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我,那你希望是谁?”转着手中的药瓶,我绷着面孔,沉沉的看着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切的开口,待看清我的脸色后,面孔倏地皱到了一起,“哎哟,痛死我了!”还不忘伸手捂着后腰。
“我瞧瞧。”明知道他是故意转移话题,却仍是不放心的凑上前,才欲掀开被子,却被他拦住了手。
“让小李子来就好了!”他有些局促,目光闪烁着不敢看我。
他也会害羞?
“你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月儿!”他大叫,微暗的面颊隐隐飘红,“你……”
“我什么,我是你老婆!”伸手转开他的面孔,让他乖乖的趴在床上。掀开被子后,在看到他臀上布满伤痕累累的红色凝固血迹时,狠狠的怔在原地。
拿着药瓶的手,微微的颤着,白色的粉末不知何时倾洒而下,听着他忍耐的痛呼,心底颤得厉害,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一滴,两滴……
我忙想要伸手去接,却发现脸上湿濡一片。
这是谁打的,下这么重的手?
皇上到底有多气啊!
“月儿?”他才要侧头,便被我拦住了。
“乖乖躺着,还嫌不够痛?!”我吸着鼻子,随意的抹了把脸,小心的为他敷药。
“月儿,我没事的!”他的手轻触我的腿,央求着说。
“没事?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弄成这样的?皇阿玛干嘛无缘无故的打你?”放下药瓶,轻轻的将被子盖好,我坐在床旁,紧紧的盯着他,不容拒绝。
“月儿……”
“你慢慢想,我今天时间特别多!”
他可以不告诉我朝廷上的政事,可是,事关他的身体,我却一定要知道的!
“说起来我就气,今儿个皇阿玛召集我们兄弟几人在乾清宫,他居然说八哥柔奸性成,妄蓄大志,还说他党羽早相要结,谋害二哥,遂将他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我和九哥气不过,便出面保了八哥,没想到皇阿玛居然大怒,竟然说我们是梁山泊义气。我不服,便顶撞了皇阿玛两句,他却要拿刀砍我,幸好五哥抱住了皇阿玛的腿……九哥替我说情,也被打了两嘴巴子。”
他愤愤的向我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过程明显的一语带过,而当我听到康熙拿刀要斩他的时候,却揪紧了心,手下一重。
“啊——痛——”
“你倒还知道痛啊,那种时候岂是你逞英雄的?”
他平时的聪明都跑到哪儿去了?
“我不是逞英雄,八哥哪里不如二哥?论学识——月儿你干嘛去?”
我猛地起身,不愿再听他的话,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月儿?”
……
“月儿,我再也不敢这么莽撞了!让你担心了,你别气啊!”他讨好的说,有些费力的拽着我。
“如果下次——”话还没完,他便急切的打断。
“没有了、没有了。”他急急表态。
面色略缓,我回首,看着他讨好的笑容,无奈的再次坐回床边,却被他瞬时握住了手,拉在唇边轻吻着。
“月儿,什么是老婆?”久久,他徐徐的问道,黑色的眼眸里眨满了好奇。
我垂眸看他,抿着嘴不肯开口。
“月儿?”
“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无奈,面对这样无赖的他,我始终无法硬下心来!
无论他便成什么样子,面对我时,却总是这般样子,让人气不起来。
“你们那里的称呼吗?”顿时泛亮的面孔,一扫刚才的黯然。
“嗯。”我探手,试探着他额头的温度,一般受伤后,会发热的吧?
“那你要称呼我什么?”
“胤祯。”故意忽略他眼眸里的神采,我抿着笑意,认真的说。
“月儿……”
“老公。”轻轻探身,俯在他的耳边,魅惑的轻唤着。
说罢,我却不急着起身,反而顺着他的脖颈深深的吮吻着。听着耳旁他渐渐沉重的呼吸声,感受他皮肤上越来越热的温度,唇角不自觉的漾起。
“月儿,我想……啊!”
“想什么想,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让我担心!这是惩罚!晚上我会搬到弘暄屋里去睡,至于你,好好反省。”
“月儿,我受伤了,谁照顾我?”
“还能有谁?你心心念念的小李子呗!”
赏罚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把那个致命的‘笑话’改了,嘿嘿。晚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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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胤祯受伤,所以这段时日都不能上朝,只能乖乖的呆在府内养伤。
白天弘明常常跑到他的床边,眨着不解的眼眸,牢牢的盯着胤祯。记得第一天的时候,弘明曾经开口问道:“阿玛,您为什么不起床呢?额娘说太阳已经晒屁股了,男子汉是不能赖床的!”
胤祯当时的脸色可谓是青白交加,重咳了几下掩盖窘相,只得派人将弘明打发走。
至于弘暄,应经快一岁了,也会说几个简单的发音了。我常常抱着他坐在床边,陪胤祯说话解趣儿,避免他无聊。
德妃曾先后派人来了几次,带来了不少补品,其他府上的人,也陆续的来过几次。
“主子,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微雨踏入书房,细声说道,年轻的脸庞上,已是一片沉稳之色。
“四哥那边有什么动静?”放下账簿,我抬头,单手揉着后脖颈。
“四爷前些日子每天都到乾清宫门前求情,可是皇上好像并没有见四爷。”
“我知道了。”点点头,示意她下去。
“主子,奴婢有一点不明白,您为什么……”微雨迟疑地退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了下来,抿着嘴谨慎的瞧着我。
我浅笑,眼眸微微眯起,透过敞开的窗子,望向了远方,却什么也没有说。
十月初二,议政大臣会议,议皇八子胤禩谋求储位罪,削其贝勒爵。
十月十五,皇三子胤祉告皇长子胤禔咒魇皇太子,削其直郡王爵,幽之。
十一月初一,撤回皇长子胤禔所属佐领,其原有佐领和浑托和人口的一半以及上三旗所分佐领全部给予皇十四子胤祯。
十一月十四,康熙帝令满汉文武举奏皇太子,阿灵阿、鄂伦岱、王鸿绪及诸大臣以皇八子胤禩请,康熙帝不允。
乾清宫内
凝神审视着眼前的棋盘,不时抬眸偷偷扫向凝立于康熙身后的胤祯,眼眸灵活的轻转。
看着他缓缓摇头,我手中的黑子迟迟不敢落下,在棋盘的上空不断的移着。
“胤祯啊,大婚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有没有教过凌月下棋?朕怎么觉得她还是这般,棋艺不佳,心神不专?”康熙忽然开口,沉稳的脸庞上略显疲态,虽然眼神仍是那般睿智而锋利,可是眸底却隐隐的透着愁色。
“这……”正仔细观察棋路的胤祯突然被提名,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抚着脑门。
“得了,看来朕这个问题不怎么对啊!”康熙摇头,唇角的笑纹缓缓舒展,“胤祯啊,你先到永和宫去给你额娘请安,她前些日子可是为你担了不少心啊!”
“儿臣知道。”胤祯抬头,凝想了片刻后,点头退下。
微笑着送走他的背影,我放下棋子,恭敬的起身立于一旁。
今儿晌午,我正和胤祯在府里作画,宫里便来了旨意,说皇上让我和胤祯一同进宫面圣。我猜测着康熙的圣意,却一直摸不准他。胤祯倒是还好,对这番旨意丝毫没有任何的猜测,唇边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也是,这月初一时,康熙的一番奖赏,着实让很多人摸不着头绪。明明在乾清宫惹怒了皇上险些被砍,并挨了二十大板的胤祯,谁又能想到,会突然得到皇上的奖赏?
就连我,起初也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后来却也渐渐明白。
康熙靠坐在椅子上沉默着,思虑的眼神幽远,顿时掩住了眸底的深光。
“朕倒真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呢,现在也没人和朕说个真心话了!唉,这人啊,年纪长了,心性也跟着变了。”
“皇阿玛,您……”张口,却无语。
“胤祯这几年倒是稳重了不少,就是有些时候,有些急躁、意气用事。”他并不理睬我,只是自顾自的念叨着,好像只是随意的自言自语一般。
“可这也正是皇阿玛欣赏他的地方吧!”我适时的开口,眉梢略扬。
“你啊,哈哈……”康熙大笑,眉间的郁结渐渐散去。
离开乾清宫后,再到永和宫向德妃请安,而后,我和胤祯十指紧扣,静静的走在宫道上,鞋底发出的清脆响声幽幽散开。
“胤祯,这不是出宫的方向。”瞧着有些不熟悉的景物,我不禁侧头问道。
“嗯。”他浅笑应声,却只是拉着我,快步走着。
“胤祯,我们……”未完的话还未出口,我却已经看清眼前的所在之地——毓庆宫殿前。
不远处,弘皙的背影,一如在假山处初时那般,孤独,沉寂,消瘦。
随风摆荡的白色衣袂,在身体上轻轻的晃着,好似一阵猛烈的强风,就可能将这个少年吹走一般。乌黑发辫上的红色玉坠,在夕阳下反射着澄色的余晖。
他,好像更瘦了!
“去吧,这里现在都是我的人。”手上一紧,我抬头看向胤祯,他朝着我微笑。回眸的瞬间我才发现,暗处有侍卫正守着。
胤祯的势力,现在应该很大吧!
抬起的左腿微微的迈步,还没有走出两步,前方的身影便已然转身。然而,那黑亮眸子里变幻的,却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光彩。
弘皙回首,嘲讽的望向胤祯的方向,一侧的唇角微微吊起,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冷漠,那直直的冷意,竟让人莫名心寒。
这竟然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的眼神?
“十四婶,以后这里,不要再来了。”久久,他才收回目光,扫了我一眼后,便淡漠的转开。
平淡的声音,一如他静如死水般的表情。
“弘皙,你……”我轻蹙眉头,双手不禁暗暗握拳,“……那三个愿望呢?”嗫嚅了许久,我却只想起了这句话。
多久没有见过他了,那还是我才回京城的时候呢!
昔日几乎以命相助的少年,如今却已是这般?
“那只不过是儿时的话,我早已忘记了,难道十四婶还当真不成?”他嗤笑,转身潇洒而绝然的走入朱红色的宫门。
殿门缓缓关闭,透过越来越狭窄的空间,我却望着远处的身影抿紧了唇。
再相见,却已是陌路!
凉风袭过,身体不禁颤了一下,温暖靠近,我转头,笑得有些勉强。
我的关心,也许对别人,是负累!
“胤祯,我们回家吧!”抬头,我微微扬开唇角,冰凉的手掌握紧他的。
温暖,渐渐裹紧了身体。
十一月十六日,康熙下旨释放废太子胤礽,王大臣请复立胤礽为太子。
十一月十九日,康熙帝因皇四子于太子拘禁期间屡次保奏胤礽,龙心宽慰,赞其“性量过人,深知大义”、“似此行事居心,洵是伟人。”
十一月二十八日,复封胤禩为贝勒。
表面上,八爷仍是那般风光,可是,康熙的打压已经让他承受了从未有过的挫败,宫中为此也形成了一股低气压。
十一月三十日,康熙赏给胤祯门联一百一十对。
府内上下一片欢愉,因为,这是天大的恩赐。瞧着他们欢快至极的笑容,我也仿佛感染了笑意,心底的憋闷驱散了不少。
十二月初八
“弘暄,到阿玛这边来。”胤祯傻笑着蹲在地毯上,俊朗的面容笑得纯粹,手中挥着一把精致的木剑,朝着位于室中间的弘暄叫着。
地毯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文房四宝、金银财物、古籍字画等等应有尽有。而弘暄只是坐在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