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林潇潇挥开那些布匹,淡淡的走了出来,微微福了福身:“大娘这是为何?”
“哟,你还不知道吧,这皇上下旨赐婚了,知道是谁不?战王啊,那可是战功赫赫的战王爷,潇潇啊,以前大娘是真不知道你过得不好,对了,那些克扣你月银的人,大娘我已经狠狠的惩罚了,以后啊,嫁入皇室,姐妹之间,可要帮村着点儿……”
战王?林潇潇眼光闪烁了一下,也难怪林清月会嫉妒生气了,不过,这刘文雅的态度……
“潇潇明白!”不管怎样,这刘文雅可是比林清月难对付多了,所以林潇潇低眉顺目,又恢复了那个软弱可欺的林潇潇。
“嗯,知道就好,不过我说你娘也是,这么大的事儿,她居然也不来问一声,好在,这些事儿啊,大娘都给你安排好了。”刘文雅一边说着,一边握住林潇潇的手,一副慈母样:“你呢,嫁了人,也别忘了娘家人,还有你姐姐清月,她即将嫁给信王,其实我知道潇潇心中是有信王的,是吧?”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林潇潇的脸色。
林潇潇脸色一暗,眼光微闪,看到这幅模样,刘文雅顿时松了口气:“信王也不容易啊,上面被太子压得死死的,好在这战王手握朝中大半兵力,太子也不敢找他的麻烦。”
要说现在林潇潇还不知道刘文雅的目的的话,那她就真是白痴了,信王朝中的势力是大,可是他没有兵权,而她这是在暗示……
直到刘文雅走了半天后,西兰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战王,安逸绝,乃是当朝大皇子,不过他自小就入军营磨练,所以,现如今还没有正妃,前些年西冧国撕毁与东邑国的和平协议,所以就上了战场,前些日子才回归。
而且,好像府中有皇上赐的两个姬妾……
“不过最最受人关注的还是——”西兰唾沫横飞的给林潇潇介绍道:“他们说战王啊,那是身高九尺,膀大腰圆,面似阎罗,长得很吓人……”西兰一边说着,还一边缩了缩脖子,貌似还真有那么回事儿:“所以啊,尽管他战功赫赫,却没有哪家闺秀愿意嫁给他,一些因为他的身份而想攀附权贵的,结果因为他又不在,所以战王现在都三十了——”
三十?林潇潇眼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难怪……难怪林清月离开的时候投来的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呢。
“虽然比小姐是大了些……”西兰一边讪笑着:“不过好在,是正妃!”
——
话分两头,这边太监刚刚念完圣旨,便在安逸绝那冷沉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而那个双手握着圣旨的人却是直直的立在大厅中,高大挺拔的身子,就那么直直的站立就能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喂,你说,王爷他这是什么反应啊?”吴岩有些搞不懂了,一边捅了捅柳君如的腰:“你说,要是王爷不满意的,大可找皇上退了就是,区区一道圣旨就想把王爷的一生就给定了?不过……王爷好像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还有,这林潇潇……没听说过啊。”
空旷的大厅,管家与一干下人早就已经有多远躲多远去了,因此吴岩的声音虽然小,可是还是被安逸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尤其是那‘林潇潇’三个字。安逸绝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然后满面严肃的将手中的圣旨递给柳君如——
“怎么?是要毁了吗?”柳君如接过圣旨,再看看安逸绝的脸色,貌似……很诡异……
安逸绝定定的坐下:“再给我念一遍!”
☆、第十章 去洪峰寺上香
洪峰寺,远近闻名,香火鼎盛,东邑国曾经有一位老皇帝好像就是在此出了家,所以洪峰寺与皇室又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这天,是丞相府的女眷上香祈福的日子,林潇潇破天荒的与林清月坐了一辆马车,同时,也见到了丞相府的二小姐——林如星。
林如星性子清冷高傲,素来就不屑去找林潇潇的麻烦,所以对于林如星,林潇潇的记忆少得可怜。
“大姐,怎么回事?娘亲怎么能随便就让一些人上我们的马车?”林如星冷冷的瞥了林潇潇一眼,淡淡的皱眉,不满的问道。
“二妹啊,你就忍忍吧,反正也没多远,人家啊,现在可是不同往日了,我们惹不起。”林清月冷冷的看着林潇潇,冷嘲热讽道。
林如星冷哼一声,没有作声,只是坐在离林潇潇最远的角落,林清月也靠着她坐着,一时间,两人便将林潇潇孤立起来了。
丞相在朝中位于百官之首,女眷出行那阵仗也是很大的,林潇潇撩开车帘望去,前后各有几十个相府侍卫,中间就是几辆马车,前面那辆略大一些的,坐着的是丞相林正涛的几位夫人,其中柔夫人就在其中,后面马车略微朴素一些,坐着的都是些服侍的丫鬟,马车走过热闹的街道,慢慢地出了城,城外景色格外的美,就连空气都清新许多,林潇潇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感受着那胸腔中有力的跳动着,那是生命的律动,这是一个绝对健康的身体,想着,林潇潇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淡然出尘的气质,那飘渺如烟的微笑,一时间,就连林清月与林如星二人都有些怔忪,可旋即,林如星便冷冷的收回目光,林清月眼神也沉了下去,双目狠狠的刺着林潇潇,她不懂,往日里那个胆小怯弱,只知道摇尾乞怜的林潇潇,何时变得这么耀眼了,想到那次信王看着她那惊艳的眼神,林清月便感觉到一阵的危机,突然又想到了那道赐婚圣旨,心中不禁盘算起来,看来,得赶紧让她嫁出去才是。
——
“王爷,刚刚得到消息,丞相府的几位小姐今日去城外洪峰寺上香祈福,马车刚刚出城。”柳君如得到消息后立即跑来通知。
同时吴岩也跟着跑来凑热闹了:“王爷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派人将那三小姐咔嚓了?”吴岩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自从那天赐婚的圣旨下来后,王爷彻底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连着让柳君如念了三遍圣旨上的内容,然后自己在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几遍之后,便抱着圣旨关在书房一整天。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爷向来杀伐果决,做什么事都是当机立断,他们实在是想不通,王爷这会儿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我先把你咔嚓了!”安逸绝冷冷的瞪了吴岩一眼,然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再摸了摸满脸的胡须:“君如,你看看我需不需要把这胡子给刮了啊?”想到那声大叔,安逸绝到现在还忍不住蛋疼,摸了摸脸:“我是不是老了啊?”
柳君如与吴岩两人大大的张着嘴,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两人惊恐的对视,眼前这人不是王爷,对吧?
“王爷,怎么突然想起刮胡子了呢?难道王爷忘了以前……”柳君如挑挑眉,王爷这胡子留了有些年头了,原本是因为打仗没时间打理,后来是因为这一脸的大胡子使得那些原本一个个往上贴的女人见到后,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所以这才留了这么些年。
安逸绝一边思索着,一边当着两人的面碰的一声将房门紧紧关闭,旋即——
两人一缩一缩的听着里面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
门打开——
两人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
柳君如脸色几乎有些扭曲了,没拿扇子的左手使劲在下巴上一拍,嘴巴合上:“王……王爷,您这是……”
只见,安逸绝此时穿了一身极不搭调的一身白色儒衫,可是由于那块头实在是太壮硕了,所以感觉很是不伦不类的,而且右手居然还学着柳君如拿着一把扇子,只是那一脸的大胡子怎么看,怎么……吓人!
吴岩使劲的拍了拍胸口,别人穿着儒衫,那看起来潇洒中带着几分书卷气息,可是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他就是那种天生适合穿着铠甲驰骋沙场的人。
“咳咳,王爷,你想要干嘛?”吴岩努力的憋着笑,好奇的问道,这些天,王爷都很不正常,中了邪?
“咳咳……”安逸绝脸色也有几分不自然,不过被胡子遮住,几人自然没有注意到:“我看今天天色不错,准备去……洪峰寺上香!”
“上香就上香,打扮成这样?”不吓坏香客才怪,当然,后面这句话,吴岩没有说出来。
“这样以示我对佛门的尊敬!”安逸绝微仰着头,不让几人看到那藏在胡子下面的那丝红晕……
……
天高云淡,洪峰寺的钟声传得很远,靡靡佛音以及那浓浓的香火气息,前面两颗高大的银杏树,两边摆着两个巨大的香炉,上面插着巨大的点着的香,前面便是二十九阶台阶,上面便是一个巨大的拱形门,此时来往的香客众多,所以林清月这一行人格外的引人瞩目——
对于这里,林潇潇的记忆并不好,微微抬头,那估计是林潇潇第一次来这里吧,却没想到那一切都只是信王的一个计谋,微微侧头,正好林清月也朝着她看来,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以及嘲笑:“三妹,上次来这里估计是没有好好的到处走走吧?要不要姐姐带着你走走看?”林清月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靠过来。
“不用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林潇潇冷冷的看了看林清月,她性子本就淡薄,若是林清月从此不再招惹她,她也懒得去想报仇什么的,不过,若是她不安分的话……敛去眼中的凌厉,跟在众人身后走进寺中。
☆、第十一章 柔夫人授经验
洪峰寺后院的枫林算是洪峰寺的一大美景,上完香之后,林清月与林如星两人便一起到寺庙后面参观去了。
刚从大殿里出来,便看到柔夫人正殷殷的等在那里,林潇潇无奈,只得微微上前。
“潇潇,你出来了,娘亲等你很久了。”不像上次的冷漠中透着疏离,此时的柔夫人脸上带着笑意,仿佛真的是一个疼爱女儿的娘亲一般:“走吧,陪娘亲说说话。”
寺中侧面沿着走廊,直直的走,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不远处还有个亭子,两人静静的坐下,隐隐的还能听见和尚们念经的声音,微风吹来,带来阵阵的祥和宁静。
“潇潇啊,前儿个赐婚的事……娘亲不是不想去看你,只是你妹妹这些天病了,娘亲这几天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所以……”柔夫人面带歉疚的看着林潇潇,一边轻轻握住林潇潇的手:“你不会怪娘吧?”
“没有什么怪或不怪,反正都习惯了。”林潇潇淡淡的抽回手,轻轻置放于膝上,侧头,后面是一片粉红的花圃,微风带着阵阵的花香,使人格外的心旷神怡。
“这些年……冷落了你,是娘亲的不是。”听到林潇潇这么一说,柔夫人脸上的愧疚之色更甚:“你也知道,你爹爹不喜欢你,而娘亲在府中的地位……你也知道,说好听点,是柔夫人,说难听点,那就是个小妾,娘亲也是无能为力啊!”说着,便忍不住泫然欲泣,一边拿着手绢轻抹着眼角,一边叹着气。
林潇潇沉默着,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自己理解她?呵,作为一个在相府后院斗争中这么多年不仅存活下来,而且还没有失宠,她可不相信她会是这么柔弱的女人,只是她有些难以理解的是,她这会儿来扮柔弱是为了……
“好了,你看,为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潇潇啊,娘亲这一辈子,就这么死死的被刘文雅压在下面,可是你不同!”说着,柔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