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像忽然放松下来,我望着他的眼睛,开口道:“爸爸有提房子的事情吗?”
“我下午去看过了,明天我送你过去,那里是我挑的,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嗯。”
“你爸有事已经回去了,他让我和你说,下次有空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他拍拍我的头。
“知道了。”
“我帮你一起整理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晚上再弄吧,”我紧了紧握着的手,仰头看他,“我晚上想吃饺子。”
“好,馋猫。”他刮刮我的鼻子。
“要自己包的。”
“好。”
父亲所谓不反对我和范东璃的交往,是有前提的,那天他在电话里就说的明明白白。第一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我必须从范东璃这里搬出来,学校里的寝室现今是安排不进去了,父亲说会有地方安置我。
第二就是父亲说会和找范东璃好好的谈一谈,我不知道今天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内容。
不过虽然他对范东璃的认知,一开始就自带了一种偏见。但是我这个女儿找的,也并不是个大奸大恶,游手好闲的混饭子弟。而且貌似又对他死心塌地的紧,没脸没皮的扒着他不放。
那么最后不管他有千万个不乐意,最终赢家一定是我。
不过我也必须象征性的示个弱,杠着烈女样儿对我并无好处。
在这个房子的事件上,稍微妥协,我并不亏。
国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基本都花费在给我挪窝上了。找的房子是在镇上的小区里,三室一厅,给我住,绰绰有余,空落的很。地儿我倒是喜欢的,坐北朝南,还有一个小阳台。
大件套东西,里面都已经全备,细碎的小物件我又重新去买了新的。搁在范东璃那里的东西,我基本上都没怎么动,就拖了一个皮箱过来,里面除了自己的衣物之外,也就没什么其他东西了。
父亲期间也和我通过电话,话里行外也并没有再揪我们的不是。既然父亲已经知晓,那么也就必定不能瞒着母亲。当下挂了他的电话后,我就难得主动的拨了家里的号码。
母亲除了几个晚上加礼拜天需要出门外,别的时间基本都是驻家的。
我简单的交代了我和范东璃的交往史,母亲倒是乐见其成,对范东璃她还是觉得不错的。
真正搬过来那天,住地儿已经有人,四十开外,胖胖的中年妇女。一番自我介绍后,我挑挑眉头,保?姆?嚒?我淡淡的点头,示意她去帮忙搬我放在门口的东西。
呵,父亲思量深的紧啊,不过也罢,的确是需要个这样的万里传话筒,来安他心。
我是个很认生的人,换了一个陌生环境,我需要很长的时间适应。虽然门已锁,但知另一个房间还有个外人,总睡不踏实。那几个晚上,我睡得都不安分,最后伴着mp3里的钢琴曲才迟迟入睡。
除了睡眠质量外,其他并无什么改变。我还是会一下课就去范东璃的住宿,练习古筝,吃饭,看书。
只要休息点回到自己那窝,打卡报道下,让保姆见着我即可,迟到早退无所谓。
我准备到十一月份的时候把会计上岗证的名报了,等到下个学期开初四月份就可以考了。
虽然等大四应届毕业时考,只需要考一门财经法规,现在却需要考三门。
但是一般和会计财务有关专业的人,都会在大学的几年把上岗证拿出来,这样就可以先去企业里挂着,拿工作经验。而且等有了证,就可以继续考初级。
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是认为会计上岗证很容易拿,虽然我也同意这个说法,自己也是亲身经历过一程。
但是无论难易,我还是习惯准备一番,心里有个底儿。
上岗证考试需要的两门书我不准备买,我知范东璃在这块颇懂,所以就拜托他帮我弄二手书,不是宝贝的本子,他自然一口答应。
我打算去书店把初级需要考的经济法和会计实务买过来,趁这个点儿偶尔可以看看,熟能生巧,这么长的间隔,等到考初级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手生了。
天气渐凉,范东璃陪我去市区的家俱店买了一床毛毯,顺便挑了一个小空调,这些都是他付的钱。既然出来了,也有车,我就拉着他去逛街。
他平时穿的衣服,简单不张扬。随他买衣服,我才知他极挑,钟意的衣物都只限于那几家,且贵。
他问我的意见,两件衬衣,一件白底镶极细素条,另一件小竖领黑白大格子,他都穿了次给我看。
我喜欢看他换不同的衣服,他的身材高瘦,腿长肩宽。这两件穿在他身上,看着都萜称,符他的气质,沉稳雅致。
我偷偷看了价码,吐了吐舌头,我上次买给他的衣服,与之相比,价位根本不在一个档。我本属意这次要再送他一件,不过现在看来,却是送不出手了。
他敲敲我的头,含笑看我。
“两件都不错。”我帮他把袖纽扣好,轻声开口。
“没你上次买的好。”他一边说,一边把衣服交给一旁的售营员,示意她包起来。
看了一场电影出来,随人流到了停车场,范东璃去拿车,我去一旁的茶风暴买了两杯奶茶,在路边等他。
远远就看到一辆车驶来,大灯闪烁了几下。
我上前,等它停下。
车窗慢慢降下来,一张笑脸出现,“你还记得我吗?”
我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然后淡淡的点点头。
“你去哪里,我送你。”
“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
他依旧笑得灿烂,“那好,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我看着他的车在我的视线里远去,眯了眯眼。
人生何处不相逢,童鸣昭,我们缘分还真不浅。
!
第十七章
回到我的住地,一起把下午为我所添置的东西搬上楼。我拉着范东璃进屋,就看到在沙发上盘腿织毛衣的保姆。我简单的和她打了招呼,范东璃也礼貌性的示意。
我让她把门外的东西帮忙提进来后,看她又换了个地儿继续织毛衣。后知后觉似的又立马放下手里的毛线,冲我们问道;“需要什么茶吗?”
我拦住她,“你去睡吧。”
看她只笑着,却是站着不动。
我皱了皱眉,淡淡的说道,“泡两杯菊花茶过来吧。”
我在沙发上坐下,把头靠在范东璃的肩上。
“范东璃。”我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
“今晚我想去你那。”
他把我的手拉到他的腿上,五指顺着指缝交握在一起,“我在楼下等你。”
我弯了弯嘴角,点点头。
在卧室里坐了很久,听得外面没有动静了。我锁好自己的卧室,在另一个房间门口站了一会,然后安静出了门。
范东璃靠着车吸烟,我到他身边时,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熄了烟头。
车开到一半就拐了弯,我朝窗外看,等看清时,车也已经停了下来。
“下车。”
我解了安全带,有些疑惑的看他。
他拍拍我的头,笑笑说道,“走吧。”
我跟在他身后,看他进了宾馆,开了一间房,拿了钥匙。
“晚上住这里?”电梯里,我看他。
“这里离你那近,明早你可以睡迟点再回去。”
我歪头笑笑,挽上他的手臂。
等我们两人都洗完澡,躺在床上后。
我侧过头看范东璃,然后慢慢凑过去亲他,整个人起来跨压在他身上。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托住我的屁股,另一只手顺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慢慢的抚着。
我停下来,两只手捧住他的脸,窗帘未拉,月光照得房间里亮堂,他看着我的眼神,淡淡的很温和。我把脸埋入他的肩颈,紧紧的搂着。
“元旦我要去澳门一趟,我带你一起去。”
“不会妨碍你办事吗?”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
“不是什么要紧事,很快就能办完,”他拍拍我的臀,亲我的额头,轻声说道,“睡吧。”
我闭上眼,今晚烦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东至的那天,父亲到学校来了一趟。星期三,下午没课。难得的他竟然有兴致逛大学城。
我知他有事,也不问,只是很尽职的当起了导游。
“小瑾啊。”
我点头,看他,一副认真听众的表情。
“如果你有听到什么闲言闲语,都别当真。”
“闲?言?闲?语?”我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复述。
“特别是你妈妈,你也知道你妈那人,整天疑心疑鬼的。乡下人,眼界低总爱造谣生事,看不得别人好,红眼挑拨一下,你妈就信以为真了。”
他看我安静的没有表态,拍拍我的肩膀,感叹道,“做人,就是要争那口气,不能让别人看扁。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妈妈啊,为了你们能有一个舒适的环境,所以就算爸爸每天出去应酬,厚着脸皮拍别人马匹,只要想到你,爸爸做什么都有动力了。我啊,都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趁现在还能奋斗几年,就再努力努力一把!我一生所奋斗的一切,到最后都是给你的啊。小瑾,你要支持爸爸,相信爸爸啊。”
我挽上他的手臂,没有说话,心情有些复杂。
父亲是老了,在我长大的同时,不知不觉中时光就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后来谈到我的事情,父亲又是叹了口气,感觉有些疲倦,“如果你真的喜欢范家那孩子,那就好好和他相处吧,他是个不错的男人,你的眼光不错。”
我有些惊讶,对父亲忽然转变的态度,还有他话中之话。
我弯弯嘴角,“知道了。”
父亲哈哈笑了几声,打趣道,“终于笑了?唉,女儿大了……”
我无奈的撅嘴,父亲倒越发开颜了。
“小瑾,多笑笑,爸爸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很漂亮。”父亲轻轻的开口道。
我一怔,垂下头看着地面。
晚饭我吃的并不多,在范东璃的住宿也只呆了一会,就准备离开。
范东璃说要送我,我拒接了。他坚持,我就莫名其妙的冲他发了脾气。
“对不起。”我皱了皱眉头。
他摸摸我的脸颊,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范东璃,抱下我。”
他叹了一口气,把我拥入他的怀里,慢慢顺着我的头发。
我环上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过了好一会,我才放开他,“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谓女性的第六感吗?”他拍拍我的头。
看我抿嘴,他温柔抚摸我的脖颈,目光灼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有我在,记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童鸣昭的出现,父亲的干预,新的住宿,类似监视下的起居……最近那些一点一点不好的情绪,累积加码,我的心失了平衡。
我看着范东璃微笑的站在那里,是啊,我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就算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还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说,还有这么个人让我发脾气,还有这么个人让我抱着哭。
母亲深夜的电话,我并不奇怪。父亲下午的暗示,让我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只是这次比我所料想的都严重,母亲在电话那头哭的撕心裂肺。我从她的大段性埋怨复述中,整理出了信息。
父亲与那个女人的事情,本就在村里有所传泛。母亲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掩耳盗铃。只是这次证据送到面前了,她忍耐不住了。
我皱皱眉头,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沉寂的黑夜。
母亲没有说的很具体,许多地方都模糊一笔带过。但是其实我是知道始末来龙去脉的,重生前那件事情发生时,我在家,母亲倒是外出了,那个女人的丈夫拿着一叠照片勒索父亲,他还算有所顾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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