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的鬼。
“人常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苏文清悲哀地望着他,后者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苏文清后退了一步,退得有些踉跄:“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利用你的优越感,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觉得这个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每个人都逃脱不了你的控制,你觉得是很兴奋,很自豪是不是?”苏文清摇摇头,“我看错你了是不是?我一直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被人手心里捧着,怀里揣着,不敢有丝毫怠慢。顺从不了你的意,你会叫,会闹,至少你不会做出一些害人伤理的事情。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坏,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太令我失望了”
苏文清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深深地打击到了呼延二公子。他咬着嘴唇,眼圈有些微红,目光死死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他,配,不,上,你”
四周突然沉寂,只有呼延二公子的声音在半空中再次回响:“是,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苏文清忽然笑了,她看着呼延二公子,笑得有些凄凉:“他配不上我?那你说说,究竟是谁才能配得上我?你吗??”
“对,是我。全天下只有我呼延廷玉才能配得上你”呼延二公子狠狠地盯着苏文清,说得狂妄又傲慢。
“你不配”苏文清的怒意彻底被激了起来,她怒视着呼延二公子,怒视着这个拆散她与林志海的罪魁祸首,“你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吗?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野蛮强横、不择手段地据为己有,不是约束对方依附你的意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是最大限度地让对方感到幸福,感到快乐,只要对方能感到幸福快乐,你才会感到幸福快乐。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你懂不懂?”
呼延二公子依旧死死地看着苏文清,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有惊讶,有深思。
苏文清转过头去,再不看他。她觉得很累,这一番话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被人设计的圈套里,她始终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想爱的人爱不了,毕竟时过境迁;想恨的人无从恨起,毕竟年幼无知。
她可以原谅他的年幼无知吗?苏文清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晃着身子进屋去了。
呼延二公子呆呆地站在苏氏蘑菇园门前,不知站了多久,直至苍茫的夜色把他包围。
“公子。”茗砚凑了过来,扯了一下自家公子,“公子,天黑了,我们回去吧。”他想:公子在这里站多久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难道真的要站成一尊佛像不成?
呼延二公子终于叹了一口气,语气疲惫不堪:“走吧。”
茗砚赶忙把马车拉过来,把公子扶上去。呼延二公子任由茗砚伺弄着,目光涣散,神情恍惚,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俊美的脸庞上那五道指痕若隐若现。
茗砚看看自家公子,有些心疼:“公子,你这是何苦呢?”
这几个月,自家公子在苏氏蘑菇园里,任劳任怨的,即使瞎了眼的人都明白他为了什么。可谁知,却有人却不领情,还对公子大打出手。想到这,茗砚就觉得不愤:“公子,你干嘛非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是什么身份的人,你是堂堂南昭王府二公子,未来的小侯爷,这天底的女人多得是,你就非得求到她门前去?”
呼延二公子叹口气,他也想不明白。那种强烈的感觉,自京城那件事后,反而更加强烈起来。他看不得她哭,看不得她伤心,看不得她痛苦的样子。每每想到在状元府前她那样孤立无助的样子,他就觉得心痛莫名。
“是我们做错了。”呼延二公子再叹一口气,有深深的无奈。令一个无辜的人死了,令一个对婚姻充满期盼的人死了心,是他的过错。
如果知道报复一个人的后果,便是延续着无边无际的痛悔,他宁愿自己从来就没有做过。
“公子,你干嘛非得让着她呢?你都这么低声下气去求她原谅了,既然她不领情,那就算了。这天下的女子比她好的多了去了,公子你还愁找不到一个才貌双全的?”茗砚不屑道,“不就是一个乡下野丫头而已,扮得多清高的样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茗砚”呼延二公子厉声道,“你住口”
茗砚回头看看自家公子的神色,那脸上是暴怒。他自觉失言,缩了缩脖子,软下来道:“公子,你别生气,我也不过随便说说。不过,这个苏姑娘,还真是和别的姑娘不一样。”
呼延二公子不再对茗砚瞪眼,自顾自斜靠在车厢内,默默地想着心事。
街道上“哒哒”的马蹄声延伸而去,渐渐消失在小莲子庄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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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哗的京城街头,永远热闹非凡,各地特产,各种杂货,摆满了好几条大街,有些店铺干脆易名成特产店,专卖各地出名的特产山货。
“盛翔”就是这样一间特产店。
此刻,在“盛翔”的里堂正中央,立着一个人,精壮身材,如鹰般锐利的眼光,右手抓了一把宽口腰刀。他微微抬头,看向首位,眼里终于有一些恭敬。
“二当家,这段时间呼延二公子在干什么?”范明霞看着自己手指上涂着的鲜艳如血的丹蔻,头也不抬地问道。
她比他更傲慢,她有比他更傲慢的资本。因为,他是她花钱请来的,震远镖局的二当家何胜权。
何胜权恭敬行了一个礼:“龚姑娘,这段时间呼延二公子一直在蘑菇园里,好像是参加蘑菇园举办的培训班。”
“哦?”龚明霞显出了一丝兴趣,“接着说。”
“是。”何胜权应道,想了想,“据属下打探的消息,苏氏蘑菇园的培训班早在年底就结束了,呼延二公子却一直呆在蘑菇园里,听说是做了一名帮工。”
龚燕如惊得手中的茶盏差点脱手摔在地上,茶盏一晃,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白玉般的手腕上,她痛得身子颤了一下。
紫芪赶忙奔过来,拿开茶盏,并用丝绢把她手上的茶渍抹去。
“紫芪,你去给我换一杯茶进来。不要烫的。这么烫,也不知道摊凉一下,你想烫死我啊?”龚燕如恼怒道。
“是,小姐。”紫芪忙应道,拿了茶盏退了出去,这段时间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发怒。想想都是那个南昭王府的呼延二公子给气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林志海的结局是个意外
“小清,”张二花从外面进来,犹豫地看了苏文清一眼,“那个,南昭王府的呼延二公子又来上工了。”
苏文清冷着脸没有说话。
“我去赶他走。”张二花说完转身要走。
“二花姐,算了。”苏文清叹口气,转身叫住她,“他要来就让他来吧,反正,他也没碍着我们什么。”
“清清”蘑菇园迎来了第一个丰收的旺季。这一次的“四头菇”是改良的新品种,产量自不在话下,质量上乘,后院里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她们知道,她们的腰包又开始鼓了。
呼延二公子很沉默地拿了一把小刀割着蘑菇。很难想像一个富贵的公子哥做这样的活计,但他却是在十二分认真的在做,几个时辰下来,右手的虎口处被小刀磨得血迹斑斑。
张二花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她觉得呼延二公子这个样子,有些像自虐。
苏文清也在后院的不远处看着呼延二公子,神情有些迷茫。也许有些事情,并非全是他的错,他只是很好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一个人心中深深烙着另一个人,会不会被奶奶迷倒?事发之后又会是怎么样的处理方式?
苏文清叹了一口气,坦诚与欺骗之间隔了一条鸿沟,而她与林志海之间,隔了无数条鸿沟。
苏文清再叹一口气,这世上本来就有太多太多的诱惑,经受不起诱惑,并不是说那个人不爱你,只是爱你爱得不够深。
张二花从苏文清的叹气声里,听出了悲伤、无奈,还有对呼延二公子的一丝原谅。
“小清,你看……”张二花指指呼延二公子。后者依然用血迹斑斑的双手使劲割着蘑菇。
“二花姐,你过去让他不要再干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苏文清扭过头去,没有看呼延二公子,虽说情理上可以原谅,心里面还是有疙瘩的。
“我把茗砚叫过来,让他把呼延二公子送回去。”张二花说道。
蘑菇园里,张嬷嬷的大嗓门仍在继续,边干活边聊八卦是这里的一大风气,气氛轻松,效率也高,一般情况下张二花也不太管这些。
“……。我昨天,看到林状元回到扬州城了。”张嬷嬷突然压低了嗓门,还两眼骨碌地特意地朝四周转了转。在这里,的确不太适合公开讨论这个敏感话题。
“他怎么出来了?”小桃反应最快,动作也快,一下子蹦到了张嬷嬷面前,“前不久你不是还说着,他被下了狱吗?这会子怎么放出来了?”
林志海得罪了庞太师被下狱的事情,是全扬州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即使有人不相信,范明霞在蘑菇园的大门前一连跪了数十天的事实也加剧了这个事件的可信度。
“是啊,我也觉得纳闷呢。”张嬷嬷望着四周围上来的人群,神情有些茫然,“自古以来,凡是得罪了庞太师的人,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林状元是个例外。”
“谁出的头呢?”何妈妈想不明白,“莫非林状元有更大的靠山不成?”她指的是能压倒庞太师,令庞太师也改变主意的靠山。
张嬷嬷摇头:“不知道。看来这林志海还是有些福气的。”
深夜的皇宫灯火辉煌,这种辉煌是普通老百姓向往的辉煌。
呼延二公子的脸上却沉浸着哀伤,他举起了手中的一个精雕玉琢的玲珑杯,看了半晌杯中的酒,举起来,朝对面的一个人道:“多谢。”仰起头咕噜一声全灌到喉咙里去。
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沉思地望着他。此人是这个皇宫的主人,执一枚象牙骨折扇,一身藏青色长袍,身材修长灵俊。脸上,眉目清新秀雅,眉宇间的雍容华贵浑然天成,一双狭长的眼眸隐隐透出犀利的光芒,腰间悬着的紫色玉佩轻轻晃动,在灯光下闪着眩目的光彩。
皇上终于也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判研的目光望着呼延二公子:“是有关百官述职?”
他以为呼延二公子借酒消愁与“百官述职”有关。
呼延二公子摇摇头,神情落寞:“皇上请放心,百官述职上下两册均已拿到。”
皇上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赞许。“百官述职“一共两册,上次的设局只拿到了上册,下册毫无着落,不管他使尽何种手段,那下半本书犹如不在这个世间一般,就连知道这下半本书的人都廖廖无几。
他开始有些相信呼延二公子的手段了。根本没什么动静,不声不响地,这个呼延二公子居然把几乎是不存在的下半本书也拿到了,说出来,绝对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你现在这般心事重重的,又是为何?”皇上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皱了皱眉。
呼延二公子不说话,仰头又急速地灌了一口酒。
“为了苏文清?”皇上突然问道。
呼延二公子沉默,又灌下了一口酒。
这种君臣关系很微妙,如朋友又如兄弟。于公,他们是上下级的君臣关系;于私,他是呼延二公子的舅舅,呼延二公子是他的亲外甥。五六岁的年龄差距,使他们看起来更像朋友。
朋友才可以做到这样知己知彼。
皇上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拍拍呼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