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模样,让夕颜有些失望。她以为也应该是个美男子,因为王子和小公主都是人中龙凤。可是他却像个生病的老人,面色枯黄,没有光泽,一点也不像史书记载的战无不胜的英雄。
向特摩斯王的身后看去,夕颜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起来了。
轻柔的束胸纱长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头戴着黄金的睡莲花冠,蜜色的肌肤,墨绿色的眼影衬着如丝的媚眼,有说不出的神秘。浅笑微颦,举手投足,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这张脸,夕颜的梦到过几千几万次,虽然隔着厚厚的埃及妆容,夕颜还是能认出,那是一张姐姐的脸,可那是姐姐吗?夕颜无法判断。
“女儿,好起来了,父王看你来了。”特摩斯王柔声说道。
小公主脸一偏,“哼”了一声。
“我的宝贝,又生气了?别生气了,想要什么,父王都给你。”
“真的?”小公主兴奋地转过头来。
“真的。”
“那,我要她。”美琴公主的手指向王身旁的梦茵卡王妃。
王的脸色突然大变,厉声喝道:“又胡闹!”
“你骗我,就知道你骗我,有了她,你再也不来看我了。”小公主猛然嗥嗥大哭起来。
王的脸色更黑了,而伊夫曼王子冷冷地注视着王,不发一言。
“王,我们回去吧。”旁边的梦茵卡王妃娇声说道。
“好。”王拍了拍梦茵卡的肩,宠爱地说道,瞬时像变了一个人,眼底满是柔情蜜意。
就这样,王匆匆来了,又匆匆去了,就像一出闹剧,只留下痛哭的小公主。
而夕颜却久久站在原地,想着梦茵卡王妃的那张脸。
很久很久以后,夕颜想明白了,她应该去亲自证实一下。
她问了塞美蒂嬷嬷,梦茵卡王妃寝宫的位置,她想晚上去看一下。
塞美蒂嬷嬷很容易地就告诉了她,一切就这么简单,那时,夕颜没有那么在意,当以后知道时,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就如同命运一样。
夜深了。
新月如钩,淡淡地光华洒落大地。
梦茵卡王妃的寝宫。
王沉沉地在梦茵卡王妃的怀抱中睡着了。
“母亲。”王喃喃地叫着。
梦茵卡王妃的眉皱了皱。
为什么王睡梦中老是叫着“母亲,母亲”呢,为什么王会对自己宠爱有加呢。因为自己这张和哈特舍特谢普女王的脸,可是好象说不通,所有的人不都知道王是很恨哈特舍特谢普女王的。为什么自己一提哈特舍特谢普女王的事,王的脸色会大变。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答案呢。
梦茵卡王妃疑惑着。
推开了身上的王,梦茵卡王妃迅速穿上衣服,精心打扮了一下。
出寝宫时,又小心地四处望了望,就消失于夜色之中。
这一切都被守侯在外的夕颜看得一清二楚。这么晚了,她上哪?夕颜脑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红杏出墙?
夕颜小心地跟在后面。
梦茵卡王妃穿过花园,来到一个宫殿外,匆匆瞟了两眼,就进去了。
夕颜守在外面,夜是那样静,可是又是那样令人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梦茵卡王妃走了出来。
夕颜小心地假装撞了上去。
这一撞,正撞到了梦茵卡王妃的心口上,夕颜清晰地听到梦茵卡王妃“砰砰”的心跳声。
“心”夕颜嘴里不由地蹦出这么一个字。
梦茵卡王妃迅速推开夕颜,修长的双手掐着夕颜的脖子。
“你是谁?”美丽的眸子闪着异常凶狠的光芒。
“我,我路过的。”
“你到底是谁,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长长的指甲嵌进夕颜的肉里,前日的伤疤不由疼痛起来。
“我要杀了你!”梦茵卡王妃的眼里透着杀意。
夕颜要喘不过气来了。
父亲救救我,这人不是姐姐吧。夕颜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绝望地在心里叫道。两行热泪顺着两颊流下,滴到了梦茵卡王妃的手上。
梦茵卡王妃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瞬间松开了手。
夕颜咳嗽几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梦茵卡王妃此时却脸色大变,捂着心疼痛起来,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想杀你,却全身动不了,心疼痛不已,到底是谁?”夹杂着泪,梦茵卡王妃惊恐地望着夕颜。
夕颜也被一时的变故弄懵了,怔怔地不知如和是好。
“你!”梦茵卡王妃望着夕颜的眼神突然有些无奈,她强忍着疼痛,丢下夕颜,匆忙离去。
半天,夕颜才回过神来。
她推开了那扇门,刚刚梦茵卡王妃进去的那扇门。
刚推开门的夕颜就开始后悔。
那是一个无比阴暗的地方,像地狱般充斥着血腥的味道,铺天盖地而来。
“怎么你又回来了吗,舍不得我?”那人放肆地笑着,暧昧又带着些挑逗。在寂静无语的宫殿内,显得异常刺耳。
淡淡的月光下,一个黑影坐在床边,背对着夕颜。
夕颜没有说话,那人缓缓转过头来。
那张脸,夕颜瞬间停止了呼吸。
那张脸,竟然,同梦茵卡王妃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个人是个男人。
他是谁,为什么梦茵卡王妃会半夜来会他,是梦茵卡王妃的弟弟?
夕颜的脑子乱极了。
第九章 无心的人
第九章无心的人
见到夕颜,那人大惊,喝道:“你是谁?”
夕颜像是没听到似的,慢慢走向前,那人坐着一动不动。
近看那张脸,和姐姐有些不同,苍白的肌肤近乎透明,少了妩媚,可是却一样的诡异,一样的冰冷。
不由地动手去触摸那人的手,冰冷冰冷,没有一丝热度。
那双洁白如玉的腕上竟戴着那个镯,和夕颜手上一模一样的手镯,女王的手镯。
是姐姐吗,夕颜大恸,难道女王把姐姐变成了男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陶婴本来就是没有性别的,性别只不过是主人恩赐的。既然是恩赐的,可能也可以改变吧。毕竟那镯从出生就没有离开过姐姐的手。
“姐姐,是你吧,我知道是你!”夕颜扑到他的怀里哭起来。
果然,他没有心跳声,应该是姐姐没有错,夕颜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姐姐,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夕颜的泪象决堤的水一样泛滥着,鼻涕泪水一把一把通通擦在那人的上衣,雪白的衣裳象花猫脸一样,色彩斑斓起来。
看着夕颜的举动,那人有些不知所措。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怕他,除了她、他、她。
当自己第一次看上一个女人,把她抱到怀里时,他那没有心跳的胸膛吓坏了她,像看到怪物一样,惊恐的双眼瞪着他,试图从他怀中逃走,他立刻鄙夷起来。那天也是在这张大床上,他占有了她,巨大的快感使他忘了自己的缺陷。接着,也是在这张大床上,他杀了她。血缓缓地从她脖内流出,是那样温热,他沉浸在那份温热里,那热的血,那滚烫的胸膛,他是多么的渴望拥有。随着,年纪的增长,随着血液的增多,他越来越有人的感情,越来越渴望做个真正的人。所以他杀了越来越多的人,来感受这份存在。温热的血液让他疯狂。
那眼前这个女奴是谁呢,竟然叫他姐姐,男女不分吗,还在自己怀里哭。长得太黑了,皮肤也不好,如果美些,自己可以快乐一下,然后杀掉她。想到血,他又兴奋起来。自从梦茵卡王妃过来,自己已经很少见血了呢。
夕颜哭累了,才想到忘问爸爸的事了。
“姐姐,爸爸呢,爸爸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发,他有些厌恶,是疯子吗,不知道他的身份,在这胡言乱语。
“够了!”他大手一挥,重重地一掌打在了夕颜脸上。
来不及闪躲,硬生生受了一掌,好痛,夕颜的脸立刻显出了红掌印。
疑惑,不解,夕颜望着他。
“姐姐,为什么,不记得我了?”是啦,夕颜突然想道,以自己变过身的脸,姐姐怎么认识,猛然地破涕为笑。
这女奴竟笑得出来,别人看了自己都吓得打哆嗦,哪来的这么大胆的女奴。他看了看自己长长的指甲,锋利如刀,月光下透着寒气,这染了多少的血呀,今天再让它尝尝新鲜的血液吧。他眼底杀意尽出。
夕颜并没有在意他的表情,激动地把手腕上的镯露出来。
“你看,姐姐,我是夕颜呀。我喝了爸爸的变身水,所以变丑了。可是这镯子,你认识的吧,和你手上一模一样,是爸爸留给我的。”
“这镯……”他大吃一惊,果然和他手上的一样,那么女王的镯子凑成一对了。
他狂喜。脸色却没有多大变化。
“我是特古王子,大王子。”他缓缓地说道,可是却如同一把尖刀缓缓划过夕颜的心房,鲜血淋淋。
大王子,那个残疾,噬血,‘一千零一夜’的大王子!
夕颜不敢相信,那明明是姐姐的手镯,明明是姐姐的脸,明明是姐姐没有心跳的胸膛。为什么会是特古王子,他的腿,夕颜向他的腿看去,果然膝盖以下是空空的。
夕颜迷惑了,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夕颜起身,踉跄地后退几步。
特古王子的无语,双眼的寒意,面无表情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这一切都让夕颜招架不住。
失了那份亲切感,这里的血腥味浓重地让夕颜想吐。
夕颜甩甩头,飞奔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特古王子仍坐在床边,唇边带着一丝诡异,低低地道:“你还会来的。”
“你还会来的。”
特古王子的话像鬼魅一样飘向夕颜耳边。
那个地方象是地狱,夕颜这么想。
是谁,他究竟是谁,真是特古王子吗,真的不是姐姐吗。
到底怎么回事呀,没有人给夕颜答案。
回到小公主的寝宫,天都快亮了。
刚进去,冷冷地有人说道:“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夕颜抬头一看,原来是伊夫曼王子。
“要你问!”心里烦烦的,夕颜没经思考就冲口而出,话刚出口就开始后悔,天哪,怎么自己顶撞这个恶魔,不想活了吗。急急地低下头,想匆匆离去,蒙混过关。
“你……”伊夫曼王子竟拉住夕颜。
手摸向她的脸,那儿霍然印着五指掌印,血红血红的。
“疼吗?”他柔声说道。
那样温柔地缓缓划过她的脸,雾样迷茫的双眸,眼底满是关切之情。
我在做梦吗,夕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粗糙的脸,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吧。伊夫曼王子抚摩着夕颜的脸,那晶晶亮的眸子,那样清澈透明,为什么自己这样牵挂着她呢,为什么看到她受伤会心痛呢,自己不是要忘记这一切吗。
她的脖子竟然有了新伤痕,那是十指的指甲留下,曾经,他也在那留下伤痕,为什么再看,心中那样不忍,自己真的曾这样残忍伤害过她吗。
伊夫曼王子此时竟有些痛恨自己。
是谁,谁伤害了她呢?
“王子。”不知什么时候,赛美蒂嬷嬷幽灵般地站到了两人身后。
伊夫曼王子一惊,回头一看,脸上顿时飘上两朵红云。
他大窘,不知如何是好,放在夕颜脸上的手立刻缩了回来,闪电般地打向了夕颜另一边脸颊。
“你!”捂着半张脸,夕颜质疑地怒目相向。自己真不应该相信这恶魔,是的,怎么能被他当时片刻的柔情迷惑,这恶魔从来都是折磨人的,夕颜恨恨地,牙根痒痒地。
看着自己的手掌,伊夫曼王子有点惶恐,剑眉微锁,怎么自己出手打了她,怕人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奴的失常吗。无从说起,也无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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