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跟了上去。
周晨却把个南云一下子丢进了池子中,冷声道:“在里边泡上两个小时!”说完拧身出了园子。
回到前边的房间,春儿已经查到了一些消息。那报社文章言之凿凿说购买的赝品珍珠项链,确有其物,款式用料外观上也与碧游珠宝的一款完全相同,并且那报道中所称的某小区郑先生,也确有其人。
周晨听了默然片刻,心里想着,难道真是材料出了漏洞,混进了养殖珍珠?
随即,她心中一动,立刻吩咐春儿道:“去查一下那位郑先生的经济情况。”
春儿领命传下去。转眼看到周晨嘴角逸开的一丝冷笑,暗暗打了个寒噤。主人这抹冷笑,她太熟悉了。每每要对人出手时,总能看到。
周晨将辛巴叫来,递给它一个袋子,里面盛着一套男装和一枚药丸。交待它送进后园子,自己则悠悠然回到公司。
刚刚进入办公室,赵明明就赶了过来。
碧游公司的业务发展迅猛,几乎每日都会有花卉、木作的合作协议要签署,赵明明作为碧游的御用律师,这些东西都要经过她的审查,故而忙的不可开交。
今天晚报出的事儿,赵明明也已经听闻,但因有一场木作代理谈判需要她到场,故而没能及时赶过来。谈判刚刚结束,她就接到了周晨的电话。虽然正合她意,却仍禁不住暗暗腹诽,这女人感情是卡着点儿呢,当真是周扒皮,压榨人不留一丝空隙的。
周晨见赵明明进门,二话不说,将一只文件袋递了过来。
“这还不让人喘口气儿了!”赵明明白她一眼,接过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大略一番,立时禁不住笑出声来。
“这是谁做的好事儿啊,这么明显的破绽……哈哈,这人有没有脑子啊!”
周晨斜睨着赵明明手里拿着的那个郑先生的收入明细,上边还附着几张郑家的家居图片,逼仄的小房间中,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家具,斑驳陈旧,到处都是凌乱的旧衣物破袜子等等杂物。最最搞笑的是,那位郑先生居然是街道救助的低保人员。家里还有个患精神病的妻子,一旦犯病,连拉撒都不知。
“也是个可怜人!”周晨感叹道。
赵明明白她一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见周晨不语,赵明明接着道:“这姓郑的不过四十来岁,别的没有,力气总有一把吧?他的疯妻子也不是天天发疯,他完全可以出来找份工作。哪怕是没有太好的,做个搬运工、清洁工总能行吧?也不至于每个月靠那几百块钱低保过活。现在劳动力佣金可是涨的飞快,去年一百块钱,就能雇佣一名手艺不错的,现在二百块钱一天,却只能雇个出劳力的小工了。只要不怕吃苦,肯出力,日子不难过。”
听赵明明巴拉巴拉一大堆,周晨噗嗤笑出来,指着赵明明戏谑道:“你丫的,才最适合去当周扒皮!”
“嘁,那是你的专利,我没抢人饭碗的嗜好!”
这件事交给赵明明,周晨完全不再担心。想必不管是晚报还是幕后主使好日子过到头了是一定的。
不过,此事一出,周晨也开始思索自家首饰的防伪。虽说出了事儿,她们也不是处理不了,但恶心人啊。
自家生意红火,看不过眼的只会越来越多。这一次狠狠整治了,杀鸡儆猴之后,那些人会收敛一段时间,但时间长了,保不住不会再有人犯贱来找茬。周晨就盘算着,想个什么办法永绝后患才好。
在办公室转了几圈儿,也没有头绪,周晨就索性出了写字楼,开上车,顺脚走着,不多时,已经来到了东单。
想起今日晚报出的那个报道,那几个秘书助理天天跟在自己身边的,还免不了担忧,想必门店里面的员工就更甚了。如此,不如去看一下,也安抚安抚员工的情绪。
暑假虽然天气炎热,但北京旅游也算是旺季。东单虽不比西单繁华,街道店面里也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周晨远远地才寻了一处停车场把车停了,下了车顺着人流,听着身旁五湖四海的各地方言,恍惚中,自己也成了一名旅人,不由地放松了心神,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来。
进了东单,只是几步,就到了碧游珠宝的店面。
周晨不紧不慢地走进门,见店里的客人还不算太少,有一对年轻人正在珍珠柜台前挑选首饰。翡翠和木雕饰品那边儿,也有三五个客人。心下略安。
正欲进去找店面经理问问情况,就听得翡翠柜台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店里卖假珍珠首饰都曝光了,这翡翠是不是真货?”
听到此话,好似是看了消息后,对碧游珠宝有些不相信的意思,却并没有太多恶意,周晨皱了皱眉头,就想着这事儿得赶紧处理,不然,这负面影响还会扩大。
不过,既然赶上了有人质疑,她也想借机澄清一下,也顺便看看柜员如何处理,就停了脚步,站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里,静观事态发展。
质疑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也算富贵,一声二等名牌包装下,那妇人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架势。
店员听她这么质疑,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很快又展开一个微笑道:“太太,您尽管放心,我们家的翡翠都是有国家珠宝玉石协会签署的鉴定证书的。而且,我们家的翡翠珠宝首饰,也有信誉承诺,假一赔十!”
“哦,这样啊……”那个女人似乎略略放了心,拿着手中的一块苹果绿冰种翡翠玉牌,好一番端详,这才将那玉牌放在柜子上,开口道,“这样吧,我看你们这玉牌种水还不错,但颜色如此鲜艳,怎么都觉得有些不放心。我也是诚心想买,你们呢就给打个六折,我也不想要什么假一赔十了。即使是染色翡翠,我也不再来找你们了……”
那店员脸都快黑了,却还勉强撑着笑脸道:“太太,请问您有贵宾卡么?有贵宾卡,我们可以给您打个九五折。”
那女人一脸不耐地挥挥手道:“没有卡,再说,我要的不是九五折,是六折!你们也不想想,你们店都被人曝光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查封了,到时候,别说六折,就是五折、四折,也没人买了。还不如现在趁着没被查封,六折卖些……”
那店员脸上的笑已经维持不住了,却仍旧勉强道:“太太,您可能有些误会……那个,我们店里的珠宝不讲价……”
“我不是和你们讲价,我这是为了你们好……”那女人却有些不耐,声音也提高了不少,颇有些买不到手就要就地撒泼的架势。
觑着那边两个正挑选珍珠的年轻人听了她这一番胡搅蛮缠的话,明显的犹豫了。那个年轻姑娘扯着青年的手,小声地要去别家买呢。周晨心里冷哼,这个女人若不是被人指使着来闹事的,就是脑子不好使,居然听风就是雨的跑来捡便宜了。
说话这么恶毒,却偏偏做出一副悲世悯人的慈悲相,还真真可笑得紧!
周晨按捺着怒气,看到店面经理走出来,悄悄地嘱咐了几声,扬起一脸微笑走上前去。那翡翠专柜柜员看到自家老总,心下又是欣喜又是紧张,张口要问好,被周晨抬手止住,向那女人道:“这位太太,刚才听您说碧游珠宝的珍珠卖赝品,那么请您给指出我们柜上的这些珍珠首饰,哪些是赝品?”
听周晨这么一说,店中十来个顾客都聚拢过来。
那个女人哪里知道哪些是真珍珠,哪些是赝品珍珠,看着围拢过来的人,心知道也不敢乱说,涨红了脸,张了张嘴,赌气道:“我是从晚报上看来的,人家言之凿凿,连谁买的珍珠都交代的清清楚楚,难道还是诬陷吗?”
周晨心里嘿了一声,还真就是诬陷!
脸上却不显一点,仍旧微笑着道:“晚报报道是否属实,还有待商榷,媒体因为种种原因,报道错误也是难免的。那么,我想问,在这件事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位太太就到这里来宣扬碧游珠宝卖赝品,意欲何在?”
那个女人被周晨堵得一口气憋在胸中,却实在无法说出自己捡便宜的打算,狠狠地瞪了周晨一眼,抿着嘴不做声。
周晨笑笑,引着她走向珍珠柜台,“您不用顾虑太多,只看着最不像真珍珠的挑出来就是。”
那女人听周晨如此说,还有些犯嘀咕,“你是谁啊,让我挑我就挑?”
珍珠柜台上的柜员不平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那女子露出一丝吃惊,见周晨笑微微地向她点点头,这才抿抿嘴,上前胡乱看了一通,随手指着一串嵌碎钻的珍珠项链道:“这一串个个饱满浑圆,颜色个头太统一了,我看着不像真的。”
周晨笑笑,也不反驳,只示意柜员将项链拿出来。
“想必,大家都对碧游珠宝的珍珠饰品存了疑虑,那么,我们就拿出来仔细辨认一番。”
说着,周晨将项链托在手上,对大家道:“诸位或许都知道珍珠,但若是让大家鉴别区分真假珍珠,或者天然养殖珍珠,想必都有些力不从心。那么,我们今天就取一些真珍珠和假珍珠、天然珍珠和养殖珍珠,现场让大家看一下。”
她用手拎起项链,向周围人展示着,笑道:“刚才这位夫人的话,倒是有几分理。天然珍珠因其生长环境是随机的,核中异物很少滚动,其外形圆度差。养殖珍珠内核滚圆,因此成珠后圆度较好。人工珍珠都是机械加工而成,形状色泽更是能够完全统一。是以,大家买项链的时候,最简单的辨别方法,就是看珠子的浑圆度和大小形状色泽,如果这些完全一致,没有丝毫差异,那么这串项链肯定是假的,连天然珍珠都不会是!”
听周晨这么一说,那个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其他围观的人却有些糊涂。碧游珠宝这个董事长难道是要承认自己卖的是假珍珠?
周晨看着这些人眼中的疑惑不解,微微一笑道:“丝毫不差的是假货。那么我们来看一下,这些珍珠是不是有差异。”
“哪有,看上去都一样嘛。”
“大小、颜色都相同啊……”
这时又进来几拨顾客,也都围拢在了珍珠专柜前,看着周晨手中的珍珠,众人议论纷纷。
周晨笑笑,示意柜员准备一个十倍放大镜和一个二十倍的放大镜,将那串珍珠垫上一块黑色的天鹅绒,再放在柜台上,然后将位置让开,指着那串项链道:“诸位可以一一上前细看。”
立刻有人上前,周晨又在一旁细细地叮嘱:“各位在观察的时候,用十倍放大镜的时候,请注意光泽是否匀称,珠层是否晶莹、半透明。用二十倍放大镜观察,请注意珍珠表面是不是有小泡,是不是可以看到珍珠生长纹层。”
第一个上前的是那对欲购买珍珠饰品的年轻人,两个人看了一会儿,青年立刻道:“有纹层,有纹层!”
周晨笑道:“仔细看看有没有小泡!”
那两个人又看了一番,略有失望道:“没有小泡!”
周晨笑着点头,又上前,将项链上的珍珠掰下来几粒。旁观的人还没觉得怎样,周晨这么‘破坏’倒是让几个柜员心疼的不行。这条项链可是售价几十万的东西,就这么着被自家老总给糟蹋了。
周晨也看到了几个柜员的心疼的目光,心里笑笑,把几粒珍珠仍旧放在天鹅绒上,对那对青年道:“你们从珍珠的钻孔里用放大镜看看,是不是有明显的断层,有没有核儿。里外珠层的色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