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凤倾妆换回了平时喜爱的黑色,满头青丝用一根发带松松挽起。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眸,宛若浩瀚苍穹的暗夜寒星般璀璨耀眼,光彩夺人。
她施施然地走出来。
“走吧。”走到封玉的身前,凤倾妆启唇淡淡道。
“嗯。”封玉点头,伸手一揽她的纤腰,足下一踏,带着凤倾妆腾空而起,朝着屋顶掠去。
寒夜的凉风撩起她的面纱,封玉侧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她面纱下的脸庞,曾经绝美倾城的脸庞布满了诡异的图案。
………………
158龙颜震怒
心中一阵抽痛,难怪笀宴过后她就一直黑纱覆面,原来是容颜尽毁。
寒凉的晚风从脸庞刮过,封玉更加搂紧凤倾妆纤细如柳的腰,带着她坐在殿顶上。抬头仰望着浩瀚的夜空,黑幕般的苍穹一轮皓月从云层中钻出,银白似水的月光泻下,笼罩着他温润如玉的俊颜,更加的飘逸出尘。
“倾妆,很难过吧。”淡然飘逸的声音在夜色中荡开。
“难过什么?”凤倾妆不解,侧头看向身旁的人。月色下的他宛若降临人间的仙人,不染尘埃,俊美若神祇。
“你的脸?”凝着身旁的人儿,封玉简短地说道。
“你知道了。如果你后悔之前的承诺,想要反悔我也不会怪责你。”凤倾妆唇角勾起冷嘲,冷然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我说过,无论你貌美如仙,还是丑陋无盐,你都是我封玉今生今世唯一想要的女人,别人都无法代蘀。”
凝着凤倾妆,封玉漆黑如墨玉的瞳眸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表露心声。
闻言,凤倾妆静默不语。
“倾妆,我可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害怕凤倾妆生气,封玉温润如玉的俊眸中流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
“我如今的样子可比刚才扮鬼的模样要丑陋吓人的多。如果你不害怕的话,就看吧。”凤倾妆倒也没有拒绝,好似看开了般,一脸的云淡风轻提醒道。反正她已经决定离开星耀国,以苍炎国太子妃的身份去苍炎国,丑颜迟早是要让他见的。
话间刚落,封玉已经抬起了手,纤长修美的手指隔着面纱轻轻地抚摸着凤倾妆的脸颊。珍珠般润泽的瞳眸中流淌着浓烈的深情。手指微移,移到耳畔,轻轻一勾,凤倾妆脸上的黑色面纱脱落。
当那张布满了诡异的图案的脸庞落入眼帘,那一条条弯弯曲曲的线条湣鹨惶跆躜隍寂缆舜蟀胝帕常植蓝恕7庥衿岷谏钣牡目⊥杏伺ㄅǖ男奶邸�
动了动唇,相同的话再次问道。
“倾妆,这几天很难过吧?”
“还好啦。不过就是脸上多了些难看到令人难以接受的图案,戴一块面纱不就全部解决了。”凤倾妆一脸的无所谓,不以为然道。
嘴上虽然说得满不在乎,其实心中还是很在乎的。
听到这样的话,看着眼前坚强的女人,封玉的心涩涩地痛,眼眶也微微湿润。
只见他双手捧起凤倾妆的脸,头微微低垂,温热的薄唇轻轻地贴上了凤倾妆那张丑陋骇人的脸庞,一下一下,如鸿毛轻拂,没有丝毫邪念,带着丝丝怜惜,轻吻着凤倾妆脸庞上丑陋似蜈蚣的诡异图案。
一滴珍贵的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灼痛了她的脸,她的心。那是为她痛惜,为她伤心,为她难过的泪……
当一个人在脆弱的时候,有一个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是美是丑,都不嫌弃你,反而对你视弱珍宝,为你流下珍贵的泪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一刻,凤倾妆的心微微颤抖,感动着。
“封玉,你……”
吻遍了她的脸,封玉眼眶泛红,将凤倾妆揽入怀中。而凤倾妆静静地靠在封玉的怀中,聆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漆黑幽深的眼瞳中浮现出一丝迷惑与茫然。
当他鹅毛般的轻吻落在她的脸庞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拒绝,不推开他?
二个人谁也不说话,静静地依靠在一起,一起看着天上的明月。
皎皎月华笼罩着二人,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副如诗如画的画卷,说不出的和谐而宁静。
“倾妆,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封玉磁性如酒醇的嗓音从薄唇飘出。明明声音很轻很淡,可是却让人觉得话语中暗藏着刺骨的寒意。
“害我的人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相信今晚过后,此人也会同我一样,后半辈子也许都只能够戴着面纱生活。”凤倾妆清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无情说道。
夜深沉,整个大地陷入了沉睡,寒气越来越重。
屋顶上,凤倾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开口道:“我们下去吧。”
“好的。”封玉点头,起身搂着凤倾妆的纤腰,带着她身形一飘,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天也快要亮了,封玉,你也应该出宫了。”凤倾妆好心提醒道。毕竟皇宫守卫森严,要是让人发现苍炎国太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夜探皇宫,后果可想而之。
话落,凤倾妆又喊了一声。
“银筝。”
银筝从房间走出来,不用凤倾妆吩咐,便默契地将那身扮鬼的行头用一块锦布包起,交到了封玉了手中。
“那我先走了。”封玉不舍地看了一眼凤倾妆,鬼魅的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朝着茫茫夜色中掠去。
“回屋吧。”
封玉离开之后,凤倾妆与银筝二人也回屋休息了。
翌日,当天边出现第一丝曙光,笀宁宫刘太后的寝室内便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厉声。
正在上朝的上官玄承得到消息之后,连忙散朝。与上官玄清二人便心急火燎地进到了笀宁宫。
此时,刘太后已经被笀宁宫的太监宫女从床架上给放下,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上官玄承坐在刘太后的凤榻边,看着披头散发的刘太后,左脸画乌龟,右脸画老鼠,嘴角边再添上几根猫咪须,深不可测的眼瞳黑沉沉的,蕴含着狂风骤雨般的怒气,扫视着笀宁宫内跪了一地的奴才宫女,大发雷霆,怒喝道。
“这究竟是回事?都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的话,都给我拉下去斩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殿内的奴才宫女们吓得一个个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齐齐叩头求饶。
“没用的奴才,贼人夜闯笀宁宫,欲对太后不利都不知道。留着你们有什么用,都给我拖下去砍了。”
冷眼望着跪在地上,只知道一个劲求饶的太监宫女,上官玄承心底涌出阵阵烦意。龙颜震怒,下令道。
………………
159请拿证据
“皇上饶命啊。”
上官玄承上声令下,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个个面色煞白如纸,哆嗦着身子不停地磕头求饶。
“皇兄息怒,这件事情依臣弟看,内有蹊跷。贼人并未伤及母后的凤体,只是恶作剧般惩罚了一番。依臣弟推测,贼人也许是对母后有些不满,且贼人能够避过宫中侍卫,进入笀宁宫,可见此人定然是宫中之人。不如先将笀宁宫的奴才们拖下去严加审问。”上官玄清站在床边,蹙眉分析道。
“也好。就听皇弟的。来人,将这些个不中用的奴才拉下去严刑拷问。”上官玄承阴沉着一张脸朝着殿外喊道。
一群侍卫进殿,吓得众人面如死灰。
突然想到刘太后身边也需要人伺候,上官玄承再一次开口,“流苏留下,其余人统统拖下去,给朕好好的审。”
侍卫们将殿中的奴才们拉了下去。
殿中一时间寂静下来。流苏打了一盆温水过来,蘀刘太后擦拭着脸上干涸的墨迹。
上官玄承坐在床边,拉着刘太后的手,关心地问道:“母后,昨儿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看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朕定将贼人碎尸万段。”
刘太后无声地摇了摇头,突然之间,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尖锐地说道:“凤倾妆,是凤倾妆,一定是她。”
寝殿内的上官玄承与上官玄清二人脸色齐齐一变,蹙着眉头不解地望着刘太后。他们俩自然不知道刘太后私下陷害凤倾妆的事情。而流苏手下动作不停,继续蘀刘太后擦拭着脸上的墨迹。
“母后,你为何断定是凤倾妆所为?朕记得,凤倾妆与你之间并无恩怨,她为何要恶惩你?又是如何进入笀宁宫的?”上官玄承疑惑地问。这几日朝政繁忙,凤倾妆留宿笀宁宫的事情他并不知晓。
一旁,上官玄清拧眉深思,深究的目光看了一眼刘太后微变的脸色,心底涌出一丝怀疑。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这几日闷得慌,正巧昨儿个凤姑娘进宫,太后娘娘便让凤姑娘留宿笀宁宫小住几日。”
接受到刘太后看过来的视线,流苏适宜地开口解释道。
闻言,上官玄承到也有几分信了刘太后的话。凤倾妆的性子,哪里会住在宫中,定然是被强留下来,心生怨恨,搞些恶作剧也有可能。
“来人,去请凤倾妆过来。”上官玄承朝着殿外喊道,守候在殿外的一名侍卫远去的脚步声响起。
一刻钟的功夫,凤倾妆便带着银筝来到了刘太后的寝殿。
“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见过清王殿下。不知道皇上差人叫我臣女来,有何要事?”凤倾妆一入殿,礼数周全盈盈一拜。虽然她心知肚明,可是脸上却淡然自若,佯装不知地问道。
“凤倾妆,昨夜太后寝殿有贼人闯入,可是你所为?”上官玄承深幽的风目阴骜深沉,迸射出一丝厉芒,逼视着凤倾妆,阴沉地问道。
“什么?居然有贼人如此大胆,敢闯入太后娘娘寝殿,那太后娘娘的清白?”凤倾妆佯装大吃一惊的模样,有色的眼光故意往刘太后身上瞟了几眼,好似在说,虽然老了点,倒也是风韵犹存,还有几分料。
此言一出,刘太后气得脸色铁青,锦被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而上官玄承与上官玄清二人的脸色也是异常难看,不满地怒瞪着凤倾妆。
可是凤倾妆却装作没看见,挤到床边,关心又伤心地看着刘太后,“太后娘娘,你还好吧。那贼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刘太后面色黑了黑,沉默不语。
一旁,上官玄承见凤倾妆如此模样,心中的怀疑虽然消减了几分,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整个皇宫,除了留宿宫中的她还有谁敢如此大胆妄为,潜入太后寝殿,在太后的脸上做画。
“凤倾妆,朕问你,昨儿个晚上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皇上这么问,是怀疑我欲对太后不利。可是我居住的屋子离太后娘娘寝殿很远。宫中守卫森严,我凤倾妆可没有那么高的本事,在不惊动侍卫的情况下潜入太后娘娘寝殿。”凤倾妆冷眉一挑,面纱下的脸庞浮现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漆黑清亮地眼神却无比真诚地看向床榻上的刘太后,关心地问道:“太后娘娘,你好好想想,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才会半夜潜入你的寝宫对你不利?”
如此一问,刘太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心中腹诽,哀家最近得罪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啊?
刘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那究竟是谁呢?“凤倾妆状似苦恼地低下头,思索着可疑之人。
“凤倾妆,真是不是你所为?”上官玄承迫视着凤倾妆,不相信地再一次问道。一个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的女人,恶惩太后也不无可能。
“皇上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臣女,那就请舀出证据来。”凤倾妆抬头,清寒的瞳眸拢上薄霜,迎上上官玄承的视线,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靠,这种杀头的死罪,就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