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里,他去找过她一次,几乎问遍了所有的酒店,依旧没找到她的踪迹。
也许她根本没住酒店,甚至也许,她根本就没在巴黎了。如果不在巴黎,那她就有可能在任何地方,世界那么大,他要怎么才能找到她?
“我放过你,不代表我原谅你,更不代表你有资格见我女儿。”林泽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副送客的模样:“今天愿意见你,是因为我有话对你说,于公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让我抓到机会整你,于私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不可能是我林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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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泽平那里碰了钉子,向南别无他法,只得去找阮桃芝。当初林夕和她总是成双成对出没,而且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是站在他这边,支持林夕和他在一起的。她们那么要好,林夕肯定会告诉她她在哪儿,如果自己去问,说不定阮桃芝愿意透露消息给他。
遣罗城去查了她在哪儿,按照查到的地址向南找到阮桃芝的住处,在位于南郊的一幢别墅。车子开到门口,就见别墅墙上挂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里面隐隐传出节奏劲爆的音乐,似乎很是热闹,和屋外漆黑的夜幕,冰冷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向南下车,走到门前敲了敲,没人应门,再加重敲门的力道,依旧没反应,他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根本没锁,推开一条缝,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便涌了出来,好像在办party。
微微蹙起眉头,他侧身走进去,把门关在身后。屋里开着暖气,热力十足,到处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或嬉笑打闹,或暧昧调|情。见到他进来,众人都有些发愣,有的是没认出他来,在奇怪怎么有陌生人到这儿,有的则在怀疑他是向南,但不敢相信。
向南径直在人群里穿梭,视线搜索着阮桃芝的身影,隐隐察觉二楼有谁在望着他,便抬头一看,正是阮桃芝。她站在栏杆前,双手抄在胸口,一双铜铃一样的大眼睛正愤怒地瞪着他。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对望着,阮桃芝举起双手轻轻拍了拍,便有人会意地关了音乐,她娇艳的唇角一勾,语带讽刺:“哟,这不是我们的向主席么?今儿吹的啥风啊,把您吹我这儿来了?”
向南没跟她寒暄,直奔主题:“她在哪儿?”
阮桃芝掩唇轻笑:“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啊?当初人就在你身边,每天眼巴巴地盼着你回来,你不知道珍惜,现在没了又来后悔。告诉你,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我看你还是请回吧。”
向南站在客厅中央,身形孤直而绝然:“我知道她肯定联系过你,如果你不告诉我她在哪儿,我不会离开。”
阮桃芝无所谓地耸肩:“随便你,向主席要是不想离开,这幢别墅可以给你住。不过我好心劝你一句,别等了,她不会回来了。”
向南心下一沉:“什么叫她不会回来了?”
阮桃芝没有多说,只道:“总之就是她不想回来了。爱情又不是开关,你不想要的时候就关上,想要的时候就打开,哪来那么便宜的事。”说着拍了拍手,眼神示意下人把音乐打开,在湮没一切的摇滚声中回了自己房间,门砰地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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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连碰两个钉子,尤其听了阮桃芝那句她不会回来了之后,心中直觉地感到不安,他一面在机场安排了眼线,一面时常去软磨硬泡阮桃芝。
比起林泽平的老道,阮桃芝更易攻陷,虽然她也是人精,但毕竟年轻,火候还差点。磨了她个把月,就已经从最开始对他的冷嘲热讽,转化到一见他就躲着走,躲不过就哭丧着脸说大哥我求求你别来缠着我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
在柳条的枯枝上冒出第一个嫩芽时,阮桃芝收到了男友韩昭的求婚。她喜滋滋地给林夕打去电话:“夕夕,韩昭向我求婚了!我快要结婚了!欧耶!”
“真的?”林夕在电话那头喜出望外:“太好了,恭喜你!婚礼定下日子了么?什么时候?我要回来参加。”
“婚礼还早呢,还得准备什么的。”阮桃芝绞着自己的发卷,窃笑:“不过我打算先办个订婚party,好早点昭告四方,姓韩那小子从此就是我的人了。”
林夕忍不住笑:“你们纠缠这么多年,可算是修成正果了。谁最开始还老嫌弃人家沉默寡言,不解风情,跟个石头一样,现在又急着把人收编到自己麾下。”
阮桃芝切了一声:“你是不知道,我爸越来越器重他,什么事情都交给他打理,他现在可算是成功人士了,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还少得了吗?我要不防着点儿,怎么能安心?”
林夕暗笑:“韩昭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对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多死心塌地啊。话说,你订婚什么时候?”
阮桃芝诧异:“你要来么?”
林夕轻轻嗯了声,叹息:“反正准备移民了,现在躲在国外也没多大意思,回来陪陪我爸,顺便等移民办下来。”
阮桃芝便说了个大致的订婚时间,跟着想起什么,又支吾道:“那个,那谁,好像一直在找你,总来缠着我问东问西,都快烦死了。”
林夕沉默良久:“你先忍一忍,等我回来,会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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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再次去阮桃芝家,敲开她的房门时,阮桃芝无奈地扶额:“怎么又是你?”
向南刚要开口,发现她左手中指戴了枚黄钻的戒指,之前是没有的。微微一愣,他随即意识到什么,眼底有了笑意:“恭喜你订婚。”
阮桃芝一滞,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是在恭喜她,她只好无奈地翻个白眼:“谢谢。”
向南轻轻勾起嘴角,眼神通透了然:“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阮桃芝扭头道:“我不知道,反正你等着吧,就先这样。”说完把门关上了。
向南这次没有再敲,而是转身离开了,心中长时间的阴霾一扫而光,竟难得有几分愉悦。看样子,她应该是要回来了。
随后他叫罗城派人盯梢阮桃芝,很快发现她在订酒店,稍一打听,发现她要办订婚宴,日子就在月中。拿到时间之后,他又吩咐机场的眼线替他留意,在这个时间段一旦林夕有入境,立刻通知他。
很快地,他收到机场的反馈,林夕订的国航机票,具体的航班班次和落地时间都发到了他的邮箱。
时节已是初春,万物复苏。到林夕回来的那天,向南刻意请假没去公司,早早地就开着车去机场等候,心情雀跃中夹杂着忐忑,忐忑里又包含点紧张,时间一长又有些没出息地害怕,想起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他怕她根本就不肯原谅他。
通过关系,他在贵宾区等候,掌心竟出了薄薄一层细汗,整个人坐立难安,不停抬腕看表。他甚至买了一束百合,他从没送过花给她,他想比起玫瑰,也许她会喜欢百合,简洁安静,就像后来她的个性。
贵宾区的服务小姐止不住拿眼角打量他,在这片区域出没的,多数是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除了荷包以外,身材气质长相品味都差得一塌糊涂,难得有向南这么出挑的,面容冷峻深邃,气质沉稳安静,身姿挺拔,一身浅咖色的风衣被他穿得如同模特似的,难怪被评为钻石王老五排行榜的老大。
再看他手边的百合花束,以及他频繁看表的模样,肯定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
眼看时间快到了,向南去看了眼航班抵达的电子牌,上面竟然显示航班延迟,只得又失望地继续等。他现在终于知道,以前林夕苦苦等他的心情,一定是像这样想着,快回来了吧,快回来了吧,怎么还不回来,还会不会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心中又涌上懊悔,要是能先知先觉,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待会儿见到她,第一句要说什么好?对不起?还是,我好想你?
他摇摇头,心中过滤了一万句台词,没有一句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不想坐着干等,他干脆就站在电子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特定的航班,直到显示出:到达。
拿了花,他戴好掩人耳目的墨镜,去航班的出口等。混在人群里,他看着接机的情侣们相会,幸福地拥抱在一起,心里无端生出羡慕。他现在所求的,就只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一个深深的拥抱,但这些对他来说,都太遥远了。
片刻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出口,巨大的苍蝇镜遮住秀气的脸庞,穿着白色的薄纱衬衣,长发垂在身后,发尾的卷烫直了,就像学生一样青涩。
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护着花挤过人群,左手抬起向她挥舞,企图让她注意到自己,然而她没有看见他,人站在原地,扭着头在朝身后望,片刻之后,那边走来一个瘦削的身影,手里拿着件深蓝色的风衣,温柔地从后面给她披上。
向南怔住了,看着她披好衣服,和那个男人并肩走出来,亲昵地说着什么,脸上露出难得开心的笑。而那个男人,虽然也戴着大墨镜,但他分明认得出,那是傅夜司。
第40章
向南眼看着林夕和傅夜司从出口慢慢走出来,身后跟着助理模样的人;推着一整车的行李;其中有黑色的男用行李箱,也有林夕的白箱子;他不由心下一沉;莫非,两人是同一班飞机回来?傅夜司竟然知道她在哪里?他们一起在国外待了多久?有没有发生什么?
越往下想;他脸色越发铁青,自己苦苦打听了个把月,才得知她的下落,而傅夜司竟然可以和她有说有笑地回来,还那么亲昵地给她披上外衣。想到这里;胸口就说不出地闷。
低头看了看手中护着的百合;他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脸色稍缓,挤过人群,脊梁挺直,步伐沉稳地朝着两人去了。
与此同时,林夕正侧着头在跟傅夜司聊天,说话停顿的间隙,她眼角余光瞥见有谁在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便下意识地看过去,顿时停下脚步,意外地望着来人。他……怎么会来?
傅夜司原本视线一直落在林夕脸上,见她愣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停了下来。
向南在两人身前站定,视线和林夕相撞,紧紧地缠在一起,一边是纯粹的思念,另一边,则是十分复杂。
对视半晌,谁都没有先开口。
向南默默地把手中的百合递到她跟前,脑海里翻涌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哪句说起。在男女关系里,他本不是善于言辞,花言巧语的类型,加上他们之间有太多前尘往事,他实在找不到一句可以准确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林夕注视着眼前的花束,洁白细腻的花瓣散发着阵阵幽香,嫩蕊上沾着细密的水珠,像被人细心地拿水喷过,以防干枯。她沉默片刻,抬眸望着向南,既没有接,也没拒绝,秋水无波的眼睛,猜不出深藏的心思。
两人僵持间,一只修长的手臂揽过她的肩,另一只手收下了向南握着的花束,傅夜司浅浅地勾着嘴角:“向总,我替我女朋友谢谢你的花。”
女朋友?向南盯着那只搁在林夕肩上的手,眸色一沉,求证地望向她,但她却没能像他期望的那样反驳,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向南怔在原地,不愿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话。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交了新男友?
傅夜司已揽了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