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又不管你,我没有想过带他一起离开,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我只是自己伤透了心,我只是自己想走,我没有想到因为这样就害了你,对不起……”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她把潘夜阑所做的事情与半年前发生的一切连在一起,瞬间便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不告而别。
他或许是爱她的罢!一直都爱,亦是真想同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
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那些离开的人,那些因为他们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侧头看窗外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夜色里,好像站了个什么人,就隔着一块窗玻璃望着里面的她们。
她倏然惊醒,仔细去看那外面的人影,因为飘了蒙蒙细雨的关系,这天的情形,竟然与那天有些莫名的相似。
唐渊站在一棵灯影交错的小树下,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安安静静地盯着她们这个方向看,没有要上前,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余幼男偏了头,也看到苏芷心所看的那个人。
迟疑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了过去。
“唐总……”
苏芷心猛然回过头时,余幼男已经挂了电话,笑笑看着她道:“我请客吃饭,再带个朋友,你不介意吧,辛馨?”
唐渊进来了,穿着笔挺的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出现在火锅店里,到底是有些奇怪的风景。
他毫无顾忌地往前走,在到余幼男的旁边,解开身上的西装外套,便坐了下来。
“辛馨,唐总,唐总,辛馨。”余幼男笑着为他们做介绍,这间火锅店的周围亦有蛟龙会的人的踪迹,她知道潘夜阑有多宝贝他的妹妹潘颜,甚至是为了潘颜,不惜杀光所有对她有威胁的男人女人。从昨天晚上在地下停车场里见到苏芷心的时候,她便把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秘密都说给了她听。
说完的时候她只笑看着她道:“余姐,我相信你。”
她当时便感激了苏芷心毫无间隙的相信,明明知道她和潘夜阑是那样的关系,可她还愿意把自己危险的处境再交到她的手里,说不感激是骗人的。
正因为如此,她感激身边每一个爱过她的人,以及,每一个信过她的人。
唐渊自是明白余幼男的意思的。
她在提醒他,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人只是辛馨,原高等法院院长辛国宁的女儿,不是以前的苏芷心。
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却尽量让这笑看起来自然一些,“我同辛馨是认识的,小时候一起玩过,见过几次面,没想到那么多年没见,长得越来越像我一位朋友了。”
苏芷心笑看着他没说话,一眼望穿秋水,便是那时候最直接的感受。
“辛馨刚从伦敦回来吗?”唐渊礼貌地笑笑,好像真同她是老友多年后再相见。
“是的。”
“伦敦那边刚出了一本排行榜第一名的畅销小说,你看了没有?”
“哪一本?”
“名字不记得了,就记得里面的一句话,你有印象没有?”
苏芷心懵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到底想说什么?
“那你也要答应我,从这一秒钟开始,我们重头来过。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要相信……”唐渊说的是英文,却突然住了口。
苏芷心整个人一愣,这句话,是她曾经同他说过的。
最后一句话: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第229章你爱的男人不是我
漫长的小街,从火锅店里出来,三个人并肩而行,余幼男被夹在中间,走了一段距离,实在是不自在得厉害,寻了个理由,便到保姆家去接女儿了。
苏芷心要回家,唐渊便自告奋勇来送她。
若她还是原来的苏芷心,她一定会拒绝。
但她现在是辛馨,辛馨和唐渊是旧相识,无恨无怨亦无爱,没有拒绝的理由。
随他上了车,本来要去拉后车门的,刚做了个姿势他就先开了副驾驶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苏芷心咬了咬牙,看着那男人波澜不惊的面容。
影帝渊不愧是影帝渊,明明已经在那宴会厅里拆穿了自己,仍然能够假装,装得她好像就是辛馨,不是别的什么人,甚至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如初的平静无痕。
他要装,她自是会奉陪到底的。
巴黎那一幕,纵然他不是真的有意舍她,但到底成了缠住她一段时间不得解脱的梦魇。仿佛那段日子过得有多快乐,醒来的时候,心便会有多痛。
怪他吗?
曾经是有的。
怪他六年前丢自己一次,六年后又一次,不同的地方相同的场景,好像站在原地等的,永远都是自己。
恨他吗?
听到自己生了两个没有气息的孩子出来时,她差一点又要跟六年前一样疯了。但是瑞瑞告诉她,如果不甘心,就回来寻一个真相,不管是爱是恨都好,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对不能让自己再陷入六年前的虚妄。
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开了一段路,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样,唐渊的车开得极慢,慢到周围走路的人的速度都比他们快。
“我会和潘颜结婚。”
苏芷心侧头看着旁边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半年前我是自愿回来的,还记得我们在一起时我接到的那个电话吗?他们告诉我,我爸已经正式任命我为唐朝集团的执行副总裁了,当时我真的想过要放弃,想就那样跟你过一辈子,但是一转身我就后悔了。
“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是背着两个人的命在活的人。从六年前开始,我的命便不再属于我自己,而是我妈,我弟弟。
“我妈的死可能是一场意外,但我弟弟的死却绝对不是。
“有人弄坏了我的刹车,又借故掳了思思。我当时一阵慌乱,小源又自告奋勇去替我开车。所以最后出车祸的人,甚至因车祸而死的人,就换成了他。也就是说,本来该死的人是我,是他替我去死了。
“六年前从我决定回到唐家一切从头开始的时候,我就告诉过自己,不找出害他的真凶,不把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踩在脚底下,我就白替他活了这么多年。
“所以我在巴黎接到那通正式任命我的电话时,我犹豫了。因为我也确实爱过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真实的,因为爱你,所以想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但是一个人转身离开的瞬间,我好像又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谁离了谁便活不了的。爱情是什么?爱情什么都不是。
“小源的死换了我一个肺,我妈的死换了我现在的地位。所以我要是不回来,不接着他们为我铺垫好的一切往上爬,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所以我只有牺牲你,因为与你比起来,我更爱思思,不管是思思还是唐家,都是我留下来的理由。”
苏芷心努力告诉自己没事没事,尽管他说的并非是事实的全部,她现在的身份也是辛馨,但还是因为他说的话,而牟然红了眼眶。
“所以呢?唐总,你跟我说这些话干什么?我认识你吗?”
唐渊捏着方向盘的手重了又重,“我说过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装,但你在我的面前装不了。我爱过你,我熟悉你身上的每一丝气味甚至是每一个小动作,所以你在我面前装不了,苏芷心。”
“唐渊!”苏芷心猛然便大声喊了出来,双眸中布满红血丝和眼泪,她亦是气极了,才再装不下去的,“既然都知道干嘛还要跟我说这些话?我不想听,我统统都不想听!从你在巴黎丢下我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完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都完了!”
“还有更恶心更让人反胃的事实,你想不想听?”他的声音如初的平静,却猛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苏芷心莫名其妙地看向窗外,这里哪里是辛国宁的住处,分明就是庄嘉惠的远山私家陵墓。
他下了车,绕到这边来拖她,她就是不愿意下来。
两个人在门边扭打了一阵,他竟然强行扛了她便往上走。不安分就打她屁股,一个施力,一个挣扎,都有些决绝的意味。
“唐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到底想要怎样?放我下来!”她的声音里面,甚至已经夹杂了一些哭声。
他却只是充耳不闻,任了她的打和踹,义无反顾地扛了她上去,扔在庄嘉惠的墓碑前面。
苏芷心的眼里早便擒满了眼泪,只睁着双泪意连连的大眼睛看着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真相明明不是他说的这样,可他干嘛还要那样跟她说?还说他会和潘颜结婚?就算他真是顾及了潘夜阑会对她怎样,她也曾想过,若他肯用心哄自己两句,一切就未必会到两厢憎恨的境地。
她从墓碑前爬起来便想泡,唐渊却从身后扯了她一把,按着她的后劲,逼她去正对一块墓碑。
“还记得这个人吗?”
苏芷心咬牙挣扎了半天,却也只能怔怔地向前看着。
墓碑上的人,是与他一模一样的弟弟小源。
“你放手!唐渊你快放手!”
“怎么秦瑞临没有告诉你事实的全部吗?
“六年前,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不是我。
“六年前,你爱上的男人,也不是我……。”
苏芷心是使了大力气才挣脱唐渊的掣肘从山上奔下来的。
他说的那些话,仿佛还在耳边,他是故意要那么说,气走她的是不是?他一定是的!
唐渊开了车从后面追上来,玻璃窗内一叠资料甩出去砸在她身上,满面的寒霜,似真决绝到不留一丝情面。
“你好好看看,那上面的人是不是我,你好好看看清楚。”
她便站在那依稀的月光下面咬牙恨恨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不就是想我走吗?你不就是要我永远离开这里吗?我告诉你,我不相信!我死都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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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生死狙击
他连忙将车甩到路边,阻断了她的去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谁让你回来的?到底是谁让你回来的?我不要你了我不爱你了,我丢下你一个人就这样回来了,在我的眼里你没思思重要也没唐朝重要,就这样你还要回来吗?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到底是谁让你回来的?”
“要你管要你管!你到底是我什么人?我要你管!”他气怒,她比他更甚。
“走!现在就走!立刻!马上!”使了大力气推她,就是要她现在从这里离开。
如果之前到巴黎去找她只是想确定她和孩子们好不好,那现在,在他将一切都处理好以前,她一定不能在这里呆。不管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存在,他都太清楚潘夜阑的手段了,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她再呆在这里,便只有危险。
他推她,她便在山路上回身打他,“不是说六年前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吗?这样的谎话你都编得出来,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
“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就任了她的打,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