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男人当然是爱新觉罗胤禟!”说完,她也觉着可笑。
“哪里学的这些淘气?”
“你呀,有闲暇的时候去看看你那宝贝四格格吧。这丫头每日都对着镜子说,大清国最漂亮的格格就是爱新觉罗宝儿。”
“谁教她这些?”
“除了墨涵,还能有谁?”
胤禟心虚的问:“谁?”
“墨涵!”
胤禟的人正是墨涵,他要游说她,就如当初她劝他合作一般。地点选在共同的商铺——洋货行,他将预备的厚礼交给她。
厚厚几札,全是些信函、文书,每一件都或多或少与胤礽有些干系,还都是康熙四十八年复立太子之后的东西,显然,胤礽在着手准备如何全身而退,而他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那些在一废太子后还忠心追随的人,他都有考虑周详,一心要给门下的人一条后路。只是,胤禟,心机却非同一般,这些东西显然非一日之功。
“我也不绕着说话,这原是预备着有一遭避祸的,八哥同你去了宜兴,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天上掉馅饼,大位也没有留给我的一天,不过是防范着。好在,太子看在你们的情分上,这几年,能凑合的事也不与我们几兄弟计较,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如今,八哥回来了——”
“那你该同你八哥去说!”墨涵品口茶,装作没明白。
“哈哈——”胤禟嘲笑的看着她,“怎么你现在倒学了老四那些糊弄人的把戏?你若不点头,我同八哥说再多管用么?曾几何时,赫舍里墨涵可对我老九说,咱们的情分,说话不用多思量!看来是我糊涂了,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话让墨涵很是自责,胤禟有些负气,俊朗的面容不满愁云,她只顾着胤禩,却差点忽略了胤禟的死也将是雍正朝一个不见天日的谜团。这些年多半是胤禟在替他们操心,就算,夺嫡的事上他是有私心为自己今后的出路盘算,可这点私心与他为他们所做的相比,实在无可厚非。“小九,冒犯了!是我的错!”
“我都老九了!你忘了?我比八哥小不了多少,眼看月底就三十了!”他也看出墨涵是诚心道歉,很容易便释怀。“墨涵,我是觉着八哥屈居人下那样太可惜了。你也该看出来,太子是真的无心储位,弘皙毕竟是个孩子,那么多叔叔,会服他?这几年,老四没一天消停过,反正给你说句实在的,若是他坐了那个位置,头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我胤禟。”
他是这样的不满胤禛,而胤禛也模糊的透露过,二人的针锋相对——
“墨涵,最初我还觉着奇怪,那么多兄弟,你怎么只让我盯着老四。可一旦留心,才发觉他的古怪。”
她隐隐惊怕,难道是自己的提示才让胤禟慢慢嫉恨胤禛?她敲敲匣子,问:“小九,这样的东西你手里怕是不止一份吧?除了我表哥的,三哥、七哥,还有老四,没一个躲得过你的耳目吧?”她还自作聪明的教了他许多暗通信息的密码,还有那借着一个个客栈建立起来的信息网,一个比大清国驿站更强大的信息传递网。
“墨涵,为了八哥,为了咱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再想想!你点头了,八哥自然就会答应。”
她的确有些犹豫,胤禩愈加成熟的政治理念若不得以实施,会是一个遗憾,可是弘皙,“弘皙会善待叔辈?”
“或许他会像二哥那样软心肠,可是老爷子呢?老爷子会丢个烂摊子给弘皙?墨涵,你想过没有,二哥当太子这么多年,得罪了多少宗室亲贵,康熙四十七年废太子后,这些人的幸灾乐祸弘皙可都瞧在眼里。这些人难道不怕弘皙替二哥报复?弘皙的江山能坐得稳?除非,除非老爷子把要倚仗的满蒙亲贵都杀了!那样,我大清还是早点回关外安生。”胤禟的话很有见地,是一种墨涵与胤禩从来没想过的境况。
墨涵一时难以相信,多少年,自从四十二年她从昏迷中醒来,她一直认定老康至少在心里把弘皙视作接班人。她与胤禩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可是胤禟的话又句句在理。难道是他们一直困于一个井里,只瞧见头顶那一小片天?
“胤禟!”
“墨涵,我不会居功,这些不是我一个人分析出来的。”
能和他探讨这些的,“十四?”墨涵还是不敢相信,话虽出口,简直觉着荒诞。
胤禟点点头,很平淡:“十四弟已经出息了!”
出息了,一个新的祸端啊!
“这几年十四弟在兵部,差事没做多少,史书、兵书可没少读,一别三年,他不再是缠着你撒娇的十四弟了!他记着你说的话,要做大将军王。”
“胤禟,容我想想。我只说一句,你手里捏着的把柄也是引火烧身的罪证,有一日,会招新君忌讳的,还是毁了的好。”墨涵仔细想想,回京快一年,胤祯除了时常来带她的儿子骑马,倒是从未深谈过,该沉默,还是与他好好谈谈。她忽又想起一事,“雍王府的侧福晋——”
“放心吧,我早断了往来了。”他说得咬牙切齿,他老九也做了周瑜。
二人下了楼,正巧有一批南边运回的货物在验收。有一个单独的包袱写明是给墨涵的,她笑着看了,道:“秦仙儿的字倒是比以前好了,娶个媳妇管着才知道上进了。”打开一瞧,是她要的一副国际象棋。
“这是什么棋?洋人的?”胤禟问道。
“嗯!是的,洋人的象棋。也有马、车、兵、象,这是王,这是后。”
“后?皇后还是太后?”
“反正是权力大过王的后。王与后都能横、直、邪行走,可王一次只能走一步,后却是有多远走多远。”
胤禟笑起来:“你唬我吧?不过,你们家倒是这样。”
“这不算什么,最特别的是,就算是最小的一个兵,当他到达对方的底线时就能升级为最强大的后!”
“这是什么道理?”
“九爷,教宝儿学几何的洋师傅估计能给你解释得更透彻。”这个胤禟也是好玩,把几个女儿当作儿子养,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在学。
“哈哈,别说了,十弟还奇怪呢,说是,好好的,有那么多笼子,你干嘛问孩子们什么鸡和兔子放一个笼子的问题。”
***
请大家原谅我的乌龟速度,虽然我平时是只小白兔。但是欧锦赛,德国,呵呵,小白兔变成流氓兔。呵呵!
下卷 破局
小小摇床,襁褓中的小婴孩,不用拆信,墨涵也将胤礽的心思猜到大半。胤禩还不及着人去寻沃和纳,他就带着这个婴儿在半夜前来送信。
“表哥出京了?”
“太子爷往口外迎圣驾去了。”沃和纳心里也犯嘀咕,急于知道胤礽信中对墨涵交托的何事,他凭多年相伴的熟悉,预感胤礽在做重大的决策,可这次,他却被排挤在外,一无所知。
胤禩倒比墨涵显得着急:“谁跟着去的?”
“太子妃娘家兄弟,林庶妃弟弟。”
墨涵张张嘴,却说不出话,连着哈了几口气,泪水已在眼眶打转,还是不吐一字,只缓缓伸手拉住胤禩,眼睛直盯着那睡得香甜的孩子。沃和纳见了,心知不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格格,奴才护主不力!格格,究竟出了什么事?”
胤禩扶起沃和纳,道:“我着人去追,或许还来得及!”
墨涵艰涩的摇摇头,眼里满是绝望,她控制着不让泪珠滚落,匆匆读了信,又递给胤禩,胤禩读完,饶是他的定力,也掩不住满脸的讶然。
“沃和纳,你不必自责?表哥一心要这样,谁能阻止得了?一个求生的人,就算病得再重,求医问药,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打定主意要自绝生路,我们再如何防范也是徒劳,不过是让他的求死路途多几次阻挠罢了,改变不了什么的。”墨涵读了胤礽的信,反而比胤禩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她或许是太过理解胤礽的决定。心死掉了,生也就等同于死,活着的形式,是遨游四海还是困居樊笼,的确没有差别。若是胤禩为人所害,她或许也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复仇,甚至搭上余生的自由。胤礽显然也清楚墨涵做事的决心,为了说服她不去阻止他的计划,他在信中很详尽的说了一切,向莞儿投毒的是胤礽次子弘晋的生母庶妃林佳氏,而唆使她的正是太子妃石兰。既除掉最得宠的唐莞,又嫁祸给长子弘皙,谋夺的正是皇长孙那个虚名。
他们知道胤礽最终做不了皇帝,可那些女人却不知,为着没到手的金子轻贱人命。胤礽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毁灭掉这些女人追逐的虚无,地位,荣宠,一切都是虚幻。
“你手里那班暗侍是交给弘皙?”墨涵出其不意的问,胤禩和沃和纳都诧异她思维的跳跃性。
“爷让奴才听格格的示下,世子爷并不知道这些事。”沃和纳不敢问她,难道如此要紧的事,信里没有提及。
墨涵七七八八又问他不少,可没一句是忧心胤礽性命的,这实在让沃和纳犯疑,也不顾主仆之分,问道:“格格,太子爷贸然去见皇上,格格难道不担心?”
那婴孩忽然哭起来,墨涵连忙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孩子哼两声,又睡去。她不知该如何答复沃和纳,她担心有什么用,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抚育好这托付的两个儿子身上。“在宫里的名字是弘燕?”
“是!如今已抱了个孩子入宫。”沃和纳答道。
墨涵将孩子交到胤禩手里,笑得悲切:“表哥也没给孩子取个名字,既然交托给咱们,你今后便是孩子的阿玛,你做主取个名字吧。”
胤禩思索片刻:“暾字可好?弘暾,《楚辞》有云,‘暾将出于东方’,日之始出也。”
“不好!那么多笔划,孩子初学字,写不好自己的名字,容易自卑!再者,这孩子又不往宫里带,无需按你家的字辈,你再想一个!”
“那还是你定吧!”胤禩起身送沃和纳出去,到了门外才将胤礽信里的事简要说了,又嘱咐他莫轻举妄动。沃和纳虽不解,可认定他二人不会对胤礽的事无动于衷,这才忧心忡忡的去了。
再回屋,听见墨涵正在吩咐美眉的乳母:“小格格也四岁了,把奶给断了,你单伺候小阿哥就是了。”
“主子,小阿哥叫什么名儿?”
“弘暾!”
九贝子胤禟三十大寿,一向交好的七格格恩古伦却没登门贺寿,他舅家的几个女眷都想向绮云打听,却又怕惹来她的怒气,可那些风言风语还是飘进绮云的耳朵。“听说是八贝勒不知从哪里抱回个孩子,说是外边养下的。恩古伦格格不依不饶在家里闹腾几天,所以今天才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怎么听说对府里庶福晋生的小阿哥弘旺挺好的。这位格格也真是的,又不是贝勒府的正主,却事事管着贝勒爷。”
接下来的话也就愈发的难入耳,绮云的丫头幸灾乐祸的道:“活该她也有今天!”
绮云苦笑着,怕是再过十年,胤禩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新婚之夜的耻辱还在脑海,他能够对着自己丝毫不为所动,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想必是他二人合谋玩给外人瞧的把戏。十年了,该看淡了,还有什么可争的,只是在见到他的时候,仍免不了心神恍惚。外间的席散了,果然见胤禩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