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凉修烈平静地问,一下一下擦着右手手指。
男侍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凉修烈的表情,犹豫了很久,才说:“我刚才看见一个丫鬟朝这边儿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她。”
“问清楚姓名,带到这儿来,我要打赏。”凉修烈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丢掉手巾。
我心里更是怒不可遏,看着自己刚刚写好的生日会策划,觉得自己那么一番绞尽脑汁都像是喂了狗,给狗一口饭吃,它还会对我摇摇尾巴,凉修烈居然要打赏虐待我的丫鬟,真是猪狗不如。
大约十五分钟后,天天给我送剩饭的丫鬟就被带来了,可能是听说了将军要打赏,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走路都那么轻快,一进来就兴高采烈跪下,“将军大人万安,奴婢名叫……春燕儿。奴婢为将军大人办事,不敢讨赏。”
不敢讨赏你来干嘛,怎么不学学雷锋同志,做好事不留名,只写进日记里?
作者有话要说:抽打!!留言不勤奋!不勤奋留言就木有肉吃,哼!╭(╯^╰)╮
☆、谁说吃货没毛用
外面又下起了雪,噗噗地落在房顶上。我的破屋没有火盆,也没有暖炕,现在愈发冷起来。
凉修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徐徐睁开,“幼时,皇上、我和几个皇弟共同生活在宫中,修岚自幼丧母,最不讨父皇喜欢,身体也差得很。”
哎哎,这里在说她虐待我讨你高兴的事儿呢,你忽然在那里回忆过去干嘛?你跟你弟弟那档子事,不藏着掖着,居然还光明正大拿出来讲,真不害臊,我倒要听听,你们之间的□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记得那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几个兄弟相约骑马蹴鞠,唯独不见修岚。我独自去他处所邀他,发现他病卧在床,屋子冷得很,没有炭盆,桌上也不知被谁摆了几个碗碟,里面尽是些残羹冷炙。他纵然是皇子,因为不受宠,连宫女太监都看他不起。”
说到这里,凉修烈便不再说了,盯着那碗剩饭,若有所思。
春燕儿急冲冲地就要拍马屁,忙说:“奴婢对三皇子殿下的事也略有耳闻,所以才用同样的方法惩治这个凤栖国公主。若不是她向凤栖女皇提出和亲,三皇子殿下也不会被送过去。”
凉修烈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低声说:“好样的……”
太欺负人了,不带这样的,冤有头债有主的,你们冲我泄什么愤?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我当下决定不可以再忍下去,于是猛地站起来,抬手刚要拍桌子,突然,凉修烈早一步拍了下去,只听“嘭”一阵巨响,桌子硬生生被他拍裂了一角,木块散落满地,噼里啪啦。
“好大的狗胆!!”
凉修烈这一声如雷暴喝也不知在说谁,总之我已经吓得倒退五步,像壁虎一样贴在墙角,双手举高作投降状。
一屋子的人汗津津地跪倒一片,凉修烈余光瞥见我贴在墙角,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我一边呆着去。我灰溜溜挨着墙角蹲下,看见凉修烈转身面对春燕儿,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目瞪口呆地软在地上不知所措,双臂抖得厉害。
“就是有你们这些狗仗人势、见风使舵的奴才,修岚当年才一再吃苦头!”凉修烈往桌上一扫,那碗冷饭摔在地上,饭菜落了一地,碗也四分五裂。
只怪这群人马屁拍在马JJ上,触到了凉修烈的暴怒点。同样的坏事,当着凉修烈的面再做一遍,不管虐待的是不是我,都会勾起凉修烈对凉修岚过去的回忆。矮油,他们完蛋鸟。╮(╯_╰)╭
我暗爽地笑,悠哉悠哉的桃花小眼四处乱瞄。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凉修烈抓住春燕儿的领口,单手将她提起来,她勒得满脸通红,一副就要死了的样子,支支吾吾地说出兰帛的名字。
“谁是翎西山庄的主人,是我,还是她?”凉修烈幽幽地问,目光阴翳,“我才离开几天,这里就易主了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得都要到地狱里去了。
“将军大人……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呀,一顿都没饿着她。”春燕儿脸色已经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我们这么做,不是要效仿宫中下人们对待三皇子殿下那一套,而是单纯想为您出口气啊……”
“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们?”凉修烈脸色铁青。
“不敢不敢!”
“本将军已经落魄到需要一个贱婢替我打抱不平的地步了?”凉修烈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男人在如此盛怒下最好啥都别说,乖乖掉眼泪装可怜,或许能逃过一劫。傻X春燕儿,还叨逼叨的想居功,只会越说越错。
“啊——”春燕儿被凉修烈掷向地板,发出惊恐的尖叫。
“你,过来。”凉修烈看向我,他从来不叫我的名字,因为他根本不信诸葛满分是我的真名。
我挪着膝盖过去,本想站起来,可看着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敢站,甚至没有一个人敢抬眼,就只好跪在凉修烈脚边。我个没出息的,唉……
“你每天都吃这些东西?”他指着一地剩饭菜问。
“也不是每天都吃啦……”我赔笑道,因我这句话,凉修烈的表情缓和了些,大家也都舒了口气,我觉得面对上级领导的询问,我应该如实汇报,于是接着说:“有时不一定有剩饭,昨天我吃的是剩面条,前天是剩饺子皮,还有剩馒头夹咸菜、剩猪肉炖粉条,但里面没有猪肉~”
凉修烈刚刚缓和下来的表情骤然又冷厉起来,一屋子人闻风丧胆,脑袋更低了。见他这副表情,紫楼时不时送热饭菜给我的事,我就不提了罢。(你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原来如此。”凉修烈冷笑出声,半眯着眼,望着趴伏在地上的春燕儿,“你也是受人指使,不得已为之,就罚你把地上这一碗美食吃干净。”
“多谢将军大人!”春燕儿赶紧爬过去,用手抓着地上的饭菜往嘴里塞,因为本来就不多,所以三下五除二她就吃光了。
我探头看着,哟,这姑娘吃得还真干净。抱歉,我绝对不是那种心地善良的女主角,这些得罪我的人,我一定要一一报复过去,就算是借着凉修烈的手。
“吃完了?”凉修烈脸上浮现残忍的笑。
春燕儿四处看看,连饭粒都一一捡起来吃了,“奴婢吃完了。”
“饭你是吃完了……”凉修烈双眼危险地一眯,唇边那股坏笑散发着死亡的冥气,“碗呢?”
春燕儿先是不解,后来目光落到一地瓷片上,忽然脸色煞白,几乎晕倒,直扑在地上哭着求饶。
我反应过来之后也吓得咽了口口水,凉修烈这是叫她连碗都吃下去啊……这男人太狠了,如果一个不小心也这么对我……吓尿了,生日趴体还是好好帮他策划吧,他敢叫人家吃碗,就敢叫我吃墓碑。
“怎么不动手?”凉修烈随意点了个侍从,“你喂她。”
我捂住眼睛,不敢看下去。耳里尽是春燕惨厉的尖叫声,听得我一阵阵眩晕。忽然,有人扣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从眼前移开,我一睁眼,看见是凉修烈,就哭丧着脸说:“我不吃我不吃!”
他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拖着我出去,还吩咐一起来的侍从:“收拾东西搬到观赋殿偏殿去。传令,兰帛,杖二十。”
侍从见他要走,赶紧为他披上绒面披风。
我一路被他拖着去了观赋殿的偏殿,那里不但有炭盆,还有炕。我蹲在角落的炭盆边取暖,假装小白花。
他加了几块炭进去,转身见我蹲在角落,不知道是起了恻隐之心还是别的什么,走过来拉起我,看了我好一会儿,带着几分嫌弃几分冷傲地问:“冷不冷?”
“冷。”我下意识回答。
他拉起披风,居然不嫌我身上的破棉衣脏,伸手抱住我。我顿时觉得身体暖洋洋的,都快化了,一会儿后,手脚都暖和起来。
“不冷了?”他的声音依旧冷硬。
我应了一声,他马上就放开我,解下披风重重扔在我头上。我马上用披风裹住自己,咬了咬下唇,憋出一句:“那啥……凉将军,谢谢你。”
“不必,披风脏了,留着无用。”
擦!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像你这种对别人关怀一下还故意装坏人泼自己一盆脏水的人,真是有够讨厌的。
我不知道凉修烈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心里疑问着时,他命令我在这里好好计划生辰宴会的事,我嘴一撇,心想,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将军大人,你能不能跟他们说一声,无论我对生辰宴会的布置提出什么要求,他们都不能反驳,还要尽量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得寸进尺道。
凉修烈沉默许久,最终说:“允了。”
我斗志满满,一捏拳头,到时候就看我的好了。
接下来这一个月,我忙得不可开交,酿葡萄酒、找各种食材,还要布置自助餐场地,只感觉时光飞逝,不知不觉这三十天就过去了。在这一个月里,兰帛挨了打似乎安静许多,没再为难我,只是遇见我时那股强烈的恨意,几乎要把我刺穿。
紫楼依旧帮着我,甚至在大雪天帮我找来了干柠檬,据说大苍没有人吃这玩意儿,野生的柠檬长得远,而且早就没有果子了,他是走了好几天的山路才从一个农户家里要来了被当成小孩玩具的干柠檬。有时,我会对自己的恨意产生些许怀疑,多次问过紫楼关于夏奏的事,他三缄其口,不知是害死夏奏心里有愧,还是夏奏之死另有蹊跷。
我多想找个理由原谅紫楼,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
可是紫楼似乎不在意我是否原谅他,一如既往对我好,连凉修烈都看出来了,他没有干涉,只是忽然给紫楼派了好几个任务,让紫楼一出去就是好几天,刚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又出去做任务了。
我力不从心的时候常常暗暗骂凉修烈,紫楼又不是要满级打副本,一直去做任务干嘛,能加经验值么!
然而凉修烈是得罪不起的,听说上次那个被惩罚把碗吃下去的春燕儿第二天就死了,一肚子的破瓷片,嘴里都是血。凉修烈太过可怕,我就算讨厌那些虐待我的人,也不至于要用如此手段。因此,在凉修烈的评价中,除了“神经病”一词外,我又加了一个“心理变态”。
眼看凉修烈的生辰就要到了,我那几坛子玫瑰葡萄酒也酿好了,我私下尝了一口,甜甜的,还有一股玫瑰的清香,真是男女老少皆宜,居家旅行必备啊。不过这个东西喝多了还是会醉的,我得小心。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除了葡萄酒,我还教会了这里的厨子们制作改良版寿司、紫菜卷、咖喱、冬阴功汤、爆浆鸡排、天妇罗、三明治、汉堡、粽子、布丁、双皮奶等食物,番茄酱、甜辣酱、沙茶酱等调料,奶茶、柠檬蜂蜜茶、玫瑰柚子茶等饮料,只等着自助餐开席,凉修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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