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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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2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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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慎矜的脸刷地变得异常惨白,他不由自主倒退一步,口中喃喃道:“李林甫,是他吗?”
    他背叛李林甫,心中一直没底,他知道按李林甫的风格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一直提心掉胆,但事情已经过去数月,李林甫却一直没有动静,就当他刚刚松口气之时,李林甫便悄悄出手了。
    “不光如此,今年的考题已经泄露,杨兄身为吏部侍郎,罪责难推,就等着被弹劾吧!”
    李清的这句话对杨慎矜仿佛是深深的刀口上再撒一把盐,虽然会疼痛,但他此时的感觉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呆呆地望着李清,脑海里一片空白,就仿佛记忆都被谁偷走一般。
    “杨兄现在明白了吧!我来吊孝是事出有因。”李清的嘴角微微上弯,露出一种儿童恶作剧般的笑容。
    杨慎矜打了个寒战,各种苦楚一下子涌上心头,他痛苦得抱头蹲在地上,心中又怕又乱,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清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肩膀,微微笑道:“事情若真到那一步,我就不会上门了,躲还来不及呢!杨兄,你明白吗?”
    杨慎矜猛地抬头望着李清,他忽然明白过来,既然李清如此说,那他必然已经替自己想好了对策,‘天啊!’捏住李清的手腕,急得他结结巴巴道:“李老弟,不!兄弟,你可要救救大哥,你侄儿还小,我可不能有事!”
    “既然你如此求我,那我就没有必要吊孝了!”李清哈哈一笑,伸手扯掉麻孝,露出他原来的服色,他拉着杨慎矜的手,自己先坐了下来,笑了笑道:“来!杨大哥,我们坐下慢慢谈,既然他们弹劾的是老爷子,咱们就可以顺水推舟,只是我的办法可能有点馊,要为难老爷子了
    第二天一早,长安延康坊的大街上出现一个疯疯颠颠的老爷子,时而痴痴地大笑,时而象顽童似的爬上树去掏鸟窝,有时又扯住少女喊娘亲,抱起小娃叫儿子,所有的人都侧目看着这个可怜的疯老人,不少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这不是杨侍郎的老父亲吗?怎么会发疯了?
    “老太爷,求你回去吧!”几个家人前后围堵杨老太爷,连哄骗带强制,企图将他抓回去,管家则不停向路人解释:“我家老太爷好好的,没病!没病!”
    与杨老太爷同时遭遇不幸的,是长安有名的道士史敬忠,他被杨慎矜一根绳子绑上,亲自送到了长安县衙,其罪名是以治病为名,妄施妖术,以骗取钱财。
    就是这一天的黄昏,天宝五年的科举在无数士子的期望或沮丧中结束了,平康坊乃至整个长安城再次成为喧闹的海洋,到处是精神放松的士子,成群接队在长安城里闲逛,酒店、青楼人满为患,在西市更是热闹,选购土产的士子们将宽阔的西市大街挤得满满当当,伙计们吆喝声更加卖力,使出浑身解数招揽客人。
    这时,长长地一队空马车缓缓向西市大门处的柜坊驶来,停在了柜坊前面的小广场上,一名男子飞快地跑上台阶,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十万贯的柜票,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第二百四十四章 科举案(六)


    
    “我是来提取存钱。”
    男子粗声粗气地将十万贯的柜票和半只碧玉戒指拍在高高的柜台上,一个伙计探头瞥了一眼柜票上的金额,吓得一咋舌,慌不迭地跑进内室,不一会儿,冯大掌柜抱着个小匣匆匆赶来,他仔细打量一眼这人,又核对了柜票和玉戒,却推还给了此人。
    “怎么?这票有问题吗?这可是你们签发的。”这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极可能是柜坊没有钱了,他指了指墙上贴的四个金箔大字:见票即付,道:“这可是你们定的规矩,现在柜票与信物都带来,怎么不能提钱。”
    “客官再仔细看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冯掌柜呵呵一笑,将手笼进袖子里,一付奸商的模样。
    那男子再细一看,下面果然还有一行白色的小字,字体和墙色几乎相同,若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一次提取五千贯以上者,需存款者本人亲至。”
    “这、这是几时有的规矩?”男子傻了眼,嘴张得老大却合不拢来。
    冯掌柜笑眯眯道:“规矩自开张就有,王宝记也有这规矩,这是为了保护存钱人的利益,客官还是去将贾东主请来,人到便付款。”
    “那好,你稍等片刻!”那男子丢下一句话便大步出去,其实贾海便在门外,他多了一层考虑。害怕李清在里面,他俩可是认识地。
    “如何?可是他们无钱可取?”贾海见手下空手出来,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庆王告诉他,户部刚刚支了一笔钱给宫中,现在应该无钱可提。
    “大执事,他们找了一个借口,说五千贯上非要本人去取。便回绝了我。”
    这必然是一个借口,贾海止不住的冷笑,自己是因为存取间隔的时间较短,所以他们还认识,若存个一年两年,他还可能记得住吗?
    “里面可有官员?”
    “没有。都是一些伙计和掌柜!”
    贾海的心略略放下,他接过柜票和玉戒,又回头对几个心腹手下道:“看我出来,你等便可到东西两市各商铺去宣扬,切记,不可让官府抓住!”
    几个手下一齐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贾海整了整衣服,挺起胸膛大步走上台阶,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想象着当他出现时会产生怎样的混乱。
    柜坊的门不大,但里面却异常宽敞。里面摆一排长长地柜台,一些客商正在兑取柜票。里面伙计们则来回跑动,忙碌个不停。
    冯掌柜带着几个伙计早已等候在门口。贾海呵呵一笑,大步踏进门槛,“我特来取钱,官府的柜坊该不会穷得连十万贯都拿不出吧!”
    “哪里!哪里!贾东主请里面坐,喝一杯茶,我已经派人去清点余钱,稍后便到!”
    冯掌柜毕恭毕敬地将侧门打开,请贾海进内室歇息。他傲然一笑,背着手走进了内室。刚一进门,便呆住了,只见内室里有一人正翘腿坐在圆桌旁,面带微笑,但他的微笑却使贾海惊得胆裂心寒,正是他的仇人李清。
    “海家二少,别来无恙乎?”
    贾海的头‘嗡!’地一声,情知上当,他转身便跑,但迎面已两人已经将门堵住,断了他的退路,紧接着又从门后冲出几个彪悍地大汉,贾海只觉颈上一阵剧通,眼前昏转,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几个大汉三拳两脚便将他掀翻在地,捆住手脚,随即用一团破布将他的嘴堵上,李清叹了口气,轻轻摇头道:“庆王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么?白白给我送了十万贯钱来。”
    他走到贾海面前蹲来下来,怜悯地望着他会杀人的目光,淡淡一笑道:“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我会将你送官,你是海家余孽,只有你死了,我才睡得好觉,至于这十万贯钱,那就是你海家抄家未尽之钱,自然要没收,我想庆王殿下应该会矢口否认他认识你才对!”
    李清站起身来,厉声道:“来人!”
    立刻从两边侧门涌出大群带刀侍卫,李清瞥了一眼贾海,冷冷道:“先将门口的马车一概乱棍撵走,再给我传出消息,海家余孽在长安西市落网,现关在万年县县衙,这个消息务必要传到庆王的耳中。”
    贾海的脸色顿时变成死灰,他忽然明白了李清歹毒的心思,竟是要让庆王杀自己灭口,他心中愤怒到了极点,眼中射出极其刻毒的目光。
    李清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手轻轻一挥,大汉们立刻举起贾海向外走去,老远还听见他‘呜!呜!’地叫骂声。
    “哼!”李清嗤笑一声,他地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仰脸望着房顶自言自语道:“庆王殿下,既然上次你敬酒不吃,那今回就让你尝一尝罚酒的滋味。”。
    “啪!”地一声,一只瓷碗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了千百片,“混蛋!”庆王李琮低声咆哮,转身又猛地将桌上地东西统统横扫到地,一脚踢翻桌子,破口大骂:“李清!该死的混蛋,你竟然敢算计本王地钱,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李琮的脸上胀得通红,眼睛里似喷出了火焰,一根青筋在额头上暴起、突突地跳着,他刚刚得到消息,贾海被抓,他的十万贯钱竟然被认定为海家的家产,没收官府,李琮气急败坏,象一头发狂的野兽,他此刻就想将李清撕成碎片。
    “天啊!我的十万贯钱。”屁股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他的儿子李俅默默地站在门外,听父亲在房间里又哭又闹,他的脸上挂满了羞愧,由于他地自负,在扬州上了李清的大当,等他回来时,李清早就见过了皇上,让他尝到了败军之将地苦楚,而今天他又一次狠狠捉弄了父亲,李俅的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牙齿几乎要被咬碎,‘李清,你实在欺人太甚!“
    他却不想想,他父亲不过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罢了,但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李俅多少吸取点教训,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把李清怎样,而是如何应对眼前的这场危机,海家贩卖军械案当时轰动全国,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父王便是海家的大后台,只不过没有抓到证据,而这一次却不同,海家逃出的余孽竟然是庆王府的大执事,
    如何也无法解释了,至于钱,那更是身外之物。
    “我的钱啊!。
    李琮一声一声对钱的肉疼使门外的李俅也忍不住鄙视起来,‘堂堂的皇长子,难道就是这副德行,孰重孰轻都分不清吗?’
    李俅其实并不是李琮之子,他是已故太子李瑛之子,在他少年时父亲身死,家破人亡,他被送给无嗣的大伯做继子,也就是现在的庆王。
    “钱啊!我心肝,你们快回来吧!。的钱!”
    父王的哀号使李俅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大步走入,只见他的父王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嘴唇上还糊着鼻涕,那神情,活象一个被强暴的妇人,李俅紧走两步,赶紧将父王扶起、坐在椅子上,“父王,钱不重要,不要想。
    李俅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琮‘啪!’地一个大嘴巴子扇来,打得他眼冒金星,脸颊立刻肿了起来,耳边只听见他恶狠狠道:“钱不重要什么重要,我想要太子之位,你能给我吗?”
    李俅心中勃然大怒,心中生出一股想杀人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咬牙道:“要是皇上知道父王包庇海家余孽,父王就是下辈子也休想做到太子。”
    他地话说得极不客气。但李琮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说话的口气和态度,却被他的话唬了一跳,
    “你说什么!皇上怎么会知道我包庇海家?”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当那李清是善男信女么?只要贾海招了,他随时可以一本折子递去,那时事情就大了。”
    此时,李琮已经慢慢恢复了理智,儿子说的话完全有可能,李清若想告自己。随时可以办到,他低头沉思片刻,道:“吾儿的意思是说,要先干掉贾海?”
    李俅微微点了点头,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身子略略前倾。对李琮道:“此事我倒觉得藏有一些猫腻,据我所知,贾海关押在万年县县衙的消息便是柜坊中人放出的,我怀疑这极可能是李清的意思,他地目的应该还是想放父亲一马,所以就故意给我们创造机会,父王,既然扬州官盐失窃案他是用李成式来做替罪羊,想必这次应该还是一样,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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