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筱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明年的今日成为自己的祭日。
想到这儿,她张开口,对着安维辰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痛!”安维辰叫了一声,顿时松开了熊筱白。
终于不用担心自己窒息而亡了。熊筱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安维辰揉着胳膊,苦着一张脸问道:“我怎么觉得两日不见,你的暴力指数增加了?”
“你掉毛吗?”熊筱白没有理会安维辰的问题,自顾自地咂了咂嘴,刚刚那一口的味道实在不是很好,总感觉嘴里残留着衣服的纤维和灰尘,而且,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是她最讨厌的味道。
“谁让你乱咬的,我可有两天没换衣服了。”安维辰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急着见她,他也不会从医院一出来,就直奔这里了。
“你是不是去过医院?”熊筱白拼命地擦着嘴,那种消毒药水的味道还真是呛人呢。
安维辰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笑道:“你的鼻子还真灵敏呢,不知道和萨萨比,谁更厉害呢?”
“快说,怎么去医院了,你哪里不舒服了吗?”熊筱白紧张地打量着安维辰,却并没有看出他哪里不妥。
只是,他看上去有一点憔悴,而且,就算他在笑着,眉眼之间也掩藏不住一丝忧虑。
“我没事啊,你看我”安维辰伸开手臂,转了个圈,才笑着继续说道:“哪里像有病的人了?”
熊筱白盯着安维辰,他的样子确实不像在说谎,不过,他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那就不是你自己生病了。那你在医院呆了两天,是去看护谁了?”熊筱白连声追问,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却并不想往坏处想。
“是臭老头”安维辰突然收了声,他并没有隐瞒熊筱白的意思,只是,在经历了这两天的事情之后,他无法再坦然地以“臭老头”这三个字来称呼安鹤轩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叫安鹤轩为“臭老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鹤轩已经开始慢慢变老了。安维辰在看到安鹤轩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真的后悔自己之前的所做所为了。
“你父亲怎么了?”熊筱白看透了他的心思,她没有用“安伯父”三个字,而是以“你父亲”代替,就是为了给安维辰一个台阶。
“他已经没事了,不过,还要多留院观察几天。”安维辰回过神来,逞强地笑了笑,他的语气稍显犹豫。
就算安维辰不想再叫安鹤轩“臭老头”了,但是,他暂时还是无法以“父亲”或“爸爸”这样的称呼去叫那个人。
“安伯父到底怎么了?你不要我问一句、你才答一句啊,这样反而会让我更糊涂了,也更担心了呀。”熊筱白现在已经完全不怪安维辰玩失踪了,她走到他的身边,挽起他的胳膊,担心地问道:“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再把事情详细地讲给我听?”
安维辰向熊家的方向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就不去了,我想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我还要回医院。”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医院。”熊筱白迅速地做出决定,她拉着安维辰向与熊家相反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你是开车来的吗?是不是停在停车场了?去你家的路上,你把事情经过详细地给我讲清楚。”
“你要和我一起去医院吗?”安维辰看着熊筱白的侧脸,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觉得很安心,两日的疲惫似乎完全不算什么了。
“当然了!”熊筱白咬了咬嘴唇,气乎乎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在安伯父心目中,好歹也是你的现役女友,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不到场呢?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就不打个电话给我呢?”
“对不起,那天出门时太急了,手机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想到带在身上。如果不是杜叔也在,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安维辰当时真的慌乱成一团了,幸好杜子丛非常冷静地做出正确的指示,及时把安鹤轩送往了医院。
事后,安维辰非常深刻地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应变能力以及应急常识实在是太差了。
这两天,安维辰一直守在安鹤轩的病床前。
虽然安鹤轩的身体状况令安维辰忧心忡忡,但是,杜子丛的一句话才真正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认真地想一想吧,如果你父亲真的不能再管理公司了,你打算怎么办?”杜子丛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病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而第一件事,就是封锁安鹤轩住院的消息。
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应该优先做,安维辰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概念。
直到这时,他才深刻地领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以及自身能力的不足。
那一刻,安维辰真的害怕了,他怕安鹤轩真的不会再醒过来了,他也怕现在就由自己去管理和经营安氏集团,他更怕安鹤轩一生的心血会毁在自己的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把心思放在公司”这句话,是安维辰在那个晚上不停质问自己的问题。
幸好,安鹤轩还是醒来了。虽然除夕夜那么夸张地倒了下去,又曾经一度昏迷不醒,但醒过来的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一个心脏出了问题的病人。
一夜之间,安维辰就好像是从反叛期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第五回 他似乎有些成长了呢。
感觉到安维辰的脚步慢了下来,熊筱白停住脚步的同时,转身面对着他。
轻轻地拍了拍安维辰的肩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你啊,这个时候就要多多利用一下我们的契约嘛,让我多为你做一些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啊。”
果然一出医院就来见她是对的!安维辰静静地看着熊筱白,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幸好来见她了,只要有她在身边,不,只要可以看她一眼,他就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去面临自己将要面临的问题。只要有她的支持,那他所承受的巨大压力,都会化为满满的动力。
“怎么了?”熊筱白见安维辰只是看着自己,却一直没有说话,不禁有点担心。她不是一个擅长去开解别人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所能想到的,就是陪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去面对所有的问题。
只是,她这样想是不是太单纯了?或许,她这样做根本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安维辰轻轻地摇了摇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由衷地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熊筱白脸一红,低下头,看着二人紧握的手,催促着说道:“我们快走吧,我想快点去看看安伯伯。”
“好,走吧。”安维辰笑着点了点头,紧握着熊筱白的手,走向停车场。
车行途中,在熊筱白打电话回家、说自己要陪安维辰去医院探望他父亲之后,安维辰才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给了熊筱白。
听着安维辰的话,熊筱白不禁责怪自己太自私了,她这两天所想的都是他如何如何不守信用,没有给她发信息或打电话,却丝毫没想到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幸好我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否则,我可就太不称职了。熊筱白咬住了嘴唇。
不,这样想的我真是太无耻了。虽然我不是他的正牌女友,但是,我喜欢他这件事却不是假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我对他的喜欢也只是这种程度的喜欢?或许,这样自私的我,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喜欢他。熊筱白红了眼圈,她不想否认自己对安维辰的感情。
原来,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更加为对方去着想啊。熊筱白偷偷的瞄了瞄安维辰,暗暗对自己发誓:就算不可以让他知道,她也要向自己证明,她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是这种程度而已。
到了安家大宅,安维辰冲了凉,换了衣服,与熊筱白带着佣人给安鹤轩煲的汤以及换洗的衣服,前往医院。
“你怎么了?从刚刚就很少话,在想些什么?”安维辰见熊筱白从安家大宅出来后,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熊筱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
其实,她确实没什么,除了有点震惊而已。
虽然在去安家之前,她早就已经知道熊家和安家是完全不能相比的家庭境况,可是,自己的想像和亲眼所见那完全是两回事。
花园、洋房、游泳池,管家、佣人、大藏獒,从安维辰的车子驶进安家的大门的那一刻开始,熊筱白所见到的一切,都在告诉她,所谓的贫富差距,就是熊家和安家的差距。
“啊,对了,你不是喜欢狗吗?可看到我家的王子了?”安维辰之所以讨厌狗,就是因为小时候曾经被自家的藏獒吓到过。虽然长大后也明白那些训练有素的狗不会伤害安家的人,但他就是无法忘记童年的阴影。
王子熊筱白的脑中顿时闪过之前看到的那只黑熊怪,到现在她还无法把那个生物与狗联系在一起。
藏獒她不是没见过,只是没亲眼见过。
因为熊筱白非常喜欢狗,所以,她经常会在电脑上搜集一些狗狗的图片做桌面。可是啊,之前在电脑上看到的藏獒,根本不能与安维辰口中的王子相提并论啊,从体积上看也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你家的狗肯定血统不纯!”熊筱白给出这样的结论。
“哈~?”安维辰看了熊筱白一眼,异常坚定地说道:“你所说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熊筱白一撇嘴,比安维辰更加确定地说道:“怎么不可能,我看一定是藏獒和狗熊交。配的产物!”
“纯血统的藏獒就是那个样子。”安维辰忍住笑意,如果不是他正在开车,他真想敲敲这只小笨熊的脑袋,她怎么什么都敢想啊。看了熊筱白一眼,他笑着说道:“还有啊,你能不能别毫不脸红地说出交。配一词?藏獒和狗熊?这种不符合常识的话,你和我说说就算了。”
“哼!”熊筱白到这时才脸红了,她扭开头看向窗外。
安维辰也不再打趣她,专心地开着自己的车。早知道就叫司机送他们二人去医院了,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和小熊坐在后座,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聊天了。
熊筱白的出现,对于安鹤轩来说,是一个惊喜。
正躺在病床上吃苹果的安鹤轩,一看到安维辰的身后跟着熊筱白,而且,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保温瓶,就连忙把自己手中的半个苹果扔给杜子丛,开心地问道:“筱白,你是来送汤给我喝的吗?”
“不好意思,安伯父,这汤不是我做的。”熊筱白把保温瓶放到桌子上,一脸歉意地说道:“我也是才听维辰说您住了院,就急着过来看看您,到了医院门口,我才想到自己是空手而来真的很对不起。”
“哦。”安鹤轩的语气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他还以为自己又可以品尝到未来儿媳妇的煲汤了呢。
“不过,我明天再来看您时,我一定会带上我亲手煲的汤。”熊筱白已经从安维辰那里听说安鹤轩还要留在医院几天,虽然他本人从醒过来后就一直嚷着要出院了。
“太好了,那你明天一定要早点来。”安鹤轩高兴地点了点头,他真恨不得马上就到明天了。
放下手上那半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