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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原来你第一眼见过我的时候就不怀好意了!”听了步风尘类似间接传情表白的话,我心头一甜。
原来,步风尘曾经是陪了步风月那么长时间,而正是因为与步风月,与风月国的一段情,让步风尘这般不愿牵扯凡尘的人愿意为风月国留下三根银发。
这男人,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从一开始就是一块冰,或许也因为有了步风月,才让步风尘没有彻底变成一块毫无感情的冰吧。
尽管错了几百年的时间让我没机会见到那位美丽的“岳母”大人,但从步风尘温柔如冰的眼里,我也能感觉到步风月是如何一个让人喜欢的佳人。
“看来我掩藏的不错?”轻声一笑,步风尘大方的讲了下去,将他当时遇到我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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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门,经常会有修行者因承受不住天雷而进入轮回的事情发生。
于步风尘而言,他并不认为那些修行者是死了,永远不会再生了,而是进入轮回再次开始新的生活罢了。
为何步风尘要强迫修行之人切断与凡尘的一切联系,除了是要让心静下来,好专心修行之外,也是怕修行者离开的时候心里挂念太多牵绊。
没有了任何的牵绊,即使轮回,也没有那么多的悲伤不是吗?
只是意外的一天,正在修行的圣门大圣人却突然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不属于圣门的灵魂突然闯了进来,附身在了一个刚刚因天雷而去世的圣门一重门弟子身上。
一开始,不过是好奇而已,他便下令让人不要将那弟子埋葬了,步风尘自然是知道那本该去世的弟子会因新的灵魂而重新复活。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那弟子就醒了过来,还堂而皇之的给自己改了名字——愁天歌。
愁天歌,应该就是这灵魂转移之人的名字吧?
在愁天歌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步风尘就已经注视了这个男人,只是好奇,好奇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会在命运的安排下来到了圣门。
理所当然的,步风尘也听到了愁天歌无意之间冒出来的话语——我和圣门门主有一腿。
“门主,竟然又弟子敢如此狂言,理应将她丢入四重门好好教育一番才是!”听到了这个愈演愈烈传言的人并不只有步风尘一个,已经有不少人想步风尘提议要把愁天歌丢到四重门“教育”了。
“呵呵,不必。”步风尘,只是越发觉得有趣了。
和自己有一腿?脑海里浮现出愁天歌的样子来,步风尘时而也会觉得有趣,明明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明明根本就是同一个身体,为何变了一个灵魂之后却如此鲜活呢?
不知不觉之中,连步风尘自己都觉得他的目光有太多放在了愁天歌的身上。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愁天歌闯入了桃花林,被一直因法阵侵扰而发狂的大熊追的没命的跑,他出手了,救了愁天歌。
仅仅是因为,愁天歌如今是圣门的弟子吗?
当步风尘将愁天歌救了下来之后,他自己也迷惑了,只是在桃花林里,回过身望着那夕阳缓缓的光洒在了脸上的愁天歌。
一双眼睛,似刀一样的割伤了步风尘的胸口。
愁天歌并不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步风尘的身上从此就烙印上了他的痕迹,再也,没有抹去过了。
步风尘以前并没有想过要告诉愁天歌,那时候的他虽然不是故意在瀑布下沐浴的,可若是有人闯了进来,难道步风尘不会觉察吗?
当愁天歌在林子里醒来,又一步一步走到了瀑布处的时候,一直背对着愁天歌的步风尘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也都看到了他沐浴的样子,只是步风尘没有离开,也没有阻止而已。
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很快穿上衣服来到了有那么一些些小惊乱的愁天歌面前,步风尘故意冷淡的和愁天歌说了话,很帅很酷很决然的转身离开,却在愁天歌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扬起了嘴角。
轻轻的,说了一句愁天歌没有听到的话。
“真是一个有趣的男人啊……”
后来,愁天歌参加一重门席位争斗的时候,伪善还故意下令不准让人碰到愁天歌,结果让愁天歌莫名其妙的一路狂升,若不是封印宣华的法阵产生了异动,让愁天歌和步风尘同时落入凡尘,只怕愁天歌早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一重门首席,还会跑进九重门里。
可最后的结果,应该都会是一样的吧。
如同此刻,两个男人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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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我挑了挑眉,问道。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呢?”步风尘伸手揽着我的腰,一手轻轻放在我臂上拍了拍,他低下头在我的颈间蹭了蹭,有一点点的痒。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摆脱处子之身的啊,什么时候第一次抱了男人……”我轻轻一笑,不客气的推开了步风尘,说道,“你放心,我又不是什么特别保守的男人,你对于我的过去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对你的过去可是鲜有了解。”
步风尘眨眨眼睛,笑着说道:“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修行之人并不热衷那等事情,只有和你的时候,才能将我这冰融化不是吗”
还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罢了,不说就算了,反正如今步风尘是我一个人的。
“好了,现在该轮到你了吧?”步风尘轻轻一笑,整个人一翻身就压了上来,他身体的重量压得我有些踹不过气来。
“轮到我什么?”我挑眉,试着轻轻推了推步风尘,步风尘却跟石头一样动也不动,死死压着我。
头靠在了我的胸口上,步风尘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个男人也只有在我面前会露出这样看起来略显“脆弱”的摸样来,明明都已经活了那么久了,却跟个孩子一样偶尔会如现在这般靠在我的身上休息,双手死死抱我抱的紧。
“和我讲一讲,你小时候,年轻时候的事情如何?”轻轻一叹,步风尘十分惋惜的说道,“若是可以回到从前就好了,我便可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存在,那般望着你,望着你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孩,一点一点的成长为如今在我身下的愁天歌,这样的感觉,就算只是讲一讲,都会让我觉得很神奇。”
很神奇吗?我怎么觉得步风尘的想法有些变-态来着。
竟然想要看着我从一个婴孩,一点一点的成长为如今的愁天歌,啧啧,我一想到步风尘会用如今看我的眼神看从前还小我的样子,就有些怪怪的不舒服。
还好,步风尘回不到从前。
“那我还想看一看小时候的你呢,那个时候你也是个装冷酷的小孩子吧?要是让我遇到了,一定会脱-光你的衣服,看看你到时候还会不会装冷酷,呵呵。”我笑着说道。
“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来脱好了。”轻声笑着,这曾经高傲冷酷的圣门大圣人是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凡人了,有时候在我的面前,那简直就是百无禁忌。
步风尘竟然想要知道我的过去,我的过去不如他么那么明亮,没有和蔼可亲的母亲,也没有和蔼可亲的师傅,倒是有一个特别的母亲,特别的师傅。
“第一个教我如何将人杀死的,是我娘。”望着屋顶,我伸手轻轻抚着步风尘柔顺的长发,轻声说道,“让我想想,我那时候大概有个五六岁吧。”
“难怪,原来你从小就是这样一个残酷的男人。”嘴上这么说着,步风尘却抱我抱的更用力了,这家伙想要把我的腰给折断?
知道我不喜欢这样被人安慰,步风尘安慰人的方式,还挺特别的,我还真的怕我把从前的那些事情告诉了步风尘以后,他会露出怜惜的摸样来,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需要被人怜惜的人,而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脆弱。
还好,步风尘只是故意挪揄了我几句,让气氛变得缓和了起来。
都已经是些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会感觉有多难受。
至少,是曾经的那些人教会我如何在勾心斗角的朝中活下来,又如何踩着他人的血肉骨头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步风尘的问,再一次的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几乎尘封的记忆。
第五章-老二和老八的那些事儿
每个人的转变,都是有着他自己的原因的。
在我记忆深处,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告诉我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也是疼爱宠溺着我的,而那时候父亲也还在。
或许是因为父亲的突然离去,让母亲变了。
【天歌,记住了,你的父亲是被那皇帝杀死的,是被天下人杀死的,你要深深的记住我的话,这天下间除了你自己以外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即使是我,你也不能完全信任,明白吗?否则,你就会跟那个人一样,从悬崖上摔下去,粉身碎骨,没有人会记得你,没有一个人!】
记得当年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紧紧拉着我的手站在悬崖边上,让我看着一个捆绑的囚犯被人一把推下了悬崖。
如此的直接而又具有冲击力,一个刚刚还那么鲜活的生命,瞬间就在我的眼前陨落。
母亲是这样告诉我,如果不注意身边的人,不注意脚下的路,那我必然会摔下悬崖,如那个人一样,再也不会爬起来。
这般残酷的现实,直至今时今日我也记在脑海里。
皇宫的险恶,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就一直告诉着我,用话语,用事实,用一切她能够让我看到听到的方式让我感觉到。
神经就像是拉紧了的银线一样紧紧蹦着,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开。
父亲离开之后,我与母亲就搬离了皇城,回到了母亲的老家,一个完全无法与皇城相比的边疆之城。
在那里,母亲总是严格的要求着我,不断的学习,不断的看书,不断的习武,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或许会就这样死掉,如同一开始的时候那么不习惯不再拥抱我的母亲,或者是因为完成不了功课而被丢进小黑屋的生活。
那般的生活,就像是从天落到了地狱,甚至于我时常在心中怨恨那个曾经疼爱着我的女人。
或许她爱的并不是我,只是我的父亲,而我不过是她报复天下的工具?
结果已经不知道了,她那些年对我的严厉是好是坏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她已经去了,我也无法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后来,我还是犯了母亲明明提醒过我的错,可惜我这个大恶人福大命大,最后还是从悬崖底下爬起来了。
如今,我依然在犯着母亲提醒过的错,有了一个能让我信任的人,而这个人,不是那个会将我推下悬崖的人,而是紧紧拥抱着我,让我不会落下悬崖的男人。
勾心斗角的生活,其实很累。
只是当你站在了某一个位置上的时候,你就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切,要么生,要么死,不管你是否愿意,你都必须改变。
这便是生活,总是如此的不称心,弱小的呢改变不了严酷的大环境,那就只能去适应,去变得强大,直至有一天足以改变你周围的一切。
我想对步风尘说的,并不是我曾经的苦痛。
“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玩过,瞒着我娘,瞒着我的那些老师,扮成一个小乞丐四处在街上溜达,呵呵,这件事情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我愁天歌的脸面就没地方放了。”再怎么冷酷无情的人,终究也还是一个人。
我小声的将自己不曾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告诉了步风尘,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