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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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3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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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此诏交给礼部备案,就说李清家人离京去安西探亲,是朕特许的。”
    高力士体会到了李隆基的无奈与恼火,虽然他知道李清已经看出了李隆基削藩的用意,所以抢先下手将家人接走,但他仍然忍不住暗暗埋怨李清。以李隆基对他的厚爱。即使没有军权,也一样能入朝为相,将来辅佐新帝。前途无量,可这样一来,他暴露出了对军权的在意,必然会使李隆基对他心生警惕,将来再想获大用,难了!
    高力士默默地接过诏书。便匆匆离殿去安排此事,李隆基一直注视他地背影消失,才微微冷笑一声,提笔写了另一份密旨,封好了,将站立在角落地鱼朝恩唤上前,将密旨郑重地交给他,仔细叮嘱道:“派一个可靠的人去安西。十天内必须将此旨送到广平王手中。”
    鱼朝恩小心翼翼地将密旨揣进自己的怀里,再三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奴才这就亲自回京派人前往,绝不让陛下失望。”。
    按杨国忠地原意。他是打算在华清宫的朝房里过夜,但在碰了一个钉子后。他便没有心情留在华清宫,而是连夜赶回长安。
    夜里寒气逼人,冷得血液都快冻起来,自然,官道上已结了一层薄薄冰,使道路十分滑溜,马车不敢快行,慢慢地向前跑,跑到一半杨国忠又后悔了,这样走下去,到长安时,恐怕城门早就关了,可要他再往回走,他却又没有那个勇气了。
    他心中暗暗咒骂,最近他做事可不就和这走夜道一样么,事事不顺,做到一半便后悔,可是又无法回头,让人觉得愚蠢无比。
    杨国忠缩在车厢一角,冻得瑟瑟发抖,他一面自怨自艾,一面逼迫车夫加快速度,这时,一名侍卫在车窗前低声禀报:“相国,好象有人后面在叫你!”
    杨国忠一愣,他摒住呼吸,竖直了耳朵仔细聆听,果然听见身后有人在隐隐叫喊,声音很遥远,但在夜静人寂的旷野里显得异常清晰。
    “停!”他一声令下,马车滑行了一段距离,缓缓停了下来,片刻,几匹马从后面赶上,他的一名心腹眼尖,脱口而出,“相国,是鱼公公!”
    片刻,鱼朝恩赶上杨国忠的车队,他追了一路,早已累得满头大汗,他催马到车窗前,对杨国忠低声道:“相国,让我进来,我有大事禀报!”
    杨国忠一惊,急推开车门让他进来,鱼朝恩钻进车厢,探头先向前后看了看,见路上空旷无人,便摸出李隆基的密旨,对他低声道:“这是皇上下给广平王地密旨,我猜事关重大,所以特地追赶相国。”
    杨国忠接过密旨,怔怔呆了半晌,忽然对车夫大叫声道:“若在关城门前赶回长安,我赏你五百贯钱,否则,我杀你全家!”。
    庆王府密室,杨国忠、李琮、李琮之弟李琬、吉温,还有就是鱼朝恩,这五人聚集在房内,商量着一件将要改变大唐政局的大事。
    在他们中间的小几上,李隆基的密旨静静地躺在那里,厚实的黄皮信封,打上了火漆,李琮深深地吸了口气,取出一把尖利的波斯腕刀,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沿着纹路将火漆挑开,随即抽出一张黄麻纸诏书,李琮迅速读了一遍,他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手剧烈地抖动起来。
    “殿下,密旨里到底说了什么?”
    半晌,李琮才终于咬牙切齿道:“玩了大家这么多年,原来竟然是他!”
    他将密旨叠好,放到几上,阴沉着脸对众人道:“皇上在密旨中进封广平王为楚王,并要他在上元节前赶回长安,届时,在凤翔有羽林军接应。”
    李琮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不语,虽然没有明说,但立广平王为储地迹象已经十分明显了,李琮眼露凶光,忽然直勾勾地盯着杨国忠,意思是现在怎么办?
    是的!他怎么可能甘心,从天宝
    ,他便有心谋这个东宫之位,历经起伏坎坷,好容易了权力的美味,眼看要到手的大位,却忽然间飞了。
    “相国,你说话呀!”见杨国忠沉默不语,李琮又再次恶狠狠地催道。
    “这个。李亨为储,但没想到要立地竟然是李亨之子,而且和他的大对头李清关系不是一般,若他即位。杨家休矣!
    可要他想出对策。这却又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他地嘴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旁边地李++。军师说说!”
    众人的目光一齐向吉温扫去,吉温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向庆王看去,庆王虽然一向愚笨,但此时却懂了吉温的意思。他立刻将手放在桌上,沉声道:“我李琮在此发誓,吉侍郎地话就是我说的话,若违此誓,天诛之!”
    有了李琮的发誓,吉温终于站了起来,他向众人微微一点头,肃然道:“此时。庆王殿下的形式可谓万分危急,若我没猜错,最迟在上元夜,皇上必囚禁庆王。”
    杨国忠急摆了摆手道:“不要停!继续说。”
    “是!”吉温深深地吸了口气。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道:“我以为。皇上之所以急着要立储,是他对除掉安禄山没有信心的缘故,一但兵败事危,他必然会让位以卸责任,另一方面,他也准备让广平王掌军权,所以才急着将他召回,为此,我想了三条连环计,若实施顺利,可保庆王殿下能最终登大位。”
    听到‘登大位’三个字,李琮地眼里顿时放出了异彩,他喃喃道:“你说,说什么都行!”
    吉温向李琮深深行了个礼,以表示他的预先效忠,随即拾起密旨,抖开,给众人看了看道:“刚才我已经注意到,这封密旨只有皇上的签名而无印鉴,想来是他决定仓促,我的第一计便是重写一封密旨,将内容改掉,命广平王为大唐全权代表出使大秦,会商夹击大食一事。”
    “好计!”李琬脱口赞道:“如此一来,广平王远赴大秦,没有一年半载他回不来,我们时间便有了。”
    李琮也点点头,又接着问道:“第二计呢?”
    吉温捋了捋他稀疏的几根鼠须,微微笑道:“第二计还是和原先一样,杀安庆宗,逼安禄山造反,让皇上无暇考虑立储之事。”
    “可是这样一来,等平定了安禄山造反,李俶那小子正好回来,岂不是便宜了他?”
    吉温摆了摆手,“殿下莫急,且听我的第三计,你便会明白!”止住了李琮的话头,继续道:“安禄山一造反,关中大军必然开赴河东和潼关,这样长安空虚。
    说到此,吉温干瘦的脸上忽然泛起恶毒地神情,他瞥了一眼杨国忠和鱼朝恩,阴阴冷笑一声道:“届时,凭相国的权和庆王殿下的势,制造永王暴乱的假象,再有鱼公公地内应,咱们带兵入宫保驾,那时趁机逼皇上退位!”
    最后一句话,俨如石破天惊一般,将几个人惊得目瞪口呆,‘逼皇上退位’,这不就是造反么?
    半晌,几个人才回过味来,杨国忠颤抖着声音问道:“吉侍郎,除了这法子,难道没有其他更保险的吗?”
    鱼朝恩也尖着嗓子道:“吉侍郎,你这不是要皇上杀了我吗?几万羽林军,我们怎么敌得过?”
    吉温忽然仰天一阵大笑,忽然笑声一敛,叹了口气对他们道:“你们难道忘了吗?羽林军驻扎在西内苑,而皇上却住在兴庆宫,假若发生宫变,他们赶来也晚了。”
    李琮地脸一阵白一阵红,嘴唇直打哆嗦,他不停地抹额头上的冷汗,仿佛在给自己找借口似的反复说道:“永王是我皇弟,我怎能这样做。”
    吉温摇了摇头,鄙视地瞥了他一眼道:“殿下,你难道忘了玄武门之变了吗?”
    这句话仿佛一道霹雳,顿时将李琮劈得呆住了,他霍然想起,大唐开国至今,除了高宗外,哪个皇帝之位不是在政变中得来,他又想起了千娇百媚的杨玉环,想到她将在自己身下娇啼婉转,色胆包天加上权欲熏心,使他的腰渐渐挺直。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一击双拳,咬紧牙关、厉喝一声道:“干!无毒不丈夫!他当年不就是这样坐上皇位的吗?”
   
第三百四十三章 江山如棋(八)


    
    在坊门没关之前,秘密聚会便匆匆散了,鱼朝恩依然士,混在杨国忠的侍卫里,一直过了几条街,他才脱离了大队,鱼朝恩并没有立即去执行李隆基的命令,而是悄悄回到的自己的家,大唐宦官的地位相对较高,一般大的宦官都有自己的私宅,象高力士还能娶妻养子,官拜骠骑大将军,所以鱼朝恩在渐渐出头后,便在宫外置了宅子,蓄养奴仆。
    开会结束已快一个时辰,鱼朝恩心中的恐惧仍然挥之不去,他摸出李隆基的密旨,透过灯光想看清里面的内容,李琮的府上养有摹字的高手,一封新的密旨此时就在他眼前,擅改圣旨,这是诛九族之罪,但让他恐惧无法消失的,是他在一份效忠书上签了名,并按下了手模,
    鱼朝恩长长地叹了口气,皇上对他信任有加,并隐隐有取代高力士之势,他实在不必冒这个风险,虽然他常常安慰自己,投靠庆王是为了谋个前途,但他心里明白,若没有那三千两黄金,他也不敢迈出今天这一步。
    鱼朝恩反锁了门,将自己裹在三床被子里,但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依然使他瑟瑟发抖,连床也抖起来,他心中充满了矛盾,是去告发还是不告发,他已经做出了大逆之举,就算告发,李隆基也不会饶恕他的背叛,况且还涉及到皇子,必极可能会杀他灭口;可若是不告发,将来李琮事败,他也同样也要死。
    鱼朝恩痛苦地揪扯自己的头发,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收下李琮的贿赂,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三千两黄金买走了他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鱼朝恩开了门,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脚步异常沉重,他找来一个心腹,将手中密旨和一面金牌交给他,嘶哑着声音道:“十日之内,将这份密旨交道安西广平王的手中。”
    望着心腹的身影消失在雪地之中。鱼朝恩忽然急想将心腹喊回,他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此刻。他再也支撑不住,浑身虚脱地跌坐在雪堆上,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
    安西龟兹,李隆基地密旨已经传到了广平王的手中。他在几天前刚刚被改名为豫,但新的密旨却命他为大唐全权特使出使大秦,协商夹击大食一事,李豫十分困惑,正值初冬,西域之路冰雪连天。连商队都不通行。皇上怎会让他此时成行?带着疑惑。他立刻去寻找去师傅李泌商议。
    李泌自任安西节度府判官后,李清又上书表他为校检户部郎中。同时,张巡为安西节度府长史的任命也下来了,此刻,这两位安西文职高官正在衙门里商议移民的赋税问题。
    目前,在碎叶一带已经有八万户移民,而因冬天暂时停留在沙州、龟兹、拔奂城等各个疏导点的移民也不下十万余户,不仅是官府组织,更多则是自发前来,第一批移民带来的巨大成功强烈地诱惑各地失地的农民,唐初的均田制是丁男一百亩,丁女八十亩,但事实上从来没有授满过,大多数只得十余亩,经百年的土地兼并后,手上能有个三、五亩地便已让人羡慕,更多地无地农民则是租种大地主的土地,沦为佃户、甚至奴隶。
    但安西地授田却是实实在在的百亩,肥沃地土地,丰沛的水源,虽然路途遥远,但对千万无地农民依然有强烈的吸引力,原本是官府强迫而去,渐渐地,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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