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诧异道:“母后,你说什么不轨之心。”
皇后一顿,眼里复杂神色一转。笑得很慈祥:“我儿至孝,是母后怕你父皇多心,才多嘴这么一句的。”
太子出去以后。皇后抿了下嘴。到底忍耐不住心底的担忧与害怕。轻轻地问着身边的心腹:“你说,我是该继续推一把,还是静观其变。”
身边的心腹嬷嬷道:“娘娘,还是静观其变。奴才总觉得,温婉郡主这病,病得很诡异。”
皇后脸色变了又变:“这话是何意思?”
嬷嬷道:“皇后娘娘,那日的温婉郡主盛气凌人,可有半分不妥当?没有,比任何人都精神着呢可是现在,却是说病得不能见人。娘娘,你忘记了,温婉郡主在万岁爷醒来以后,去了皇觉寺,见了觉悟大师。回来后,才再没见人的。难保,不是寻了什么救命的妙方回来。娘娘,我们必须静观其变,不能急噪。”
皇后用力捏着手上的佛珠,那佛珠都要承受不住这力道,快要裂开。皇后才放开。皇后心里是又惊又惧的。如果,如果皇帝的旧疾真的被温婉救好了。凭借那一日的表现,虽然没有很突兀,但是却在皇帝面前打了折扣。以后,还能得她什么好。
皇帝这次晕倒,太医说无能为力,她是欣喜大过与悲伤的。儿子当皇帝,与丈夫当皇帝,那是截然不一样的感觉。郑王本就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与皇后只能说是相敬如宾。登基当了皇帝后,除了按照规定宿在皇后这里,其他时候,都是招幸年轻的嫔妃。而她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恐慌。因为不出意外,出了三年孝,皇帝是一定会广纳嫔妃的。皇子越多,越威胁她儿子的地位。威胁她的地位。古来原配皇后,太子,有没好结局的。至于说那些叛军在她眼里不是大患。
该死的平温婉。
四十八:冷
十一月的天,温婉的寝宫,已经烧起了火龙。屋子里暖暖的,一般人进去以后,出来的时候都得擦把汗。可没办法,不这样,温婉连个觉都睡不了。因为温婉,冷得厉害。
夏瑶没法子,抱着她睡。有时候,还有内力给她暖身。就算这样,温婉全身还是冰凉凉的。
睡眠若是不好,身体更别想恢复的早了。好在温婉睡不着,就开始做那套养身之发。一回接一回地做,直到自己累了受不住了,躺下后,也就能睡得着。但是也很浅,一般两个时辰就会兴来。与以往温婉一睡到天亮,有着天差地别。
温婉很平静,安慰自己,不过又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当是自己又重温了那段天天失眠的日子罢。只不过以前是心事太重失眠,现在却是身体原因失眠。既然选择了这个做法,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努力把身体养好是正经。所以温婉的心态非常的好。
夏瑶每每看到,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却又知道温婉心性坚毅,且不喜欢人哭哭啼啼。必须强忍住心底的酸涩之意,表现得若无其事。
温婉问着道:“还有多少天完?”知道还有三十天后,温婉道:“让人在温泉庄子上的热眼之上砌床。我现在这个身子,若是在这样,冬天很难熬过去。直接睡在热眼上,比睡这暖坑要好,自然温度对身体更好些。具体怎么最好,先问过太医。再让太医跟那些工匠说。让他们好好琢磨琢磨。”
夏瑶听完望了温婉一眼,立即匆匆去把这个事告诉了皇帝。皇帝立即下了圣旨,要在一个月之内,把温婉的要求办好。
又过了十来天,温婉终于敢自由行动了。但伤口还是不敢碰水。太医倒是没说不让碰水,只说不能剧烈运动(温婉就是想也不敢,一剧烈运动可就得晕)。但是温婉很小心,怕伤口再开裂,她可又得再受那样的折磨了。所以,还是不敢洗澡,也不敢有剧烈运动。大部分躺在床上。其他时候,闷了就去院子里走走,也都要夏瑶扶着。
温婉小心翼翼地坐在花架子下面,突然笑了起来。夏瑶问笑什么。温婉是想起典故来的:“我都成林妹妹了,风吹来,肯定得卷走了。”
夏瑶侧了一下头,想了边还是没想到:“郡主,这林妹妹,是哪家的闺秀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温婉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太欢快,声音太大了,牵引伤口疼。温婉轻轻按住胸口,心里郁闷。咳,现在连笑得声音大点都不能。也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咳,温婉现在为什么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熬不过刑罚,叛变。意志不坚定的,真得随时叛变。
起风了,温婉还没说这风吹在身上真舒服。夏瑶就扶了她回房。温婉也不敢反对。怕万一吹了风,感冒了,现在她这一副风吹就倒的身子骨,一个风寒来,铁定就得要了她的小命。还可能连皇帝舅舅也救不了。所以,特别的听话。
温婉每天放血,补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而前方的战况,却是越来越好,捷报是一封接一封地送回京城。
如羽想来探望温婉。夏影都没回报温婉,直接就道:“太子妃,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皇上有过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郡主养病。”
如羽想起那天的事,心里也有愧。本来她哪里愿意这个时候来。可皇后跟太子,都要她来打探一下消息。
如羽来访的事,也没人回禀给温婉。反倒是回禀给了皇帝,皇帝当下,直接去了坤宁宫,进去不到十分钟,又出来了。
皇后在皇帝走后,面色发青。死死的抓着衣角。想着皇帝说的话:“皇后,既然你有这么多功夫劳神其他的事务,管理不好宫务。就让闻贵妃与戚贵妃帮你分担。”
一句话,将她的权利分出一大半出去了。皇后第一次有了与思聪的感觉。温婉就是个扫把星,谁碰了谁倒霉。
夏瑶坐在温婉身边,笑着道:“郡主,年知道吗?钟家族长,钟老太爷,亲自站出来,证明郡主讨伐书上所写的都是真的。说赵王以庶充嫡,亲手掐死刚出生的亲女,逼死发妻。不仅宠妾灭妻,上欺君父下瞒臣下,还引发战乱,让多少百姓失去家园,让多少人骨肉分离。犯下了滔天之罪。人人得而诛之。”
温婉一听,先是一愣,最后却是一笑。她真没想到,压跨赵王最后的一根稻草,竟然是钟潜之。有了钟潜之的这一番言论,更是坐实了赵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了。用不了一个月,叛军必败无疑。
温婉知道了这些事情,并没有过多的欢喜。只是沉默地让夏瑶从花架上,摘一个朵紫藤花。拿在手上,喃喃地说了一句话。夏瑶没听到,有正好背对着她,所以,不知道温婉说了什么。
夏影进来道:“郡主,皇后娘娘跟贵妃等好些娘娘都送了贵重的药材,还有灏亲王府邸等。郡主,收是不收?”
温婉对于当时的场景,也没怪罪谁。她跟她们又不亲,选择旁观再正常不过,她本就没对他们有指望,再者她还软禁了他们。他们愿意送,也算是一个求好的信号。温婉知道亲近难,但是也不想真与这么多人结仇。聪明的人都知道,当时是形势所逼。愿意送礼上门,也是这个意思:“收着吧”
夏瑶轻声道:“那我吩咐下去。除了淑妃跟德妃的,其他都收了。”这两个人的礼,是绝对不收的。特别是淑妃,已经彻底与她家主子结仇了。还怕他做什么。
温婉笑着道:“你做主。”
前方的战事,自从温婉的讨伐书一出,节节顺利。
边关其实也不太平。赵王贼心不死,派人去边关与戚泉谈,言明着赵王想与戚泉他结盟,事成之后,封他为异王。还允诺把边关三十坐城给他。
戚泉将来人当场打杀了。只留了一人回去:“告诉赵王,本帅绝对不与乱臣贼子交谈。”
白世年也得了消息。原本一直担心的事,也终于放下了。一旦边关有异动。满清人绝对会趁虚而入。好在戚元帅对大齐忠心耿耿。他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
叶询笑着他杞人忧天,戚泉是个蠢瓜蛋才会与赵王这等逆臣贼子结盟。赵王一流的灭亡,只会是时间的问题。不过
叶询对着松了一口气的白世年道:“将军啊,你该担心的。不是边关动乱。戚泉如果是个不忠心的,皇帝能放他在边关数十载。你该担心的是,白家如何?周王也是叛军首领之一,你们白家可是周王的母家。这次的事,必定要牵连你们白家。”
白世年却是面色神情多变:“当年我姑祖母,原本是先皇的原配,却没想到,却落了那么一个下场。周王,心里有着不甘。”
叶询却是摇头:“恒王也是因为说德妃是温婉下的手,而要讨公道。是是非非,到底如何,无人能评论。但是因为这些事叛乱,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有委屈,不能替代了罪责。不过,周王还是有可取之处。这次我还以为周王会派人来游说你。却没想到,竟然没踪影。可见也是不想你牵连其内。造化弄人呢”几个王爷里面,其实最为混事的周王,才是性情中人。
白世年面色一暗:“就算如此,白家,也定然会牵连其内的。”
叶询点头:“你也别太担心了。皇帝看在你的份上,总不会惩罚太过。最糟糕的情况,也就夺爵了。反正你们家的爵位也就到你哥那一代。了不得,到时候你再挣回一个爵位呗。”
白世年望着空荡荡的帐篷,屋子里除了桌椅也没几样。很是寥落。白世年心情却是万分沉重:“不是爵位的问题。我祖母年龄大了,我很担心,她难熬这场变故。父亲也一样。”
叶询沉默了。不杀人,是皇帝的恩典,但要想全身而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夏瑶每天数着日子艰难的盼望之中,温婉尽力去淡化不去想心口的伤疤。七七四十九天,终于过去了。再最后一次滴完血后,温婉问着夏瑶道。是否真满了,可别差了一天。让她白受了这一通的罪。
夏瑶肯定地点头。不说夏瑶,其他的人都数着来呢
温婉心头一松,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白得吓人。但好歹还有水份。温婉自言自语道:“好在没变成干尸。”
皇帝是在确认满了五十天后,才去见的温婉。可是当他见到温婉,满眼的不可置信。
温婉面色,不,应该说整个人,好象缩了一圈。全身,上至脸,下至手,真正的达到了雪白的程度。看着一向生机勃勃的温婉,没有一点生机地躺在床上,简直就是拿刀在割他的心。
皇帝知道温婉必定会很虚弱,可看到没有生机的雪人一般的温婉,一下傻愣傻愣。轻声叫道:“婉儿,婉儿,婉儿。”
夏瑶见着皇帝面色越来越难看,忙在边上提醒:“皇上,郡主是精血亏损得太厉害,才昏迷过去。睡上一觉,以后慢慢补,会好的。”
四十九:求情
皇帝看着夏瑶怒了:“说,到底隐瞒了朕什么?”到底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皇帝又心疼又内疚。
这事只有夏瑶知道,连夏影都不知道。夏瑶想了想,皇帝一挥手,郭公公等几个人全部都下去。夏瑶还是不说。
皇帝最后怒了:“再不说,我现在就将你活剐了。”皇帝很清楚,要让温婉说,那是不可能的。
夏瑶还是不说,夏瑶认为,这件事,必须要温婉自己亲口说,才是最好的。才能让皇帝背负最大的歉疚。
温婉被皇帝这一身,给叫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