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太给他们面子了。”
萧迦傲收敛起笑容,淡淡地说:“小小意思,没什么的。”
“怎么,对那两只小兔子不满意吗?贵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蝶姑,保管让您称心。”
萧迦傲指着厉衡阳笑道:“我的这位兄长不喜龙阳之好,你的小倌来了,他觉得不自在。”
“那这没问题呀,你们说,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蝶姑我立马给你们送来。”
“兄台眼光高,一般的庸脂俗粉他根本不在眼里。我们只想要艳名冠绝京城的玉琼姑娘。”
蝶姑脸有难色,一边是舍不得这天下少有的金主,一边却是担心琼花□乏术:“这个,玉琼如今正在陪着扬州刺史杜大人,现在恐怕”
萧迦傲如红菱一般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线,纤纤玉指拉了拉厉衡阳的下袍衣襟,厉衡阳会意,从腰间扯了一块玉佩给她。
“老板娘,现在玉琼姑娘还有空吗?” 萧迦傲慢慢地将那块羊脂玉配放在红木八仙桌上,那莹润的质地,好似吸进了天气的灵气一般,柔柔地自有一股光华涌现。
蝶姑喜笑颜开,快速地将这块羊脂玉配收入袖中,绢扇摇摇:“两位贵人稍等片刻,玉琼姑娘马上就来。”
蝶姑扭着如水蛇般婀娜的腰肢又出去了,厉衡阳道:“爱卿,想想看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赔给朕吧,朕从不白给别人东西。”
萧迦傲玉手一挥,极为潇洒:“改日臣有闲心,写两幅字给陛下,挂在陛下的御书房里面,好给您多添一点风雅之气。”
“你”厉衡阳发现,一旦斗嘴,他必处于下风,萧迦傲是格外的伶牙俐齿加心思敏捷,不如,下次改武艺切磋吧,也好让他挽回一点颜面。
正想着,并蒂菱花雕纹的大门被人徐徐打开,一位清丽脱俗的佳人穿着鹅黄轻纱的长裙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好似踩在莲花上一般婀娜多姿,乌黑的青丝斜斜地挽了一个灵蛇髻,只插了一根珍珠银簪稍做点缀,眉目如画,红唇若娇,脸上只是微施脂粉,却已经动人十分。
真是一个美貌佳人,可惜明珠蒙尘,落到这种烟花之地来。
厉衡阳不禁在心中微微叹息。
“你就是玉琼?”萧迦傲问道。
“小女子正是玉琼。”琼花的声音亦如秋夜里的黄莺一般,甚是动听。
“抬起头来。”
玉琼抬头一望,见到萧迦傲白玉似的俊脸和如翡翠般的碧眸,顿时一惊,脱口而出:“范大人,您终于来接奴家了。奴家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您了。”
萧迦傲和厉衡阳两两对望了一眼,萧迦傲冷冷地说道:“这位姑娘,只怕你是认错人了吧。在下姓陈,不姓范。”
这时,玉琼才发现萧迦傲的声音清冽中带着稍许纯澈,与范廷方的声音颇有不同,不由地浅笑了起来,连忙给萧迦傲斟了一杯女儿红:“真对不住,这位官人,奴家刚才酒喝多了,眼花认错了人,奴家先罚自己一杯。”
“玉琼姑娘,你和范廷方范大人也有交情吗?”
玉琼摇摇头,默然不语。
厉衡阳此时正色道:“玉琼姑娘,在下是范廷方的多年好友。此次入得京来,就是为了打探廷方被逼去缙云国一事。姑娘若有什么事情要告知范大人,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玉琼依旧摇摇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厉衡阳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上面雕着几杆潇洒清逸的青竹,并刻着范廷方的字“亭圆”,青翠莹润,栩栩如生。
厉衡阳将玉佩递了过去,问道:“姑娘可识得这块玉佩?”
玉琼拿起玉佩一看,与范廷方随身的玉佩果然是天生的一对,才信了几分,便道:“奴家自知道范大人被逼去了缙云国,就知道此事怕永远不能昭雪。不过范大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和奴家提过,要是日后有人拿此玉佩来见,就告知实情。”
“玉琼姑娘,其实你是范大人在此的卧底,对吗?” 萧迦傲心思机敏,见此情景,已经猜中了三四分。
“奴家原是扬州人氏,前几年家乡连年水灾,庄稼颗粒无收,爹娘无奈,才将奴家卖到青楼来。奴家在这里卖身卖唱,原以为此生再无重见天日的希望。谁知有一次奴家接客的时候遇到了范大人,他答应奴家,只要奴家照他说的去做,事成之后,他就会赎奴家出去。没想到,当范大人的案子才查出一点端倪,他就” 玉琼楚楚可怜地用手绢掩面,想是极为悲伤。
厉衡阳此时沉声道:“范大人让你查的案子,是不是就是扬州堤连年决口的那一宗?”
扬州南面的扬子江乃苍澜国第一大江,年年洪水泛滥,厉衡阳每年都花大力兴修河堤,河堤却年年决口,厉衡阳觉得此时蹊跷,怕有人祸,所以让范廷方去查,谁知查到一半,他就被逼远走他乡。
玉琼泪眼盈盈:“正是那宗案子。范大人说查出那个案子之后,不但要赎奴家出去,还要还奴家一个公道。没想到”
“有什么话,你和我说也是一样的。我自有办法将你弄出去。”萧迦傲觉得玉琼身世可怜,长得又楚楚动人,不由地起了怜弱之心,连话语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这间殷红楼,虽说是妈妈的产业,背后却有扬州刺史撑腰。像奴家这样的女孩子,受了水灾以后无处过活,就被卖到这里来。听说扬州刺史杜大人在京城极有权势,置有很多产业范大人还说,杜大人的后台来头极大,他也惹不起,说要等圣上得胜归来才”
听到这里,厉衡阳的星目微微眯了起来,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他在出征之前,曾吩咐过范廷方查几桩大案,看来都已经初见端倪。也许正因为如此,范廷方才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被逼远走他乡。
怎么,以为撵走朕的左膀右臂,就可以在朕的眼皮底下为所欲为吗?
眼见厉衡阳的眼中射出如淬火的利剑般的光芒,玉琼颇为害怕,不由地慢慢地后退几步,萧迦傲笑着拉住她,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玉琼姑娘,你继续留在这里打探消息。以后我会派人与你继续联络的。事成之后,你马上就可以得到自由。”
“与奴家联络的,是这位陈大人吗?” 玉琼玉葱似的纤长手指,指了指萧迦傲,显然她对她极有好感。
厉衡阳明亮的星目望着萧迦傲,征询她的意见,她若是点头,就表明她答应彻查范廷方接手的案子,行他未尽之职责。
此时,萧迦傲的清澈的明眸也正看着厉衡阳,在默契的目光交流之下,萧迦傲极轻极缓也极坚定地点了一下头,厉衡阳的心中不由地涌起一阵暖意,平生第二次觉得可以完全信任一个人。
萧迦傲站了起来,对玉琼说:“玉琼姑娘,你在这里要注意安全,一旦有事,就派人知道我。如今我就住在范大人的府上,你应到知道路怎么走。”
“奴家有些害怕,怕到时” 玉琼如风雨中的柔嫩柳枝,好似随时随地要受到暴风雨的袭击。
“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我保证。”眼见玉琼怯弱不堪,萧迦傲不由地对她心生怜惜之情,此时的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个弱不胜衣的娇美女子,以后会成为她一生中争斗最持久的仇敌。
第二十章 风雨彩虹
厉衡阳和萧迦傲走出殷红楼以后,眼前的美景都好似褪色了一般。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半空,圆满如初。
“爱卿,能陪朕赏赏月吗?”厉衡阳原本爽朗的声音,竟不由地低沉了几分。
“可以,陛下想去哪里?”
厉衡阳用手向前一指,道:“那里,小孤山。”
小孤山是咸阳城内的第一高山,高达二百八十余米,山顶有一座悄然亭,古色古香,清静优雅。
厉衡阳和萧迦傲来到山顶,仰头望月,山高月小,被淡淡的薄云遮住半边银盘,越发显得天朗气清。两人相对坐在亭中,山下的火树银花,顿时觉得隔得很远,山中淡淡的月桂香气传来,清甜自有随意逍遥的味道。
厉衡阳低声说道:“以前,我和廷方也一直来这里赏月。他不仅是朕的伴读,也是朕多年的好友。朕一直认为,朕和他在心内,可以共享那一个富国强兵的梦想。”
“陛下,臣觉得范大人之所以愿去缙云国,原是随机应变之举,否则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为人所害。”
厉衡阳点点头:“爱卿说的没错,朕许他高位,让他为朕除去奸党,却未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他周全,他这是朕的疏忽。朕绝不会再犯第二次这种错误。”
厉衡阳转过头来,目光转柔,明亮得可以与天上的那弯明月媲美:“爱卿,如今廷方不在,你愿意为他挑下这方重担吗?”
“为何选臣,就因为臣的相貌与范大人酷似?”萧迦傲反问道。
“不,朕看得出来。你和他皆是滚滚浊流中皎然不群的杰出人物,朕的梦想也只有交给你们去执行,朕才能放心。”
厉衡阳的话甚是动听,当然也是出于真心,但是他并未挑明另一点:对于他来说,范廷方也好,萧迦傲也罢,都是心比天高、才华横溢、孓然一身,毫无根基的“寒士”,无疑可以成为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利器,去摧毁任何他想要打击的豪门势力。
厉衡阳虽然话未出口,萧迦傲心中却如明镜一般,生为天皇贵胄的她,却从小就命运多劫,对于帝王心术的揣度和谋划,都知之甚深,因她父君的缘故,不得母帝的宠爱,虽然才华出众,却无法一展抱负,谁知流落到异国他乡,却偏偏来了这次机会。何况她本来就是异国帝姬,在苍澜国无牵无挂,一旦展才,更无所顾忌。
“怎么样,爱卿,你答应朕的要求吗?” 厉衡阳依旧固执地问道。
“陛下,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臣若是答应了您,那”
“爱卿以前是何许人也,都不再重要。朕答应你,绝不追查爱卿的过去。除非爱卿愿意告诉朕真相,否则朕绝不多问。怎么样,爱卿还满意吗?” 厉衡阳马上接口道,其实就此时而言,萧迦傲是男是女,已经不再重要,他迫切想要留她在身边,做他的左膀右臂。
萧迦傲玲珑的嘴唇弯起一道浅浅的弧线:“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缙云国,秋波宫,西北废园中。
秋波宫中的废园原是被女帝冷落的帝侍晚年居住的所在,永乐帝姬萧易殊因“情杀”晋元郡主之后,受了黥刑,被软禁于此。
本来,萧易殊若是肯交出范廷方,让他做那个“替罪羔羊”,来堵朝野悠悠众臣之口,就毋须受此酷刑,谁知她却执迷不悟,为了保护范廷方的安全,情愿抛弃帝姬的尊号与绝世的美貌,朝野上下,重臣每逢提起此时,都摇头叹息,永乐帝姬一世英明,最后却毁在“不爱江山爱蓝颜”的魔障上。
与此同时,永英帝姬萧平泉却在国子监大开学馆,礼贤下士,并时时参于朝政,文谦合礼,行止有度,朝廷上下,皆有清名,加之她的亲生父亲章越恪正在永定与离王的叛军决战,声誉之隆,如日中天。是以,朝廷上下早有重臣联名上表,要求立永英帝姬萧平泉为储君,以安天下民心。
行云帝的三位帝姬,一位远走异乡,一位受刑被废,看来也只有永英帝姬萧平泉堪受此大任。可是,无论有多少重臣上表请奏,奏折都被行云帝压在了案台边,她在等待着,她相信他原本最宠爱的二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