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没想的,随手‘啪’的一声打在他裸露的胸膛上,顿时,那里便隐隐浮出红色的五指印痕。看着那片印痕,我才蓦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死死的咬着下唇。
我的脾气好像变坏了?
细细的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可是,身边跟着让人无奈更无力的他,脾气不坏也不可能,对吧?
心底挣扎着,是否要为这小小的事情道歉?可是,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啊,我们是夫妻,打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权当是调情,不是吗?心底一个声音说道,可是当这一信息反映到大脑时,我却蓦然怔住!
夫妻?调情?我……和他!
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我蹲时陷入了沉思。
“真的很累?”胤祯瞧着我顿时变化万千的神色,嘴唇慢慢的瘪下来。
……
“我逗你的。”他顿时泄气,躺在我身旁,搂着我轻轻的拍着。踌躇了片刻后,便伏在我耳边,极小声的耳语:“那可不可以晚上补偿我?”
我侧身,狠狠的瞪着他,闭上眼不再搭理他。然而,长发掩盖下的唇角,却不再紧绷,慢慢的松驰。
“月儿,你干吗去?”
沐浴过后已然过了晌午,我随意吃了几样小菜,便准备起身离开。
转头瞧着饭桌上吃得正开怀的他,心底却来了玩闹的心情。我倚靠着窗棱笑望着他,“我去后院,生病的您要跟着吗?”
执箸的手微顿,一丝尬色顿时闪过,“月儿,陪我在屋里呆着吧!”他‘啪’地放下筷子,乞求的目光遥遥的望着我。
敢谎称生病而不去上朝,他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随意游荡,不然要是传到了康熙耳里,少不了又是一顿教训。
无奈的耸着肩膀,我快速的转身离开,才打开门板,来不及掩饰唇边的笑意,便被一阵阻力顿时拦了回去。
“胤祯你——”
“宝贝,你不累了?要是不累,我们可以……”未完的话消失在彼此的唇口之中,我用力的推搡他,他却分毫未动,硬是死死的将我的身体箍在半开的门板之上。
手指渐渐放松,只是抓着他,稳住自己的平衡,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吻,早已渐渐熟悉与适应。
“爷、爷,八——”
突然出现的声音,使我们身体皆是一怔,胤祯猛地将我按到怀里,训斥着背转过身的小李子。
“咋呼什么,没看见爷这儿忙着吗!”
听着他的话,握拳的右手狠狠的砸向他的后背,某人顿时一阵闷咳!
“爷,八爷、九爷、十爷来了,说是要看看您身体怎么样了?”
唇角微微扯动,溢出一丝浅浅的轻笑,我连忙推开胤祯,敛紧了神色派人收拾桌子。“李子,请几位爷过来吧,你们爷可不能出去着风!”
在府里的人面前,我习惯称胤祯为‘你们爷’,在我的丫鬟跟前儿,我便直呼‘胤祯’,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随我去了。
“嗻。”小李子如释重负的舒口气,连忙跑走了。
“月儿,为什么你对他们都比我好呢?”胤祯突然耍赖似的拉着我不肯放手,一旁的春夏秋冬早就捂着嘴出去了。
我瞪着他,直到他讪讪的撒手,“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
胤祯却突然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般,快速的亲了下我的唇角,而后踱步到床边坐靠着,答非所问道:“所以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我微怔,唇角不自觉的抬起。
“十四弟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间病了呢?”还没到门口,十爷特有的大嗓门便传了进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迎面而来三人组合:一身白衣,儒雅和煦的八爷;月色长袍,俊美邪魅的九爷;蓝色长衫,憨直爽快的十爷。
“凌月见过八哥、九哥、十哥。”
“弟妹多礼了,十四弟呢?今儿个看他没有上朝,我们哥儿几个特来看看,顺便和他说些事情。”八爷摇着折扇,有礼的看着我。
“他在里屋躺着呢!”瞄了眼屏风,我唇畔轻扯。
“怎么会突然病了呢?”十爷急燎燎的进屋,边走边说。一旁的胤禟只是吊着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目光不时的瞥着我。
“可能是前几天出去受了热,所以今儿早上有些不爽利吧!”我随口一说,反正前几天某人满京城的转悠也不是什么新闻了。
里屋顿时传来阵阵咳嗽声,我的脸颊倏地一热,“八哥、九哥也进去吧,我不打扰你们谈话了。”挥手让小李子跟进去端茶倒水,我快速的离开屋内。
微风吹过,拂去了脸上微微的燥热,走在院子里,我莫名的叹息。
“主子,我们要去后院吗?”身后的春红着脸看我,眼睛笑得弯弯的。
“不去了,去狗舍看看吧,我还一直没看过那几个小家伙呢!”
刚才说是要去后院,纯粹是逗胤祯的,这样和他共处一室,总觉得哪里很别扭,可是又说不出来。且不说他那热切的目光,似乎恨不得将我熔化一般,所以我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出来遛遛。
狗舍在府里的西北角,离后院很近,一直由那日胤祯领回的士兵和几名府里的家仆照看着。
一路上,我走得极慢,偶尔也会驻足打量着府里的人或物,以前一直没有留意过,好似现在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才踏入狗舍,几名家仆连忙过来请安,我淡笑着摆手。
“小狗呢?”
“回福晋话,张谦正在里面照看着呢,不过那母狗实在太凶烈,奴才怕吓着您。要不,奴才把小狗给您抱出来可好?”身着灰色衣衫的家仆恭敬的看着我。
“张谦?可是那日你们爷带回来的士兵?”不断的向里面张望,我随口问道。
“正是。”
其实这里说是狗舍,也是很规矩的房屋,只不过略微改造后,以便于狗的生活,以及照看的仆人临时休息的地方。
“你们爷每次来的时候,那只母狗会不会吠?”挪着步子,我漫不经心的问着,纯粹是好奇胤祯如何和这些狗狗相处。
“这……”他看着我,又看向同伴,好像不知怎么开口一样。
“没事儿,说吧,我就是想听听。”
“爷每次来都要抱抱小狗,可是又不愿我们抱出来,总是自己进去。上次来还险些被它给咬了呢,要不是张谦赶忙拉着,恐怕就……”他打着颤,小心的瞄着我。
我顿觉好笑,可是却发现心底根本毫无笑意,反而微微的颤着。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在我发愣的瞬间,张谦已然走出来,看到我后,明显一愣。
“起吧,我就是来看看,既然母狗太凶,我还是不要看了。”扯动嘴角,我转身离开,闹不清心底顿时浮出的感觉是什么。
“福晋,那几只小狗还没有名字呢?十四爷说等您来取名!”身后的张谦忽然上前一步,音调略高。
起名?为什么总是让我起名?
“共六只小狗,对吧?大名就叫大毛、二毛、三毛、四毛、五毛、六毛;至于小名,就叫一、二、三、四、五、六吧!”想也不想的,我脱口而出。
“主子?”
“福晋?”
大家一副呆愣的面孔瞧着我,看得我蓦然一怔,“怎么了?”我回身,望着春说到。
“主子,这个名字是不是太随意了些?”春嗫嚅着,面色微窘,要笑又不敢笑。
我凝思,正想开口,却忽闻门口传来他的声音。
“怎么会随意,我看不错啊,爷喜欢!”胤祯一脸笑容,进来后直接牵起我的手,我想要躲,却被他紧紧的握住。
“别请安了。”他快速的挥着手,拉起我便离开这里。
“他们走了?”跟着他故意放慢的脚步,我侧头问着。
我还想和胤禟商量一些账目的事情呢,因为这几天一直没有去巡视产业,而过两天就要去塞外,有些帐务要提前处理的。看来,只能暂时交由微雨,让她去传达了。
“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月儿,我不准你想他们,你看我就好!”他扳正我的身子,嘴唇微微的噘起。
“胡吣什么你!”狠狠的掐着他,阻止他乱说。
他只是笑,满足而耀眼,“你们,快回屋去给福晋收拾衣物,明儿个要去塞外了!”他转头,迅速的吩咐着春夏秋冬,待她们离开后,才专注的瞅着我,道:“皇阿玛说提前两天走,明儿就起程!”
“都谁会去?”拉着他的手,我快速的问着。
望着我急切的神色,他眼中瞬间闪过什么,手掌渐渐握紧,久久才道:“大哥、二哥、八哥、十三哥还有十五弟、十六弟。”
说罢,他便要转身离去,我连忙拽着他,死死的拖着。
“我要去书房,你也去吗?”他瘪嘴,沉沉的看着我。
挽着他的手臂,我凝神细细的打量他,不开口,亦不动作。他耐心的看着我,面色平静。可是我却知道,此时他的心底一定闹翻了天,他就是一个醋缸里泡大的小孩,喜欢把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印上标签。
“胤祯,我累了!”良久,我轻轻靠在他的怀中,仰头笑望着他,手臂悄悄环上他的腰际。
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继而弯身打横将我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靠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指尖轻抚他唇边的笑痕,渐渐加深,加深……
暖暖的阳光,照在我们彼此的脸上,印满了柔和的光芒。
凝思细想
嗒嗒的马蹄声踩在泥土路上,踏出阵阵尘土,漫天飞扬,顺着夏日的暖风远远飘逝,飘于远方,粘落在衣襟之上。
掀着车窗上的布帘,我遥遥的望着蜿蜒前行的队伍,这种壮大的声势,这样磅礴的队伍,即使不止一次的看过,却仍是震撼着内心。
“主子,爷在前面伴驾呢,您看不到的!”马车上的春娇笑着说,和夏顿时笑成一团。
我放下帘子,佯装薄怒的看着她们,哪儿知她们根本不怕我,一点也没有收敛,反而看着我涨红了双颊。
这次出来,我让晚晴和微雨留在了京里。毕竟晚晴处理府中的事务我很放心,而微雨,要代替我偶尔去巡视京城的产业。
“贫嘴的丫头!”看着布满笑容的脸庞,我也跟着扑哧笑出了声,兀自靠着软垫休息。
这次的马车确实比上次塞外的马车强了不止一个档次!毕竟是皇子福晋,待遇也连连升级,况且,马车内铺着不止三床垫子。虽然仍有一些头晕,但是并无大碍。
马车走在颠簸的道路上,微微的摇晃着,跟着它的节奏,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进入了睡梦之中。
“主子,主子!”
一阵轻晃,我睁开眼,打着呵欠看着含笑的夏。
“干嘛?”揉着眼睛,我慢慢做直了身子,将面孔埋入曲起的双膝之中,头脑还有些不清醒。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躺着睡着了。
“爷在叫您!”春一手指着车门,另一只手忙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抬头,才发现胤祯正兴味盎然的注视着我,唇角早就高高的扬起,“你们到外面来。”他低声说着,快速闪进车内,而春、夏则坐到车前,顺手将帘子放下。
胤祯曲膝坐到我身旁,看着我慢慢饮着水,眼里温柔一片。
“那么能睡,上午过来时她们就说你在休息?”接过我手中的杯子,他顺势揽着我,悠闲的开口。
“不睡觉还能做什么,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没个风景可看!”迷糊的靠在他肩上,我抱怨着,待看到他的衣袍后,眉头却渐渐蹙起,“衣服上都是土,脏死了!”
指着他的外袍,手指轻弹,顿时抖出一缕淡淡的灰烟儿。
“嫌弃我啦?”他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