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的正前方的泥地上,正静静的躺着一堆刚刚才焚化,尚留存着星星点点红色火星子的黑色纸灰,就这一点,正昭示着刚才确实有人刚从这里离开不久。
坟头两边还植着两株黄色的雏菊花,那花这会儿正开得茂盛,这大冬天的,还能开得如此茂盛的雏菊甚是罕见,这两株雏菊,定然是很稀罕的品种,这让董莹滟有些好奇。
周家很穷,周姨娘死的时候,便就只是草草的挖了一个深坑掩埋的。
董莹滟的双眸瞟向座落在坟头旁边,约莫有一百多米远的两间木板房,那是岳神医后来找来专门给周姨娘照看坟头人家。
而这雏菊,则不是岳神医吩咐人种的。
“蕊香,你过去把王大叔和王大婶找来,我有话要问问他们。”
“是。”蕊香应声而去。
董莹滟亲手点燃三只清香,插在周一娘的坟前,并把柳可贞、岳神医和周氏的托付之语都对周姨娘说了一遍。
“姑娘,王大叔和王大婶都被人迷昏在屋子里,如今尚且不醒人事。”
蕊香不多一会儿便去而复返:“用的是最普通的一种迷香,婢子没有用冷水去泼醒他们,这大冷的天,婢子怕他们会受不了。”
“那就别惊动他们了,让他们自然醒转来吧。”
董莹滟轻轻叹口气,看来,那人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了?手段也并不毒辣,只用了最普通的迷香。
董莹滟没有在这事上面深究,反正,早晚有一天,只要她能把那些个谜底都解开,想来这事也就会清楚了的。
董莹滟有一种预感,周姨娘,她也是和这些事有着摆脱不了的干系的,他要重新审视所有的事情之间的关联。
从周姨娘的坟地回来,董莹滟便依照与金子阳商量好的办法行事,她让人去安邦侯府,给李宝云递了名帖,约了她三日后,在来回阁的雅居里面见面一晤。
董莹滟在等着别人过来主动找她,当然,她也是要做一些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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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似有异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似有异样
名帖送出去之后。董莹滟又去了一趟岳神医的医馆。
自上次离开之日算起,董莹滟今天过来医馆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岳神医还真是,没有枉得了,这个神医的名头。
刚踏进医馆后面那个院子的大门,董莹滟迎面就瞧见了正斜靠在一把大大的圈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金子器。
金子器的身边,徐妈妈正俯下身,给他盖着毯子,听见马蹄子的脚踏声,两人都睁大眼睛,望了过来。
“董姑娘,原来是您来了。”
金子卿给董莹滟写了和离书的事情,没有瞒着任何人,他本就是打算要把这事昭告天下人的,徐妈妈也就因此而改了口。
不过,董莹滟在这些人的心里都已经扎了根,谁都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人儿,任谁都是不会对着她表示出怠慢之意来的。
“徐妈妈,你好。”
董莹滟浅笑盈盈,走到金子器的跟前特意顿住了脚步,打声招呼总是必须的:“世子。你看着确实是好了很多。”
金子器很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如今脸上原有的那些个浮肿之色已经消退了大半,看着也是长得俊逸的。
董莹滟还是第一次觉得,可以看清金子器的相貌了。
金子器的眉眼和金子卿长得甚为相像,也是一双细长弯翘的凤眼。
只是,金子器的嘴长得比较小了一些,没有金子卿的那般开阔。
金子器的神情和脸部轮廓也都不金子卿要来得柔和,亲善,让人观之可近。
“董……姑……娘……多……谢……”
金子器有些吃力的蠕动了几下嘴唇,他竟然是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
“世子,你不必与我客气,能帮到你,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这也算是你给了我这个做善事的机会。”
董莹滟淡然一笑,把松福和四个丫头留在院子里,自己则移步走向后面柳可贞的房间,每次过来,她总是要先去给外祖母请个安的。
“徐……妈妈……六弟……真的……”
身后传来金子器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听到他提起金子卿,董莹滟不禁侧耳倾听,不想,徐妈妈却在这时答话道:“世子爷,这里的太阳快要隐没了,想必甘草姑娘也已经将您的汤药熬好了,婢子和松福背着您回房,可好?”
金子器的话就此被打断了,这徐妈妈是故意不让他说下去的吗?难道说是怕自己听到?
董莹滟摇了摇头。自己是不是有些过敏了?
只是,金子卿应该是在宫里,金子器又怎么会在此时提起他?
董莹滟给柳可贞请了安,又看了蓉姐儿,和她玩闹嬉戏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了金子阳的房间。
“滟儿,你怎么来了?”
一见到董莹滟,金子阳突然露出了少有的诧异神情,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稍纵便逝了,但是,那句不太妥贴的询问,却已经脱口而出,再也收不回去的了。
“我想小舅母了呀。”董莹滟嘻嘻笑,她自然是没感觉到了金子阳神色中的变化,不过,她并没有想要询问出口。
就算是真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到该她知道的时候,就是她想躲,那也是无法躲开的。何必急于这一时之间就去探问?
“就你的嘴甜。”
见董莹滟同她打趣,金子阳也抿着嘴笑了一笑:“怎么样?事都办好了吗?”
“劳小舅母替我挂着心,名帖已经送进李府去了,我约了她三日后会面。”
董莹滟点头,蹭到金子阳的身边坐下:“我真想让小舅母陪着我去,可是,你却怀着身子。”
“没事的,我听说李府的这位大姑娘是个明理的人儿,你不用过于担心。”
金子阳拉过董莹滟的手来:“倒是听说,安邦侯的那位继室夫人甚是难缠,连同她的娘家兄弟,做下了许多的不法勾当,真不知,到了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安邦侯要怎样的处置才行?”
“他的夫人和小舅爷做了那么多的糟糕事,难不成那安邦侯一点都没有察觉?”董莹滟轻叹。
李宝云明理那也许不假,可是,就恐怕连她都是被蒙在了鼓里,那就很是不妥了,董莹滟认为,应该还是很有可能的。
那安邦侯夫人和她的娘家兄弟,可以瞒了安邦侯,做下那些勾当,那也就很有可能会设法瞒了李宝云的,那可不是她亲生的姑娘。
“谁知道呢?这是安邦侯自己的家务事,你我也就不必去管那么多了。”
金子阳笑看着董莹滟:“你只要设法把她这会子的纠缠摆脱了便行了。”
董莹滟在金子阳的房里坐了一会子,说了些许的玩闹打趣话,当然在这其中也探得了一些,先前尚未说明的讯息。
看着金子阳有些困倦的样子。董莹滟便站起身来告辞:“小舅母如今的身子越发的重了,你好生歇个午觉吧,滟儿这就去看看大舅母,去给大舅父请个安,我今日来过之后,也不知再过来会是什么时候了。”
“滟儿,”
金子阳听着董莹滟话里有话,心中不免生出些许的伤感来:“我看着你本是个豁达的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想开的,是不是?”
“小舅母,我怎么觉得你今日说话有些奇怪呢?”
董莹滟停住脚步,回头笑道:“我不会怎么样的,我还等着收了我的小表妹为徒的那一天呢,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我不会有想不明白的事情的。”
董莹滟这些日子依旧是每天晨起练功,不过,她没有特意在力量上多加上习练的力度,而是找来了话语,跟着她学了一些屏息和轻身的功夫。
力量不是这么短的时日就可以练成的,那需要循序渐进持之以恒。
董莹滟尽量在巧字上面做文章,这样。才可以在短时期里面,拿出实用的东西来。
要知道,进了皇宫,那她就完全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即便是有人想要帮忙,那样只能是暗中的。
到了余氏舅母的房间里,董莹滟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她撒娇,她和这个舅母之间比较的随便。
余氏和金子阳不同,她是平民出身,性子又爽直良善,董莹滟自然是愿意和她亲近的。
在余氏的房里和岳维泰一起用了晚饭。董莹滟起身告辞,她想去金子器的房里见见岳神医。
之所以在余氏的房里用晚饭,董莹滟原本就是意在等岳神医过来说说话的。
谁知道,岳神医竟然连晚饭都是在金子器的房里吃的,他可真是尽心尽责。
“你大舅父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是遇到了一个患有疑难病症的病人,他就马上把我们娘几个都抛到脑后去了。”
余氏把董莹滟送到房门口:“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一个姑娘家,就算是身边有下人陪着,走夜路总是让人不放心的,我让人把这里隔壁的那个小房间给收拾出来了,就是想着你哪天过来可以住的,你看可好?”
“多谢大舅母,滟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董莹滟本就是没想连夜回去。
“你和我还来这个客套?”余氏嘴一撇,轻轻推了董莹滟一把,“行了。快去快回。”
董莹滟走向金子器的房间,甘草正端着一碗药汤,从另一边走过来,看见她便微笑着打招呼:“滟儿姑娘,你这是要去看世子爷吗?六爷昨日也来看过世子爷了。”
“你这是给世子熬的药?快送进去吧。”
听着甘草不经意的话,董莹滟想到了金子器先前说了半截子的话,还有金子阳鲜少有的恍然神情,看来金子卿是在做让这些人都觉得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他眼下是该在宫里的,却可以这么自由的出入,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他设了什么法子了。
只是,那法子可能是过了头,让这里的人都不能理解的了,所以才会都瞒着她。
甘草对外面的事情不太了解,自然就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奥妙的了。
要瞒着她,那就是说,金子卿眼下所做的事情与她有很大的关系了,董莹滟摇摇头,心里自是明了了几分,随他去做什么呢,她也并不是非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只是。如今的事情,她还是要管的,这趟浑水她也是蹚定了的。
她不为了谁,只是在好奇心和使命感的驱使下,董莹滟决定,她要去探一探这件事情。
而且,董莹滟知道,这件事要是做好了,她在这大燕朝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她也就算是真正的站住了脚跟。
万事都得靠自己,还是那就话。
岳神医正坐在床前,耐心细致的与金子器聊天,进到董莹滟走进房来,倒是一脸平和的笑:“滟儿,你送世子过来治病,我还得要感谢你呢。”
“大舅父,你为何这么说?”董莹滟虽说知道岳神医有些医痴的毛病,可也想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何意?
“世子身上中的毒甚是难缠,让我费了良多的周折,才稍稍有了一些突破。”岳神医的脸庞看着瘦了一圈有余,但是眼神却晶亮有神彩,“不过,我的医术却因此而精进了不少,这自然是要感谢你才对,是不是?”
“大舅父真是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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