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原地瞪着灰尾巴发呆。这小子跟裴策儿子躺一块儿简直就像个黄土豆,瞧瞧那眉眼,一看就是他的种啊!
噜噜这一胎竟然怀了两个人的孩子!
顾三不知道该震惊该生气还是该笑,但他嘴角已经不由自主扬了起来,摸着儿子的小脸傻笑。儿子跟小猫能一样吗?小猫看不出来像谁,可这个黑小子,他怎么看怎么喜欢啊!
“噜噜,看,这是我儿子!”他高兴地喊噜噜。
“他是灰尾巴,是我儿子!”
噜噜气呼呼地把他挤到一旁,习惯地低头,想去舔灰尾巴,好止住儿子的眼泪。
顾三见了,赶紧将她搂到怀里,“别舔,小孩子跟猫不一样,舔不管用。”大手趁机悄悄捏了捏媳妇久违的乳儿。大概是当了娘吧,这里更大更软了。
灰尾巴将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见他不让娘亲舔自己,还摸娘亲散发着熟悉奶香的地方,他生气地用小脚蹬他,口中哇哇直哭。
不远处,灰耳朵听娘亲去了弟弟那边,同样哭得更厉害了。
一时间,屋内哭声震天。
赵平拎着包裹进来,就见那几人分成两伙,都傻傻地看着孩子哭。
“你们怎么不哄哄他们?这样哭怎么行?”他皱眉道,说完了,看那几人的表情,他转瞬就明白过来,便不再说话,先把两个孩子放在一块儿,分别摸摸屁股下面,确定没尿,才一边给他们系肚兜一边沉声解释:“他们肯定是饿了。”
他动作很熟练,弄得两个孩子很舒服,灰耳朵和灰尾巴眨眨眼睛,都好奇地瞅着这个今日头次见面的男人,哭声渐止。
在裴策等人看来,就是孩子听懂了赵平的话,所以不哭了。
“大哥,那我喂他们吃鱼干还是吃奶?”噜噜挪到赵平身前,有些不确定地问。
赵平登时脸热。吃奶,这种话,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她能说出来,他却说不出口。
裴策四人也面现尴尬。
顾三看看儿子,大声赶常遇宋言他们出去:“噜噜要给我儿子喂奶了,你们先出去。”
常遇宋言还没说话,噜噜先阻拦了:“不许走,谁都不许走!”说完,重新看向赵平:“大哥,顾三说的对吗,是要给他们喂奶吗?”
赵平红着脸点头。
噜噜随手就把睡衣扯了下去,刚想解肚兜,被裴策攥住了手,“等会儿,常遇,咱们把纱帐重新围上吧,让噜噜跟孩子去里面。”
没人反对。
很快,噜噜跟孩子就进了纱帐。
五男各自看着一个地方,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什么。
噜噜已经把肚兜脱了,但她发现变成人后喂奶很不方便。她躺下去,灰耳朵和灰尾巴只会在旁边哭,不会像以前那样主动钻到她怀里吃奶。她侧躺着,又发现没法同时喂两个孩子,先喂灰耳朵吧,灰尾巴不干,反过来也是一样。想抱起两个孩子喂,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抱他们。
看着儿子憋红的小脸,噜噜急着朝外面喊:“大哥,我怎么一起喂他们啊?”
裴策四人立即看向赵平,他总不会连这个都知道吧?
赵平还真知道。当年大宝二宝出生时,他已经记事了。
他盯着地面,努力平静地道:“噜噜,你盘腿坐着,把枕头放在腿上,然后再让他们靠着枕头……”
“我不会弄,我也不会抱,大哥你进来帮我!”噜噜哪里听得进去,直接喊他。
赵平不想进去,他看看裴策和顾三,“其实你们可以进去一人帮她,噜噜抱一个,你们抱一个,那样也行的。”
顾三起身就要进去,裴策冷静地问赵平:“怎么抱孩子?”
顾三顿住了。
赵平刚要解释,噜噜不高兴地挑开纱帐,嘟嘴叫他:“我不要顾三也不要裴策,我就要大哥帮我,就你会抱孩子,你快点进来!”之前裴策都不会哄孩子,现在她只对大哥放心。
“噜噜,我……”
“算了,赵平你去帮她吧。”裴策主动放弃道。今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明早回去他就学如何照顾小孩儿,总会把噜噜的信任抢回来的。再说,他的儿子,他不用旁人帮忙哄。
连裴策都让步了,顾三瞅瞅噜噜倔强的小脸,没敢再惹她,气得砸了一下炕。
“大哥!”噜噜急得要站起来。
她上面都没穿衣裳。
赵平不想看她的身体,其实也不愿让她在四男面前这般。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进了纱帐。
这回裴策四人齐齐盯着纱帐。可惜不管他们如何羡慕嫉妒,也只能白白看着,谁让他们不会哄孩子?
纱帐里。
赵平先替噜噜披上了睡衣。
噜噜扯扯衣裳,“这样就不方便喂奶了!”
赵平板着脸训她:“别乱动,这样也能喂。还有,从今往后不许你再随便脱衣裳,也不能张口闭口说,说喂奶,说喂孩子就行。没有为什么,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帮你照顾他们。”虽说大多时候都让着她哄着她,赵平也不是没有脾气的。私底下两人相处,她举止再过分,旁人不知道,赵平就可以纵着她。但当着五人的面脱衣裳,他看不过去。就算她是无心的,他也不允许。
一辈子太长。裴策他们现在处处对她好,但将来她老了,不好看了,那些人会不会变心?常遇顾三算是林家的人,估且可以放心。其他两个,裴策有身份,宋言有才情,谁知道他们将来会不会嫌弃噜噜?嫌弃了,她现在的举动,都是易遭人诟病的把柄。
不管她以前生活在什么地方,到了这里,作为一个姑娘家,她就得学矜持些,不能太随心所欲了。
他不知道私底下她跟裴策四人是如何相处的,但今日这种情况,既然他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她。
噜噜呆呆地瞧着眼前的男人。换做以前,他训她,她会不高兴会生气会委屈,但现在,看过他如何照顾孩子,她突然就觉得,他生气训人的样子也那样好看。
她乖乖朝他笑:“我听大哥的!”
赵平僵住,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如此乖巧。
噜噜很快转移了心思,拍拍腿上的枕头,认真地问:“现在该怎么做?”
赵平回过神,小心翼翼把灰耳朵和灰尾巴抱到她怀里,让他们背靠枕头,他伸出左手臂托着他们的脑袋,对噜噜解释道:“以后你就这样托着他们。”
噜噜看看他手臂,讨好地亲了他一下:“大哥帮我托!”说完,退回去,撩起睡衣,微微俯身,把胸口送到了孩子们面前。到底当了娘亲,赵平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儿子们的小脸就在眼前,接下来该怎么做,噜噜还是能猜到的。
灰耳朵和灰尾巴开心地吃了起来。
噜噜心满意足地注视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感地抬头,目光便与男人意外的眼神对上了。
她朝他笑,分别指着两个孩子道:“大哥,我还没告诉你他们的名字呢,这是灰耳朵,这是灰尾巴。大哥,以后你帮我照顾他们吧,好吗?”
“……好。”
赵平情不自禁地道。
她的心思真的太简单。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当着一个男人的面给孩子喂奶,都会羞臊不安。偏偏她不是,现在她心里,只想着如何照顾好她的孩子。
单纯得让人心甘情愿答应她所有要求,然后,照顾她一辈子。
122
噜噜恢复人身后;第一次给两个儿子喂奶。
刚开始感觉挺新奇的;她就目不转睛地瞧着他们。
慢慢的,灰耳朵和灰尾巴因为吃的太香老实了下来,不再用半握的小拳头拨弄对方了,也不再用他们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娘亲看了,而是满足地闭上眼睛,一心吃奶。
没有了目光交流;儿子又乖巧;噜噜的心思就转到了身边的男人上。
大哥最初跪在她身旁;后来改成了盘腿而坐,身体对着她,左臂撑着儿子们;脑袋则转向纱帐,闭着眼睛不看她。
烛光朦胧,大哥的脸有些红。
因为他得撑着儿子,所以离她很近。
噜噜开心地笑了,稍稍朝他凑过去,用脑顶蹭了蹭他胸口。
赵平打了个激灵,尽量不挪动手臂,上半身则往后挪了挪。
噜噜不能再追上去了,再追,胸脯就要离开儿子们。但她也不会放弃亲近大哥的机会,右手扶着灰耳朵的小身子,左手可闲着呢。她偷偷笑,抬手抚上大哥刚毅的脸庞。
“别乱动。”赵平用右手抓住她,低声道。
“我想摸摸大哥。”噜噜挣了挣手,等赵平松开了,她不再摸他脸,改为摸他胸口。
赵平这回攥住她手不松开了,“听话,别把他们吵醒了。”
噜噜担心儿子哭,只好乖乖任由他握着手。
纱帐上的两个人影不再动了,外面的四个男人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常遇紧紧攥着拳,这次,说什么他也要第一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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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哄睡着了,噜噜终于从纱帐里走了出来。
顾三直勾勾地盯着她:“噜噜,今晚你想跟谁睡一个被窝?”
他的眼神太熟悉,噜噜想起那晚他连续又勇猛的撞击,身体微微热了起来。想指他,目光又落在了先生和裴策身上,一个百般折磨一个极尽温柔,她都想要。还有常遇和大哥,她还没有用下面吃过他们的棒子。
但一个被窝只能睡两个人,她该选谁?
每一个她都想要。
赵平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被子旁,低头闷声道:“噜噜才刚做完月子,还是跟孩子们一起睡吧。”
噜噜马上嘟起嘴:“我想跟你们睡!”
宋言冷眼看她:“你想跟我睡吗?不想的话,我回去了。”虽然没有接触过孕妇,但他多少也知道,女人做完月子总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生子之前的身段,有些人甚至永远都瘦不下来,可噜噜现在看着除了胸脯更鼓了些,其他地方跟以前几乎一样。他尝过那种滋味,因此知道,憋了这么久,今晚不管谁抱着她,都不可能不碰她。
要么由他来碰,要么他离开,让他亲耳听她在别人怀里承欢,他做不到。
没人能接受。
愿意做她的五男之一是一回事,躺在一个炕上听她跟旁人亲近又是一回事。
选谁都不行,噜噜气呼呼地嘟起嘴:“那我自己睡行了吧!”转身进了帐子。
常遇熄了蜡烛,五男重新躺下。
半夜灰耳朵和灰尾巴哭了两次,是赵平帮忙把的尿。等噜噜抱着孩子重新睡着后,五男起身去外面商量了一下孩子的事情。今晚孩子这般哭闹,府中下人肯定瞒不住了,那么,也该让林家有子之事公诸于众。
孝期生子在前朝是罪名,要发配边疆服役的。本朝太祖皇帝体恤民情,放宽了约束,只要能根据产子时日判定不是孝期行房,主人家又主动到官府请罪,那还是可以通融的,特别是绝户之家。
灰耳朵和灰尾巴完全可以说成是怀胎八月后早产,只要去县衙打点些银钱,也就没事了。
这件事得由顾三和裴策去官府回禀。一个是林家出门打点事务的赘婿,一个是证明顾三人品担保他在孝期一直与妻子分房而眠的秀才。
屋里顿时少了两个男人。
宋言想跟学生亲近亲近,奈何身边不但有赵平在陪噜噜照顾孩子,更有常遇安排的那两个丫鬟。他既舍不得走,又没法动手,心里着实不好受,特别是他迫切地想知道,学生现在亲热时还会不会长猫尾巴。
赵平就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