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听从唐煜的吩咐,取来了纸和笔,交给夏若曦。
夏若曦拿过来,飞快的在纸上用中文写下一段话——,“现在你的父亲,一定为你和我结婚的事,动了雷霆之怒,现在我请你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有办法让你的父亲,不但不为你和我结婚的事生气,反而会让他转怒为喜。还有,请你马上为我准备一套油画工具。别啰嗦,你必须信我,你父亲心脏不好,你要是爱你的父亲,是个孝子,那么一定不希望你和结婚的事,让他有什么不好吧。”
夏若曦写完交给唐煜看。
唐煜看完眉头立即就蹙紧,这个女人知道他父亲心脏不好?哼,看来她对他们家真了解的不是一般的详细。“去,马上准备一套画油画用的画布和颜料。”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鬼?
佣人很快就找来夏若曦需要的一切。对这个夏若曦并不意外,她早就知道这个唐煜擅长油画。
夏若曦要做什么?她要画油画,画那个戴琳的肖像画。
她曾经用这样的招数去讨姚芊芊的欢心,现在就是故伎重演,用来套唐伟德的欢喜。
夏若曦闭上眼,努力回想前世所记忆的唐伟德所爱的那个叫戴琳的美国女孩子的样子。事实上,她对那个女孩子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奥黛丽?赫本,除了这些,戴琳的容貌,她真的是记不太清楚了。怎么才能画到惟妙惟肖呢?
夏若曦搜索记忆中的线索,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了……
站在画架前面,夏若曦胸有成竹,拿着画笔首先勾勒女人的面部轮廓。
唐煜在夏若曦的身侧看着她,看着她每一下走笔,润色,然后对着她技巧娴熟的画技,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惊叹着。他是习画懂画之人,对别人会不会画画,画的如何,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静静的观摩夏若曦画画的全过程,一缕欣赏的情绪,悄悄的在唐煜的眼神中晕染开来,不过,怕是他自己浑然未觉的吧。
夏若曦对唐煜要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结果她超时了,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因为她一直想将戴琳的神韵惟妙惟肖的画出来,如果画的成功,那么她活下去的希望就会变得很大。如果失败,那么就很危险了。
画完了,夏若曦下意识的找着壁钟,想看时间,她一直沉浸在作画中,根本都觉不出时间到底过了多少。
“算你准时,正好一小时!”唐煜看出了夏若曦的心思,假装看一眼手腕上的钻石金表,然后冷着脸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说谎了。而见鬼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夏若曦听完唐煜的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还好,没超时间。
“少爷你看错时间了……”唐煜旁边的那个美国白人,好心的提醒唐煜,却被唐煜猛的转头一眼凶狠的瞪过去,吓得他不敢再多话。
“为什么画这幅画?”唐煜望着那副画有女人肖像的油画,深深的皱紧眉,他不知道这个丫头,画这样一幅画的目的是什么?这和他父亲的怒火有什么关系?
夏若曦只是笑着望望唐煜,不能说话,所以也不用废话解释。
“算了,问你,算是白问,不浪费时间了,卢克,将这幅画,连同画架一起放上车。”唐煜觉得自己老是忘记同一个哑巴废话,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油画画完了,但是还画布还没干,这时候,不适合随便从画板上取下来,更没办法方便携带,尚未风干的油彩,稍有不当,就会晕染,变成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卢克答应着,命人将画架抬出去。
“快点去洗手,已经让我等了一个小时了,别再浪费我的时间。”唐煜蹙着眉有几分凶狠的对着夏若曦说。
夏若曦低下头,在女佣的带领下,去盥洗室洗手。
出来的时候,唐煜就等在盥洗室外面,看到夏若曦出来,对着她骂了一句“笨蛋”,然后走过来,抓着夏若曦的手,扯着她走进盥洗室。
夏若曦一阵迷惑,不知道他为什么骂她,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带她重回盥洗室。
直到唐煜拿着毛巾帮夏若曦,擦着她不小心蹭到下巴上的一块油彩,夏若曦才明白。有点不可思议的盯着唐煜,心中有点很奇异的感觉衍生。
唐煜看到了夏若曦的眼神,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抽风的帮她擦脸,真有点见过鬼了,唐煜心底低咒一声,将毛巾狠狠地甩进洗手台里,然后寒着脸对夏若曦吼一句,“还给我拖延时间,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给我走人。”说完率先走出盥洗室。
他神经了吧!夏若曦对着唐煜的背影狠狠地瞪眼。是谁在拖延时间?
跟着唐煜离开那座大房子,坐上宾利房车。等他们的车驶出院子的时候,门口周围四处闪耀的就是镁光灯的光亮。
对此,夏若曦和唐煜绝对两种心情。一个是为此充满了希望,另一个则是充满了懊恼。
路上,夏若曦经不住长时间的车辆奔波,疲倦的斜偎在真皮座椅上,慢慢的闭上眼睑。她又困了,这不但是因为昨夜一夜未睡,更是因为另一种虚弱,被唐煜折磨过的虚弱。
看到夏若曦困倦了,唐煜对着司机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车速就缓慢下来。
第十六章 油画的后续效应 1
车子从纽约的曼哈顿区,驶向纽约的另一个行政区布朗克斯区。
缓慢的车程中,夏若曦睡的很安稳。她真的是太累了。
唐煜凝神注视夏若曦良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他坐到夏若曦身边,轻轻的将她的身子从座椅上移到他的腿上,并用他的胳膊当她的枕头。
车前座的卢克从后视镜里,看到唐煜的举动下意识的扭头回望,眼神中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惊疑。
不过,唐煜却没有察觉卢克的反应。只是微眯着眼睛,似乎陷入某种深思中。
到达唐家在布朗克斯区的奢华别墅社区,前方一百米就是唐家的那座豪宅大屋,但是车子却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行进。
手机的铃声响起,唐煜迅速的拿出手机,然后按了拒接。连是谁打来的都似乎没有心情看一眼。反而紧张的望望仍然沉睡的夏若曦,看到她依然睡得很香,才略微的松口气。
他这边的手机刚拒接,卢克的手机就蜂鸣声的铃音响动,卢克已经知道唐煜拒接电话,明白唐煜拒接电话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迅速的按下接听键,然后开车门去外面讲电话。
“老爷……”
“车子出现了一点故障,正在修理……”
“是……,是……,明白……”
卢克那边对着就在眼前的唐宅,望一眼,就在咫尺,他却只能对电话那边的老主人撒谎了。第一次,他见到他的少爷为了一个女人拒接老爷的电话,而目的仅仅是害怕那个女人被电话吵醒。白天时候,米娜和少爷吵架的时候,说的话,他全听在心里。
的确,少爷这一次太反常了。少爷从来都是讨厌女人碰他的衣服,更不许女人用他的浴室,即使亲昵关系如米娜,都从来没有这个荣幸,可以穿少爷的衣服,用少爷的浴室……
然而今天少爷他破例了,居然让这个仇人身份的女孩,打破了他从来都是固守的习惯。
现在还为了让这个女孩子安睡,到了家门口,也不肯进去。这个太反常了……,卢克挂断唐伟德打来的电话,眉头微微凝蹙起来,他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对于少爷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天将蒙蒙亮的时候,夏若曦才睡醒了,察觉自己居然是躺在唐煜的怀里睡得,吓了一跳。本来不知道陷入什么思绪的唐煜,察觉到夏若曦醒了,一把将夏若曦从怀里推开,似乎极为恼火的说:“你还真大胆,居然想躺在我怀里睡觉。”
额,呸,你以为我想啊!夏若曦心里怒骂着,坐直身子,从车窗往外面看出去,已经天亮了,。他们这是到什么地方了,怎么开车奔波了一夜呢?
“开车!”唐煜低声对前座的司机说。之后,他好像极不舒服的动动身子,一副很累的样子,而且左手悄悄的去揉右臂,似乎右臂麻木了似的样子。
卢克从后视镜里,将唐煜的这一切举动全然看在眼底,不禁的,他轻轻摇摇头。这一次,少爷怕是……,他听说中国人的一句老话,叫做“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的,看来,用这句老话,来形容此时少爷现在的样子,就真的是再恰当不过了。
宾利车缓缓的驶进唐家的大宅。
卢克先下车,帮唐煜开了车门。而另一边,司机也帮夏若曦打开了车门。
唐煜走到夏若曦身边,对她看一眼,然后皱皱眉,伸出手帮她将睡觉时压乱的头发,轻轻用手指抚顺。“跟个猪似的,睡觉还流口水,弄了我一身,这可恶。”唐煜一脸寒霜的对着夏若曦低咒着。
夏若曦讶异的瞪大眼睛,眼睛里装了两个大问号。什么?弄了他一身口水?不是她刚不小心躺倒他身上,他就粗鲁的将她推开了吗?
“走啊!就算是头猪,走路也总该会的吧。”唐煜不耐烦的对着夏若曦喊着。
你才是猪呢,是只纯种的大野猪!夏若曦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唐煜,脸上却白痴似的咧嘴一笑。
让唐煜更加嫌恶的皱眉,“说你像猪,马上就猪妖附身了。”
你特么的才是猪妖呢?夏若曦脸上笑颜如花,心里却骂着脏话。这人真没素质,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嘴里讲的都不是人话。
“先将那副画取出来,这会儿画布也该风干了,从画板上取下来就行了。”唐煜对卢克吩咐。
卢克应声将夏若曦画的那副女人肖像取出来,然后拿着跟着唐煜和夏若曦的身后,一起向主宅上的别墅走去。
没到别墅门口,已经有佣人先迎过来。
“老爷和夫人都起来了吗?”唐煜问佣人。
“已经起来了,正在客厅里看早报呢。”佣人回答。
“嗯,你带少夫人走侧门进去,先带她去洗漱。”唐煜对佣人吩咐着。
“是。少夫人,这边请。”佣人对夏若曦恭敬的说着,然后头前带路。
夏若曦跟上。
唐煜则和卢克带着夏若曦画的那副油画,直接从正门走进房子。
唐煜的父亲唐伟德正坐在真皮沙发里,读今天早晨的早报。看到娱乐头版上居然刊登着记者偷拍的,他儿子和一个中国女孩子的照片,以及报道中的内容,气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在唐煜大步走进来的时候,唐伟德正好气氛的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到地上。
“爸!”唐煜对着唐伟德尊敬的喊了一声,然后一副很累的样子,坐到唐伟德对面。
“老爷!”卢克也恭敬的对着唐伟德喊了一声,然后等着唐煜何时指示他,将手上的油画交给唐伟德看。
“你这个混蛋,平时胡闹也就算了,现在你姐姐刚刚过世,你就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结婚,连我和你妈都不通知,你到底是不是嫌我们活着,是件让你觉得很不幸的事?所以特意盼着我们早点死掉啊!”五十多岁的唐伟德,说话中气十足,保养得当的他,看上也并不像他实际年龄那么大。
“儿子刚回来,你就发脾气。”李珊妮这时候从厨房那边走出来,责怪丈夫唐伟德对儿子说话太过分。对于儿子突然结婚,她也受不了,虽然在外国长大的她,洋化的不少,但是毕竟是中国人,骨子里受父母那一代人的影响,还是有根深蒂固的中国传统存在。可是因为突然失去了女儿,让她对生命有了太不安全的定义,那天要不是女儿和儿子分开坐两辆车,那么她现在失去的就不但是女儿,更还有她的儿子。
她伤心,痛苦,一个母亲面对女儿早亡的痛苦,她只有比别人更痛苦,更难过的份。
所以在她知道儿子突然间结婚的时候,短暂的不适宜,不能接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