上一直有举办网络大赛的,每年都有可能杀出几个极品菜鸟——这样的人,真的来说赌术并不高超,但人家就能运气超好的留到最后,而这种事在现实里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说有人运气好,一个晚上就凭运气的赢钱这可能,但在连续几天、十几天的比赛中,一直靠运气赢那是神话!
  
  林跃在网络上学会德州扑克有可能,但要把扑克打的这么好,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就算他们几乎把林跃平时穿的内裤颜色都调查清楚了,但并不能对他真正放心,在一个月后的赌局上目前还是张智功更可靠。
  
  这些林跃当然不知道,从莫凯那里知道张智功住在哪个医院后,他就提着两串香蕉去看人了。
  
  他到的时候,张智功正在看电视,他住的当然是头等病房,比一般饭店的双开间还要好一点,不过就算条件再好,张二少住着也是不舒服的,但他也不想回去,从三层楼上摔下来,这种事,他想想都丢脸,更不要说把自己的老残腿露出让别人看了。
  
  他正郁闷着,林跃来了。看到他,张智功那就是狼见到了羊,苦大仇深的贫农看到了被插了批斗牌的地主,眼睛顿时成了绿的。
  
  “二少,你怎么摔断了腿啊。”
  
  林跃一进门,把香蕉放到床头柜上,很自觉的就坐在了床边,盯着张智功的老残腿猛看。
  
  “你看什么?”见他盯着自己的腿,张智功不由得有些别扭。
  
  “这石膏打的和我上次见过的不同,我过去有个同事,给人家盖房的时候摔断了腿,他的石膏啊,我想起来了,你的石膏太干净了!二少,有笔吗?”
  
  “你要做什么?”隐隐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签名啊,留作纪念,二少,你摔一次腿不容易,怎么也要留下些什么,不过,如果你以后还在房檐上跑,估计就是经常的了。二少啊,就算你要学”
  
  “小刘,你出去!”
  
  张智功厉声把屋里的保镖支使了出去。那小刘本来正支着耳朵听呢,全浩然山庄的都在猜张二少是怎么把腿摔断的,你说好好的大晚上,二少就算要对着月亮发骚,也要有个美人伴着不是,这不仅没美人,还把经常跟在他身边的莫凯也支走了,这是多大的悬念啊。
  
  更大的悬念是,这件事令二少把腿摔断了都不说,这怎么能不令他们好奇啊。当然,好奇是好奇,张智功开口了,他就算满心的不情愿,也只得站起来,走出去。
  
  他一走出去,林跃就被拉住了衣领。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啊?”
  
  “你以为,我真不敢动你?还是你以为,自忖有几分才能,就真的要我另眼相看了?我告诉你,林跃,我是觉得你技术不错,但你要真惹恼了我,我一样把你扔出去填河!”
  
  林跃不说话,有些疑惑、有些苦恼的看着张智功。张二少心中总算舒爽了几分。他摔断了腿,这家伙还敢来说风凉话,他要是不好好给他一点教训,他就
  
  “二少,”停了好一会儿,林跃终于开口了,“我的字很漂亮的,小时候练过的,虽然有很长时间没有练习了,但底子还在,签到你腿上不会丢脸的恩,你要真不想让我给你签就算了”
  
  这话一出,先前的几分舒爽全变成了郁闷,张智功就觉得从嗓子眼到肠胃肺都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有什么东西想喷出来,但又喷不出来。
  
  他瞪着林跃,牙齿咬的咯咯响。林跃就算神经再大条,这时候也觉得不对了,他直觉的想避开,但领子还被抓着。
  
  “二少,我知道错了,我道歉,我道歉还不好吗?”
  
  张智功瞪着他,然后忽的一笑:“你不用道歉,只要再和我赌一把就好了。”
  
  “好好好好,我去买扑克。”
  
  “不用,咱们就赌你猜我手里有什么?”他说着,伸出另一只手,“猜对了,就算你赢,猜错了就算你输!”
  
  林跃看了眼他握得紧紧的拳头:“二少手里,什么都没有。”
  
  张智功一根根的伸出手指头,的确什么都没有,但他还是阴森森的笑着,然后慢慢的说:“错了,我手中有空气。”
  
  “这也算?”
  
  “为什么不算。”
  
  林跃愣了愣,也只有承认的点点头:“好吧,是二少赢了,我输了,二少,你放开我吧,这个样子怪难受的。”
  
  张智功没有放开他,依然慢悠悠的道:“第一次,我让你自己选择。”
  
  “什么?”
  
  “你想让我敲断哪根骨头?”
  
  林跃的眼顿时瞪大,张智功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二少,你在开玩笑吧。”
  
  “你哪里看出我是在开玩笑?我不是早就对你说了,输一次,我就敲断你一次骨头,现在你输了。”
  
  “可是不是不是要半个小时,而且,我们不是来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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