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被他拎着起床,现在一个人了,难怪会起这么迟。
他今后不会再来了吧?王晓晓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难过,算了,争点气好不好,都被压迫出奴性了,这次绝不能妥协!不理?大不了我们各干各的!
窗外,喧哗声忽然扩大数倍,一时人声鼎沸,震耳欲聋。
“叶盟主来了吧!”
“真的?”
“几时出来?”
“不知道,等着看。”
“明日武林大会总能见着。”
“……”
叶盟主?一号嫌疑犯!王晓晓赶紧掀开被子跳下床,飞快跑到窗户边,探个脑袋出去。
老天!难怪他没来拎自己跑步,这还能跑么!
楼下几条街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大的小的,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连人家屋檐下都挤满了人,原本就不宽敞的街道顿时显得更加狭窄了。
耶,这叶盟主的人气比师兄大人他们还高啊,老幼通吃型?王晓晓干脆趴在窗台上,居高临下瞧热闹。
远远的,似乎有人在敲锣。
“当——当当——安静——静一静——”
喊声虽然不大,众人却立即安静下来,竖起耳朵,一动不敢动,不过片刻功夫,几条街前前后后都变得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好纪律!王晓晓赞叹。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听上去似乎有些老,虽然隔得很远,但每个字听在耳朵里都很清晰:“叶盟主有话,多谢各路英雄不辞劳苦,千里迢迢赶来问剑台,一路上劳累了,明日便是武林大会,还请众位先回客栈歇息,养足精神,也好全力比试。”
一片失望的叹息。
“他老人家不出来吗?”
“算了,明日吧。”
“明日须占个好位置。”
“都回去都回去,前头挤得走不动了!”
“……”
拥挤的人头又开始挪动,等了许久,却仍然挤成一团散不去,原来众人追星的时候只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要散时,才发现后浪还有后浪推,于是挤的挤,骂的骂,加上这些街道又狭窄如小巷,因此足足闹了小半个时辰的工夫才疏散完。
王晓晓却只顾疑惑,刚才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啊,是谁呢……
叶盟主声望这么高,也难怪萧夜不怀疑,看来所有人都很尊敬他,其实江湖太平,百姓日子过得还不错,他也算是个称职的好盟主了。不过也说不定喽,小说里那些表面仁义的正人君子大多都是一肚子坏水的阴谋家啊,说不定此人就是那样的角色,唉,怪不得自己这么想,谁叫他嫌疑那么大呢!
若真是他的话,他又怎么会连岳父和亲戚一起害,不怕他那些老婆造反?
难道……真冤枉了他?
王晓晓正在思考,门就被敲响了。
“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王晓晓愣了愣,马上掂着脚跑回床上躺下,拿被子蒙住脑袋,现在街道刚空出来,他就来监督跑步了,我偏不去!
半晌。
“起来吃饭。”声音就在旁边。
王晓晓装死。
沉默。
透过被子的缝隙,王晓晓看见那只干净漂亮的手伸过来,又要像往常一样揭开被子拎她起床,谁知刚刚抬起一半,却又停在了半空中,似乎在犹豫。
她屏住呼吸。
终于,那手缓缓缩了回去,微微握起。
他静静在床前站了半日,忽然转身就走:“我叫人送来,记得吃。”
当然要吃!王晓晓不作声。
门开了又关。
听那脚步声渐渐远去,王晓晓“呼”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望着门生闷气,这样就算道歉?太没诚意了吧!。
人一旦有了心事,时间就格外走得快些,转眼又是夕阳西下了。
整整一天,王晓晓都在为此事不满,可到了黄昏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师兄大人现在受了伤,武林大会可怎么办?真要他打?
他的伤该换药了……
想到此事她就后悔不已,实在不该挑这个时候跟他赌气,他昨天生气动了剑,伤口会不会又裂开了?
脚下不由自主往他的房间挪去。
门虚掩着。
黑色的衣袍松松地敞开,他几乎是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肤色很健康,不太白也不太黑,长长的黑发顺着肩头垂下,在胸前掠起数道诱惑十足的阴影。
果然有引人犯罪的资本。
王晓晓吞了吞口水。
剑眉微蹙,由于手臂受伤,动作显得颇为吃力,估计还有疼的缘故,加上背后也有伤,好几次都无奈地停了下来,闭目靠在床头休息。
透过门缝,她默默地望着他发呆,心突然剧烈地疼起来。
他受伤的消息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武林大会的规矩是伤病者不得参加,听说曾经就有个带伤参加的,结果一场比试下来,体力透支伤势加重,到发现时已伤及筋脉,一只手竟生生废了,叶盟主爱惜人才,因此更是强调这件原则。
难道叫他放弃这次比试?且不说华山四大门派首座的位置不保,师父第一个就哭天抢地,而且平日里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就算不为那个“第一高手”的荣耀,三年一度的试剑,天下高手之争,他又怎么愿意失去这可贵的机会?
该不该进去?再怎么说他也是为救自己而受的伤,这样吵几句话就搁开手,太没心没肺了吧?
王晓晓还在犹豫,里面淡淡的声音响起。
“进来。”。
听到他叫,王晓晓推开门,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
他只是将药扔给她。
于是王晓晓自然而然地拾起药,坐到床上,待看到伤口,心中不觉更酸,伤口旁,那些难看的旧药渍根本未曾擦去,旁边水盆中竟盛着冷水。
眼泪涌起。
她赶紧擦擦眼睛,回身取了些茶水,将巾帕浸了,轻轻将那些痕迹擦去,这才重新涂起药来。
“吃饭了?”
“恩。”
他便不再言语。
王晓晓瞧着那些伤,心里愈发难过,矛盾之余,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兄……”
他转脸看她。
她垂头,小声问:“这次……你能不能不去?”
沉默。
他点头:“也好,不过多等三年罢了。”
失去第一高手的称号,王晓晓原本还担心他接受不了,见他并不怎么在意,不由高兴:“也是,再练三年更好。”
萧夜皱眉:“不知智不空的少林拳法练得……”
王晓晓急忙打断他:“我们可以先看他打,三年后再比也不迟,再说你们不是朋友吗,今后随时都可以切磋的。”
他不再说话,眼底却已有了一丝笑意。
怎么了?王晓晓尚在莫名,人已经伏到了那结实而充满诱惑的胸膛上。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擦去泪痕。
独特的、略有些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是那么近,那么浓,王晓晓趴在他胸前,一动不敢动,只觉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片刻。
“是我说错,别赌气了。”
一道暖意倏地流遍全身,王晓晓抽抽鼻子,泪意又涌上来。
那只手越发将她搂紧了。
暖暖的柔柔的气息吹在赤裸的胸膛上,渐渐,那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起伏越来越大,头顶上的呼吸也开始浊重起来。
王晓晓终于也发现不对劲。
下巴被抬起。
头上,那张脸更加帅得不象话,好看的眼睛已不复平日的清明,略显得有点深邃,深深的眸子里射出两道炽热的目光,将她整个儿笼罩其下,烫得她浑身发抖,几乎要被融化掉。
那种眼神并不陌生,上次“色诱”事件中就出现过,难道他想……
王晓晓紧张之下,隐约又有点期待。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八师兄,小师姐,你……你们……”。
一个华山派弟子站在门口,面红耳赤地瞧着二人。
关于这对师兄妹此时的造型,我们完全可以发挥想象了,一男一女坐在床上,男人上身赤裸,充满激情,女人半躺在他怀里,脸泛红潮。
实在是不惹人遐想都难。
先说我们的王大女侠,看清来人,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下完蛋,以前只在女弟子中名声差,现在在男弟子中的形象也毁光了,可怜我那点清白,全用来提升师兄大人的人气了,华山派的夜公子大白天就把某个女人拐上床,多有魅力!
终于,萧夜缓缓放开她。
事实上,这个行动完全没必要,因为那小兄弟早已经自动忽略他身上的伤,很识趣地拔腿撤了:“外头太阳还好,我出去走走,不打扰八师兄休息了……”
天都快黑了,还有太阳?王晓晓偷偷瞟萧夜,发现此人正紧紧抿着嘴,俊美的脸竟也有点泛红,到底是在笑,还是在生气?
这个问题还没弄明白,下一刻,她马上明白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祸不单行”这个词的确很经典。
不知何时,门边又冒出一个人来。
“小师妹,你们……”。
前面的兄弟你走怎么也不帮忙关下门呢,这不,又来一个!
瞧着门口两眼发直的文净,王晓晓无奈地冲他傻笑,不失时机地扬了扬手上的药:“那个,萧师兄受伤了……”
果然,文净的意识马上被唤了回来,反应比刚才还激烈,两眼瞪得圆圆的,看着萧夜身上的伤惊叫:“师兄受伤了?!”
见萧夜一脸平静,王晓晓点头:“是……”
还没说完,人已不见。
这下好玩了……。
房间,站着四个人;门外守着四十个人。
“夜儿啊!为师平日怎么劝导你的,你怎的就这么不听话,非要提前赶来,如今……呜呜呜,辜负了为师一片苦心哪,明日武林大会就要召开,叫为师可怎么办才好?”天绝大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指责。
萧夜只是静静地站着,并不言语。
天绝大师围着他来回走了几圈,然后擦擦老眼,再次殷切地望着他,确认:“你……伤势果真那么重?”
王晓晓忙道:“是的,不能动剑。”
经她这么一提,天绝大师马上找到了合适的出气筒,指着她瞪眼骂:“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惹的祸!叫你好好陪着师兄,好好照顾师兄,哪知我老人家才一转眼,他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你你怎么保护他的,啊?”
保护他?王晓晓噎了噎,垂头。
这件事的确是因为自己而起,现在陪他挨挨骂也应该的。
“这回好啊,我们华山派四大门派首座之位丢定了,呜呜……那可是要丢好多地盘的啊,起码好几座城,呜呜,为师不活了哇!呜呜……都怪你这没用的丫头,如今叫我们华山派指望谁去,呜呜……师父啊,华山历代掌门祖师爷啊,我天绝真是愧对你们呐,呜呜呜……”
哭骂了半日,他终于记起王晓晓也是武林大会的一颗棋子,虽然比起另一颗差了许多,但好歹也有一线希望在,于是拿袖子抹抹眼泪,擦擦鼻涕,瞪着她:“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再要责罚你也没用了,如今你定要给我好好练剑,至少要打进前十,否则,哼哼……”
哼了两声之后,天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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