蜭VMH董事长党林女士的缘故,推动法华两国建立良好外交关系,此后华法两国经济文化各方面合作进入持续发展的新阶段。
木溪山庄规划建地千亩,斥资千万,山庄群山相拥,碧水环绕,花香鸟鸣,景致美不胜收。这时候一期工程已经收尾,迎来第一批入住的老人——仅仅只有185人。
木棉站在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瞧着面前清瘦雅致的少年在厨房忙碌。她心情有些沉重,头一批派出去收集受害者相关资料并寻找受害者的工作人员已全部回归,却仅仅查到相关人员不到两百名,并且有一小部分人并不希望离开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哪怕这里曾是炼狱,曾给她(他)们带来无尽耻辱。
也亏得她身边有错综复杂的通天关系,否则谁信这事儿?谁配合你?
木棉揉揉眼睛,看来此事并非她所想的那样简单,社会并不像精锐部队,不是上级下达一个命令就有一个部队无条件执行。她抬眼朝食堂外的花园看去,三五成群的佝偻老人面含微笑围着中央一个黑瘦小姑娘,那小姑娘正轻声唱着山歌,声音婉转悦耳,听得人一阵舒爽。
她兀自暗道:花木棉,任重而道远。
花梓竹将一盆鲫鱼扔进油锅,霎时“滋滋”作响,香气扑鼻而来。木棉回神走近花梓竹,好奇瞅着,她两世下厨经验一只手就能数完,当然,排除在野外丛林出任务时的不能称之为“下厨”的经历。
“竹马哥哥,好香,不是要熬鱼汤吗?你这样做应该是在炸鱼吧!”木棉问道。
花梓竹轻勾嘴角,将锅里最后一条鱼铲到盆里,说道:“这样先将鱼在油锅里过一遍,再放进水里熬,出来的汤汁鲜美浓香,等会你就晓得。”
木棉点头,看着似乎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便跑到灶台下面去看火,这个在后世看起来比较传统古老的烧火方法烧出来的菜格外美味,她因为经常野外生存因此对于烧火之事也是得心应手。
花梓竹将盆里炸好的鲫鱼倒进已经倒好水的锅里,盖上锅盖。见木棉穿着件鲜红毛衣坐在灶前生活,摇曳火光衬得白嫩小脸儿绯红一片,眸光潋滟。他赶紧走过去,蹲下身子,抬手抚了抚木棉额头,温柔淡笑。
木棉认真沉思一会,说道:“竹马哥哥,是不是土家姑娘个个唱歌都很厉害?你听秀秀唱的歌,真好听。”杨秀环成了花家的常客,最近没事便随着花梓竹花木棉在木溪山庄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有次她悄悄在大树下唱歌被一位老爷爷听到,大赞她的声音是天籁之音。从此便每天都拉着她去花园唱歌,起初杨秀环见有那么多陌生老人在场,羞怯的老跑调,根本唱不完整一段。后来见这些慈祥和蔼的爷爷奶奶确实喜欢听她唱山歌,便日渐胆大起来。
“土家女儿都是天生的歌手,秀秀太内向,这样每天为爷爷奶奶们唱几支山歌对她有好处。”花梓竹轻声说道,木棉暗道其实不是秀秀内向,是你们家族遗传内向性格,竹马哥哥更内向!
木棉正准备将树枝放进灶内,一只修长无暇的手伸过来组织她。花梓竹不让木棉传火,清瘦的手将干树枝折断放进灶内,让火一直旺盛的烧着。木棉嘴角微抽,很想说其实她的力气比哥哥的大许多,左右对比了下两人的体积,终是将这话吞进了肚子。
不大一会儿便听见轻快的脚步声朝厨房跑来,接着听到一声清脆婉转的声音,“竹哥哥,小木棉。”
杨秀环洋溢着笑冲着烧火的两人喊道,木棉应答,看见秀秀不再像以前那样害羞连见到生人都要脸红日渐开朗的样子,十分欣慰。花梓竹嘱咐了木棉不要烧火,起身去看锅里的汤熬的怎样了。
木棉听力极好,忽然听到一阵喧哗,似乎听到了花梓笙的哭声。她对杨秀环和花梓竹打了声招呼走出厨房,朝声源处快速走去。
渐渐声音越发清晰,果真是花梓笙的哭声,“呜呜呜,我要告你们,呜呜呜,你们,抓了我的小凤鸣,呜呜。”
木棉皱眉,又听见一群小孩子的嬉笑声,“烤肥猫,烤肥猫,哦哈哈!花梓笙小气包,哭泣包!羞不羞哦。”
忽然吵杂声渐小,直至消失,一群小孩子见到木棉清冷的走过来。尽管同样身为小孩子,却见到她这幅模样依旧不敢出声,彼时他们还不晓得有个词语叫做——气场。
花梓笙一见他姐来了,更加卖力的往外掉眼泪,“小棉花啊,我们家小凤鸣,它死的好惨烈啊!二娃子要用三昧真火来烤熟咱们小凤鸣,呜呜呜。”
木棉叹气,掀起花梓笙的外套替他擦了眼泪鼻涕,说道:“笙笙,男孩子不准哭。你见哥哥们哪个哭过?”
花梓笙眨眨被泪水侵湿的黑眸,瘪嘴说道:“我不信他们小时候没哭过,我又见不到。小棉花你快去揍二娃子他们,为小凤鸣报仇雪恨!呃一雪耻辱,扬名立外!”
木棉目瞪口呆,这孩子,啥时候又多听了俩成语,这样不好,不好。
旁边一群小孩子听了,“噗哧”笑出声来,花梓笙口中的二娃子叫张勇,年纪比木棉还要小一岁,仗着自己身高体壮,平时没少欺负同龄或者比他小的孩子。这里是木溪山庄后门,靠着山,门外就是通往山顶的小路,木棉见一帮小孩子穿的过年买的新衣服特别脏,上面还有新鲜泥土和树枝渣渣,显然是从山那头偷跑过来的。
她平静问道:“张勇,我刚才见到张婶儿了,手里拿着根黄荆条儿,不晓得是不是在找你。”张勇一听,显然被吓到,脸色骤变,他是天不怕地不怕调皮捣蛋,但也有降的住他的人——他母亲张寡妇。据说那黄荆条儿一出手,张二娃子便要脱层皮。
于是只见张勇一阵风似的跑出后门,差点在拐角处摔一跤。其他小孩子见领头羊都走了,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花梓笙不愿意了,他方才眼泪白流了啊!他晓得木棉出手的话他爹都不是对手(所以说小孩子才是看得最明白的),还想着木棉收拾收拾这帮人给立立规矩呢,以后打弹珠永远都要让他先赢!
木棉一个冷眼看过来,花梓笙登时打了一个冷颤,暗道不好,木棉一出手可比张寡妇强啊!立即撒娇喊道:“小棉花,姐姐,笙笙嗓子疼。”
见他这样,木棉一手提起花梓笙的领口,淡淡说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以后再哭,晚上挨着尤婆婆睡。”尤云睡姿奇差无比,身强体壮还要开大八字,每回笙笙犯错就被罚去挨着尤云困觉,第二天早上总能见着身体似乎平整了些。
花梓笙皱着皮薄肉馅儿狗不理大包子脸哀怨点头,称再也不敢。花家木棉地位最高了,长辈们永远不会说“姐姐大些要让着弟弟”这句话,只会说“男孩子要用揍的,女孩子要用宠的”。
木棉满意点头,松开花梓笙,转身走去。
目所能及之处一个佝偻身影急急朝正门处跑去,隐约听见有人喊:“陈老爷子不行了,你快去叫花夫人过来一趟!”
木棉一惊,陈老爷子名叫陈戌水,原是是冀北人,世代经商,算是当地数得上号的殷实人家。由于抗岛战争中将家产尽数捐赠用于抗战,被岛军盯上,残忍杀害其全家,只余他个人被逮捕进细菌实验室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老天开眼,二战结束,华岛战争接近尾声,陈戌水获救。
然,死了的人一了百了喝完孟婆汤便投生来世,活着的人颠沛流离受尽一世凄苦。
尽管陈戌水作为爱国人士值得尊敬,可那个年代全岛国几乎都是爱国人士,数以万计家庭投身战场英勇献身。因此获救后的陈戌水被安排在当地农村,家产早已散尽,父母妻儿惨死抢下,他拖着奄奄一息的破残身子苟延残喘几十年,痛不欲生依旧不肯咽气,他要等!等着鬼子道歉的那天,才有脸面去见地下亡灵。
这回,他怕是等不到了。。。。。。。。
木棉悄悄跑到隐蔽处,进了绝谷,见大凤鸣穿着新年木棉拜托唐玉梅给做的大红马甲,一脸担忧坐在暖玉池边。见到木棉,勉强微笑,神情更见忧愁。
木棉疑惑问道:“大凤鸣,遇上什么困难了?”
大凤鸣为难回道:“小棉花,你看得出暖玉池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木棉仔细观察散发着腾腾热气的池水,初见没什么异样,细看之下竟发现水雾之下,暖玉池水位降了差不多五十厘米!木棉震惊,最近第一批受害者住进木溪山庄,需要池水治疗病情的人大增,她只顾着往外装水,丝毫没注意到池水变少的问题。木棉一直以为暖玉池水是活水,便没在意,如今才晓得,原来不是!
大凤鸣皱了皱不存在的眉,两轮黑眼圈挤在一起,“小棉花,再这样毫无节制取水,暖玉池终会干涸,到时绝谷所有靠暖玉灵气庇护的动植物将会渐渐绝种。”
木棉惊呆,瞪大双眼,许久才说出话来,“可是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它来救命,如果不能取水,还有其他办法吗?”
大凤鸣叹气,拂了拂水面,见接触不到池水,更加难受,“木棉,你要脱离依靠池水的想法。上天赐你如此天赋,何不深入研究医学,早日找到解决之法,这样才是治标治本。”
“来不及了,陈爷爷快要不行了,而且,暖玉池水治疗效果似乎对他不大,看来只能。。。。。。”木棉喃喃道,她何尝不想依靠医术治疗这些病人?可,还是太慢了,根本来不及。
她怕她(他)们终究等不到那一天。。。。。。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是非对错见仁见智(二)
窗外的迎春花开的正好,瘦如纸片的陈戌水斜靠在床上,静静盯着那簇黄花入神得看着。这会儿他的精神甚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回光返照之兆,一群老友皆面露哀切。
李德胜不久前才认识陈戌水,两人虽文化背景相差甚远却一见如故。许是大家都有相似的遭遇,这里几乎所有老人无论种庄稼的喂牛养猪的还是打铁卖肉的或者是教书先生,心灵上都少有隔阂,大家伙闲来无事便要聊聊往事,谈欢笑,恶屈辱。
他将厨房刚熬好的鱼汤端过来,浓郁的香气顿时传遍了整个屋子。屋子里的老人大多是大半辈子都过着苦日子,这会儿闻到鱼汤香味都不由自主的暗自吞口水,明明晓得去厨房就能尝到美味,却依旧没有人离开房间一步。
“陈老哥,喝口热汤,暖和暖和吧。”李德胜见陈戌水精神渐好,暗自安慰道“指不准就有奇迹发生,指不准。”陈戌水谦和道谢,伸手接过鱼汤。纵使见过自个儿的烂腿,这时候看到陈戌水同正常人两指粗细的手臂上坑坑洼洼吊着最后几坨烂肉,隐隐可见白骨,因为伤口的缘故,再冷的天气都不能穿着厚衣服。
陈戌水颤颤巍巍双手捧着鱼汤,嘴角含笑冲着窗外那簇迎春花看,眼内一片温情。
“英子,水哥来了,来陪你”
英子,你莫怕,水哥这就来陪你,这么多年,你还等着我吧?
咱们的梅梅还是那么乖巧,告诉她,爹很爱她,下辈子还做爹的女儿
我陈戌水,一生行的正做的端,却无言面见地下亡灵。只求上苍,来世让我一家团聚,愿天下大同,和平昌盛。
“嘭”——白瓷碗掉落地上,鱼汤四溅,那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