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愿将她一次次赶走,让自己孤独这么多年,只是希望这世间还有她?”夏奏有些许动容,眼神清澈而不忍,“尊上,你何苦呢?”
“无需多说,带她走便是。”风凝夜沉下眼睑,似乎不愿多看我。我一直以为他是贪图自己修行的成果,才不愿意破戒与我在一起厮混。(都说是厮混了,人家会跟你一起么,差距啊……)
我似乎知道了,世界上有一种爱,并不是非要跟对方在一起的,只要知道这世间还有她,就心满意足了。虽然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前世是什么蜘蛛啊公主的,但即使站在观众的角度,菩提尊者和蜘蛛精这种柏拉图一般的爱情还是非常震撼人的。
“你不觉得可惜吗?”我走上前去,知道风凝夜一心避开我,还是厚着脸皮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迫使他抬眼看了看我,“这一世如果你赌成功了,我死掉之后转世可再遇不见你也看不见你了。可能你在天上能看见我,但光看着有什么好呢?”
风凝夜的双手忍不住握拳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纠结的样子,“……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我不但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
“我可以活很久很久,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因为有妖心,所以不觉得孤独。这一世若和你厮守,修行全毁是小事,轮回受苦是小事,然而我再次修成仙身之时,世上早已没有你,有何意义?”他最后四个字问得很重,几乎是咬牙而出的,“我已渡你再次成人,不久后就会圆寂,此世你我有一段共同生活的经历,我觉得已经很好。那时我便知道,我对你有情,所以动*欲,欲没有什么不好,如果我只对你有欲,便不管你下世是成人还是灰飞烟灭,正因为有情,才不舍你就此消散在尘埃中。即使,你将来再不记得我,只要你还活在这世上,我就不觉得可惜。你……懂了吗?”
啊,风凝夜,原来我一直存在你婶婶的脑海里!(喂……==)
“风凝夜……”我的热泪都给逼出来了,“什么圆寂?为何圆寂!!”
“傻丫头,我肉身如今已九十五岁,即使容颜不老,年纪大了自然会死。”
“你才傻!!你希望看着我活在这世上,难道我就不希望你活着么?!”我狠狠捶了他几下,一方面是急了,一方面实在生气,啥?太小言?太娇羞?要不我再踹几脚?“我不认识什么菩提尊者什么和尚,我只认识你风凝夜!我总算弄懂了你当初跟我说的什么我们若在一起,大苍就没有上仙了,我也不是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可以不跟你在一起,但你能不能别那么快圆寂,至少也让我感觉到你还在,就好!”
风凝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摇摇头。
夏奏见我情绪有点失控,就暂时把我拉到一边,让项澄音看住我,自己则问风凝夜:“尊上,我有个疑问。”
“你说。”
“我们一行人应该是凤栖和大苍共同追捕的对象,为何我们几个在菩提城住了大半年,竟没有任何官兵干扰?这是否与你赠予满分的这串砗磲珠有关,因此你不愿收回?”
风凝夜看向夏奏,眼神中颇有赞许之色,“砗磲珠与我有感应,只要满分戴着它,我便能隐约得知她是否安好。菩提城既是上仙之城,自然不可见兵戎。我封锁了所有从菩提城传出的消息,送信之人一出菩提将忘记所有关于你们的消息,虽然凤栖和大苍都派了探子驻扎菩提城,但两国皇室都没有你们行踪的消息。若出菩提城,必会有人知晓你们的行踪,那时你们且小心,最好抄一段近路,大苍不可久留,凤栖亦不是安全之地,最佳选择是去北部的紫檀国。”
项澄音不满了,插嘴问:“尊上既如此关心满分,为何要舍她圆寂而去?”
“这一世她已成人,我下界任务圆满,凤栖不再有妖心,从此大苍亦可不必再有上仙。”风凝夜居然露出一抹疲惫之态,难道真是即将圆寂所以体力不行了?
“我不干!!”我如同马景涛一般大吼一声,叫嚣着就要扑上去,“我不让你圆寂!你敢圆寂我就敢现在强X你!!我就让你破戒!我就不要一世一世生存下去!!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多喜欢你!!又……又有多恨你!我一直以为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你只是一时觉得我好玩,就试着渐渐不喜欢你,去喜欢别人,谁知道你心里一直打着这番主意!谁知道我转世又转世都是因为你!!我好不容易自由了,你说不跟我在一起就不跟呗,你却跟我说你要死了!!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我要强X你!强X你你你你!!”(你丫的就算不要命都要强X美男是不是……)
“不可执念。”风凝夜面对我的歇斯底里,只回答了四个字,脸上波澜不惊,见我大哭起来,他又补了一句:“圆寂只是肉身灰飞烟灭,我菩提尊者仍然存在着。”
“如果用你的灰飞烟灭来换我一次次转世成人,我宁愿就死在今世,只要你日日容颜不老!!”
“妖心!!”风凝夜提高音调,“上一世你便说出一模一样的话,不可再执念。我已无情,亦不可有情,你……切勿逼我。”
“就逼你了!咋滴!”我十分蛮横,紫楼已经没了,那时我想,我可以不跟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在一起,只要他们好好活着就好。对于风凝夜也是如此,我总觉得只要活着就有再见的机会,但人一旦没了,连个念想都没有了,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算长生不老,遥遥相望,互相牵挂,又有什么意思?
风凝夜不说话了,我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神忽然肃杀起来,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怎么滴,总之有点吓人。风凝夜可真难搞,虽然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最好搞定的,谁知这家伙如此纠结,也对,他看上去没怎么克制自己,其实他最克制了。果然是禁*欲系的呀……我这边正胡思乱想碎碎念呢,忽然就看见风凝夜的指尖冒出一道什么光,像奥特曼打怪兽一样击中了我的脑门,我眼前一黑,在晕倒前挣扎着想:坑爹啊,能不能别再打我的脑袋了,上面都两个疤了哇……
再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马车里,头枕着夏奏的大腿,手被项澄音拉着,夏奏手里抱着我的儿子在哄。
“哎,怎么了……我怎么就睡着了?”我抓抓脑袋,爬起来之后很茫然,“我们坐着马车这是去哪里?”
“你……?”项澄音双眼瞪了一瞪,摸摸我的额头,刚要问什么,夏奏就机灵地按了一下他手,不动声色地说:“我们方才去西莲寺为孩子祈福,现在回家去。你太累了,睡着了。”
“哦……”我好像睡了很久,西莲寺这个词在我脑海里并不十分深刻,貌似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寺庙,去拜了拜神仙而已。也不知道为什么项澄音这么惊异,和夏奏两个人好像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最后他释然地点点头,叹口气。
“你头上的伤疤没有了。”夏奏拨开我的平刘海,摸着我光滑的脑门,笑了笑。我赶紧摸了摸,天啊,原来凸起的伤疤居然真的没了,哎哎,太神奇了,怎么回事呀?
项澄音摇摇头,嘀咕着什么“尊上做事真是干净利落”,但我丝毫听不懂。
我到家后,他们几个都围上来,抱孩子的抱孩子,问情况的问情况,我是一头雾水,压根儿不知道他们口中提到的“风凝夜”是什么玩意,呃……好吃吗?
夏奏咳了两声,项澄音说卫若昭做了好吃的,我高兴地就跟着他去了厨房,待我捧着一碗小馄饨回来时,几个男人们再没问我什么西莲寺什么上仙的事,我喜滋滋地只顾自己吃,凉修烈则是冷笑,“如此狠绝之手段,也只有他做得出来了。”
“也许情到深处是无情?”卫若昭这个读惯了风花雪月的,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们说什么呀。”我不耐烦地问。
他们只是互相看看,再没说什么了。
一碗小馄饨下肚,饱腹的满足感背后,我居然有种深深的失落和心酸感,这是这么回事,难道是……没吃饱??
☆、紫檀
在菩提城郊又住了两三个月,项澄音打点好一切,我们收拾了东西,浩浩荡荡(这从何说起)去往紫檀。按照他们估算的时间和订好的路线,如果中途不出什么意外,两个月半之后我们将进入紫檀国界。
嘿嘿,是啊,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不要了……呜呜……”谁说不出意外,我现在被凉修烈压在马车里大白天的就做某些事,算不算意外??更可恨的是,夏奏和项澄音在马车外虎视眈眈,就好像三只狮子,一只吃完了,下一只就扑上来接着吃。
自从孩子满月,他们解禁之后,这种情节就不断在上演着,有时连卫若昭舒实瑾都会加入战局,好几个晚上我彻夜未眠,就伺候着这些恐怖的男人,而且有一次,凉修烈咬牙切齿地问我一句话“你到底有什么好,老子为什么就他妈那么喜欢你”,我表示难以回答,如果实在要我说,大抵还是我人格魅力放光芒。
“因为她太舒服了……”项澄音还是坚持那个论调,这种以前没少吃喝嫖赌的人居然如此认可我这方面的天赋,估计我是有那么点让他们舒服的本事。难道我拥有让男人用之忘俗的终极神器?
这个情节实在太重口了,我表示强烈谴责。我是多么拼命地护住菊花,才没有被凉修烈这个重口之王给彻底攻占,虽然他多次试图以惩罚我为借口,用他的大蜡烛威胁我的菊花,但我是一个正经严肃的人,加紧屁股,紧咬牙关,在大蜡烛火力的攻击下,保城门不失,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
随着凉修烈几个用力的顶撞,我如同一只翻个儿癞蛤蟆仰天躺着,见有人掀帘子进来,我身子一蜷,吓得大叫:“不行不行!不带你们这样一个接一个的!!”
进来的是卫若昭,他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又看凉修烈一脸餍足,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荒唐事。他无奈地拉过条毯子给我盖上,说:“刚才在外面听百姓们议论说,凤栖出事了。”
“什么事?”我鸡婆而好奇地凑过去,而凉修烈漠不关心地系着腰带,一副黑社会老大的霸道无赖样。
卫若昭一脸忧国忧民,是啊,他是凤栖人,我都忘了。只见他坐在我身边,一边给我穿肚兜一边回答:“新册封的皇夫的凉修岚怕是早一步将尤代荷藏了起来,进而挑了个时机揭穿了二公主姬琳冒充皇位继承人的阴谋,连同她主谋害死先皇的事也给一并揭穿了。凤栖国无主,国内大乱,谁知修岚竟然再次揭穿先皇也是冒充妖心的秘密,放出消息说凤栖其实根本没有妖心护国一事。他执掌了朝政,并且向大苍求和,愿意成为大苍的附属国,让他大哥,也就是大苍的皇上借兵镇压凤栖国内乱。现在凤栖的皇上……是凉修岚。”
我早知道那个穿越男不简单,怎么可能甘于做皇夫那么无聊的工作,每个穿越男都是要成为一代霸主的,修岚也一样。
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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