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观差点就在此刻颠覆了,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是在做梦。凉修烈站起来,在高大的他面前我就跟蝎鸡·子一样,他一拉,我就跌到他脚下,无力地跪着,任他扣着我的手,就好像一个厨师提着一根金~华火~腿似的。
“告辞。”风凝夜的声音在我听来没有一丝温度。
怎会这样?!我万万想不到,将我送入翎西山庄并且送到凉修烈手上的人,会是风凝夜。
怎会是他?他不是向来保护着我,不让祈岚教的杀手碰我一根手指头吗?
怎会是他?他不是多次嘱咐我不要外出以免落入祈岚教手中吗?
怎会是他?他不是答应了要跟我一起隐居含笑半步颠崖,从此不再当上仙吗?
“风凝夜!!”我哑声大叫,用力挣扎着,就算把手挣断了,我也不要被凉修烈抓住。凉修烈松开我的手腕,我扑到在地,膝盖一阵刺~疼,可是我顾不得那么多,手脚并用奔向风凝夜,因为跑得太急,到他面前的时候我又跌倒了,狼狈得要死,可还是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而惊恐地说:“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不要!!”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几乎没有了思考能力,我只觉得风凝夜是可以带我离开的,只要我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毕竟,是他将我从半人半狗变成一个正常人,是他在西莲寺内给了我尊贵的地位,是他让我骑上别人碰都没资格碰的金色汗血宝马,是他带我跳下山崖去看别人都看不见的瀑布,是他从身后环抱着我答应跟我一起隐居。
天晓得,我如此喜欢他!玩世不恭的我愿意为他变得正经起来,因为他是那么好,如果我不变好一点,都配不上他。我是那样的想讨他欢心,从一开始琢磨他心事开始,到后来心甘情愿使出浑身解数为他洗头,不断地讨好,甚至以为他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否则为何我俩独处时,他总是那么情不自~禁?
凉修烈不言语,只在我身后,残忍地当一个看客。
风凝夜居高临下望着我,不怒自威,此时的他,我陌生极了,甚至心里生出一丝害怕来,抓着他袖子的手,有一丝放松。
蓦然,风凝夜抬手,并不是扶起狼狈的我,而是将我的手,从他的袖子上拂开。
那一秒,好像千万个摄~魂怪降临,几乎抽走了我所有的快乐。
风凝夜转身,没有回头,就这样离开了大厅,穿过院子,渐渐我就看不见他了。外面又奏起了乐曲,翎西山庄以最尊贵的礼仪,送七世上仙鸾车起行。
我跪坐在大厅中央,一滴泪从我脸庞滑过。
乔伊斯在《尤利西斯》一文中写道,内心有一个翻滚的大海在奔腾,而流下的只有一滴泪。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
☆、真相是把杀猪刀
满分啊,他是大苍的七世上仙,百姓心里的神,他地位尊贵,气质高雅,任贵胄们如何位高权重,见了他都得俯身跪拜。帝王的登基,要在他面前得到认可,百姓的安康,要靠他一人祈福施恩。这样一个仙一般的男人,是你诸葛满分可以轻易俘获的吗?
我跪着,从心底嘲笑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脑海中响起著名歌曲《爱情买卖》中的一句: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哎哎~~
凉修烈前驱一步,站在我身边,毫不留情拽着我的衣领,像提木偶一样把我提起来站着,我不知是潜意识里跟他作对,还是真的双腿虚软,他手一放松,我就又扑倒在地,膝盖撞到了地上铺着的石砖,咚地一声闷响。这就开始虐身了?
他半蹲下,手搭在大腿上,麝香从他身上幽幽袭来,伴着他冰冷的讽刺:“怎么,我尊贵的公主殿下,这点程度就受不住了?”我斜眼看他,他幸灾乐祸地勾着一边唇角,“我还有更精彩的戏,你想看吗?”
我不知道在凉修烈眼里,风凝夜的背叛算不算一出好戏,但至少对于我,是一出虐心大戏。不用他出言讽刺,我自己就快被自己之前的自信笑死了,我到底是凭什么认为风凝夜会喜欢我,也许他跟那些电视剧里道貌岸然的男人们一样,只是利用自己的外貌和气质玩弄我罢了。
“怎么不说话,嗯?”此刻凉修烈刻意温柔的询问,像一把把杀猪刀狠狠刺入我的心。
“滚!!!”我大吼,挥拳狠狠向他身上砸去,可武将出身的他,哪里是我这点花拳绣腿可以打疼的,那硬邦邦的手臂和胸膛,几拳下去,他好整以暇,我的拳头一阵阵酸疼。
他假装掸了掸灰,对我的暴力举动还以赤*裸*裸的藐视。
“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副难过的样子。”他盯着我,眼里满是快意,“你越难过,我就越高兴,我要你在我这儿——生不如死。”
“你丫的就是一个傻*逼,你对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恨意就是你弱智的体现,老子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破公主。”我咬牙切齿地冲他说,狗急了还会跳墙,更别说是我了,“你跟风凝夜那个混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们先后用了苦肉计,美人计,离间计,调虎离山计,抛砖引玉记,一步步把老子引到这里来,不就是想一刀结果我吗?何必兴师动众,耍阴谋诡计,难道……”我双眼一睁,诧异指着他道:“你跟风凝夜才是一对儿?只要他能把我骗到这里来,你就答应委身于他?”
凉修烈被我几句话惹毛了,尤其听到最后一句,眼中的杀气忽然腾起来,右手三个指头一弓,用力扣住我的脖子,狠狠一收手指,我感觉呼吸困难,所有的血都被卡在颈动脉里,眼睛也是一阵昏花。
风凝夜,看看干的好事!你就这样把我送来了凉修烈手里,让他这样畅快淋漓地杀了我……
“将军且慢!”一个男声响起,伴随着匆匆而来得脚步声。我被凉修烈掐得眼冒金星,几乎要断气,余光只看见一个灰色的身影,好像认识,可是又很陌生。
凉修烈收了力气,我倒在一边,剧烈咳嗽着,还一个劲儿干呕。我的喉咙火辣辣地疼,脖子像被钝器砍断了一样。我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目光慢慢上移,看清了那个闯入的灰色身影。
是赤展。
我脑子又是“嗡”的一下,心里好像又有什么要崩塌了。
“大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将军大人要做什么,是你能干涉的么?”一个女声响起,一个红色身影从门口款款走进,婀娜多姿,白皙的脸上妆容精致,跟以前我见到她的时有大不同,之前,我一直亲热地叫她——兰帛姐姐。
崩塌了。
我想起在西莲寺外险些把我杀掉的女杀手,那声音,原来就是兰帛的。
兰帛姐姐,她一直是那样的体贴和善解人意,在戏班的时候,她平日不化妆就很漂亮,还花自己辛苦存下的铜板给我买面条吃。我感觉她喜欢紫楼,可她因为看出紫楼喜欢我,大气地撮合着我们,一见我就希望我回去看看紫楼,眼神是那么纯净和善良。
竟然都是假的。
怪不得,我会在菩提城撞见她和赤展;怪不得,夏奏一见他们,就敏感嗅到了危险。
紫楼……那个我心里一直觉得愧对的人,难道也……我带着一丝绝望,看着兰帛妆容精致的脸,她的眼中不再有刻意装出的善良,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看好戏的邪恶。
我沙哑地开口,“紫楼……紫楼他……”
兰帛笑得讽刺,“紫楼?你问的是我祈岚教第一杀手——郁紫楼吗?呵呵呵,他有任务在身,暂时不在翎西山庄。不过……按他的办事效率,很快就能回来了吧。”
我回想起第一次见紫楼的场景,“肤如凝脂,雌雄莫辨”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那媚气但不俗气的双眼,虽然穷但坚毅的性格,是最令我欣赏的地方。我多次回忆戏班的清贫快乐生活,每一分快乐里,都有紫楼的坚毅和兰帛的温柔。但是紫楼,是祈岚教第一杀手,按照祈岚教在大苍的震慑力,紫楼甚至可以说是大苍第一杀手。
怪不得当时紫楼因唱《窦娥冤》惹哭了老太太,被那个富家公子的仆人殴打的时候,兰帛一脸“你怎么不还手”的表情,是啊,如果当时紫楼就还手,不仅那家人不会有活口,我还会发现戏班那些人的不寻常处,所以紫楼忍了下来,还故意让他们打肿他的腿。好一处苦肉计,好一个紫楼。
我怔怔地看着兰帛的脸,真真觉得这祈岚教根本不是杀手集团,而是中央戏剧学院。
凉修烈,这个恶魔,从我刚刚穿越开始,他就用一张大网将我罩住,越收越紧,最后将我一步步拉到他身边,笑看我被这些人骗得团团转,笑看我的一片真挚和单纯,被这些人毁得淋漓尽致。
“夏奏该不会也是你们教的吧?”我冷笑。
“你这个蠢货,我早就提醒过你,夏奏……他是凤栖人。”兰帛轻蔑地俯视我,双手抱胸,“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在凤栖是什么身份,可他处心积虑把你往凤栖带,我猜,他八成是凤栖皇宫里的,不然怎么认识你这个公主?”
夏奏,你说你不害我,如今看来,真的只有你,不会害我了。
“夏奏死了。”兰帛耸耸肩,一脸惋惜,“还记得那天晚上吗?紫楼亲自带了人去菩提客栈,只可惜居然没能杀了你!夏奏太过狡猾,抱了床被子假装是你,紫楼追到最后发现了,亲手结果了夏奏。唉~”她把玩着自己的发尾,挑眉看我,“我去执行另外一个任务了,没跟着去,不然哪里能让你跑掉呢?”
夏奏死了。
这是我今天继风凝夜背叛、戏班的人都是祈岚教杀手之后,遭受到得第三个打击。
我回忆那天晚上夏奏临走前的决绝,那一面,竟然真的是最后一面了。紫楼!好你个紫楼!我死死咬着牙,牙床酸胀地疼,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忽然,我心跳慢了一拍,那个回头找我,见我躲在床上,不但没有杀我,还给我银子的人,是谁?我是见过那人的眼睛的,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那眉眼是什么样子的了。
“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兰帛蹲在我面前,一脸天真地看着我,“我们戏班本来只想把你活着带到这里,可是你这个不安分的小蹄子怎么都留不住。紫楼很生气哦,气得带着杀手们不惜杀了项府五十多条人命,只因为我们得到消息说你住进了项府。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幸运,我们连狗都不放过了,居然还是没能杀掉你。项府那五十多条人命,真是白死了。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
我默然看着她笑颜如花,只觉得自我今天进入翎西山庄开始,所有的世界观就都被颠覆了。这一个小时内,信息量太过巨大,我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而凉修烈,那个罪魁祸首,好像在看戏一样早早回到主位上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我脸上一遍一遍的震惊和痛苦,嘴边始终噙着一抹快意的笑。他真是恨极了我,刚才要不是赤展跑过来阻止,他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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