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无意识的抱紧怀里的薇薇,怕,好怕,薇薇,你懂不懂那种恐惧,我经历过,每一次都让我刻骨铭心。我的心里在对薇薇说,无助的求助。
安静点,她们睡着了。我听见她们在说,低着嗓子。
微微的张开眼,看见朦胧的纱外的来往的人,没有颜色没有表情,只是一团影子。
我想我们是安全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薇薇还在我身边,躲在我的怀里,手臂被她的半个身子压着,麻木僵硬。
她迷迷糊糊的对我笑,说,早上好。
起床了。我说。动的时候不小心嘴唇擦过她的脸,我尴尬的不敢看她,她笑着说,傻瓜。
【故事】
我们很安静的在一起,就像我们只是两个女生,喜欢腻在一起,没有人会用那奇怪的眼色看我们,没有会去猜测我们牵起的手的含义。
我们是干净的,玻璃一样的透明,在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我们一起走着,并肩,在人流里像是两块紧紧挨着的鹅卵石,也许,只有彼此可以牵住彼此,不让湍急的流水冲散着。
我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的,我的五指张开,插进她的五指缝隙里,感受到她的纤细的骨节在我的骨节间,用力握紧的时候,我们的骨头在亲密的积压,疼着,但是满足着。
她的身材娇小,只到我肩上一点,她可以轻易的靠着我的手臂。她把自己的重量交给我。我喜欢自己的身体被她依靠着,这样,沉甸甸的重量像是那根绳,牢牢的束缚住自己,让自己不会觉得自己只是个空荡荡的壳。
等到接近才发现,其实薇薇不像她的外表那么的脆弱,她很坚强,坚强的让我汗颜。我以为她会习惯依靠,紧紧的抓住身边的人,可是,真正抓着不放的人是我。那个害怕失去的人也是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我们在恋爱,只有我们知道,我们偷偷的爱着,关心着彼此,却掩饰的很好。
就像是偷情。禁忌不是因为故事里那样隔着高墙身份还有流在身体里的血缘,只是我们的另类。所有的故事所有的童话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你,女人该爱男人的时候,我们却作着不容的事。
我想我们没有错,只是我们不一样。
薇薇问我,为什么电影里那个爱上女主角的女配角死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她好可怜好无辜,她什么错都没有,只是因为她爱上的是女主角,所以她就该有这样的结局么?
电影院的灯全部打开,白晃晃的耀花着人的眼睛,刺痛着视网膜里的神经。
我靠着她,我们坐在最后一排,我们的手在下面在黑暗里紧紧的牵着。我们哭,为故事里那个无辜的女配角。我记得她有一张倔强的脸,眼色带着讽刺,她高傲的抬着头,对被她伤的血痕累累的拥抱在一起的男女主角说,她说,我爱你,我没有错,要我再说多少次,我都不会改变……
那句台词,被她演的很好。
让薇薇想哭。
为什么?我也在想,最后,看了下马路对面那被一个小孩牵在手里等待出售的大把的气球说,因为所有的气球都是红色的,它们都在想,气球就该是红色的,那是定律,不得修改。结果,有了一只白色的出现在它们中间,它们想它一定是个怪物,所以就会害怕。
这个故事真俗。薇薇皱着脸说,小小的鼻子皱成一团,可爱的像个孩子。
的确!我无所谓的笑。只要说明道理就好。
晚上的时候,薇薇有时会到我的寝室来,抱着她的小碎花的被子,拖着卡通的拖鞋,哒哒哒哒的小碎步跑来,挤进我的床上。
寝室的人一直很平静,她们隔绝在我们的自己的世界外面。我们偷偷的建筑我们的二人世界,隔着一层纱,朦胧的,含糊的。
夜里,熄灯的铃声响的时候,校园安静了,我们也安静了。棉被下,肌肤靠着肌肤,呼吸对着呼吸,头发缠着头发。
有时候我会伸手,揽住她的纤细的腰,手安分的放在她的腰上,只是一种占领的感觉,有时候我们就牵着手,手心的汗互相濡湿着对方,依旧不肯放开。
夜里,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我们在别人的梦外亲近。
她的头靠过来,我感觉到她的温度就在自己的唇边,她的呼吸吹拂着自己的脸,痒痒的,湿热的。
我的唇变的敏感,在寂静的夜里,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嘴唇的细微的颤抖,刺激着我的神经,感觉那种接触让我兴奋。
她转了一个身,完全投进我的怀里,小小的身体像是一团火焰,燃烧在我怀里。她的柔软她的纤细还有她的起伏,。我用自己的身体去细细品尝。
她微微张开唇,贴上我的唇。我们不动,只是安静的享受这样的亲密和禁忌还有那让人羞耻的快感。
我想我会死在这个吻里。
我们的呼吸都是那么的谨慎,耳朵张到最大,生怕自己的一个过大的喘息会让那些人发现。
很快就分开,夜里的甜蜜探索结束。我在她的耳边说,睡吧!
她轻轻的恩了一声,手伸进我的睡衣里,贴着我的背上的肌肤睡了。
那是我们间的秘密,让彼此都觉得舒服的,一旦被人发现,就是罪恶。
礼拜六礼拜堂的时候,我们都留校,薇薇的家在宁波,离学校很远,所以一个月才回去一次,而我是不愿意,我宁可像初中的时候一样,呆在学校里,现在多了一个理由,和薇薇在一起。
星期天的寝室很空旷,不适应为什么明明还是那么热闹的地方突然死寂一片。
除开那么多的人,我们可以悠闲的享受我们的时光,我们的,不能和别人分享的。
有时候两个人在那条看不见活动的生物的绿色的河边那已经退色的木椅子上坐着,看天空就可以看半天,聊些不达边际的话题。常常是她说,我听着。
我喜欢听她在我耳边说话,只对我一个人的话。那是我专属的幸福。
我给她讲故事,讲那些薇薇觉得不完美的故事,我就想象些结局,那些故事要是幸福的结束的,要是让她满意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居然藏着那么多那么多的故事,那么多的人物在我脑海里一个个的走过,演绎着我们认为的幸福。
我会说一天都不累,只要她高兴。
她高兴的时候会说,拉拉,你说的真好。
我说,以后我要为你写小说,每个故事的主角都是你,我们一起将爱恨演变,你要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就死。
她埋在我的胸前,瘦弱的肩耸动,她的额头用力的抵着我的胸口,让那里发疼。微黄的头发散开在我的胸前,我低头,就可以被她的依卡路的香味包围。她抬头的时候在开心的笑,她说,拉拉,你真是个天生的作家。那你说,你的故事里我们是怎么样的结局?她的眼睛里含着期待,跳跃的火苗在淡色的瞳里发光。
我抱住她,我的手不够长,所以我的手不能围出很坚固的圆。也许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其实,我想告诉她,我从来不写自己的未来,因为对于未来,我永远是那么的悲观。我甚至想到你会安静的离开我,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里,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但是,我却告诉她,我们会很幸福的,我要赚很多的钱,我们一起去拉斯维加斯结婚,我们要到荷兰的一个小村子里去,种郁金香,看风车。那里不会有人笑我们,把我们当作是怪物的。
她含着小小的笑容在唇角,她开始在做梦了,可是,故事只是故事,当我这个编写故事的人都在怀疑着的时候,那又怎么会成真。写的美丽光明,只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安慰那颗不安的心,别怕,爱本是无罪。
那只是故事,在一个午后一个孩子说给另外一个孩子听的故事。
【耳钉】
一个简单的下午,浅浅的光在窗帘外闹着,我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书,那个小小的人儿在我的床上眯着眼睛,做她的属于自己的梦。
我听着她微微可闻的呼吸,心里宁静的像是午后的微风,也许,我要的不是那种天荒地老的神话,不是感天动地的传奇,只是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和我无比的靠近,一起呼吸,一起生。
我放开手里的书,轻轻的躺下,靠近她,被子下她缩的像是一只小猫咪,四肢卷曲,手靠近心脏,保护着那颗脆弱的心。柔软的头发散乱的披散在枕头上,像是老家边的那条小河里的绿色的水草。
薇薇,我的薇薇。我心里想着。
她醒了过来,头蹭着枕头,欲睡欲醒的表情让人喜欢。
她抬起头,枕在我的手臂上,我的手很瘦弱,扛不起太重的东西,却可以让她的头枕上,我那刻觉得自己不是一无事处的。她的头很小,让我觉得她就像是以前看见的亲戚家的小孩子,她们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这个不同于那个黑暗温暖的子宫的世界,她们干净的让人觉得自连影子都是那么的沉重。我抬起手摸着她们的头的时候,那种温暖那种脆弱让我心底流过暖流,也许那叫母性,对于薇薇也是,她的孩子一样的身体,还有干净的眼神让我的心不自觉的想要去疼,怜惜。
她看着我,眼睛都不眨,就好像我从来就没有这样亲近过她一样。
怎么了?我问。
我想吻你。她坏笑着说。
我让你吻。我点头。
她爬上我的身体,压在我身上,一只手撑在我的头边,这样低头俯瞰着我,高高在上的我的女王。
她的头发垂下来,有几丝挂在我的脸颊上,仿佛春天里刚刚拥有绿色的芽的柳枝,柔软着,新鲜着。刺的我的脸痒痒的,我微微的皱眉,想要排开这样的感觉,她低下头,唇已经吻到我的唇上。
轻柔的贴着我的,我张着眼睛看她,看她的表情,羞涩和好奇的表情。
她怯怯的伸出她的舌头,舔过我的唇,那温暖湿热的感觉像是一道慢慢滑过的火焰,烤着我的身体我的神智。我张口想要抓住她的,她却逃了。她撑离我的身体,你喜欢我么?她问。
我说,喜欢。
呵呵!她笑了,胸腔的起伏传进我的胸口,让我的心也跟着她的节奏跳动。
我伸手,用了一点力气,拉下她的头,我说,继续吻好不好?
坏蛋。她笑着说,低头,吻住我的唇,我吸吮着她的唇瓣,学着她的样子伸舌品尝着她的嘴唇,伸进她的嘴巴里,占领她的口腔。她的口腔里是湿热的,和我一样的温度,可是我的舌头却在那里变成了一个胆怯的不知所谓的小孩子,一个刚刚离开她的贫瘠的家突然被带进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里的小孩子,无措,好奇,不愿放弃,并且贪婪。
我想我是那么的胆怯和小心,以至于没了自己的主张。
幸好我们是一样的,在这场战争了,我们有这同样的实力。没有输赢,没有对错。
我吞下口中的唾液,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我的,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彼此交融,就好像沾染了她的气息,将她吞进自己的身体里,混进自己的血液里,分不出谁是谁。
她低头,把头埋进我的脖子里,我的短发刺刺的,她不舒服的说,拉拉,你养长发好不好?
我说,为什么?我不喜欢长头发,很麻烦。
她说,我喜欢你是长头发的,我就是喜欢。她任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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