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才会这样酷刑拷打!”
她一把抹了泪,阴狠地道:“你宽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你也不会有事的!”(
第二百零三章 送别
一大早,东楼门前已经立了不少宫婢,俱是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开言。贵妃的銮驾停在了门前,杨玉环扶着宫婢下了銮驾来,脸色难看地一步步走向东楼。
而东楼的寝殿中此时却是春意融融,玄宗揽着梅妃正酣睡着,这些时日都不曾睡得这般安稳,让他已经顾不得早朝之事了。
“娘娘,娘娘……”门外传来宫婢急切又怯懦地唤声,玄宗在殿中,可是贵妃已经到了门前,她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梅妃缓缓睁开眼,低斥道:“何事这般慌张,陛下正在歇息!”
宫婢快要哭出声来:“娘娘,贵妃娘娘已经到了门前,说是要……要将娘娘问罪……”
玄宗缓缓睁开眼,目光中满是沉沉的怒气,坐起身来:“好个贵妃,竟然还敢来此问罪!”
他转过脸望向梅妃,昨日的温存让他对眼前的女子很是怜爱不舍:“你便在殿中歇息吧,她气性大,若是伤了你反而不美。”
梅妃却是咬着唇,红着眼眶低头道:“昔日贞顺皇后待妾亦是敬之重之,从不曾有所苛责,今日难道却要如此受辱?”旁人或许不知,她却是知道的,玄宗当初为了武氏废黜原配王皇后,冷落内宫,而武氏与杨氏模样的确有几分相似。
听到她提到贞顺皇后,玄宗的脸色变了变,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朕一道去见见她,看她却要如何!”
梅妃应下了,吩咐宫婢进来为二人更衣梳洗。
她知道,不能让,此时一让。这一世都休想再有抬头之日!
杨玉环此时已是气的脸色铁青,站在东楼门前,望着紧闭着的殿门,恨不能活吞了梅妃!
原本钟美人得宠之事已是让她满腹怨气,连玄宗送来的赏赐都赌气送去与了钟美人,想来玄宗心里毕竟还是记挂着她这个贵妃,加上杨玉瑶的劝说,慢慢回转了心意来,昨日更是吩咐人准备了玄宗素日爱用的羹汤。
谁料梅妃此时却是横插一手,竟然让玄宗留宿东楼!这是她万万不能忍耐的!她怎么允许这些被她踩在脚下的女人再与她争宠!而梅妃更是先前玄宗最为宠爱的。她越发感到危急!
“贵妃娘娘安好。”梅妃安静地走了进去,拜下道。
杨玉环瞪着她,脸胀得通红。恨不能撕了她,正要发作,却听梅妃身后的玄宗道:“贵妃因何到此!”
她又羞又恼抬头望着玄宗,却惊讶地发现往日对她怜爱不已的玄宗,今日却是格外冰冷。只是冷漠望着她,隐隐还有些愤怒之色。
她心里那原本打定主意要闹一场,叫玄宗日后不再亲近梅妃的主意慢慢有些松动了,她有些不敢确定玄宗是否真的还会再让她任意而为。
她收拾起脸上的怒气,强挤出笑来道:“妾听闻昨日陛下歇在东楼,怕梅妃久不侍寝。惹得陛下不喜欢,所以……”
她话还未说完,玄宗冷冷道:“梅妃伺候朕近十年。深得朕心,有她在身旁,朕岂会不喜欢。”
这句话说罢,杨玉环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看着玄宗。很快又愤怒地望向梅妃。
梅妃却是身子微动,眼中含泪低下头去。方才玄宗的话亦是让她又惊又喜,这些时日的冷落,只为了这一句话也是值得的。
玄宗见杨玉环满脸愤恨地望着梅妃,全然没有往日在自己面前那般柔弱招人怜爱的模样,心中更是不满,她与惠儿的确相差甚远,他皱着眉问道:“可还有事,无事便退下吧!”
杨玉环咬了咬牙,拜下道:“陛下岂可为了一介冷宫之中弃妇耽误早朝,此乃误国,妾不敢不言!”她豁出去了,今日便是用朝政之事也要让玄宗不再留在这里。
梅妃此时抬起头来,却是恭敬地拜倒:“贵妃娘娘所言极是,此时妾之过,甘愿向陛下请罪。”
她转身向着玄宗盈盈一拜,眼中含着泪满是歉疚地道:“妾请陛下处置之。”
玄宗叹了口气,上前扶起她,轻声道:“爱妃何罪之有,是朕之过,勿要自责,且待朕下朝再来看你。”
这一局,杨玉环彻彻底底败了!梅妃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杨玉环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大理寺狱中,皇甫惟明坐在监房地上,原本俊朗的脸上伤痕遍布,只是他没有惧怕和愤恨,依旧镇定如昔。
被关在大理寺已经数十日,没有定下罪名,却是已经被拷打数次,看来李林甫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扳倒太子了。
只是他什么也不曾说,并不是为了维护太子,而是为了那个留在太子身边,却让他牵肠挂肚一辈子的女人,如果他什么也不说,或许她就能安然无恙待在东宫,依旧作她尊贵的太子妃。
想到这里,他苦笑一下低下头去。
“将军,将军……”有人在监房外低声唤着。
皇甫惟明疑惑地起身看时,只见东宫宫正齐妈妈正焦急地唤着他,而她身后却是跟着一个戴着帷帽低着头的女人。
齐妈妈见到他,急忙道:“将军,太……我家娘子来看你了。”
皇甫惟明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戴着帷帽不敢抬头的人,她是太子妃韦氏?!她竟然敢来大理寺刑狱!为了看他?
惊讶过后,他冷冷转过身去,道:“还是请你家……娘子回去吧,这里是大理寺刑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莫要叫人撞见了,给她给我都添了麻烦!”
那个女人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下头上的帷帽,眼中含泪地上前望着他,哽咽低声道:“你就这样恨我?连看也不想看我了吗?”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从未忘怀过的人,也是这十数年冰冷的东宫生活中唯一吃撑她活下来的温暖,可是她不能说与他知晓,不能说与他知道自己已经后悔无数遍,却独独没有告诉他。
皇甫惟明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冷淡地道:“太子妃还是请回吧,这里是关押罪人的地方,只怕没有你要找的人,待过些时日定了罪,臣也该被处置了!”
太子妃泪止不住地滚下来:“不,不会的,你立功无数,力抗外敌,镇守西北十数载,圣人怎么会处置你!”她一眼望见皇甫惟明身上脸上的伤痕,惊道,“他们拷打你了?一定是李林甫?他就是想借你扳倒太子,才会这样酷刑拷打!”
她一把抹了泪,阴狠地道:“你宽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你也不会有事的!”
第二百零四章 惊人的打算
含凉殿里格外热闹,贵妃杨玉环高高坐在上席,冷冷望着下席上的太子妃韦氏,并不愿与她多话。
倒是坐在太子妃身边的杨玉瑶笑盈盈与她说着话:“……太子宅心仁厚,对圣人与贵妃最是尊敬孝顺,这些谁人不知,太子妃又何必为此事担忧。”她笑眯眯望着太子妃,“如今不过是太子身子不适,才会令诸位亲王代为理政。”
太子妃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客套之意,却是低着头叹了口气:“陛下圣明,自然是明白太子的为人,只是……怕有小人作乱,欲要祸害东宫,插手内廷之事。”
她抬头飞快看了一眼杨玉环,又低声道:“听闻那位蓬莱殿的钟美人便是李相府里送进宫来的,其心思可见一斑,实在是……”她没有说下去了。
杨玉环果然脸色一变,满是厉色,先前若是李林甫送了钟美人进宫来,她与玄宗又怎么会生出嫌隙来,也不会叫梅妃横插一脚,闹成了如今这等情形,玄宗已是有数日不曾踏进含凉殿了,日日歇在东楼,今日更是命人将东楼修葺一番,大有把那冷宫变成寝殿之意。
她冷冷道:“不过是个倚老卖老的下臣,竟敢欺我!”
太子妃听她开言,心里大喜过望,忙道:“娘娘所言极是,李相虽得圣人宠爱,但终究老迈糊涂了,竟然引着那胡人四处拜见诸位亲王,听闻更是给寿王府王妃送去珠宝无数,有意拉拢。”她说完,忙用手捂住嘴,一脸惊骇之色,“妾失言了,请贵妃娘娘恕罪。”
杨玉环脸色越发阴沉。玄宗身边的钟美人还可以说是李林甫与安禄山为邀宠送进宫来的,可是寿王妃韦氏那里竟然都送去珠宝无数,却是丝毫不曾这般恭敬地对她,分明是瞧不上她这个贵妃!他一时怒火中烧!
杨玉瑶却还清醒,望着太子妃问道:“太子妃如何知晓这许多事?”
太子妃似是有些尴尬,笑了笑道:“不敢欺瞒贵妃娘娘,寿王妃与妾乃是 同胞姐妹,先前她得了李夫人与安夫人送去的诸多珠宝香料,也曾命人送了一份与妾,妾见太过贵重不敢私留。命人送回去了,仅留下那盒降真香,奉与娘娘了。”
杨玉环淡淡道:“太子妃的心意。本宫心领了。”
太子妃连连道不敢,又是讨好地陪着杨氏姐妹说了好一阵子话,这才起身告退而去。
待到太子妃走得远了,杨玉瑶才皱眉道:“贵妃方才失言了,便是对李相与那胡人不满。也不可在太子妃跟前提起,尚且不知她来是何用意,怎能这般轻率。”
杨玉环冷笑一声:“她的用意我早已明白,不过是想要让我替太子在圣人面前求情罢了,如今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圣人有意废黜东宫。她也是求告无门,才会想着与我交好罢了!”
杨玉瑶摇摇头道:“便是如此,也不该与她说起这个。她如今分明是想要贵妃与东宫交好,一道对抗李相,只是实在不必蹚这滩浑水,贵妃如今无所出,谁作东宫太子也都无关紧要。还是要设法留住圣人的宠爱与在朝中安插亲信更为重要。”
杨玉环却是面露狠色:“那李林甫与安禄山欺人太甚,眼中何尝有我这个贵妃!若是不让他们知道厉害。只怕我这贵妃之位也就形同虚设了,难道你还指望他们能够让杨家人入朝为官?”
杨玉瑶一时也无言以对,李林甫的手段她也是略有耳闻,若是真的想要以后能够掌控朝政,他只怕便是最大的阻碍。
她也不再多说,只是轻声劝道:“陛下那里,贵妃怕还是要服个软,哪有这样僵持不下的,终究他并非寻常男子,乃是天子,富有四海,这宫中更是妃嫔无数,若是再闹下去只怕最终还是贵妃吃亏才是。”
“那梅妃不就是这样才又得了宠幸?”杨玉瑶叹气道。
杨玉环听得提起梅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梅精恬不知耻,冷宫弃妇,竟然也敢张狂起来,勾引圣人留宿东楼,更是敢与我作对,圣人居然还护着她!”
杨玉瑶看着自己妹妹,她不知该如何再劝说,先前玄宗之所以宠爱杨玉环,因为她的容貌,也因为她一副娇弱爱痴的小女子性子,温顺体贴,可是如今她身为贵妃却是换了一副心性,事事任性妄为,更是嫉妒成性,容不得玄宗宠爱他人,如此一时或者玄宗只当她使小性子,但长久下去,亦是不会容忍她如此拂逆,终究要失宠的。
若是这般下去,先前的苦心经营只怕都要付诸流水,杨氏一族要想出人头地再难矣!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来。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来,递上去与杨玉环:“下次陛下来时,你将此物放少许于茶汤之中,让陛下服下,必然能事事如愿。”
“这是何物?”杨玉环打开一看,脸色大变,纸包里却是暗黄色药粉一般模样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