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玩高兴了,自然就回来了。”胤禩打个哈欠,真的安心瞌睡起来。
中卷 公子
胤禟一看见墨涵骂骂咧咧的走进来,就连忙连忙吩咐丫鬟:“快把细瓷收起来,换套普通白瓷的来!”
兰兮看他紧张的神态,哑然失笑:“你几时小气成这个样子?”
墨涵一身男装打扮,行事也粗鲁些,进了厅,把湛泸往茶桌上一摔,胤禟心疼的去摸黄梨木上的印迹,兰兮关心的倒是人:“墨涵,谁得罪你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年初一高高兴兴的才是啊!”
她嘟嘟嘴,也觉得有理,正要答话,胤锇已嚷着进门:“人家赞你好看,你还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
墨涵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蹿起来,气急败坏的吼:“你还说!你答应我什么了?”
“是你逼着我答应,我可没点头。”胤锇满不在乎的坐下,“九嫂,我肚子饿了!”
兰兮赶紧吩咐叫上宵,胤禟却推墨涵走:“回你院里去,我藏了好东西在你屋里!”
墨涵满脸狐疑,兰兮作势掐了胤禟一下,说:“八哥回来了!在你屋里看书呢!”
墨涵哪里还有片刻迟疑,似风一般的跑了。
胤禟立刻凑到胤锇旁边坐下,眼睛贼亮:“出什么事了?肯定笑死人!”
“逗死了!”胤锇立刻精神抖擞,“你可知道我们去哪儿了?”
“知道,逛像姑堂子去了!”
“你怎么知道?八哥也知道了?”胤锇还是知道干系。
“没事,八哥不计较墨涵去玩儿。你只说出什么事了!”
“叔王家封贝勒的海善在许三儿的寓所有个相好的兔子叫仙,你知道吧?”
“听说过,怎么了?”
“我们今日去的就是这个堂子,叫仙和羽作陪,墨涵就是想见识一下像姑堂子是怎么回事。她不停去追问人家为什没好好唱戏,要来做这样的买卖,又问有没有喜欢的孩子,反正你知道她的子,问的有些话,我都说不出口。也鬼使神差了,我出恭回来,那仙已被她说得痛哭流涕。后来墨涵开始给我夸仙有才学,不该埋没在这种下作地方,竟动了心思要赎他,当真要我去老鸨那儿寻价。”胤锇说得绘声绘。
胤禟已笑得不行:“她不知道行情才这样。她手里有多少银子我最清楚,断然不够的!”
“不消她一文钱!那仙原是存了不少私房银子的,说是要自行赎身,不让墨涵破费。”
胤禟瞪大了眼睛,惊讶无比。
胤锇喝口茶又说:“那仙当真是个敢作敢为的,立马就去找了老鸨。仙可是樱桃斜街最有名气的像姑,老鸨自然舍不得放这摇钱树。正说着,可巧海善来了,一听有人要抢他的相好,就闯到我们坐的厢房闹事。我怕他识穿墨涵的身份,招呼一声,拉了墨涵就要走。可她却指责海善是个俗物,配不上仙。”
兰兮也忍不住笑起来,也就只有墨涵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更可笑的是,海善进屋就盯着墨涵看,就她着男装的样子,比那仙还要俊些,看得海善就像有猫爪子在抓。海善瞧着她眼熟,一时半会儿却没想起是谁,直围着墨涵转圈,连声赞她好看。又嘲笑我有这么出挑的相好,还逛什么堂子。你知道,我是不好这些的,赶紧开脱清楚。墨涵去威胁老鸨,不许再逼仙卖身,又嘱咐仙,说是一定要来赎他,叫他放心。这才出门。”
那两夫已笑作一团,丫鬟端了芙蓉蒸糕给胤锇,他赶紧吃起来。
兰兮忽然问:“我听说那个海善霸道得很,除了皇子不敢招惹,在宗室里就不知道怕个人。你既然说和墨涵没干系,他就没有缠着?”
胤锇慢条斯理的吞了东西,才说:“怎么没有?海善哪里舍得放墨涵走。还是墨涵机灵,她说她是九哥的相好,海善才罢手。”
胤禟站起来就要往后院冲,被兰兮拉住:“你做什么?”
“我前世欠了她还是怎么?又在外败坏我的名声!”胤禟已经咬牙切齿。
兰兮也觉得可笑,但还是好言相劝:“你要和墨涵计较也不急这会儿。难道八哥不分昼的赶回来是为着见你么?”
墨涵一跑到门口,忽然轻手轻脚,想要忽然蹦出,吓胤禩一跳,可推开门缝一看,她可爱的老公又捧着书本见周公去了。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墨涵就从来没有见他正经看过书,都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学问是哪里来的。胤禩已是两天没睡了,此刻睡梦正酣,斜靠在上。她过去把书取走,是涵版《船山词集》,他肯定是硬撑着在等她回来。墨涵上前帮他取下搭在肩上的狐裘,用胳膊扶住他的头让他慢慢躺下,胤禩困得眼皮都没睁一下。她把被子给他颐,方才去洗漱。等她吹了灯,钻进热被窝,胤禩迷迷糊糊的搂住她,喊着“涵儿”,她在他脸上啄一下,说:“是我!乖,睡吧,难道你还盼着别人不成?睡吧!知道你困了!”她舒服的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年初一开了个好头!
天蒙蒙亮,胤禟抛下外衣,浑身冰冷的蹿上,兰兮赶紧用被子把他裹得紧紧的:“哪里去遛达得像块冰似的?我只当你去别的房睡了!”
胤禟自己搓着手,怕冻着兰兮:“瞎说,我再好还不至于年初一就往外跑。我去南院了!”
兰兮又好气又好笑,直用食指戳他额头:“你还笑话十弟没正形儿?你怎么也去了?”
胤禟嘻嘻笑着:“胤锇不是无功而返么?他说墨涵回房就睡了,我想着这会儿该醒了,就去逗逗他们。咱们夫成日替他们操心,墨涵还在外面那样挤兑我,活该!”
“那他们在干嘛?”兰兮也好奇起来,不过还是觉得好笑,“墨涵肯定骂你了!”
“那可不?他俩正说话呢!墨涵的那些胡话逗死了,她说八哥学什么克克勃,趁她睡得朦胧的时候来审问,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招供了。”
“八哥问她什么?”
“你不是笑话我去听房么?”胤禟故意吊胃口。
“讨厌!你快说啊!”兰兮嗔怪的撅着嘴。
胤禟亲她一下才说:“八哥问墨涵要把谁给阉了,我敢肯定是谁惹了她,不过她想瞒着八哥,就编了些胡话,快把我笑死了。”他拉了兰兮的手到他肚子上,“我一想起来就笑得难受,给我揉揉!”
兰兮依着他:“你快说墨涵怎么回答的!”
“她说她要阉的人是八哥!把我都吓了一跳,八哥估计咯吱她了,问她舍不舍得。墨涵说,那要看怎么个阉法,比如有种法子,就是天天缠着做,天天做天天做,要不了几年就阉掉了。你猜八哥怎么说?”胤禟的手开始在兰兮身上游走,“八哥说盼的就是这个,两个人也不知在做什么,像老鼠一样吱吱吱吱的鬼笑。我在窗外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被墨涵骂出来了!”
兰兮已被他剥了睡衣,也吱吱的笑着:“墨涵肯定没好话!”
胤禟错头下翻出本册:“还不是怪你什么都给她说,连闺房里的事也让她知道了。墨涵叫我赶紧回劳你练习二十六式。”
“你还怨我?我可知道这宁绣的册子是墨涵从南边给你带回来的!”兰兮边说边躲闪着胤禟的攻势。
“宝贝儿,你说我们今天练习哪一招,我由着你选!要不你在上面?”胤禟整个脸都贴在兰兮身上,可手丝毫没停顿,片刻两个人都赤条条的纠缠在一起,“宝贝儿,快来阉掉我!”
胤锇的喊声都快掀翻九爷府的屋顶时,胤禟夫俩才慢腾腾的出来迎客。
“你们真有意思,让我们来吃中饭,这都什么时辰了?把咱们晾在这里!晚膳总得管吧!”胤锇一看胤禟、兰兮的模样,就知道必然是纵过度引起的一脸菜,他压低声音说,“人家南院的是分开几日了,还说得过去,你们又是闹的什么饥荒?”
胤禟干咳几声,看阿茹娜专心玩着九连环,反问道:“你们是不是起得太早了点儿?”
胤锇立刻不满的说:“还不是墨涵教些古怪的,阿茹娜把她的话当成圣旨似的,说是解不开这玩意,就不许我上。九哥,你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你们别没正经,背后又嚼舌头,编排墨涵的不是!”兰兮安排着府里的杂事,耳朵却还挂在他们身上。碧烟从后院出来,附在她耳边说:“格格已经起身了,梳洗了就出来。”兰兮很小心,这碧烟是打小就服侍她的娘家陪嫁,一切墨涵院子的事就只让碧烟一人经手。
“墨涵说初六才回宫,已给太后告假了,咱们是过南园子去住几天么?”兰兮征询着,管家却来禀报,说是来了个小相公,要见胤锇。
胤锇问道:“是个什么人?有拜帖么?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奴才也不知道。他说十爷识得他的,有事要求十爷。”
“带进来吧!”
人一进来,胤锇却慌了神,那抱着个包袱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樱桃斜街的仙:“仙,你怎么来了?”
“十爷,小的已经赎身出了堂子,小的本家姓曹,在家排行老六,十爷就叫小的曹六吧!”曹六跪在地上说,“还求十爷让小的见见昨日那位韩公子。”
只有阿茹娜不明就里,追问道:“哪个韩公子?”
胤锇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胤禟才上前说:“韩公子不在这里,她也没办法照顾你下半辈子。”
“九爷,小的知道,韩公子与您──小的并无非分之想,只是感激韩公子不把小的当成下贱人,推心置腹的说了好些道理,让小的能痛下决心离了那地方。小的只是想来给他磕个头就走。”曹六说得声情并茂,倒无虚眩
他几人正愁没法子打发,墨涵却进了厅,她一见曹六,就喜不自,上来就把他拉着站起来,激动的说:“仙儿,你真的赎身出来了?太好了!我都筹划好了,你肯定不愿意再回家里,我给你寻个好去处,又体面又能发挥你才干的地方。”墨涵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戊觉曹六错愕的表情。曹六是真有了对墨涵一见倾心的念头,此刻却见她装示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墨涵也不管胤禟他们怪异的神,拉着曹六坐下,又要了纸笔来写信:“仙,我记得你说你本姓曹,对吧?你就去江宁织造曹寅大人府上,他那里养了戏班子,皇上南巡就演给皇上看,平日里就演练些新曲子,你去了,可以做教习。而且你学问不错,还可以帮曹大人看看他自己编的曲子。江南气候好些,你的喉疾也会好得快些,只记住少用嗓子就是了,我会嘱咐曹大人给你请名医诊治的。”墨涵边絮叨边写信,曹六知她是真心关怀自己,对她隐瞒身份的怨愤早已消退,反倒是感激她萍水相逢就倾注的古道热肠,泪水已含在眼里。
墨涵把信装好了递给曹六,又说:“你先安心住在九爷这里,那个海善再横,也不敢怎么着。等元宵节一过,九爷就会派人送你南下的。”
曹六起身又要跪下去,墨涵赶紧拉住他:“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男儿膝下有黄金,别给人跪。你今后要靠自己的本事过活,别人怎么看是一回事,你要自己瞧得起自己!”
胤禟知道这个好人只有帮墨涵做到底,叫下人来带了曹六去歇息,正碰上胤禩从后院而来,诧异的看着一切。
还不等墨涵上前解释,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