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竹的情绪倒是高涨万分,她眯起眼睛得意的欣赏起自己的杰作。看了半天,她才美滋滋的踮起脚尖,帮他整了整衣领,甜甜的说:“我老公的身材就是棒,穿什么都好看。”
许其然抽了抽嘴角,一口唾沫卡在喉间,差点呛死他。
平安夜。富丽堂皇的酒店宴会厅。
萌竹亲昵地挽着许其然的手臂,一蹦一跳的进入场内,短裙的裙摆随着她身体的起伏一掀一掀的。
他脚下压着步子,依然被她拽的踉踉跄跄,他只好略俯□在她耳边小声说:“流氓猪,你悠着点儿。”
俩人一进场,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一向深沉稳重的许大主播竟然穿的活像一棵圣诞树,一众女同事无不掩嘴偷笑。
“曲奇,你今晚穿的真应景啊!”
“你这件毛衣在哪里买的?我到时也给我儿子买一件去。”
“曲奇哥哥,好可爱…的熊熊。”伟哥四岁大的儿子夸张的伸高手臂,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许其然的胸肌,因为上面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
许其然向后缩了缩身子,额角飙出几滴冷汗。他尴尬地勾起嘴角,向大家绽出一抹苦笑,拉起萌竹的小手落荒而逃。
他刻意选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准备落座。萌竹瞪圆乌溜溜的眸子,粗略地在场内环视一圈,诧异的问他:“为什么坐这么偏啊?”她指了指中间的大片空位,示意他坐过去。
“还有好多同事都没到呢,我们先在这儿坐着吧。”说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穿上这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眼下他只想选个不显眼的位子,等她闹腾够了,他们赶快闪人。
萌竹的脸上浮现起一缕赞赏的神色,大大咧咧的夸奖他:“你对同事还真谦让”。她欢欢喜喜地在他身边坐下,反正是吃自助餐,她照样可以拉着他满场飞。
这时,身穿一套宝蓝色洋装的泰厚款步向他们走过来。她向萌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后她把视线转向许其然,拍着他的肩膀说:““曲奇,你晚没有安排主持人,你等会上场调剂一下气氛啊。”
他眸光一闪,赶忙回绝说:“不用了吧,大家够热闹了,别搞那么正式。”
“那不一样,这么大的场子没个人主持肯定不行,是吧?”泰厚说着向萌竹使了个眼色。
萌竹心领神会,附和道:“就是,就是。曲奇你去吧,乖。”她的声音软绵绵的,顺便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一口。
许其然没想到她居然当着外人的面撒娇,面子上一阵挂不住,脸上飞来两朵红云,他挪掖说:“我上去主持,你怎么办?”
不等萌竹答话,泰厚立马拍着胸脯,兴冲冲的抢白道:“我帮你看着老婆,你放心上吧。”
言毕,泰厚把他从位子上拽起来,不由分说就往台前推。
“你帮我看好流氓猪,别让闲杂人等接近她。”他煞有介事的嘱咐泰厚,接着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硬着头皮往前走。
派对正式开始。有许其然这位专业的主持人压阵,现场的气氛格外活跃。就在大家玩游戏玩到兴头上时,许其然的眸色却突然一暗。
泰厚不知道跑到哪桌敬酒去了,给宋卿生那个死小子钻了空子,他正腻歪在萌竹身边。
舞台到餐桌的距离不远不近,而之前他选的位子恰好在角落里,因此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有点看不清楚。
他猛然把话筒一丢,一个箭步冲下台。
走了几步,他的身形一顿,又返身走回台上捡起话筒。台下的同事皆面露错愕,不知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看到许其然手握话筒,大步从台前走过来,萌竹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卿生也跟着站起来,但他的表情一派气定神闲。
许其然一闪身,夹在他们两人中间,正好隔断了卿生落在萌竹小胸脯上的视线。他抬高声调对大家说:“我们请宋大名记献唱一曲,好不好?”
“好!嗷嗷嗷——”大家跟着拍手起哄。
萌竹一愣,他这分明是在给卿生下马威啊。谁知卿生莞尔一笑,接过话筒大方说道:“唱歌自是没问题,可一个人唱多没意思,我邀请许大主播一起唱,好不好?”
“嗷嗷嗷!”大家的情绪又被煽热几分,欢呼的声音愈发响亮。
卿生挑衅似的瞟了许其然一眼,朗声说:“我们合唱一首刘德华和陈奕迅的老歌《兄弟》吧!”
在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中,许其然恨恨的回瞪他一眼,却是无计可施,只能与他一起走上台。
唱到歌曲的高潮部分,卿生故意揽住他的肩膀,“兄弟一场从来不分你我,手足一双从来不分左右…”
萌竹若有所思地望着小型舞台上的两个男人,许其然的举止似乎极为别扭,他的眸光闪烁,明显心不在焉,而卿生的模样看起来颇为自然。她隐隐有些迷惑,卿生到底是在故意挤兑他,抑或只是为了与他较劲。
她仔细回味起卿生刚才向她说的话:“你和曲奇好好在一块儿吧,但如果他对你不好,我第一个揍他。”
受到两位美男的感染,现场的气氛高潮迭起,不少人争先恐后抢着大展歌喉。许其然得了空,沉着一张脸,坐回位子上。
萌竹将事先取好的食物推到他面前,他一言不发的埋下头,狼吞虎咽吃起来。作主持人可不轻松,通常别人大吃大喝的时候,他要在台上带动气氛,等到
大家酒足饭饱之后,他才能抓紧时间吃上几口残羹剩饭。幸好今晚萌竹帮他留了食物,不然他恐怕又要饿肚子了。
她动了动嘴唇,正想为卿生说两句好话,许其然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转头对她说:“是医院打来的。这里太吵,我出去听。”言毕,他起身向宴会厅外走去。
由于他起身太急,就连白色的餐布掉在地上,他亦浑然不觉。
萌竹的小脸一垮,弯腰从地毯上捡起餐布。虽然他已经与点脂划清了界限,甚至发誓说不再见她,可点母呢?他终究做不到不管不顾。
萌竹傻呆呆的等了十分钟,没有等回许其然,却等到他的一通电话。
“流氓猪,点母病危,医院叫我尽快赶过去。我和伟哥说好了,晚宴结束之后,他会先送你回家。”许其然急言道,一番话说得像连珠炮似的。
她闷声应了一句。转念一想,她又立刻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嘀嘀嘀…”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忙音。
失踪
如果萌竹能够老老实实的坐等伟哥送她回家,那么她便不是刘萌竹了。她在宴会厅的椅子上如坐针毡,身旁从未间断过的欢声笑语,扰的她一颗小心肝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赶去医院找许其然时,卿生走到她面前,试探着问:“曲奇把你丢下,他一个人先走了?”
她神情恍惚的点点头,讷讷地说:“点母病危,他赶去医院了。”
卿生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瞬,提议说:“我陪你去医院找他吧。”他刚才恰好看到许其然急匆匆的先行退场,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若是点脂借机耍花样,可如何是好?索性他陪萌竹走一趟。有他这个局外人在场,量点脂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
他本不想揽闲事上身,反正他已经退出这场拉锯战了,任他们瞎折腾好了。但萌竹垮着小脸的苦样儿,又让他生出几分心疼。
闻言,她一拍大腿,“腾”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咧着嘴说:“卿生,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卿生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埋怨道:“什么死不死的,别乱说。”
他们一走出酒店大堂,萌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卿生一侧头,视线立马被死死的粘在她的领口处。
她两颗半圆形的小肉球若隐若现,雪白的肌肤配上火红的低领毛衣,透着说不出的诱惑。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萌竹下意识的把领口向上拉了拉。
卿生不自然的挪开视线,诧异的问:“你的大衣呢?”
“放在曲奇的车上了。”她咬着牙根说,被冷风一吹她全身透心凉,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尽管外面天寒地冻,但酒店里的温度不低。她嫌拿着大衣参加派对太累赘,就把衣服扔在许其然的车里了。而他把车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俩人一下车直接上了电梯,并没有觉得冷。
卿生二话不说脱掉自己的厚呢大衣,往萌竹身上一披,“小心感冒。”
他看似不经意的举动,让萌竹心下一暖。大衣上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淡淡的烟草味道煞是好闻。她紧了紧外套,关切的问:“你冷吗?”
他的两条长臂抱在胸前,英挺的身板故意哆嗦了一下,颤声说:“我冷。”
萌竹傻愣愣的看着他,一双小手来回搓着,身上厚实的外套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卿生的唇角牵起一抹坏笑,“你以为我想给你穿啊,我是怕你感冒了,曲奇打我。”
她的表情骤然松弛下来,秀眉一扬,笑着挖苦他说:“谁让你那么笨呢,把车停在地上停车场。”
“嘴巴那么毒,你小心嫁不出去啊!”卿生不甘示弱顶撞她。
天气着实寒冷,区区几步路,他被冻的浑身僵硬,可他的心头却弥漫着一股子暖意。他与萌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相遇时的状态,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亦没有居心叵测的算计。
纯粹的喜欢,纯粹对她好,不沾染一星半点的杂质。
如果他能够早一点放手,说不定她与许其然的感情便不会经历连番波折。如是一想,他又觉得对萌竹有些愧疚与亏欠。
一到医院,萌竹一路小跑,急不可待的冲向ICU病房。
ICU病区的消毒格外严格,几乎封闭的病房外有两道门。最里间的病房开阔透亮,有半扇墙壁不是由石灰水泥砌成的,而是透明的大玻璃。
这样一来,即使不进入病房,里面的情形也可以一览无遗。
刚刚经历一轮惊心动魄的抢救,点母虽然再一次被从死亡线边缘强拉回来,但她的身体虚弱至极,似乎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医生下了最后的病危通知书,预计病人最多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点母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涣散的目光直到看见病床前的点脂和许其然时,才勉强聚拢到一处。
她的鼻孔里插着氧气管,而她的气管由于多次呼吸衰竭被迫切开,此刻插上一条长长的喉管。她根本无法开口说话,似是抽光全身的力气,她才颤颤微微的抬起手臂。
她的手臂瘦骨嶙峋,布满褐色的老年斑。上面松弛的皮肤皱巴巴的,像是一层破布包在上面,让人看了觉得触目惊心。
点脂赶快伸出素手,将母亲的手握在掌心里。她的眼眶通红一片,水眸中泛着泪花。她
可点母的手依旧不肯放下,倔强的向前伸着。她毫无光泽的视线,在许其然垂在身侧的手臂上游移着。
点母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而低沉的“呜呜”声。她急于想要表达某种情感,却因为说不出话,导致声音被挤压成一种哀鸣,听起来格外刺耳。
许其然的身体一滞,他不由瞥了点脂一眼。
点脂蓄满泪水的眼睛也恰好望向他,目光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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