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衣把住了她的脉,眉头却还是没有伸展开。
是浅夏本人没错,不是冷残月找人假扮,只是,她却似乎是被盅毒摄住了心魂。
怀疑的眼,又看向了冷残月。
这世间,善于下盅之人,也只有五毒教的天净,世间的任何盅毒,一旦到了他手里,都能玩出花样来。
善于下盅,也善于解盅。
只不过二十多年前,他突然金盆洗手,不问世事。
传闻,他还有一个师弟天刺,因不满苗疆五毒教的势力,因而将分支建在了中原。
也就是现在的残月教。
看来冷残月倒是得了天刺的真传,竟拿盅物控制了浅夏。
这么短短的一个月,便发生了这种事,早知如此,当日他们不如一起回玄安,再一起上路。
“贺师弟,怎么不让他们进来?”
屋内又传来一道女声,但听起来,又似乎有些远。
贺轻衣随意答了一声,眼睛又看向了浅夏,“你跟此人在一起?”
他这话,明显的只是试探。
如今她中了盅毒,尚查不清楚是什么盅,也许只有此人能有解法,先不可轻举妄动。
【浅浅殇】先不可轻举妄动
如今她中了盅毒,尚查不清楚是什么盅,也许只有此人能有解法,先不可轻举妄动。
“是啊,师傅怎么这么问?”
浅夏笑着说道,若不是怕不礼貌,她早就想冲进去了,这里的天气,实在太冷了。
果然,她已经完全信任冷残月。
贺轻衣在心里哀声叹了口气,终于点头道:“进去吧,只是这茅屋甚小,冷教主这些人……”
“让他们在外面休息就好,浅浅该冷了。”
冷残月无所谓的挥了下手,而实际上茅屋后还搭个了棚子,可以避雪。
他看贺轻衣诊了许久,还以为他是懂盅术,看出了什么,却没想,他只是让他们进去,看来也不过是个粗莽武夫罢了。
“前辈!”
花离皱着眉喊了一声,声音里尽是忧虑,难道贺轻衣根本没有看出来,浅夏的不对劲吗?
“有事屋里说吧,这天寒地冻的,把大家集中在这里,还真是过意不去啊。”
贺轻衣摇了摇头,叹口气,率先又进了屋子。
他那一摇头,实则是给花离一个少安毋躁的指示,花离微眯了下眼,不再出声,也跟了进去。
这种地方能建一个茅屋,你也不用指望它能好到哪里去。
很是简陋,一张大床,几个破被,再是几张板凳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正摆放着一壶热茶,一些干粮。
众人进去,便见从一边的隔间走出来一个女子。
这茅屋,还是分了两间房,想来隔壁的摆设跟这个差不多。
但饶是如此,也是高兴万分,他们都是在雪地里走了太久,能看到这样一个屋子,实则兴奋之极。
待看那女子,眉目间跟浅夏极为相似,就是那一头白发,与屋外的雪甚是一致。
浅夏一看到她,立刻就奔了过去,“娘,我可算找到你了!”
“浅浅,也许娘不该让你来的。”
雪原之颠,一路太过艰险,她从小生活在皇宫,能受得了这份苦吗?
【浅浅殇】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吧
“浅浅,也许娘不该让你来的。”
雪原之颠,一路太过艰险,她从小生活在皇宫,能受得了这份苦吗?
但又转而想到跟她在陵墓中的那一年,她也没有抱怨过任何的苦。
也罢,是该让萧哥见她一面的。
“娘,我已经来了,而且,一定会跟你一起找到爹的。”
浅夏看出她的忧虑,立刻笑着说道。
曲朝朝点了点头,这才回眸去看别的人,全部不认识。
本以为她只是带几名手下,但这些人,不似手下的样子,尤其这妖娆男子,身后还站了几个人,还有那个面冷的黑衣女子。
这些人,都绝不是寻常之人。
曲朝朝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打了个转儿,那些人却是认得她,纷纷上前来打招呼。
“萧夫人!”
“娘,你怎么这副表情,他是残月,是我的……”
浅夏在她耳边低声说,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意思说全,只是提个醒,她知道就好。
哪知曲朝朝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
“残月?你何时又——”
“唉,这孩子喜欢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吧。”
贺轻衣走到一边的小凳子坐下,随意的说道,在曲朝朝看过来时,暗暗向她使了个眼色,眼神却是颇为严肃。
曲朝朝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贺师弟应该看出了什么。
现下人多,的确是不太好问。
只是,她对于浅夏跟独孤殇之间的事情,是最为清楚的,经过了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又爱上一个残月?
更何况,她话里的意思,好像她也认识残月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互相介绍过,曲朝朝得知,除了那个叫花离的男子外,其余的人都是冷残月的手下。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有什么阴谋,他们现在倒是不便真的明说了。
她将浅夏带到床边坐下,倒了杯热茶给她。
“这一路很是辛苦吧?”
【浅浅殇】悠悠往事,不提也罢
“这一路很是辛苦吧?”
“还好,就是一直找不到住宿的地方,风雪又大,若不是找到了你们,我们的马都要不行了,残月还说要走路,我一想想就觉得没力气了。”
浅夏喝了口茶,耸肩道。
还好现在能好好休息一下,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要走多久的路?
“那现在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各位,茅屋简陋,只能让大家暂时休息了。”
曲朝朝说着,向其他人看了一眼。
“麻烦萧夫人了。”冷残月没有遇到为难,这两人虽然一开始诧异,但最后竟是这样的开明,倒省了他一番口舌。
在心里,也自然对这两个人尊重了起来。
就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浅夏要找她爹,但她爹就是那个萧何,萧何不是早就死了吗?
为何现在他们却是在这种地方寻?
这件事引起了他的好奇,便也对此行没有任何抱怨之意。
更何况,连她的爹娘都接受他,独孤殇,还有什么机会?
“娘,你们怎么找到这间茅屋的?”
浅夏四处看了看,忍不住卷起床上的被子披在了身上。
她天生就怕冷,若不是有内功护体,只怕很难坚持走到这里吧?
“这间茅屋,本就是你师傅的。”曲朝朝说着,向贺轻衣看了一眼,这些年,多亏了他将萧哥带到了雪原。
“不是吧?师傅,你也太厉害了,盖这间茅屋,得花你多长时间啊!”
而且,看这屋子都不新,难道说,师傅在这里住了很久吗?
“悠悠往事,不提也罢。”
贺轻衣灌了口酒,随意的摆了摆手。
那时他因为师门中事,心灰意冷,远走塞外,生命对他来说,全没了盼头,盖这间屋子,不过是打发时间。
好让时间过的更快一点罢了。
“师傅,你真的是很潇洒的一个人,好像这世间没什么能让你牵挂的,永远这么超凡脱俗。”
【浅浅殇】他们两个又吵起来了
“师傅,你真的是很潇洒的一个人,好像这世间没什么能让你牵挂的,永远这么超凡脱俗。”
好像拿着一把剑,一个酒葫芦,便能走遍天下了。
是有多寂寞的一个人,才会跑来这雪原上,搭个屋子来住?
浅夏有些汗颜了。
终年积雪,即使这雪原上天黑,也依然能透出光亮来。
浅夏打了个呵欠,感觉有些困了,正好贺轻衣便说道:“先在这里歇上两天,攒好体力吧,这雪原之颠,可不好上。”
“好,终于不用急着赶路了。”
“浅浅,跟娘来这边。”
曲朝朝看她一副快睡着的样子,赶紧就将她拉了起来,要带向隔壁间,不管怎么样,得单独问她一点事情。
再者,将这些人分散隔开才好。
“娘你住在那边吗?今晚我们一起睡。”
浅夏打着呵欠,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叮嘱道:“残月,花离,你们不要打架,都听我师傅的话,不然,连屋子都别想住,全部去雪地里。”
她又看向了辛情,这个女人很是讨厌,曾经那样害过她。
现在跟他们一起同行,她都觉得很别扭了。
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叫她。
曲朝朝更不会,这些人对她而言,不过是陌生人,而且那冷残月说不定是有什么阴谋,她怎能再引狼入室?
冷残月笑道:“你去休息吧,别再担心我。”
花离在一边轻嗤:“她似乎不只是担心你,浅浅,你应该好好休息一晚,也许醒了,便能真正清醒一点。”
他略有深意的说,似乎也在提醒着曲朝朝一样。
冷残月脸色一变,立刻讽刺道:“花少侠认为浅浅有关心你的必要吗?若是不愿留在这里,大可以离开。”
“似乎这地方,并不是冷教主的,难道你有权赶我吗?”
“呼,看吧,他们两个又吵起来了,我不理会了。”
浅夏有些头疼的说,一被他们两个吵,她的睡意都快没了。
【浅浅殇】只能大伙睡通铺了
浅夏有些头疼的说,一被他们两个吵,她的睡意都快没了。
“哼!”
“哼——”
花离和冷残月各自冷哼一声,转开了脸,不再看对方。
倒是辛情又在屋子里走了圈,说道:“就这么一间茅屋,我们要怎么休息?”
众人将眼光看向了贺轻衣,他此时倒是不再喝酒,而是改喝茶了,那样子,永远都是那么的懒散。
接触到众人的目光,懒洋洋的抬起了头。
“大伙若是愿意跟着我这个老头子,再从十里外的小山谷下运些木头,顺便再搭个屋子,那就不是一间茅屋了。”
听罢,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敢情他这两间茅屋的材料,全部是从十里外的小山谷运来的?
一时,众人噤声,贺轻衣不以为然的起身,躺到了那张大床的一边。
“所以说,不想去的,就只能大伙睡通铺了。”
这张所谓的床,仔细看,原来根本不是木制,而是用土填成,倒是挺大,挤下屋里的几个男人是没问题的。
就关键是,还有一个辛情。
她到底是女子,又心高气傲,怎能容忍睡在一群男子之间,这也会让冷残月更加看轻了她吧。
她重重的一跺脚,转而便出了茅屋。
哪怕外面还迎着风雪,也总比这里要好的多。
贺轻衣轻眨了下眼,一手支起了头,“怎么,她嫌老头子说话难听了?冷教主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不用理会她,前辈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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